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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尽在·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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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康熙轻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大有你说你的,我做我的这种意思。

心中一梗,就听他接着笑道:“你自个儿受用,现下又翻脸不认人,纵然口是心非,偶尔也要给个甜头才是。”

……

算是沟通不了了,姜照皊放弃跟他说这个,扭身就要往软榻上躺,她不太喜欢跟他同寝共枕。

习惯是一个非常可怕的问题,她不想有一天会因为没有他的怀抱而患得患失,整夜失眠。

女孩子也非常容易喜欢上跟自己有肌肤之亲的人,吃吃肉可以的,但是不想涉及感情,要保守本心,自然要保持距离。

康熙长臂一捞,直接将她捞到怀里,这才轻笑着道:“也就你脾气大。”

可他爱极了她波光潋滟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专注的看着他。

姜照皊有些困了,推了推他,直接滚进另外一个被筒,闭上眼睛便睡着了。

看着她沾着枕头就睡,康熙无言以对,便也跟着阖眸,只到底少了点什么,一直睡不踏实。

等对方香香软软的身躯自己攀附过来,跟菟丝花似得绕在他身上,再不见白日的盛气凌人,他这才陷入沉睡。

第二日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姜照皊木着脸看着自己‘比’字形的姿势,顿时佛系。

“早。”她抽了抽嘴角,故作淡然。

康熙忍不住低笑出声,许是昨夜睡的好,她白皙的脸颊红扑扑的,还压出条红痕来,添了几分呆萌可爱。

“啾”,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康熙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

以前也没发现,姜贵人如此可心,不管是什么样,都极为得他的心。

姜照皊鼓着脸颊,心里是有些意外的,就算外表如何出色,大清早不修边幅的也美丽不到哪里去,可他竟然会不由自主的亲吻,这代表了什么,让她眸色深了深。

“啾。”她吃吃的笑,在他脸颊上亲回来,这才理直气壮道:“有来有往才更甜。”

……

康熙留给她一个你等着的眼神,就急匆匆上朝去了。

看着他愉悦离开的背影,姜照皊松了一口气。

接着愁自己送什么礼,这真真是个大问题,她所有的东西都是他赏下来的,拿他赏的转回去当生辰礼,这样的事,她做不出来。

抹了把脸,姜照皊突然灵机一动,她不会亲手做,但是她能画图纸让制造局做了来,倒是极好的。

想到就做,她打算设计个发坠出来,金龙抱珠的造型,里面用一颗东珠,用金龙做托,小小的吹一波彩虹屁。

金龙自然是康熙的象征,这珠子就是大清了,既隐喻大清由康熙守护,也暗示他是真龙天子。

完美。

姜照皊面无表情的想,以后还可以做个系列出来,毕竟宫中节日太多,她着实有些送不过来,且表示非常头秃。

她下笔圆润,筋骨峥嵘的金龙打从她笔下过一遭,就有几分圆滚滚的可爱。

“嗨呀,好看。”自我夸赞一句,就让白蒲拿去制造局,等到康熙生辰的时候,就能送他了。

她细想了想,没打算多出挑,左右她也不是会在这上面下功夫的人。

比绣工细致,如何比得了能捏针就开始绣花的贵女。

这事儿安排妥善了,姜照皊便不再想了,转而去读自己的书。

保养和读书,是她不能放弃的。

瞧了瞧自己的手,白皙又细腻,摸起来舒服柔软。

“唔。”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她觉得自己需要几个玉镯子。

正想着,就听外头有纷纷的脚步声传来,好奇的看了一眼,便和梁九功对上了眼。

“给小主儿请安,皇上嘱咐了,要奴才给您亲自送赏来,您瞧着稀罕的便留下,若是不够用,奴才等会儿再送一波来。”他说的谦虚,然而身后托盘上摆的密密麻麻,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姜照皊微怔,突然觉出和康熙在一起的好了。

一个在冷宫里头衣食不足的人,现今也算是小有积蓄了。

“我瞧瞧。”她端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宫女双手托举着托盘,将里面的物品展示给她看。

