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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令人向穆帝放出了消息:只要穆清蕾住到和罗王府,医仙上官羽臣便会为她治疗。

一切如计划,穆清蕾捉住了这个既能与他独处,又可治愈的机会,到了和罗王府,暂且阻止了他来寻自己的脚步。

在这个期间,她服下了上官给她的一种草药,可以令她的病情隐藏,若只是粗略的把脉,是难以探到她并未治愈。

再就是现在,她要让他对自己彻底的死心,所以来了和罗王府,导演这出冷酷无情的戏码,只希望他能对自己失望,而减轻对自己的爱意。

可是,她却发现,当她再见到他的时候,什么都是去了掌控,她只是想投入他的臂弯中,轻轻的依靠着他。

最难割舍,还是情爱。

第二日,上官羽臣带着穆清蕾在花园中晒阳光,二人在花丛中吟诗作对为娱乐,而和罗煞崖同林夭则在凉亭中饮茶。

和罗煞崖怕她无聊,就在上官他们则吟诗一遍之后,都细心的给她解释诗句的意思。

只听穆清蕾又念道:“茕茕白兔,东走西立,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和罗煞崖还想要解释,却被林夭抢白,“我自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林夭冷声对他说道:“你难道不明白?”

和罗煞崖蹙眉,认真的说道:“为何你非要话中带刺,才高兴呢?”

“话中带刺?”林夭冷笑,“听者有心罢了。”

“那你要我如何呢?”和罗煞崖眉头拧到了一起,秀美的脸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难道要我将心掏出来与你看么?”

林夭心中顿时很难受,他真的是在生自己的气了吧?那么,接下来,会讨厌自己的吧?

可是她又很矛盾,她希望用他的厌恶,来减轻他的爱;可是同时,她见到他讨厌自己,心中却是止不住难过。

不过,如果注定要有一个人难过,何不让自己这个即将死去的人难过呢?

“不知你对穆清蕾见的一片真心,是何模样呢?”林夭佯装平静,冷眼看着他,“我倒是很好奇。”

他长舒一口气,“你为何要如此呢,我不是答应过你,等清蕾走后,我会与你浪迹天涯么?”

“答应我?”林夭反问,“若你不心甘情愿与我走,我要你留在我身边为何?”

和罗煞崖微微的怔住,良久未语。

“我想,我是应该多考虑一下,是否要留在你的身边。”他凝着她的眸,认真的说道。

“悉听尊便。”林夭不知自己的眼睛还能否隐藏心中的痛苦,她避过他的眼,只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逃走。

“你们在说什么呢,崖?”穆清蕾睁着大眼回来,清澈的看着二人。

“没什么,清蕾,你累了没有,我送你回屋休息。”和罗煞崖不再看林夭,接过了上官羽臣揽穆清蕾的手臂,扶着她率先离开了花园。

林夭静静地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出来。

“夭儿,这是何苦呢?”上官叹息一声。

林夭摇头,用衣袖拭去自己的眼泪,“我没有关系的,我宁愿他是厌恶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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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要如此做呢?”和罗煞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不可遏,他压低着嗓音,低吼道。

“做什么?”林夭处变不惊。

“为何要给清蕾下药?”和罗煞崖眼中的厌恶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什么药?”林夭一日都在想着要如何令他更加厌恶自己,却是一日都见不到他的人影,而她的身子也越来越虚弱,今日一日都在厢房内休息,现在被他如此诘问,着实不知道发生什么。

他转过身去,大步流星,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冷声说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你又何苦做这些事情那个?”

孩子,什么孩子?林夭也不解释,头痛欲裂,只是任凭着他离开厢房。

到了第二日,上官来告诉她,她才知道,穆清蕾本是怀了身孕,虽然只有一个月,都怪自己把脉的时候没有注意,才没发现她的喜脉。

而就是昨日,有婢女送来了一碗汤药,说是上官羽臣为她熬的药,穆清蕾就服下了,不想却是西藏红花,堕胎之药。

“是不是真的是你送的?”上官羽臣有些迟疑的问道。

林夭摇头,有些茫然,“不是我。”

“那会是何人呢?”上官羽臣自问道,“看来穆清蕾的孩子,是中原的某一个男子的,因为身孕是回中原之后才有的。”

“你打算怎么办,要告诉他不是你做的么?”上官羽臣问道。

林夭提剑,脸上绽开一丝虚弱的笑容,缓缓的摇头,已经出了厢房。

当夜,本是在被审讯的婢女,被人用剑刺死,由伤口可知,那精辟的手法,是个用剑高手。

“果然是你。”和罗煞崖一袭黑衣独立风中,面若阎罗,森然可怖。

林夭无丝毫的畏惧,淡然处之,“是我如何?”

