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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尽在·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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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她都算心机深沉了,和这位贵人一比,着实不算什么。

等到了后头的储秀宫,两人对视一眼,在郭络罗氏更加震惊的眼神下,就见姜照皊捏了捏脸颊,神情立马飞扬跋扈起来,配着身上的粉衣裳,恍然间有一种她从未进过冷宫的感觉。

——依旧是当年那个蠢货。

然而在她手里载了好几个跟头,再这么想,蠢的便是她了。

“劳姑娘通传一声,翊坤宫姜氏、郭络罗氏求见。”白蒲上前跟小姑娘交涉。

姜照皊施施然的立着,一双眼眸顾盼神飞,瞧着还有几分娇憨的味道。

“娘娘传唤,您二位快请进。”钮祜禄妃跟前的大宫女出来,笑眯眯开口。

她规矩极好,一板一眼都很有章法,一点逾举的地方都没有。

姜照皊眸色深了深,都说从奴才身上就能看出来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而钮祜禄妃能坐上皇后位,这规矩自然是不差的。

还未跨进正殿,她就觉出一种味道,和乾清宫相似的庄严肃穆的味道。

那是一种底蕴,件件精致器物营造出来的气场。

“给钮祜禄妃请安,娘娘万安。”姜照皊乖巧的行福礼。

郭络罗氏看的牙疼,方才挤兑她的那气焰尽数都没了。

钮祜禄氏没有叫起,她看着底下的两个小妃嫔,一个小贵人一个小庶妃,原本都是她不放在眼里的人物,可如今看来,倒是她自大了。

皇上久不入后宫,偶尔宣召一次也都是叫的姜氏,众人知道皇上有心弥补,可姜氏这样的性子,竟然将万岁爷拢过去了,谁能服气呢。

这算个什么人呢,要脑子没脑子,要成算没成算,你若说那张皮子长的好,可后宫里头多的是姹紫嫣红。

“起。”思索半晌不得法,她慢悠悠地叫了起,看着姜贵人两腿抖了抖,小脸微微发白,她忍不住笑了。

得宠又如何,还不是得对她俯首听命。

“你二人可知错?”钮祜禄妃冷淡开口。

“嫔妾知错。”郭络罗氏抢答。

姜照皊慢了一瞬,想了想还是乖巧道:“嫔妾知错。”

她在康熙那可以撒娇卖痴,但是在女人面前,这样的招数就不好使了,反而会令人家厌烦。

钮祜禄妃淡淡的嗯了一声,开始训诫:“后宫妃嫔当做表率,你又是唯一的贵人,更是要树个人样出来,往后这样不慈粗鄙的事,可要少做了,就罚你读佛经一遍静心,如何?”

……

姜照皊应下,蔫头耷脑的往回走,这念佛经是个苦差,要当着所有奴才的面,一句一句的读出来。

她不信神佛,从不看这些,偶尔瞟见一两句都觉得拗口,想想就觉得痛苦不堪。

钮祜禄妃厉害啊,给她扣上不慈粗鄙的帽子,高高抬起,又轻轻放下——只罚了读佛经,倒显得她慈悲。

还说什么树个人样,合着她现在就没人样了。

钮祜禄妃瞧着慈和柔善,嘴巴真的毒到没边,她若真是小姑娘,听到这话不得炸毛。

这么一想,不由得若有所思。

看着郭络罗氏兴高采烈的小脸,姜照皊笑的意味深长,这傻孩子,还高兴呢,都被当枪使了。

也是她年岁尚小,尚未长成,还不是以后老谋深算的宜妃。

她们二人同住一宫,她这个高位受磋磨,低位无责罚,这高位怀恨在心,想要收拾低位太简单了。

“真是个可爱孩子。”姜照皊没忍住捏了捏郭络罗氏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

……

惊悚的睁大双眼,郭络罗氏打了个哆嗦,这位姜贵人疯了不成。

看到对方扬长而去,她百思不得其解。

等到晚间康熙来的时候,就见姜照皊皱巴着小脸,一脸生无可恋的捧着书,不由得笑了:“怎么了这是?”