初夏的风微微有些燥意,给郭络罗氏坐在窗下绣花,看到这一幕,眼圈突然就有些红。

说起得宠,她也是一等一的,可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她的不叫得宠,姜贵人才是。

瞧瞧这阵仗,恨不得将私库都给搬来了。

她最喜欢的一根簪子,是皇上赏的,也是唯一一件。

谁能想到,对方竟然可以随便挑呢。

看着姜贵人蹙起细细的眉头,她心里就有些难受,原来这么多,她也不满意,她甚至可以有不满意的情绪。

姜照皊却不知道她隔着窗子,心里想了这么多,只细细的扫视着托盘里头的首饰,瞧见中意的就试着戴戴,再觉着好,就让白蒲收起来。

明明是赏赐,硬生生让她弄出一种逛首饰铺子的感觉。

梁九功耐心的等着,细心的观察着她的喜好,等最后一个托盘挑完,他的思想终于转变了。

原来她不是爱好广阔,他的爱好还是比较专一的,就喜欢好的。

剩下的都不如她挑的那些,这位小主儿的眼光可真毒。

等回乾清宫问起,梁九功有些犹豫着该怎么说,后来决定实话实说。

康熙听完,忍不住笑了,失笑摇头:“这狗脾气还挺好哄。”

有喜欢的东西就成,就怕有些人无欲无求,他瞧着,原本那个一腔赤诚的姜贵人,终究被冷宫生涯染上薄凉。

那如花笑靥下,是一颗又冷又硬凡尘不动的心。

“她既喜欢,便再送去些。”康熙平平道。

他进后宫,为的就是愉悦内心,若是旁人给得了,他便多去些,若是给不了,他一个眼神也不想给。

这姑娘,如今脱胎换骨,着实令人欲罢不能,怎么瞧都是好的。

“喳。”梁九功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

姜照皊不知道自己在康熙眼里,评价这么高,她这会儿美滋滋的看着自己的妆奁。

里头摆满了各种珍贵首饰,什么错金的、鎏金的、累丝的、点翠、镶珠……

但凡她能想到的工艺,这里头都有。

个顶个的精致绝伦,漂亮极了,就是什么也不做,挨个摸一摸看一看,也是极好的。

看了一会儿,便让白蒲收起来,毕竟头就这么一个,也插戴不了多少,白放着她心里惦记。

将手上的银镯子捋了,带上新挑的玉镯,羊脂白玉的料,温润极了,衬的手腕愈加细白。

香。

高高兴兴的晃了晃,她决定出去溜达一圈,让花花草草也看看她精致的手镯。

顺着夹道走,刚一进御花园,她就忍不住怔在原地,昨儿夺目而出的那女子,如今双眸含泪,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如同烟雨江南一样,雾蒙蒙雨蒙蒙,瞧着就让人怜惜。

而康熙负手背对着她,看不清神色。

那女人一瞧见她,跟受惊的兔子似得,略有些惊慌难堪,那细细的眉尖一蹙,愈加娇弱了。

姜照皊表示学到了,这一招瞧着就好用极了。

“翊坤宫姜氏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她笑吟吟地上前,柔声道:“偶遇了便来请个安,您接着忙,嫔妾去旁处玩玩。”

她细心又妥帖的将话说完,转头就要走。

眼角余光瞥见地上跪着的小庶妃松了口气,姜照皊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就听小庶妃乖巧请安:“奴婢江氏给姜贵人请安,贵人安。”

蹙了蹙眉,这姓的音也太近了,并且有些舒服,心念电闪间,她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女主!

无怪乎如此美丽动人,硬件设施都棒极了。

她心中升起危机感,面上大大方方的转身就走。

却听后头传来低沉好听的男声,不是康熙开口,又是哪个。

“这小奴才,怎的还不回话?”她有些急。

这乾清宫又不像别的地界,你就算没有拜帖,临时进去躲躲雨,也无人说什么。

眼瞧着雨滴越来越密,都要溅到她裙子上了,姜照皊拧了拧眉尖,就要回去,毕竟这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说不得康熙正在忙呢,她也不能就这样傻等着。

刚转过身的时候,就听小太监低声喊:“姜贵人请留步,万岁爷传您进去呢。”

