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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尽在·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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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着脸训斥:“可不许这样了,朕不是这样的人。”
姜照皊嗯嗯啊啊的应了,混没当回事,康熙若是不爱色,她起复不了这么快,他的子嗣也不会达成历史最高的成就。
“是。”原本就是玩笑,姜照皊拢好衣裳,笑着告退了。
见天的黏糊在一起,不知康熙会不会腻,她是有些腻了。
两个没什么感情的人,凑到一起,也没什么话可说,有些话她也不能说。
除了履行职责之外,她也不想多说什么,说多错多,以康熙那洞察人心的劲头,几句话都能把她底子给掏出来,她何苦来哉。
还不如回去多看两本书,好生的敷敷脸,争取一点长久的竞争力。
等回到东偏殿以后,就瞧见白苏叉着腰,哭的跟泪人似得,脸上还有红红的巴掌印。
小小的胸脯极速起伏,显然是气急了。
她性子直,爱憎分明,眼里又容不得沙子,这般受尽委屈咬着牙,看着怪可怜的。
再者白苏是她的宫女,就是要教训,也轮不到旁人来。
而郭络罗氏立在白苏跟前,一脸厉色,一副恨不得要吃了她的样子。
“说吧,怎么回事?”姜照皊一甩帕子,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见她回来,郭络罗氏眸色微闪,乖巧的行礼问安,立在一旁不说话了。
说句实在话,姜照皊瞧见她,是有些脑壳疼的,这两个凑到一起,那叫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
但是郭络罗氏地位高,白苏轻易不敢说什么。
往往阴阳怪气的呛回去,那也都是在指桑骂槐的骂她。
相较于郭络罗氏的若无其事,白苏就有些虚了,她不确定主子会不会为她张目,毕竟小主儿喜爱看中白蒲,那是东偏殿都知道的事。
两人见她问起,都要回话,白苏刚一张口便闭上了,郭络罗氏这个主子还未说话,轮不到她一个宫人开口。
“不过感叹一下这花无百日红,一会儿开一会儿败的,这狗奴才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道理?”郭络罗氏冷笑。
白苏气结,话是这么说,可她说话间一脸嘲弄的盯着东偏殿,只差明说小主儿是那开败的芍药了,让人如何甘心。
“那你就打她?”姜照皊笑了笑,舒舒服服的坐在太师椅上,这才曼声问。
郭络罗氏敢打,自然有由头圆回来。
“脸色不好也就罢了,偏偏她还来撞嫔妾,这不教训教训,明儿她笨手笨脚的伤到姐姐,又该如何是好?”郭络罗氏冷笑。
她就是拿白苏出气,打不了这主子,打打她跟前的狗,那也是极好的。
再说惹的姜贵人发怒,最好发作她难堪,她也有理由去万岁爷跟前哭诉一番。
月余无宠,她心里开始着急起来。
姜照皊挑了挑眼皮,突然笑了,她的奴才,她自个儿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就是骂也没骂一句,如今被人打到脸上来,这是说她这个做主子的不行,连奴才都护不住。
“来人,金钏以下犯上,言语不敬,不知规劝,掌嘴十!”
