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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尽在·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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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酸痛的腰肢,姜照皊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餍足的康熙,这人着实过分,竟然说让她习惯就好了。
“皇上。”她顶着晕红的脸颊,一本正经开口:“万不能如此了。”
若康熙能听她的,她如今也不能只是个贵人。
“呵。”康熙轻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大有你说你的,我做我的这种意思。
心中一梗,就听他接着笑道:“你自个儿受用,现下又翻脸不认人,纵然口是心非,偶尔也要给个甜头才是。”
……
算是沟通不了了,姜照皊放弃跟他说这个,扭身就要往软榻上躺,她不太喜欢跟他同寝共枕。
习惯是一个非常可怕的问题,她不想有一天会因为没有他的怀抱而患得患失,整夜失眠。
女孩子也非常容易喜欢上跟自己有肌肤之亲的人,吃吃肉可以的,但是不想涉及感情,要保守本心,自然要保持距离。
康熙长臂一捞,直接将她捞到怀里,这才轻笑着道:“也就你脾气大。”
可他爱极了她波光潋滟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专注的看着他。
姜照皊有些困了,推了推他,直接滚进另外一个被筒,闭上眼睛便睡着了。
看着她沾着枕头就睡,康熙无言以对,便也跟着阖眸,只到底少了点什么,一直睡不踏实。
等对方香香软软的身躯自己攀附过来,跟菟丝花似得绕在他身上,再不见白日的盛气凌人,他这才陷入沉睡。
第二日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姜照皊木着脸看着自己‘比’字形的姿势,顿时佛系。
“早。”她抽了抽嘴角,故作淡然。
康熙忍不住低笑出声,许是昨夜睡的好,她白皙的脸颊红扑扑的,还压出条红痕来,添了几分呆萌可爱。
“啾”,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康熙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
以前也没发现,姜贵人如此可心,不管是什么样,都极为得他的心。
姜照皊鼓着脸颊,心里是有些意外的,就算外表如何出色,大清早不修边幅的也美丽不到哪里去,可他竟然会不由自主的亲吻,这代表了什么,让她眸色深了深。
“啾。”她吃吃的笑,在他脸颊上亲回来,这才理直气壮道:“有来有往才更甜。”
……
康熙留给她一个你等着的眼神,就急匆匆上朝去了。
看着他愉悦离开的背影,姜照皊松了一口气。
接着愁自己送什么礼,这真真是个大问题,她所有的东西都是他赏下来的,拿他赏的转回去当生辰礼,这样的事,她做不出来。
抹了把脸,姜照皊突然灵机一动,她不会亲手做,但是她能画图纸让制造局做了来,倒是极好的。
想到就做,她打算设计个发坠出来,金龙抱珠的造型,里面用一颗东珠,用金龙做托,小小的吹一波彩虹屁。
金龙自然是康熙的象征,这珠子就是大清了,既隐喻大清由康熙守护,也暗示他是真龙天子。
完美。
姜照皊面无表情的想,以后还可以做个系列出来,毕竟宫中节日太多,她着实有些送不过来,且表示非常头秃。
她下笔圆润,筋骨峥嵘的金龙打从她笔下过一遭,就有几分圆滚滚的可爱。
“嗨呀,好看。”自我夸赞一句,就让白蒲拿去制造局,等到康熙生辰的时候,就能送他了。
她细想了想,没打算多出挑,左右她也不是会在这上面下功夫的人。
比绣工细致,如何比得了能捏针就开始绣花的贵女。
这事儿安排妥善了,姜照皊便不再想了,转而去读自己的书。
保养和读书,是她不能放弃的。
瞧了瞧自己的手,白皙又细腻,摸起来舒服柔软。