“害。”她叹了口气,满是后悔的开口:“就不该跟郭络罗氏干架的,她一个小孩子,嫔妾跟她计较做什么,没得自己受苦。”

“嘤。”她面无表情的嘤了一声,又乖乖转身读佛经去了。

康熙以为她要告状,等了又等,却没有下文,她依旧神色认真的通读佛经,小嘴嘀嘀咕咕的就没停。

“来,详细说说?”不甘心被冷落,康熙一把将她捞到怀里抱住,这才笑着问。

既然他问了,姜照皊就将今儿的事说了,说完又读自己的佛经去了。

康熙听着就觉得,这不是惩罚她,是来罚他的。

这小东西跟人干架,他反而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她就是这样的人,一点委屈都不肯受,若是谁给她委屈,非得闹的人仰马翻。

现今如此,估摸着还是在冷宫待久了,知道收敛,没主动惹事。

往常他来了,她总是辛勤十足的跟前跟后,特别乖巧的伺候着,或者是高高兴兴的跟他闲聊,哪像今儿,连给个眼神的功夫都没有。

“原是她有错,怪不得你。”康熙掰过她的脸,示意她看着自己。

姜照皊匆匆的瞟他一眼,在他脸上啾了一口,敷衍的哄道:“乖,自己玩一会儿。”

康熙并没有被哄到,他有些不高兴了,板着脸道:“是朕重要还是佛经重要,主次都分不得了?”

他当惯了皇帝的人,这样说话威势十足,连重臣都能唬住,更别提她这个小妃嫔了。

姜照皊心中冷笑,这人惯常以自我为中心,旁人忽略他一时半刻的都受不住。

嘴里说出的话,却委委屈屈的:“钮祜禄妃说了,要嫔妾树个人样出来,您说嫔妾能怎么着?”

她就是故意不理他的,一味的顺着他自然厌的快,踩在他底线上跳舞才好玩,更符合人设不是。

康熙想了想,姜贵人又乖又甜,纵然性子直不知道转弯,可他就喜欢这般单纯的样。

“你现在就挺好的,不必听她人之语。”他安慰道,若真是变了性子,端庄呆板,那得少多少乐趣。

“哦,那嫔妾读佛经了哦。”姜照皊啾啾在他脸上亲了两口,想了想又转过身可怜巴巴道:“许多句子读不通,您能教教吗?”

康熙想说读不通就别读了,但是钮祜禄妃既然吐口惩罚,他就不能打她的脸,不然往后怎么管理后宫。

“成,朕教你。”他道。

“万岁爷最好啦,嫔妾最爱万岁爷了~”姜照皊吃吃的笑,在他脸上又啾了两口。

“且正经些。”康熙心里跟灌了蜜一样舒爽,面上却一脸严肃。

看着她那假笑的样子,康熙没绷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上前来牵住她的手,这才含笑道:“走吧。”

后宫妃嫔若都像姜贵人这般知情知趣,他也不必日日遇上些不省心的玩意儿。

“皇上容禀,前几天嫔妾着实不是故意的,还往皇上宽容。”江北晚不死心,嘤嘤哭泣着开口,声音婉转极了。

好听,姜照皊面无表情的想,以康熙那大猪蹄子劲儿,想必是要回头了。

她眼神刚一瞟过去,就见康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种你接着装的意思很明显了。

姜照皊想了想,觉得自己这明晃晃看笑话的样子不对,回忆着原主碰到这事儿会怎么处理,登时明白康熙的用意。

大猪蹄子就是大猪蹄子,竟拿她当枪使了。

他好坏,她喜欢。

陷害原主的人就在眼前,她纵然不是直接受害的那一个,可一个月的野菜糊糊之仇,不得不报。

“怎的?懒得搭理你就是不宽容了?”她闲闲一笑,看着康熙若有所思的眼神,心中了然,类似这种法子,女主用的还不少。

江北晚原本就两眼含泪,这下更是摇摇欲坠,看着她那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模样,姜照皊想,又学到了,哭都哭的这么好看。

不光要做好表情管理,还得往漂亮柔美上控制,就是这眼泪滴答,也不能真的影响嗓子,带着点微微的哑意,便会更惹人怜惜。

姜照皊回眸,学着江北晚的样子哭诉:“皇上~她欺负我~嘤~”

她学的惟妙惟肖,偏偏神色中带了几分漫不经心,衬得对方愈加可笑了。

“促狭。”康熙负手而立,没忍住笑。

看着两人互动,江北晚倒真的红了眼圈,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时憋屈算什么,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江庶妃以下犯上,鞭笞掌十。”笑吟吟地姜照皊突然变脸,俯身冷笑着捏了捏江北晚的脸颊,冷漠开口。