当初江庶妃犯到她手里,也不过打了手心,没打脸。
宫里头行走,那都要脸,你打的红红的出去,谁瞧见不笑话。
郭络罗氏脸色大变,明明对峙的人是她,偏收拾的是她身边的大宫女,这叫人说什么好。
姜氏如今也太会算计,竟这般围魏救赵,让人就算想说什么,也无从说起。
谁都知道金钏是替她挡灾,可这闹不到皇上跟前去。
“还请姜贵人宽恕,女子脸颊娇嫩,经不得打,若是破了相,便毁一生了。”郭络罗氏双眸含泪,哭的殷殷切切,跟小白花似得。
姜照皊原就有张扬跋扈的名声在,如今也不打算收敛,都主动打到她头上,还指着她慈悲不成。
“白苏,你去打,仔细伤了手。”冲着金钏的方向抬了抬下颌,她说的漫不经心,甚至还有闲心喝茶。
白苏方才刚被打过,现下一肚子的气,原本也是娇娇气气只有三分力,这会儿气沉丹田,硬生生使出来十分。
今儿太阳好,风吹在身上微微的燥,郭络罗氏却觉得浑身冰凉,再没有更绝望的了。
绝望的不是姜贵人压着她打,而是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明艳在姜贵人跟前不算什么。
那微微上挑的眼角,眸光流转间的凌厉气息,就连方才漫不经心地抬着下颌,明明一点都不优雅,却被她做的韵味十足。
好似她天生就该这般张扬,明艳艳火辣辣,任是谁碰见了,也只能仰视她的光辉。
以前的姜照皊,也给人这么强的侵略感吗?郭络罗氏拼命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微微一声叹气,突然无话可说,何苦来哉,在她最气盛的时候来招惹她,没得碰一鼻子灰。
郭络罗氏忍不住抬眸,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姜贵人。
以前对她是有偏见的,一个空有美貌的草包,都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她在冷宫里头是长进些许,可等皇上的宠爱一来,她必然要恢复的。
她料想的没错,对方依旧张牙舞爪的,没有丝毫温婉女子的意思。
可如今打量来——原本那双略圆的桃花眼如今细长了些,又不似丹凤眼那般细,倒有些像柳叶,颇有些媚眼如丝的味道在。
眸光开阖间,似酒酣未醒,风流乍现,勾魂摄魄的引着你。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无端的,郭络罗氏脑海中浮现了这么一句话。
后宫嫔妃关系复杂,不单单用一句敌人便能概括,她想,她得好生琢磨琢磨,到底如何跟东偏殿这位主儿相处了。
在她的走神中,白苏已经打完十掌,垂眸立在主子身后,丝毫不见方才的气焰。
姜照皊慢悠悠地放下茶盏,回眸看向神思不属的郭络罗氏,轻笑一声,柔声道:“郭络罗氏御下不严,往后可要好生思量。”
说完就走,她有些累了,陪着康熙磨了许久的嘴皮子,回来又跟郭络罗氏磨嘴皮子,端的是心累。
她扭头就走颇为潇洒,郭络罗氏却心里跟猫抓似得,都知道姜贵人心眼不比针尖大,她若是当场发作,那就是往后不计较了,现下隐忍不发,倒让人心里愈加忐忑。
……
等回到内室,姜照皊看着白苏脸上红痕,冷漠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她神色冷凝,吓得白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开口:“回小主儿话,就是郭络罗庶妃指桑骂槐,奴婢脸色难看了些,却也没敢说什么,毕竟她是主奴婢是仆,您又不在,简直没处说理。至于撞到她身上,着实冤枉,也不知谁推了奴婢一下,这才撞到的。”
“不知是谁推你?”姜照皊冷笑,这翊坤宫就这么几个伺候的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是眼角余光瞟到一个衣料也认得出。
“莫终日养雁,反被啄了眼。”她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便没有多说,摆摆手示意她们都出去,自己一个人看书。
后宫这么多人,挤在这小小的宫室里,容易起摩擦也就罢了,还有一条也极可怖。
宫女都是包衣旗出身,关系盘根错节,你瞧着不相干的两个宫女,谁能知道是一个外祖呢。
这白苏瞒着捂着不肯说,那想必就是她那个表妹了。