“唔。”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她觉得自己需要几个玉镯子。
正想着,就听外头有纷纷的脚步声传来,好奇的看了一眼,便和梁九功对上了眼。
“给小主儿请安,皇上嘱咐了,要奴才给您亲自送赏来,您瞧着稀罕的便留下,若是不够用,奴才等会儿再送一波来。”他说的谦虚,然而身后托盘上摆的密密麻麻,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姜照皊微怔,突然觉出和康熙在一起的好了。
一个在冷宫里头衣食不足的人,现今也算是小有积蓄了。
“我瞧瞧。”她端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宫女双手托举着托盘,将里面的物品展示给她看。
初夏的风微微有些燥意,给郭络罗氏坐在窗下绣花,看到这一幕,眼圈突然就有些红。
说起得宠,她也是一等一的,可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她的不叫得宠,姜贵人才是。
瞧瞧这阵仗,恨不得将私库都给搬来了。
她最喜欢的一根簪子,是皇上赏的,也是唯一一件。
谁能想到,对方竟然可以随便挑呢。
看着姜贵人蹙起细细的眉头,她心里就有些难受,原来这么多,她也不满意,她甚至可以有不满意的情绪。
姜照皊却不知道她隔着窗子,心里想了这么多,只细细的扫视着托盘里头的首饰,瞧见中意的就试着戴戴,再觉着好,就让白蒲收起来。
明明是赏赐,硬生生让她弄出一种逛首饰铺子的感觉。
梁九功耐心的等着,细心的观察着她的喜好,等最后一个托盘挑完,他的思想终于转变了。
原来她不是爱好广阔,他的爱好还是比较专一的,就喜欢好的。
剩下的都不如她挑的那些,这位小主儿的眼光可真毒。
等回乾清宫问起,梁九功有些犹豫着该怎么说,后来决定实话实说。
康熙听完,忍不住笑了,失笑摇头:“这狗脾气还挺好哄。”
有喜欢的东西就成,就怕有些人无欲无求,他瞧着,原本那个一腔赤诚的姜贵人,终究被冷宫生涯染上薄凉。
那如花笑靥下,是一颗又冷又硬凡尘不动的心。
“她既喜欢,便再送去些。”康熙平平道。
他进后宫,为的就是愉悦内心,若是旁人给得了,他便多去些,若是给不了,他一个眼神也不想给。
这姑娘,如今脱胎换骨,着实令人欲罢不能,怎么瞧都是好的。
“喳。”梁九功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
姜照皊不知道自己在康熙眼里,评价这么高,她这会儿美滋滋的看着自己的妆奁。
里头摆满了各种珍贵首饰,什么错金的、鎏金的、累丝的、点翠、镶珠……
但凡她能想到的工艺,这里头都有。
个顶个的精致绝伦,漂亮极了,就是什么也不做,挨个摸一摸看一看,也是极好的。
看了一会儿,便让白蒲收起来,毕竟头就这么一个,也插戴不了多少,白放着她心里惦记。
将手上的银镯子捋了,带上新挑的玉镯,羊脂白玉的料,温润极了,衬的手腕愈加细白。
香。
高高兴兴的晃了晃,她决定出去溜达一圈,让花花草草也看看她精致的手镯。
顺着夹道走,刚一进御花园,她就忍不住怔在原地,昨儿夺门而出的那女子,如今双眸含泪,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如同烟雨江南一样,雾蒙蒙雨蒙蒙,瞧着就让人怜惜。
而康熙负手背对着她,看不清神色。
那女人一瞧见她,跟受惊的兔子似得,略有些惊慌难堪,那细细的眉尖一蹙,愈加娇弱了。
姜照皊表示学到了,这一招瞧着就好用极了。
“翊坤宫姜氏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她笑吟吟地上前,柔声道:“偶遇了便来请个安,您接着忙,嫔妾去旁处玩玩。”
她细心又妥帖的将话说完,转头就要走。
眼角余光瞥见地上跪着的小庶妃松了口气,姜照皊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就听小庶妃乖巧请安:“奴婢江氏给姜贵人请安,贵人安。”
蹙了蹙眉,这姓的音也太近了,并且有些舒服,心念电闪间,她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女主!
