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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乐在椒房殿外徘徊,往常这个时间,夫人早已出来,今日不知出了什么事,等了许久也未见其身影,不禁有些焦急。正不知所措,抬头忽见如颜从门内走出。高乐一喜,忙迎过去,却见她神色茫然,那双莹亮的眸子也失却了平日的光彩,整个人看起来,似是,丢了魂。高乐没来由的一慌,心里头忐忑起来。

如颜摇摇晃晃向前,隐约感觉有人上前来扶她,她轻推开他,脑海里一片空白。

如今,她该怎么办呢?她还能怎么办呢?

高乐上前扶她,却被她推开了,心里更是紧张,一连唤了好几声夫人,她也没有应承半句,连看都不曾看过他一眼。他看着她漫无目的地无力游走,焦灼不安,夫人莫不是撞了邪?

如颜正失魂落魄地走着,一阵风过,伴随着一连串清脆的铜铃作响,悦耳而安神,顿时使她醒转了些。抬头望去,只见高高一座楼台,铜铸的飞廉在耸立的台柱上迎风展翅,翩然若去。

如颜像是着了魔,默默向那高台而去。高乐连忙跟去,如颜头也没回地挥挥手,阻止他再上前。高乐更加着急起来,今日伴随的就他一人,可看夫人这般模样,若是出了事,该如何是好。无奈,主子已经将他拒之台下,他也不能随之。

如颜一步一步登上飞廉台,慢慢眼前的视野宽阔起来,这座楼台真的很高,高到可以俯瞰大半个未央宫,可是那又如何,她总总被困于此。

“恩断义绝!”如颜抬手,怔怔看着手掌心的戒指,心中隐隐作痛,几乎要将她吞噬了去,“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如颜高声呼喊,继而无力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我?”

可是,要相信自己什么呢?无论如何,结果都是,她负了他。如颜颓然地倚着柱子。

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霍去病不是没了吗?他们那样言之凿凿地告诉她,还有,那对雕,又是怎样拿到那只血香囊的呢?

如颜满腹疑虑,可是现在她却无力去想,她满脑子都是霍去病决绝离去的背影,都是他说:“你我恩断义绝。”时的锥痛,都是他再也不想看到她的失落。

往日如烟,缭绕在她的周身,多想就此沉睡在记忆中,不再醒来。

她没有比此时更加痛恨过造化弄人四个字,更没有比此时还要痛心疾首。她恨,恨自己轻信谣言,恨自己带着孩子去找他却未能到达,恨自己不能救孩子更救不了莫离,恨自己莫名其妙入了这皇宫,更加恨自己竟接受了天子的册封……

这些猝不及防的重重磨难,打得她措手不及。或许,她遭受的,全都是用来测试她能否与霍去病并肩作战,如今方知,她不配!不配与他同行,不配于他偕老。她没能经过上苍的考验,于是她失去了他。

霍去病不要她了,孩子也再也不可能回到她身边了,没了,都没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支撑她活下去的力量,瞬间抽离。

如颜心中钝痛,一阵血气上涌,腥味弥漫。

如果我,当真是死了,你会不会心里好受些?会不会原谅我的背叛?会不会,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难过?

那么,我便满足了!

她笑笑,抬头望着柱子上展翅欲飞的飞廉。

高乐站在飞廉台下,看着上面神色异常的主子,不知所措。忽而,他看到她展开了笑颜,慢慢抬头望向天空。

那样的笑,那样的场景,美得惊心动魄,却让他慌了神,那种笑容,不同于他看过的种种,太美了,美得超过他毕生所见所闻,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他无法形容,好一会,猛然想起一个词,叫做:解脱!

高乐脑海中刚灵光一现,忽然看到飞廉台的女子行至台边,阖上双眼,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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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李敢从门外急急而来,步入门内,也不行礼,直直呼道。

霍去病挣扎着抬头,看了一眼,又昂首灌了一口酒。

李敢看着满屋子凌乱不堪、随处可见的酒器,走上前去,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甑。

“霍去病,你不要再喝了!”

霍去病懒懒的,又随意拿过案上的酒甑,摇一摇,空了,随手扔开,又换了一个,摇一摇,还是空的。

“来人呐,拿酒来!”

仆人站在门口,看着霍去病,又看看李敢,焦急又为难。

李敢看着一贯骁勇的霍去病如今这般自甘堕落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朝仆人吼道:“去,去,去,把酒都给他拿来,让他喝个够,喝没了这条命,看谁还去管飞翔宫那人的死活。”

“呵呵,”霍去病笑笑,“飞翔宫,李婕妤,好,很好啊!”言罢,想要起身,却直直向后倒去,他便仰在地上,大笑不止。

“哼,只怕是亡夫人了。”李敢冷哼道。

“王夫人?胡说,王夫人早殁了。”霍去病摆摆手,神志不清。

李敢凑到他身前,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顿说道:“她也一样!”

霍去病一惊,眼睛里精光一闪,立马清醒过来,急问:“你什么意思?”

此时,恰好仆人搬来了大量的酒,李敢瞧了一眼,讽刺道:“在下不打扰侯爷饮酒的雅兴,先行告退了。”

“慢着,你把话说清楚!”霍去病跌跌撞撞地起身,匆忙拦住他。

李敢看着他紧张激动的模样,一咬牙,道:“适才得的消息,两日前,李夫人从飞廉台坠下……”

两日前!就是他见过她的那日!霍去病骇然大惊,心脏猛地一跌,急急向外冲去。

“你干嘛去?”李敢急急拦住他。

“我要去看她!”

霍去病说得理所当然,李敢却是哭笑不得,看了一眼仆人,压低声音道。

“你勿要忘了,如今,她是主,你是仆!”

霍去病又一惊,颓然坐地。

“她如何?”片刻,他艰难问道。

李敢摇摇头表示不知。

“若是殁了,宫中必然传来消息。只是,我从来人口中探得,只怕是,不好。”李敢看到霍去病眉头蹙成了一团,很是痛苦,不忍道:“当时有人瞧见了,李夫人,恐怕是,自个儿跳下去的。”

心头犹如一记猛棍,霍去病一拳击在地板上,悔恨难当。

“我知你怨怪她……”李敢顿了顿,转过身子,悠悠道:“只是,我今时今日才明白,活着比什么都好。若是有选择,我宁愿莫离还活着,哪怕她永不可能在我身边。”

霍去病抬头望去,从未觉得李敢如此落寞过。是啊,许久以前,他也曾一心希冀,只望她好,哪怕不在他的身边。只是,如今得到以后却无端失却的冲击,让他在那一霎那昏了头,失去了理智,也深深伤害了,心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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