不过打几下掌心罢了,如何顶的上花季少女的消逝。

康熙也有些怔,对她的喜怒无常又有了新的认知,平日里在他这里,软的跟一滩水似得,恨不得滴滴答答的流淌。

柔媚软萌,让人心都跟着软起来。

可这会儿斜挑着眉眼盛气凌人,好看的一塌糊涂。

江北晚听到‘鞭笞掌十’四个字,挺了挺脊背,做出宁折不屈的姿态来,姜照皊笑了笑,希望她等会儿还忍得住。

就在御花园里,精奇嬷嬷拿着戒尺,一下又一下的抽在她手心。

疼是真的疼,钻心的疼。

江北晚脸色苍白,突然就有些扛不住了,对于她来说,前生今世都衣食无忧,着实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特别如今,身边几个宫女伺候,她更是养的娇气。

没一会儿,手掌心就又红又肿,油亮亮的,看着那戒尺往下敲,她心里就忍不住抽了抽,着实怕的紧。

姜照皊在一旁看着,唏嘘不已:“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往后这以下犯上的事,万不能做了,更别提还要挟着不原谅你就是不宽容了,那人人得以宽恕,还要宫规何用?”

她上下嘴皮子一碰,张扬又霸道。

康熙看的目不转睛,半晌才跟着点了点头,理是这个理,话听着也舒坦。

江北晚垂眸,眼睛都哭红了:“是,谨遵姜贵人教诲。”

她这会儿和方才装模作样的楚楚可怜不同,瞧着着实有几分可怜了。

姜照皊心满意足,甚至还坏心眼的用手指戳了戳她红肿油亮的掌心,歪着头,一脸天真的问:“疼吗?”

康熙:……

给人家打一顿,还问人家疼不疼,一般人真干不出这事。

江北晚显然也没有想到,神情登时一滞,偏刚挨了她一顿打,不敢不回。

“疼。”她小小声的回。

姜照皊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手掌,这才轻笑着道:“疼就对了。”

说完便转身腻在康熙身上,软乎乎撒娇:“嫔妾累了,回去可好?”

“成。”康熙点头,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欺负了女主一通,她还是高兴的。

毕竟这是当着康熙的面欺负的,这会给众人一个信号,就是江庶妃并不得帝王心,有些谋划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说来这法子,还是江北晚教给她的,在宫里头这样,简单粗暴又好用。

“嫔妾在冷宫多少个日日夜夜,丢了命进去,打十下着实太轻省。”她鼓了鼓脸颊,突然又觉得自己仁慈了些。

康熙原还觉得她跋扈依旧,她这话一出,倒是理解了,若是谁让他吃这么大亏,他必然是要剥皮抽血,十下确实轻。

“下次有机会,朕让小太监去叫你。”

姜照皊无言以对,弱弱道:“您且处置了就好,若是把嫔妾叫上,美人怕是不能善了。”

“朕倒是没想到,你知道是她。”毕竟那日她都没有认出来,也就今儿对方说了,她眼神都变了。

那眼神跟小刀子一样,咻咻的往江氏身上扎。

姜照皊觉得,康熙这是在歧视她的智商,想想原主那个傻白甜样,她又觉得康熙说的没错。

对方至死都不知道,还认真的反省自己。

“咳。”清了清嗓子,姜照皊一脸无辜的抬眸,轻笑道:“嫔妾想喝香饮子了,您要不要来一碗。”

这香饮子也就是古代版的奶茶了,用的都是顶好的料子,她最近有些上瘾。

她总结下来,这御厨的水平,那就是将寻常菜品做出食品添加剂的味道来。

那些令人欲罢不能的食品添加剂,谁又能拒绝呢。

这么一说,她突然想吃辣条了。

“香饮子?”康熙疑惑,这玩意儿他似是听过,但着实没怎么见过。

也是他不爱这一口,所以御膳房不会给他上。

“您尝尝?”她笑吟吟地说。

奶茶陪辣条,学生时代最无法拒绝的吃法。

康熙点头,跟着她一道往翊坤宫去,等进了东偏殿,他疑惑的瞅了好几眼,明明什么都没变,但瞧着又觉得变化很大。

“多了许多软装,换了色调,瞧着是不是素雅舒坦许多?”姜照皊笑吟吟地问。

不得不说,这瞧着是舒服,素雅端方中还带着小女儿的柔情,瞧着又令人放松极了。

你收拾的好,康熙夸赞。

姜照皊就忍不住笑,柔声道:“您瞧着可心便好。”

香饮子上来的很快,和普通版的不同,她这加了许多调味的东西,就连玫瑰卤都添了许多,喝起来香甜可口又解渴消暑,反正这翊坤宫诸人都被她带入这个坑了。

康熙试探着尝了一口便放下:“略有些甜腻了。”