他许是跑来跑去的有些累,小脸红扑扑的,还带着些微的气喘。

姜照皊点头示意,跟小太监错身的时候,就听他道:“方才万岁爷心情不虞,您且仔细些。”

他声音低低小小,还有些飘忽,除了离得近,无人能听见。

“嗯。”随意应了一下,这才往里走。

康熙发脾气是常有的事,毕竟这大清朝所有事他都要过目,有和他心意的,自然就有不合他心意的。

有肯听他说话的,自然也有不肯听他说话的。

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多了,她管理一个东偏殿,尚且人人心思繁多,更别提他。

光是人心一条,就够他猜摸了。

等走进内殿,果然见康熙跟吹过的□□一样,就连脸也鼓了起来。

见她来了,阴死阳不活的瞟了她一眼,示意过来捏捏肩,便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姜照皊便落的清净,上前来有一搭没一搭的给他捏肩,她不肯使力,一双柔弱无骨的柔荑轻飘飘搭在他肩上,跟胡闹似得游移。

“重点,没吃饭?”他低声训斥。

姜照皊无言以对,昨夜还搂着她各种心肝宝贝,现下就凶起来了,可见男人在床上说的话,真真没两句是真的。

惹人气恼,恨不得拿着棒槌在他脑门上狠敲几下。

“您瞧瞧这个可和眼?”姜照皊伸出手,将攥在手心的发坠子露出来。

康熙回头,上下扫视:“你打的小络子?”

他猜的可真准,不亏是帝王,她美滋滋的点头,就听对方嘲弄开口:“怪不得这般没得章法。”

姜照皊觉得,若是在乎他说的话,今儿非得心肌梗塞而死不成。

“对您的一片拳拳爱意,怎能说是没有章法呢?这不是太过爱您了,所以才下手凌乱,一番少女心事,都在里头呢。”她为自己辩白。

这话假的没边,她自己都不信。

可是康熙信了,还挺高兴,脸上的怒气褪去,变得愉悦起来。

“你的心意,朕向来明了。”他说起来还有些得意。

姜照皊垂眸扭着手指,就怕康熙看到自己扭曲的笑意。

“来,给朕研墨。”康熙随口道。

这个差事,姜照皊是真不会,原主性子浮躁,这种磨墨的静心活计,显然也是不精的。

“呃……”她不过迟疑一瞬,康熙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嘲笑道:“还是大家闺秀呢,连朕身边的宫女都不如。”

宫女不能侍寝,她能。

算了,宫女也能侍寝,说不得比她更温柔小意呢。

这么一说,还真是连个宫女都比不得,这么一想,她瞬间有危机感起来。

乖巧认错:“是嫔妾往日疏忽,那您教教嫔妾可否?”

求人的时候,她的态度端正,一双微微上翘的媚眼乖巧的盯着他,恍然间让人觉得,满心满眼都是他,真真令人感动非常。

“成。”

康熙应了一句,便拿起墨锭,塞入她手中之后,执起她的手,顺时针的研磨着。

“力度要平而缓,不能急。”他细细说着。

呼出的热气尽数都喷在她耳根,姜照皊一个机灵,他说了什么,一个字都没有听到耳朵里面去。

毕竟他这个姿势也不对,哪里有将人抱在怀里教东西的,只能感受到他炽热的怀抱,和挽起袖口的脉搏震动,旁的谁听的下。

“懂了吗?”他问。

“懂了。”她肯定的回。

康熙放心的将她的手放下,便在一旁开始批折子,没一会儿功夫,就看向一旁说要替他磨墨的人。

对方动也未动,只趴在一旁,托腮看着他。

“好看么?”他问。

“好看。”她答。

“墨呢?”他问。

“水里。”她答。

看着黑黢黢的就成,她方才试着磨了一会儿,胳膊就酸酸的,想找人伺候他,唤宫女来便是,她着实做不来这个。

姜照皊鼓了鼓脸颊,理直气壮。

康熙被她气笑了:“朕这狼毫笔,写一半没墨了,合着是你在偷奸耍滑?”