姜照皊认认真真的背了一篇课文,这才起身溜达溜达,活动着肢体。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这么多书,真真不知看到什么时候去。”她在心里嘀咕。
穿越到清朝就代表着文化体系已经定型,留下的古籍数不胜数,皇子们打从五岁起,就每天三更起、一更睡,日日读书不倦。
康熙如今还必抽出两个时辰读书,只不过他涉猎广泛,如今看起西学来。
说起这个,不得不说,康熙的接受能力、学习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好,人也有自制力,在这个位置上,杂事无数,想要静心读书是比较难的,但是他日日如此,从未间断。
让人不得不佩服,有时候读书读的人心烦气躁,姜照皊想放弃的时候,便想想他,人家一个帝王的事,不比她多多了,也没见说过一句放弃的话。
这个口子不能开,现下坚持习惯了,每天不看点书,还觉得有些不大自在。
姜照皊又默写一遍,对照着原文见没有错误,这才松了口气。
有系统帮助,她若还一事无成,那也太打脸了。
说起这个,她就想到这个月的系统奖励,忍不住一脸冷漠,每天一颗樱桃。
纵然是大樱桃,可一颗在嘴里裹一下吐了籽,什么味儿都记不住。
好在功效特别令人欣喜,总觉得她气色好上许多,肌肤白里透红,一看就健康极了。
经历了风吹就倒的死亡躯体,能够健康是她最欣喜的事。
等到晚间的时候,她和郭络罗氏的矛盾就传开了,不知谁捅到钮祜禄妃那里去。
所以这会儿就有宫人过来问话,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并说钮祜禄妃传召,令两人去答话。
姜照皊若有所思,打从她起复后,钮祜禄妃从未出现过,对方地位崇高,如果她没有记错,应当是皇后人选,不在意她这么一个小贵人。
可今儿突然传召,应当是她这段时日宠幸太过,想要瞧瞧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这么猜测着,她一点都没耽误,换上常服便往储秀宫去了。
说起来储秀宫的位置不如翊坤宫,环境也不大好,离乾清宫也远,可里头住着钮祜禄氏这唯一的妃位,储秀宫就差不了。
有什么宫殿代表着主子的尊贵程度,可这主子也能让一个宫殿显贵。
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打扮素净的郭络罗氏,姜照皊晃了晃手帕,笑吟吟道:“妹妹这一身……”她顿了顿不说话了。
都说要想俏一身孝,郭络罗氏不至于穿白色锦衣,可那清浅的月白色,阳光下猛然一瞧,也不差什么。
若是话明明白白的说完,郭络罗氏还不至于难受,可是对方话只说一半,她就在意起自己的着装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照着她的想法,去见高位妃嫔,自然要素净无害,如今姜贵人穿着粉红底银方胜纹的比甲,衬得她娇俏又可爱,微微一笑还有不谙世事的张扬天真。
郭络罗氏木着脸想,方才还跋扈的恨不得拿下巴看人,换身衣裳的功夫,给人的感觉就变了。
左右是她输了,甚至她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贵女风范,到底谁才是草包。
“妹妹~”姜照皊掐着嗓儿喊了郭络罗氏一声,看着她一个哆嗦,忍不住笑了。
初春的夜,一阵风吹过来,透着骨的寒。
姜照皊没忍住搓了搓手,冰凉的指尖划过嫩嫩的荠菜,她心里这才满足了些。
看着生的秀气可爱的田田,她忍不住轻笑着打趣:“幸而有你,要不然我又要饿肚子了。”
说起这个,田田眼眶又红了,他鼓着脸颊说:“都怪那起子小人,没得陷害你。”
要不然这会必然软裘轻奢,哪像这般,奴才们都不吃的野物,偏偏挖回来当宝。
“害。”姜照皊轻嘲一声,便没有多说什么,认认真真的择着荠菜,算计进冷宫不打紧,直接掐了生路才是最绝的。
哀莫大于心死。
女主心智手段都不缺,先是借着她嚣张跋扈的性子做犯上的事,惹的皇上不喜,打入冷宫后,再从精神层面打击,可不彻底毁灭了她。
性情张扬骄傲的人,自认为被皇上捧在心尖尖上,一朝从天上掉进泥潭里,挣扎不出,周遭有无数双手按着她的头,要她承受灭顶之灾。
姜照皊看着自己苍白粗糙的手掌,既然借她之身重活,这个仇顺便给她报了。
两人对着荠菜和面粉发呆,看着不停翻滚的水,都有些懵:“先放哪一个?”
努力从记忆中找寻糊糊到底是怎么做的,半晌着实没有印象,只得凭着感觉来:“要不……一起放?”