料放的足,难免味重。

姜照皊不在意,吃的津津有味,甚至连康熙的也拿过来,一口气吃了个痛快。

“朕到底吃过一口,你再让奴才上新的便是。”康熙摸了摸鼻子,他的女人,不至于吃这个。

“亲都亲了,还在乎这个。”若是细说起来,唇舌交缠、□□互换,哪一条不比这个过分。

她说的随意又漫不经心,却让康熙眸色深了深,眸光落在她水润润的唇上,方才吃了这么甜的东西,想必亲起来也是甜极了。

想到就做,康熙伸出胳膊将她捞到怀里,箍住那细细的腰肢,便亲了上去。

想象中的香甜滋味,明明方才喝的时候不喜欢,如今尝着她唇舌间的味道,又觉得这是世间美味。

“唔。”被堵了个正着,姜照皊尚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被猛烈的攻击给弄懵了。

“别。”青天白日的,奴才们还在一旁看着,像什么话。

她眸色泛出丝丝缕缕的水光,潋滟如春波。

康熙低笑,在她眼尾红晕上亲了一口,挥了挥手,室内便只剩下两人。

都说海棠娇艳,可姜贵人比海棠还添了妩媚多情,这般虚虚的望过来,便叫人恨不得把她捧到手心里。

“皇上~”羞赧的推了推他胸膛,姜照皊红着脸,乖巧的坐在一边。

这人禽兽极了,谁知道会不会做出旁的事来,她可不能赌。

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康熙将她往怀里又揽了揽,头埋在她脖颈间,感受着脉搏震动,阵阵幽香。

正出神,他觉得自己脑门被秃噜了一把,抬眸间就听对方喃喃自语:“还是光脑门好,夏日里风一吹,凉爽极了。”

不像女人,满头珠翠,沉不沉的另说,热自然是极热的。

康熙无言以对,一时间不知道该凶她乱摸他头,还是赞同她说的话。

这秃脑门夏天出点汗,再吹个风,确实凉爽极了。

“放肆!”他骂。

还不等他变脸,姜照皊对着他脸颊啾了一口,登时浇灭他所有火气,罢了罢了,咬都咬了,摸个脑门又算什么。

“又来?”他眯着眼,满是威胁。

姜照皊可怜巴巴的鼓着脸颊,弱声弱气地问:“好好摸,给摸一下好不好?”

光溜溜的脑门带着点青茬,微微的刺,手感确实不错。

那是龙头,岂敢轻易触摸。

姜照皊软哒哒的撒娇,星眸流转间娇媚刻骨,她抽了抽鼻子,作势要哭,一副委屈巴巴的小可怜样子。

“就一下。”康熙瞧了瞧,觉得有些扛不住,只能妥协些许。

“好的呢。”她答应的爽快,手下的动作也不慢。

半晌过去,康熙面无表情地问:“不是就一下吗?”

瞧这是在做什么,盘核桃不成。

姜照皊理直气壮的点点头:“放上去离开是一下,嫔妾这不是没有移开嘛~”

能把得寸进尺说这么清新脱俗,也算是长本事了,康熙斜睨她一眼,懒得搭理她。

两人说说笑笑的玩闹一会儿,姜照皊又拿出消暑的酸梅汤,喝了个痛快。

“夏日未到,这饮品你且用了个齐全。”他眯着眼,懒洋洋的吐槽。

“那不是还有冰碗、冰酪、绿豆汤……”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夏日才吃的,姜照皊吸了吸口水,觉得这些她也可以。

康熙无言以对,转身对田田说:“看着她不许吃冰,若是犯戒,朕拿你是问。”

两人在冷宫时处的好,这患难出来的主仆情谊,自然不一般,他舍不得收拾美人,还舍不得收拾一个太监了。

这招釜底抽薪用的妙,姜照皊面无表情的想,如此一来,她只能遵守了。

“皇上英明。”她假假的恭维。

康熙哈哈大笑着离去,转身赞了一句:“今儿打扮的极合宜,珠翠未夺你颜色,反而更添神光湛湛。”

他说完就走,没有任何迟疑,姜照皊笑了笑,心态很平稳,不可否认的是,夸她的首饰着实是个令人愉悦的事。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每日照着系统要求做出许多别扭姿势来,当时确实累极了,现下就觉出好来。