无怪乎如此美丽动人,硬件设施都棒极了。
她心中升起危机感,面上大大方方的转身就走。
却听后头传来低沉好听的男声,不是康熙开口,又是哪个。
她话一出,白蒲便拉了拉还想要说话的白苏,示意她躬身退下,姜贵人以前有多张扬跋扈,这宫中都是知道的,又惯爱责罚宫人,何苦说这么多,惹了她的嫌,最后吃亏的还是这手底下讨生活的。
再说现下还没有晌午,急吼吼的就沐浴更衣,没得让人瞧了笑话,说她东偏殿伺候的人不够稳妥,这离晚间这么早,忙活着也不像那么回事。
原本以为草包永远都是草包,可她今儿冷眼瞧着,这位主儿在冷宫待了这许久,长进不少,被皇上亲自送回来,天大的荣耀,她也不疾不徐的,那眸光清浅的样子,着实让人瞧不到底。
她一时间甚至不能确认,去岁的时候,姜贵人是否也这般貌美,气质如莲似兰。
皎皎若月底清泉,清凌凌的目光望过来,倒把你看个透彻。
她生的是真好看,巴掌大的一张小脸,明明圆润温婉的有点像是鹅蛋脸,偏生下巴又是尖的,瞧着跟桃瓣似得,白皙中透点粉,愈加像了。
双眉不描而黛,甚至能瞧见边上细微的绒毛,可那形状弧度精致极了,你若有心去画,也不一定有这天生的好看。
最引人想要探究的是那双眼眸,似笑非笑将弯未弯,含着点春水微微,带着些波光潋滟。
又娇又媚。
偏偏鼻梁挺直,唇线干净,带出几分凌厉出来。
清丽逼人。
精准的找出形容词,白蒲眉眼微垂,这位主儿翻身了,现下又是这么个情形,这后宫以后又要热闹了。
好在这是她的主子,并且不可更改,毕竟是皇上指派过来的,谁也不敢调差事。
原本她心里是有些不忿的,这么一个草包,偏指了她来,可不就是扶贫,照看着她别让她吃亏,再就是送来左右手的意思。
若照姜贵人往常的性子,她心里头是不愿的。
草包在宫里头是活不久的,身边的宫人下场也不会好,谁愿意跳火坑呢,她今年才十五,还想着十年后出宫成亲。
……
白蒲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姜照皊一概没管,其实在这个时候,想要管宫人也是很简单的,那就是阶级对立,该做什么事便做什么事,别拿出姐妹情深那一套出来,远不如威逼利诱来的有效。
她这会儿正努力按照系统要求,好生的摆出对方想要的姿势,其实这系统说起来,也是天上掉大运了,就算各种扭姿势,那也是有利于身体健康的,她瞧着跟太极一个系统,练成能让她的体能飞速上涨。
再说光每日奖励,已经够她馋的了。
这个月的奖励是每日清水一杯,可这清水在姜照皊看来,更像是灵泉,和豆腐的温吞功效相比不同,这不是清水的清水要霸道一点。
吃了一个月豆腐,只不过让她身体没有那么破败,但是两日的清水喝下去,登时回到巅峰时期。
原主旁的不说,这容色真是一等一的好,她很喜欢也很满意。
刚拿起书来看,就听白蒲的声音响起:“贵人正在歇息,容奴婢通禀一声。”
白蒲进来的时候,看到小主儿正在看书,便垂手立在一旁小声禀报:“郭络罗庶妃求见,您见不见?”
“传。”姜照皊随口回。
她对后宫妃嫔有些好奇,原主记忆和自身经历是不同的,她想要亲眼看看。
郭络罗氏很快进来了,垂首行了福礼,这才依着姜照皊的话,坐在白苏搬来的绣凳上。
传闻中宜妃明艳照人,爽朗大气,如今一瞧,果然不假。
“姜姐姐这庆云斋着实辉煌,嫔妾瞧着真真目不暇接。”郭络罗庶妃笑吟吟的开口。
她这话既是恭维,也是实话,翊坤宫这地界特殊,翊之一字,有辅佐之意,而翊坤宫更是辅佐坤宁宫的意思。
费尽心机的来这翊坤宫,可不能让其他人摘桃子。
而这东偏殿,便是除了主殿外最好的一处了。
大封后宫的风声已经透出来了,家里头有门路的都能探听出来,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这翊坤宫突然多了这么一号人,她不得不提防。
故而实在等不及,便直接来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纵然往常打过交道,可今时不同往日,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后宫中的女人,便是隔上一日,便要细细思量了。
姜照皊笑的漫不经心,放下手中的书,回眸瞥了她一眼,不疼不痒的回:“你若是喜欢,便搬过来和我住两日。”
见郭络罗氏一时怔住,不知该如何回她,便又笑了:“冷宫里头一个人待久了,就喜欢热热闹闹的。”
她主动提起冷宫,郭络罗氏愈加不知道说什么,往日的伶俐在这会儿消失无踪,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那样羞辱的经历,不是应该藏着掖着,再不许任何人提起吗?