“也不是……”姜照皊弱弱辩解,眼珠子转了转,决定顾左右而言他:“想跟您申请个事儿。”

不等他拒绝,她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您信我。”

康熙倒是想相信她,可一个深宫妇人,连研磨都不会,能做出什么利国利民的好事来。

她少花用些,勤俭些,就是利国利民了。

“缺钱花了?”他问。

姜照皊一噎,他要是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问题。

“话不能这么说,现在是有那么一点点缺,但是等嫔妾弄出来,分你一成……”在康熙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姜照皊鼓了鼓脸颊,肉疼的开口:“分您两成。”

“要多少?”他问。

姜照皊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

那葱白的指尖晃了晃,甚至能看到晶莹圆润的指甲。

“十万两?”

康熙倒抽一口凉气。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十万两代表了什么,他轻易哪里拿得出。

姜照皊也跟着吸了吸气,这是馋的。

“一万两就够了,但是您要拨给嫔妾一个瓷窑。”她眨巴着眼睛,努力让自己表现出可靠的样子。

关于玻璃制品的事,是她一直都在考虑的。

刚开始她并不打算拿出来,但是这东偏殿已经有一块小小的西洋镜,照的人纤毫毕现,特别清晰。

她就想着,外国人有的东西,我大清也必须有。

抛开民族成见来说,这样的事情是利国利民的,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像突然来一样,也会突然的死去,总要留点什么证明自己来过。

若是一直都好好的,那自然是更好的。

康熙还是没忍住吸了一口气,他上下扫视着姜照皊,又把头发捋到前面来,看着上头的小坠子,不由得叹气:“所以,这小坠子价值一万两加一个瓷窑?”

他一脸冷漠,代表未免也太大了,敲竹杠敲到他头上来了,简直放肆。

姜照皊知道他肯定不高兴,笑吟吟的凑上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软乎乎的撒娇:“皇哥哥~您就允了人家嘛~一年之后就还您三倍!”

她就差诅咒发誓了,三根手指感刚刚竖起来,就被康熙又摁了下去。

“一年,三倍?若是还不起呢?”他轻嘲。

姜照皊一脸凝重的想了想,柔声道:“肉偿?”

康熙一噎,无力的冲她挥挥手,不打算再跟她计较了,这都是什么人啊,有求于你的时候就各种撒娇卖痴,用不着连捏肩都不肯用力。

“你素来不爱往乾清宫来,今儿说让你来便来了,可是一早就存了这心思?”他问。

这是一个送命题啊。

姜照皊想,不论她怎么回,都是麻烦。

“您待嫔妾好,嫔妾心里明白,故而一直不敢打扰您清净,可今儿您明说了,嫔妾自然要听话的。”她话说的婉转又动听,很是会哄人。

见康熙还盯着她,便接着道:“不光要听话,还想着为您做点什么,只是嫔妾心里也没谱,不能给你打十分的包票,万事都要拿出成果来,才能让您信服不是。”

她话说的漂亮,兜兜转转的一句实话也没说。

康熙斜睨她一眼,到底没有追问,不管是她说的那样,还是单纯没钱花,来找他要,那都是应当的,毕竟他是她男人,问他要,是最安全的法子。

也省的做出一些卖官鬻爵之类的错事来。

“总得先给点利息。”他轻笑。

姜照皊认真想了想,一脸麻木的开始解盘扣:“现在肉偿?”

姜照皊没忍住惊呼一声,圈住他脖颈,努力的将自己埋进他怀里。

……

瓜瓞绵绵的床帐晃动个不停,一直闹到半夜,康熙才食髓知味的停下,他细心拢了拢她衣衫,一脸餍足的靠在床头。

果然激烈到出汗的运动,能够使人心情愉悦。

“乖,自己去洗漱。”康熙慵懒开口,目送她离去,作为一个合格的大猪蹄子,自然是事前万种殷勤,事后拂衣去,理都不带理。

姜照皊腿有些软,抖的不成样子,但是在宽大寝衣的遮盖下,瞧着倒还好。

她轻笑了笑,稳稳当当的告退:“嫔妾告退,皇上安寝。”

瞧着跟没事人似得,让康熙一噎,他狐疑的望了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她方才哭的哼哼唧唧,求饶的小嗓子又绵又沙,好听的不像话。