青菜烫一下就熟,面粉糊糊想必也是如此。
田田有限的生活经验中,显然也不包括厨艺,再穷的人家,也不会让男丁做这个。
姜照皊如临大敌,一手荠菜一手面粉,第一手下去,她就知道不对了,那面粉下了滚烫的锅中,直接就是一团。
一顿饭吃的艰辛,方才还不觉得有什么,等躺在冰凉的被窝中,她才觉出几分心酸难受来。
裹着薄被子,她紧紧的抱着自己膝盖,努力的蜷缩成一团,汲取自己身上的星点温暖。
往后的路,必然是难走的,可再难都要走。
冷宫的凄冷破败,在夜里越发明显,到处都是黑黢黢的,好似随时都能蹦出来野兽怪物似得。
自己能把自己吓哭,姜照皊从来不怀疑她的脑补能力,这下更是有点扛不住,孤单的抱着自己的小被子。
况且现下天虽然已经黑透了,估摸着也就八点左右,着实不到她的生物钟,勉强睡下已是差不多,非得睡着就有些勉强了。
胡思乱想很多,到底还是沉入睡梦中。
第二日天还未亮,她就醒来了,夜里做了一夜的噩梦,说到底这身体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表面若无其事,睡梦里头那可是十八般武艺尽上。
什么她死了其实没活,什么她只是睡着了,其实被原主给穿了,什么这冷宫处处是冤魂。
摸了摸冰凉犯鸡皮疙瘩的手臂,她面无表情的起身洗漱,第一时间召唤系统完成任务,趁着没人的时候,龇牙咧嘴的努力伸展着身躯,摆出系统规定的姿势。
“叮,恭喜您完成系统指定动作,获取豆腐一块。”
姜照皊吃掉凉凉的豆腐,感觉那种生机从内而外散发,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颤,转而舒服的喟叹出声。
没一会儿功夫,身上又有灰蒙蒙的黏腻杂物出来,秀气的皱了皱鼻子,她起身去打水。
原主刚生了大病,从未出过屋,白是极白的,就是气色不好,面容透出憔悴灰败,如今两块豆腐下去,排出不少毒素,倒是能瞧出几分往日影子。
等田田过来伺候的时候,就惊讶的发现,原本瘫在床上不动的姑娘,已经起身洗漱过了。
他在心中暗叹,小主儿但凡愿意洗漱干净,瞧瞧这容色又回来七八分,压过了后宫不知多少贵女。
就是这份出挑,彻底的毁了她。
没有相应的心机手段,护不住自己如花容颜,瞧着又娇嫩起来的小主儿,田田心里担忧极了。
他害怕。
怕重蹈覆辙,怕后宫那些狼虎不给喘息机会。
“小主儿饿不饿?”田田掩下忧思,扯出欢欢喜喜的笑来。
姜照皊轻笑着摇头,她方才吃了豆腐,这会儿一点都不饿,但是田田定然没吃东西。
以昨晚两人那贫瘠的下厨经验,早餐又是敷衍极了,好在有点糊糊模样了,没油没盐没有糖,田田却吃的香甜。
她也就着喝了一小碗热汤,看着那带着缺口的瓷碗,姜照皊眉眼微垂,心下那些许犹豫,尽数褪去。
当吃饭都成问题,也再无其他出路的时候,作为她名义上的男人,当然是有罪的。
她在心里细细盘算,现下是康熙十六年,后宫成员尚且简单。
位份最高的是去年被册封为妃的钮祜禄氏,这排第二的就是姜贵人,余下的尽数都是庶妃。
包括金樽玉贵的佟氏,作为皇上外家表妹,纵然只是庶妃,可谁都知道,上位是早晚的事,无人敢踢这块铁板。
而姜照皊身世不差,容貌又出挑,故而作为众矢之的,一下子就被人拉下来了。
她又是个招摇性子,得了雨露恩宠恨不得全后宫都知道,就是赏她一根玉钗,都能炫耀十遍八遍。
现在姜照皊穿到她身上,自然知道她这是抱着我男人赏我东西了,好开心,大家一起来开心开心的意思,可惜除了她,没有人高兴。
康熙十六年。
她默默的又念了一遍,总觉得今年发生了什么。
唔,炮灰小可怜死以后,好像下一个节点就是大封后宫。女主作为一个汲汲营营,隐忍奋斗的一员,这一次并没有出挑。
姜照皊若有所思,原主被直接摁下来,说不得就是旁人得到晋封的风声,故而先行除掉隐患。
这趟车,她想赶一赶。
毕竟到时候一堆主位嫔妃,像她这种位份,见之必跪,旁人还能随意责罚,这样的日子,她不想。
难搞。
姜照皊面无表情的想。
她前世能从一介孤儿到商界新贵,这一辈子自然也能起势。