“姐姐说笑了。”她干巴巴接了一句。
又坐了一会儿,这才找回神智:“瞧见姐姐,宛若瞧见神女,也无怪乎今儿皇上在东苑偶遇姐姐,便再也放不下,直接领了姐姐来翊坤宫。”
这东偏殿前些日子便开始拾掇了,众人都说,按着她的喜好来的,她喜欢富贵明艳的东西,这东偏殿件件都是。
旁的地儿都是锡器,这东偏殿都是银器,瞧着大差不差,可她们日日盯着,些微差别也看得到,自然发现了。
她把东偏殿当自己寝卧,可今日突然就换了人,她心里焉能高兴。
姜照皊斜睨她一眼,又掂起桌上的书,随口道:“妹妹既觉着皇上爱色,尽管上折子便是。”
又冷又硬。
郭络罗氏心里本来就不痛快,又被她直接撅回来,登时就有些绷不住脸色,半晌才强笑着回:“姐姐又说笑了,嫔妾哪里敢。”
不敢在皇上处胡说,就敢在她东偏殿胡说。
“哦。”姜照皊拍了拍手,见白苏望过来,便说:“送客。”
一点面子都没留,郭络罗氏顿时挂不住脸,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姐姐这是何意?”
姜照皊别开脸,没有理她。
宜妃也是未来的宜妃,她现下不过无品级庶妃,打量着她刚从冷宫出来,就在她面前放肆,恨不得直接踩到她头上来,她今儿若是忍下来,明儿还不定怎么受磋磨。
纵然这一世的生命来之不易,她也不想委委屈屈的过。
原主张扬跋扈,她又怎能堕了她威风。
郭络罗氏脸色铁青的被请出去,白蒲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神色,半晌才试探着开口:“郭络罗庶妃性子直爽,老祖宗最是爱她,隔三差五的就召见一回……”
她没有明说,但是怕郭络罗氏告状的意思也很明显。
“尽管她说去。”姜照皊浑不在意,这皇上爱色故而接她回来这话,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拿到太皇太后跟前说,那是活得不耐烦嫌命长了。
虽是事实,但就是不能宣之于口。
要扯上一点虎皮做大旗,什么绵延子嗣,为老祖宗的基业着想,左右都不是为了私欲。
再说康熙明知道原主什么性子,还愿意接她过来,说明就是接受了,毕竟路上说了她不少,偏偏没有说让她收收性子。
她也是细想过的,现下三藩问题这么严重,康熙又在太皇太后的视线下做事,两人对于三藩问题的政见不一,难免会做出妥协。
而她这样的性子,康熙仍然愿意妥协,是不是像是看吃播一样,自己不能张狂,便找个张狂的人来,就是看着也觉得极好。
清浅一笑,赌一赌便能逍遥自在的事,她着实不想收敛。
手中的书才翻了几页,就听白蒲禀报,该用午膳了,她想想御膳房的手艺,便有些馋,原本以为她不爱美食,但是真吃了一个月野菜糊糊之后,她才发现,她那不叫不喜欢,那只是得到的人才不在乎。
“呈上来。”
看着面前这八菜一汤四个点心,姜照皊感动的跟什么似得,能吃一口饱饭太难了,野菜糊糊都是骗人的,当时吃的饱,一个时辰就消化完了,接下来就饥肠辘辘的挨饿。
一点都不敢多吃,野菜吃着吃着老了,这面粉也是没多少。
肉实在太好吃了,老鸭汤火候也很好,姜照皊面上不动声色,下筷子的速度却快了些许。
今儿堪称是人生喜事,时隔许久,竟然吃上饭了。
雪白的大米饭晶莹剔透,规矩的撑在浅绿釉的瓷碗中,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她已经饿了许久,也不敢吃太多,感觉不饿了,就慢悠悠一粒一粒的夹着吃,和方才略微有些急的吃相比起来,优雅极了。
唔。
满足的揉着平坦的小腹,姜照皊浅笑隐隐,一直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些许。
“田田,过来分了。”冲着不远处侍立的田田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吃。
这主子和奴才是不可能坐一桌吃饭的,她纵然不介意,旁人瞧着却觉得惊世骇俗。
再说这么多菜,她注意着只吃一边,留下大半都没碰,随便分那么一碟,便足够他吃了。