他现在肩膀上还有丝丝缕缕的疼,是她难耐极了的时候,哭的跟猫崽子一样啃上来,原是不可饶恕的,可只要是她,好像他心里也有些理所当然。

“你当初要有现今一分惹人,也不至于受罪。”冷宫一年多,寻常人都撑不过去。

这是一种放任自流的惩治方式,到时候死了病了好解决。

谁知道她扛过来了,还脱胎换骨都不像她了。

“不经彻骨寒,哪得扑鼻香呢。”姜照皊清浅一笑,福了福身,便往外头走去。

身上黏黏腻腻的,她想好生洗洗。

康熙看着她干净利索的转身,心里突然有点不得劲,他眸色深了深,到底什么都没说。

……

第二日一大早,熙熙攘攘的赏赐就来到翊坤宫东偏殿,康熙是真的满意,从未如此契合过,令他百般回味。

姜照皊一脸淡然的瞧着,她爱的是锦衣华服,珍馐美食,不是这不上不下的小玩意儿。

她这倒是云淡风轻了,整个后宫却都沸腾起来,皇上久不入后宫,月余来这么一次,偏偏临幸的还是这个心腹大患。

特别是郭络罗庶妃,明明心里不高兴,还得做出一副喜悦样子恭维,甚至在其他庶妃来请安的时候,要在一旁帮着招呼。

像个大宫女,她心里越发不舒坦了。

姜照皊看了她一眼,笑吟吟地开口:“庶妃辛苦了。”她说的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直接把郭络罗氏噎的够呛,这人惯不讨喜,如今更甚。

可她是宫中除了钮祜禄妃之外,位份最高的那一个,宫里头都得捧着她,可不是热热闹闹的。

如今她受宠,那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活生生给她敬出个火热。

来的都是无依无靠无宠的小庶妃,其余有宠的、有子傍身的,倒是安安稳稳的,一个没来。

她原本想见见女主,谁知道对方特别稳得住,仍旧不声不响的,她至今尚未见过。

等到众人离去,姜照皊才算是松了口气,大腿根还疼的厉害,面上是不动声色,其实腿抖的跟什么似得。

“小主儿,快喝点茶水休息休息。”白蒲赶紧奉茶,忙前忙后的伺候。

“唔。”一大清早起来,就开始接待,眼下都快晌午,才算是安生。

冲着田田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笑吟吟道:“当初你我二人念着想吃一顿荠菜饺子,一直吃不上,现下没有荠菜,拿韭菜来补也是成的。”

她甚至兴起想自己做,白蒲大惊失色,小脸都白了,一个劲的劝:“您若是觉得厨下做的不好,奴婢禀了御膳房,换一个大厨可好?”

姜照皊含笑摇头:“左右无事,学着包饺子也是极好的。”

白苏心口一梗,那点子不忿又冒了出来,这位主儿到底是个什么人,想法也太怪了。

竟然想着自己下厨,不说泡着牛乳养养手也罢,就是翘着手什么都不做,那也是养着了。

田田眼前一亮,美滋滋点头。

浑然不知白苏看着他的眼神,就跟祸主妖妃一样。

到底把案板搬过来了,一群人如临大敌,看着姜贵人像模像样的包饺子,架子扎的十足,众人特别捧场,就是分开面皮,也疯狂夸赞,当她做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行了,都忙自己的去。”姜照皊不耐烦的赶人,冷宫处处不好,唯独一条好,那就是不管你做什么,都是你一人,没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她神色淡然的包着饺子,看着跟老手一样,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大半都是露馅的。

“皇上驾到~”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白蒲心里慌了慌,怎么就逮了个正着呢。

“嫔妾给皇上请安,您万安。”她手上还沾着面粉,就这般笑吟吟地立着,便好看极了。

那星星点点的面粉,像是捆仙绳一样,给她带上几分烟火气。

“这是做什么呢?”他问。

“馋了一年了,日日都在想,若是有一日能吃上,定然要自己亲手做。”她细细解释。

……

这么一说,康熙心中顿时升起几分愧疚,他稳了稳,笑道:“朕陪你一道。”

他烤肉还成,这包饺子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姜照皊不疾不徐地教着,一个敢教一个敢学,最后露馅儿的比全乎的还多。