可惜环境不容人,穿到了理学盛行,对女子极为严苛的时候。
满人倒还好些,打马游街也是常有的事,可满人嫁人是真的早,恨不得初初窜点个头,便直接打发了。
而她们在年满十三的时候,必须进宫选秀,选中了命运多舛,选不中命运依旧多舛。
左右长大了就没个高兴时候,打此以后,就是男人的附庸。
“春天到了。”姜照皊开口,她看了看身上半旧的缎子,半晌才轻声道:“跟家里头说一声,该备着春装了。”
对于原主来说,旁人的陷害都不打紧,可是皇上一句话不说,直接将她打入冷宫,一句辩驳的话都不肯让她讲,着实伤了她的心。
田田猛然抬头,他有些惊慌失措:“您要……”要做什么,简直不必问,这是要重新入那虎狼窝。
他凑过来,小小声的开口:“帝王无情。”这一句话出口,他脸色顿时煞白起来,若是被人听到,这可是杀头的罪过。
姜照皊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是啊,无情也多情。”要不然这几十个孩子哪来的,总不能天上掉下来。
最无情的地方是多情,最多情的表现是无情。
田田听到多情二字,就忍不住手脚冰凉,他强鼓起勇气,细细将无情二字掰碎了来说,就怕这位主儿又恋爱脑上头,做出以前的事端来。
姜照皊含笑摇头,没忍住捏了捏他白嫩的脸颊,轻笑着回:“成,我都知道,断然不会付出情谊,只是让我的小田田被称一声田爷爷,如何?”
她这话说的轻佻,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那晶亮的双眸映着朝霞,漂亮的不像话。
“好。”田田红着脸,抿着嘴笑。
……
那一大篮子荠菜,终究没撑过一天,中午的时候,田田甚至有些没吃饱。
等到晚间天擦黑的时候,两人熟门熟路的开始往东苑跑,毕竟那一片荠菜过不了几天就要老了。
可惜食材不够,要不然还可以做点荠菜鸡蛋饺子,荠菜鸡蛋饼之类的,就算是包包子也好吃。
两个厨房苦手,只能吃荠菜糊糊,不过这样也省面,面粉存量撑不了几天。
愉悦的薅着荠菜,姜照皊一边嘀咕:“也不知何时能吃上一顿饱饭。”
田田便跟着愁,这倒是个问题,以她之前犯下的事来说,翻身可不容易,想在这冷宫中吃饱饭,怎么可能呢。
旁人给他一点面粉,是瞧笑话的,可不是为了接济他。
“会有那么一天的。”他小声安慰,说出口的话自己都觉得虚。
提着篮子离开的两人,没有发现在阴影处,依旧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康熙长身玉立,单手负在身后,苍蓝色的缎袍在月光下暗纹流转,华贵极了。
“冰雪为肌玉炼颜,亭亭玉立藐如仙。”他轻笑着低喃,他转身看向梁九功,意味不明的开口:“朕为水仙赋的诗,用在她身上倒是正好。”
“万岁爷英明。”梁九功躬身。
这话他没法接,万岁爷也没想着让他接,原本为着三藩的事烦恼,无意间溜达到这地界,谁能想到,恰巧就碰上了姜贵人。
昨儿是巧,今儿就是帝王有意为之了。
康熙瞧着那袅袅依依离去的身影,目光深沉。
昨儿瞧着她美,谁知今儿瞧着更甚。
许是冷宫磋磨,她清减许多,细细的腰肢笼在半旧的衣裳里,显的有些可怜了。
那水润润的眸光带着几分清凌凌的透彻,映着细碎的星光,更是潋滟生辉。
唇角微微勾起的几分弧度,也带着漫不经心的薄凉和慵懒。
清丽却不失艳光四射。
倒教人想掐着她的腰,狠狠地欺负她,让她露出惊慌失措的求饶来。
那瓷白的小脸若是挂上晕红,定然惹人极了。康熙目光沉了沉,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话都不曾与他说上一句,偏偏勾的他心猿意马。
这女人越发进益了。
“去查查当日始末。”康熙随口一说,便将此事抛在脑后,左右是他的女人,跑不了逃不掉,只能是他碟中菜手中花。
当时毫不犹豫的处置了她,一是她犯上,二是素日来本就厌了她,顺水推舟罢了。
室内安静下来,两人对视一眼,又跟烫到似得别开脸。