……
下午的时候,大家尚且稳的住,等天色擦黑的时候,就连田田也露出几分焦急,她还是不紧不慢的。
这会儿连白蒲的心里都有些嘀咕了,难道早先瞧见的不是性子沉稳,而是缺根筋不成。
谁知道没一会儿功夫,就见梁九功来请。
众人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顿时有些呆,怎的还有这种操作,现下算是什么事?姜贵人就这般去了,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谁承担的起。
姜照皊倒是一脸坦然,就这么随着去了。
梁九功甚至还等着她询问,谁知道她一句话都没有,直接跟在他身后。
根据这些时日的观察,他也见怪不怪了,姜贵人在冷宫里头呆久了,这脾性越发古怪,可偏偏皇上瞧着高兴,谁还能说什么呢。
从翊坤宫到乾清宫,不过盏茶功夫就走到了。
她依旧穿着自己的半旧锦衣,磨毛发白,瞧着有几分落魄,可愈发衬得那小脸莹□□致,颇有些亭亭净植的味道在。
寝殿燃着龙涎香,尚未走进去,就能闻到那幽幽的味道,像是康熙这个人,隐忍低调,用温润来装点自己,步步蚕食。
“小主儿且进去吧。”梁九功躬身行礼,止步在殿门外。
“皇上。”她顶着晕红的脸颊,一本正经开口:“万不能如此了。”
若康熙能听她的,她如今也不能只是个贵人。
“呵。”康熙轻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大有你说你的,我做我的这种意思。
心中一梗,就听他接着笑道:“你自个儿受用,现下又翻脸不认人,纵然口是心非,偶尔也要给个甜头才是。”
……
算是沟通不了了,姜照皊放弃跟他说这个,扭身就要往软榻上躺,她不太喜欢跟他同寝共枕。
习惯是一个非常可怕的问题,她不想有一天会因为没有他的怀抱而患得患失,整夜失眠。
女孩子也非常容易喜欢上跟自己有肌肤之亲的人,吃吃肉可以的,但是不想涉及感情,要保守本心,自然要保持距离。
康熙长臂一捞,直接将她捞到怀里,这才轻笑着道:“也就你脾气大。”
可他爱极了她波光潋滟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专注的看着他。
姜照皊有些困了,推了推他,直接滚进另外一个被筒,闭上眼睛便睡着了。
看着她沾着枕头就睡,康熙无言以对,便也跟着阖眸,只到底少了点什么,一直睡不踏实。
等对方香香软软的身躯自己攀附过来,跟菟丝花似得绕在他身上,再不见白日的盛气凌人,他这才陷入沉睡。
第二日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姜照皊木着脸看着自己‘比’字形的姿势,顿时佛系。
“早。”她抽了抽嘴角,故作淡然。
康熙忍不住低笑出声,许是昨夜睡的好,她白皙的脸颊红扑扑的,还压出条红痕来,添了几分呆萌可爱。
“啾”,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康熙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
以前也没发现,姜贵人如此可心,不管是什么样,都极为得他的心。
姜照皊鼓着脸颊,心里是有些意外的,就算外表如何出色,大清早不修边幅的也美丽不到哪里去,可他竟然会不由自主的亲吻,这代表了什么,让她眸色深了深。
“啾。”她吃吃的笑,在他脸颊上亲回来,这才理直气壮道:“有来有往才更甜。”
……
康熙留给她一个你等着的眼神,就急匆匆上朝去了。
看着他愉悦离开的背影,姜照皊松了一口气。
接着愁自己送什么礼,这真真是个大问题,她所有的东西都是他赏下来的,拿他赏的转回去当生辰礼,这样的事,她做不出来。
抹了把脸,姜照皊突然灵机一动,她不会亲手做,但是她能画图纸让制造局做了来,倒是极好的。
想到就做,她打算设计个发坠出来,金龙抱珠的造型,里面用一颗东珠,用金龙做托,小小的吹一波彩虹屁。