偏偏两人都高兴,特别是康熙,被对方蹭的鼻尖上都是面粉,也笑的愉悦。

心里那么多包袱,尽数都褪去。

“这露馅儿的蒸着吃,囫囵的便煮着吃。”康熙满意的指点江山,恨不得自己下手煮了。

“是,都听您的。”她应的柔顺。

初春的天,微风不燥,她轻轻一笑,倒比这姹紫嫣红还要娇艳欲滴些。

等到了后头的储秀宫,两人对视一眼,在郭络罗氏更加震惊的眼神下,就见姜照皊捏了捏脸颊,神情立马飞扬跋扈起来,配着身上的粉衣裳,恍然间有一种她从未进过冷宫的感觉。

——依旧是当年那个蠢货。

然而在她手里载了好几个跟头,再这么想,蠢的便是她了。

“劳姑娘通传一声,翊坤宫姜氏、郭络罗氏求见。”白蒲上前跟小姑娘交涉。

姜照皊施施然的立着,一双眼眸顾盼神飞,瞧着还有几分娇憨的味道。

“娘娘传唤,您二位快请进。”钮祜禄妃跟前的大宫女出来,笑眯眯开口。

她规矩极好,一板一眼都很有章法,一点逾举的地方都没有。

姜照皊眸色深了深,都说从奴才身上就能看出来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而钮祜禄妃能坐上皇后位,这规矩自然是不差的。

还未跨进正殿,她就觉出一种味道,和乾清宫相似的庄严肃穆的味道。

那是一种底蕴,件件精致器物营造出来的气场。

“给钮祜禄妃请安,娘娘万安。”姜照皊乖巧的行福礼。

郭络罗氏看的牙疼,方才挤兑她的那气焰尽数都没了。

钮祜禄氏没有叫起,她看着底下的两个小妃嫔,一个小贵人一个小庶妃,原本都是她不放在眼里的人物,可如今看来,倒是她自大了。

皇上久不入后宫,偶尔宣召一次也都是叫的姜氏,众人知道皇上有心弥补,可姜氏这样的性子,竟然将万岁爷拢过去了,谁能服气呢。

这算个什么人呢,要脑子没脑子,要成算没成算,你若说那张皮子长的好,可后宫里头多的是姹紫嫣红。

“起。”思索半晌不得法,她慢悠悠地叫了起,看着姜贵人两腿抖了抖,小脸微微发白,她忍不住笑了。

得宠又如何,还不是得对她俯首听命。

“你二人可知错?”钮祜禄妃冷淡开口。

“嫔妾知错。”郭络罗氏抢答。

姜照皊慢了一瞬,想了想还是乖巧道:“嫔妾知错。”

她在康熙那可以撒娇卖痴,但是在女人面前,这样的招数就不好使了,反而会令人家厌烦。

钮祜禄妃淡淡的嗯了一声,开始训诫:“后宫妃嫔当做表率,你又是唯一的贵人,更是要树个人样出来,往后这样不慈粗鄙的事,可要少做了,就罚你读佛经一遍静心,如何?”

……

姜照皊应下,蔫头耷脑的往回走,这念佛经是个苦差,要当着所有奴才的面,一句一句的读出来。

她不信神佛,从不看这些,偶尔瞟见一两句都觉得拗口,想想就觉得痛苦不堪。

钮祜禄妃厉害啊,给她扣上不慈粗鄙的帽子,高高抬起,又轻轻放下——只罚了读佛经,倒显得她慈悲。

还说什么树个人样,合着她现在就没人样了。

钮祜禄妃瞧着慈和柔善,嘴巴真的毒到没边,她若真是小姑娘,听到这话不得炸毛。

这么一想,不由得若有所思。

看着郭络罗氏兴高采烈的小脸,姜照皊笑的意味深长,这傻孩子,还高兴呢,都被当枪使了。

也是她年岁尚小,尚未长成,还不是以后老谋深算的宜妃。

她们二人同住一宫,她这个高位受磋磨,低位无责罚,这高位怀恨在心,想要收拾低位太简单了。

“真是个可爱孩子。”姜照皊没忍住捏了捏郭络罗氏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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