说起来那日也是有毒,两人都有些后悔,当时处理的不太妥当。
康熙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第一次说出软话:“朕那日原本就心情不虞,倒是拿你撒气了。”
当时走了他就有些后悔,两个女人家玩闹,亲密些也是常有的,再说也就看个话本,也没旁的什么。
话本固然露骨了些,可也是写话本的错,她没细看的时候,哪里会知道有这么一出。
事后回想她苍白的小脸,那真真是有些后悔。
姜照皊也后悔,害,说好将康熙当成上分工具人,偏偏因为多日陪伴,自己生出些许情谊来,暗地里掐断了便是,何苦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若是彻底惹怒了他,又回到冷宫日子,那难受的还是她。
“是嫔妾语气生硬,您都没有责罚呢。”她软乎乎的撒娇,又放肆的依偎进他的怀抱。
那香软的娇躯入怀,康熙便满足的在心中喟叹一声。
两人一时无话,安静的抱了一会儿,对于当前状态,都满足的不得了。
“马上端午了,朕给你个恩典,事先让奴才们包了角黍,到时候赏家里头,彰显你的荣宠。”这也是告诫众人,姜府是有人罩的,轻易不要招惹。
姜照皊有些意外,点头称是。
对于姜府她是没有感情的,可这是原主的家,对她也不差,在冷宫的时候,说是要银钱,家里头立马使了法子递进来,再没有二话的。
“成,还得男人们自己争气才是。”她轻声回。
族中叔伯兄弟若是憨批,就是她拿再多的脸面出去也没用。
康熙失笑:“你终于懂这个理了。”
以前的时候,她总是求着他给恩典,谋官谋爵都有过,闹的他烦。
姜照皊随口道:“您教了那么多,总要通点窍的。”
小小的拍了个马屁,她就开始琢磨,一并赏下去点什么。
男人们一盘子角黍也就打发了,有粽子吃就够不错了,没有其他恩典,但是家里头的姑娘们,能赏下去的东西就很多了。
毕竟相关东西她也有很多,可以随心所欲的赏。
见她陷入沉思,康熙瞧了瞧天色,便要走了,他也就是来给太皇太后请安,结果在夹道瞧见姜贵人,就过来一叙,耽误这么久,今儿的折子又要熬夜批阅了。
“恭送皇上。”她赶紧起身行礼,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挥挥手,大踏步离去。
姜照皊接着回忆,家里头有几个格格,又是什么样的品性,她进宫这两年来,家里头又添丁了,毕竟这姜家能生又会生,几个姑娘个顶个的好看,光看原主能在后宫中脱颖而出,就知道了。
想想布匹首饰类还是比较安全的,她索性都赏这个了,出门做客能穿在身上,旁人瞧了就知道是宫里头的料子,也省的受欺负。
能养成原著那娇气跋扈的性子,姜家功不可没,家里头也算是宠的厉害。
很快定下章程,姜照皊便不再想这个,再好也不是她的家,往后见不着了,他们心尖上的姑娘,已经消逝在那个春日了。
刚妥帖的安置好小猫崽,她正在起名字,就听白蒲说郭络罗庶妃求见。
“传。”姜照皊随口吩咐。
郭络罗氏穿过晶簾,就见姜贵人懒洋洋的倚在软枕上,阳光透过窗格,在她脸上映出斑驳的光斑,那微微眯起眼睛的惬意模样,像极了她怀里头打盹的猫。
“给姜贵人请安,贵人万福金安。”她敛袖俯身。
“平身。”姜照皊懒洋洋的挥了挥手,轻声问:“可有什么事?”
说起这个,郭络罗氏觑着她神色,半晌才缓缓说出,其实这事只是她的小道风声,不是很敢确定。
“年节的时候闹的也挺大,有个宫人被幸,后来安置在储秀宫,也就是钮祜禄妃宫里头,谁也没当回事,但是近期有传言,说是她许久不曾换洗了。”
这也算是个大消息了。
皇上子嗣不丰,如今也不过四个阿哥,刚添了一个江庶妃有孕,又爆出这宫女。
“不打紧。”姜照皊漫不经心的捋了捋手里的小猫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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