“你定要用这种方式,来考验我对你的感情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定要伤害清蕾,才能令自己开心么?”

他的眉渐渐冷却下去,风声错耳而过,只是带着他的冰冷的声音:“还是,我爱你,是错爱你。”

林夭的心,就像被什么尖锐的物体扎了一下一般,痛得收得好紧,就好像要窒息了一般。

他转身,决然离开。

顿时,她的身体已经倒了下去,从胸膛内咳出一口血来。

自那日之后,他再未来看过自己,甚至不再关心她是否离开。

她心中些许的安慰:至少如此,难过的只是她一人罢。

而她的精力越来越不济了,有时候整日整日都需要睡眠,若不是上官每日来为她扎针,她可能真的会显出本身的虚弱之态。

晚上,她又昏睡了过去。只是半夜的时候,他感觉有人坐在自己的床边。

是他。

她心中一颤,醒了过来,心中竟是希冀着他是来向自己道歉的,如同以前一般温柔的抱着她,告诉她是他错怪了她。

可是很快,她如此的想法就被他扼杀了。

“二日后,我会与清蕾成亲,”他冷声说道:“你若愿意,就喝杯我们的喜酒。”

她差点呼出他的名字,可是她仍旧是忍住了,强忍着眼中呼之欲出的眼泪,冷声说道:“和罗煞崖,不要后悔自己说的话语,来日,即便你再是跪着求我,再放低姿态,再百般示好,我也不会再看你一眼。”

她下床提剑,以最迅捷的速度没入了黑夜之中。

厢房内,只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上官羽臣从黑暗中走出,“你们二人,为何定要让我如此难做呢??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

“上官,救她。”和罗煞崖打断了他的话,便没入了黑暗中。

上官看着他消失的身影,终是明白了何谓相爱的两个人是有着一颗相同心意的心。

那日,林夭来到王府后,和罗煞崖便瞧出了端倪,他找到了上官,问她是否她的病,仍旧是束手无策。

上官羽臣不忍心骗他,便告诉了他实情。

“你可知让人起死回生的阎罗之眼?”他思量许久,问道。

上官羽臣知道他说的是所谓的“冥丹”,据说佛祖有舍利,来自焚毁的得道高僧之齿,服食可长生不老。而冥丹,却是阎王的眼珠,服食可令人起死回生。

但冥丹却是传说中的东西,可他从未听过这丹药在何处可寻。上官羽臣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冥丹在何处?”

“落霞山雪峰。”他蹙眉回答。

竟是在落霞山?他自是知道落霞山雪峰高不可攀,而且山峰常年积雪,无法穿行。他曾想过山顶也许会有医治她的草药,想过要上山顶,但几经尝试,甚至差点死在雪中,也没能得到上山之路。

“此行九死一生,若真要去,也是我去。”上官羽臣说道,“我是她的医师,有义务寻到此药。”

和罗煞崖摇头,看向了他,眼神坚定,“正是因为如此,你不能死,你要留下来为她医治。”

“你既知道无法活下来,那你又要如何把冥丹送下雪峰?”上官羽臣问道。

“只要能寻得到冥丹,我自有办法把草药送到你手中。”和罗煞崖轻声说道,顿了片刻,“上官,也许日后我再也无法见到笑笑了,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和罗煞崖自知她希冀自己厌恶她,----------他又如何会厌恶她呢?------------他将计就计,与穆清蕾成亲,让她以为自己中了她的计谋,开始厌恶她。

实则,是让她日后能安心离开和罗王府,为他上落霞山寻找冥丹争取时间。也为让她以为是自己薄情寡义,可以少一点对自己的眷恋。

想想真是可笑,以前他嫌恋她都恋不够,现在确实希望她能少爱自己一点。

爱情真是很难,要天长地久,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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