金龙自然是康熙的象征,这珠子就是大清了,既隐喻大清由康熙守护,也暗示他是真龙天子。
完美。
姜照皊面无表情的想,以后还可以做个系列出来,毕竟宫中节日太多,她着实有些送不过来,且表示非常头秃。
她下笔圆润,筋骨峥嵘的金龙打从她笔下过一遭,就有几分圆滚滚的可爱。
“嗨呀,好看。”自我夸赞一句,就让白蒲拿去制造局,等到康熙生辰的时候,就能送他了。
她细想了想,没打算多出挑,左右她也不是会在这上面下功夫的人。
比绣工细致,如何比得了能捏针就开始绣花的贵女。
这事儿安排妥善了,姜照皊便不再想了,转而去读自己的书。
保养和读书,是她不能放弃的。
瞧了瞧自己的手,白皙又细腻,摸起来舒服柔软。
“唔。”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她觉得自己需要几个玉镯子。
正想着,就听外头有纷纷的脚步声传来,好奇的看了一眼,便和梁九功对上了眼。
“给小主儿请安,皇上嘱咐了,要奴才给您亲自送赏来,您瞧着稀罕的便留下,若是不够用,奴才等会儿再送一波来。”他说的谦虚,然而身后托盘上摆的密密麻麻,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姜照皊微怔,突然觉出和康熙在一起的好了。
一个在冷宫里头衣食不足的人,现今也算是小有积蓄了。
“我瞧瞧。”她端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宫女双手托举着托盘,将里面的物品展示给她看。
初夏的风微微有些燥意,给郭络罗氏坐在窗下绣花,看到这一幕,眼圈突然就有些红。
说起得宠,她也是一等一的,可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她的不叫得宠,姜贵人才是。
瞧瞧这阵仗,恨不得将私库都给搬来了。
她最喜欢的一根簪子,是皇上赏的,也是唯一一件。
谁能想到,对方竟然可以随便挑呢。
看着姜贵人蹙起细细的眉头,她心里就有些难受,原来这么多,她也不满意,她甚至可以有不满意的情绪。
姜照皊却不知道她隔着窗子,心里想了这么多,只细细的扫视着托盘里头的首饰,瞧见中意的就试着戴戴,再觉着好,就让白蒲收起来。
明明是赏赐,硬生生让她弄出一种逛首饰铺子的感觉。
梁九功耐心的等着,细心的观察着她的喜好,等最后一个托盘挑完,他的思想终于转变了。
原来她不是爱好广阔,他的爱好还是比较专一的,就喜欢好的。
剩下的都不如她挑的那些,这位小主儿的眼光可真毒。
等回乾清宫问起,梁九功有些犹豫着该怎么说,后来决定实话实说。
康熙听完,忍不住笑了,失笑摇头:“这狗脾气还挺好哄。”
有喜欢的东西就成,就怕有些人无欲无求,他瞧着,原本那个一腔赤诚的姜贵人,终究被冷宫生涯染上薄凉。
那如花笑靥下,是一颗又冷又硬凡尘不动的心。
“她既喜欢,便再送去些。”康熙平平道。
他进后宫,为的就是愉悦内心,若是旁人给得了,他便多去些,若是给不了,他一个眼神也不想给。
这姑娘,如今脱胎换骨,着实令人欲罢不能,怎么瞧都是好的。
“喳。”梁九功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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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照皊不知道自己在康熙眼里,评价这么高,她这会儿美滋滋的看着自己的妆奁。
里头摆满了各种珍贵首饰,什么错金的、鎏金的、累丝的、点翠、镶珠……
但凡她能想到的工艺,这里头都有。
个顶个的精致绝伦,漂亮极了,就是什么也不做,挨个摸一摸看一看,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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