她的身躯柔软又康健,以前做出的姿势,恨不能骨头都嘎吱嘎吱想,如今手到拈来,毫无阻碍。

今天是最后一杯清水了,姜照皊珍惜的喝下,感受着暖流在体内流窜,心中愈加愉悦。

眼瞧着自己星星点点的变好一天天的进步,她就高兴。

“去景阳宫再换一批书来,就说要原文无释义。”姜照皊扬声吩咐。

手上目前有的书,都是小儿启蒙版,固然浅显易懂,但她不是三岁稚儿,还是得好生学习才成。

说起这个,她就想找个先生了,自个儿闷头闷脑的读书,不如有人教着少走弯路。

田田笑着领了差事,便往景阳宫去,他现下年岁小,吃穿跟上之后,个头瞬间往上窜。

以前瞧着不过是个貌美弟弟,如今下颌骨都明显几分,瞧着多出几分方正来。

趁着他的精致,颇有几分奶油小生的味道。

康熙若是长这样,她估摸着会恨不得扑上去的。

田田还未回转,制造局便派人来了,说是送她定制的小玩意儿。

姜照皊一时之间,甚至想不起自己定制的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恍然:“拿进来吧。”

小小的坠子被妥善保管,放在红绸上,衬的愈加好看了。

金龙抱珠的造型,经过匠人的手以后,比她的图稿峥嵘秀致百倍,瞧着精美绝伦。

“好好好,赏。”她原本还怕弄出来不好看,谁知道这么惊艳,倒是不错。

制造局的小太监拿着荷包,一路千恩万谢的离去,姜照皊想了想,这下头还缺了流苏。

“去拿碧玺珠子来,浅粉的花瓣,浅绿的叶都要。”她决定亲手编流苏坠子,这种小东西,就要自己下手才有诚意。

威武霸气的金龙抱珠被少女心的流苏一衬,显出几分温柔来,瞧着好看极了。

姜照皊心满意足地收起,就等着过几日康熙生辰就可以送出去了。

这日子都是经不起盼的,嘴里的草莓尚未吃完,就听白蒲道:“都送了礼物进乾清宫了,您要不要也去?”

见姜照皊起身,想了想又坐下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礼盒,半晌才摸着下巴道:“送玉如意去。”

现下熙熙攘攘全是送礼的,你纵然送再好的东西去,混在人群中也是不出挑的。

她辛辛苦苦编出来的流苏坠子,若是就这么埋没了,她岂不是得怄死。

白蒲一怔,转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脆生生的应下便去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就肉眼可见的有些不高兴,姜照皊问了,也只说无事,最后问极了,才无奈道:“都说您得宠,偏手里拿不出好东西,又说皇上定然会选郭络罗氏的荷包,毕竟亲手所制,方显情深义重。”

……

这算哪门子道理,你送你的礼,我送我的礼,还得给人当枪使。

若是原主,这般被撺掇,定然要生一番事儿的,可她不是原主,凭什么要如了她们愿。

“不必理她。”姜照皊神色淡淡,把玩着手中的小坠子。

由于是往头绳上钩的,这坠子小小的,不过指肚大小,倒更显精致可人。

今儿是皇上生辰,众人想着,总轮不到姜贵人侍寝。

毕竟宫里头早有传言,这钮祜禄妃是要封后的,而佟庶妃最不济也是个妃位,怎么也得去瞧瞧这两位高位妃嫔。

姜姜照皊心里不虞,因为她也是这么想的,宫中诸人,若论身份地位,谁也比不上这两位。

当然她家世不过平平,贼比不过的。

在宫里头的地位,那也是拍马难及。

白蒲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神色,毕竟起复这月余来,一直都在她这里,得宠程度六宫震撼,如今都等着瞧她笑话。

“皇上坐拥六宫……”她话还未出口,姜照皊就听懂了,含笑摇头,伸了伸她紧蹙的眉心,这才道:“是,我都知道,坐拥六宫,去谁那都是应当的。”

她能做的本分就是乖巧等着,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再来瞧瞧她。

细细又瞧了瞧她神色,白蒲有些不放心,这位张扬跋扈的主,不但没有收敛,如今复宠后,愈加过分了。

面上披着一层和婉的皮,张狂却刻在骨子里。

正想着,就听这位姜贵人道:“去请皇上来,就说给他看一个宝贝。”

白蒲:……

这东偏殿有什么宝贝,所有物资都是皇上赏下来的,经了她的手清点,有这么一回事,她如何不知。

“是。”满怀忐忑的往乾清宫去,白蒲一脸凝重,等会儿要是被轰出来,她该怎么保住自己和小主儿的颜面。

那宫道又长又窄,没一会儿功夫额头就冒出细汗来。

原本以为在乾清宫皇上眼皮子底下伺候,就够人心跳加速,如今才知道,那都不算什么。

姜贵人才是会闹那一个,请皇上去瞧宝贝,万岁爷来不来另说,这若是来了没有宝贝,岂不是欺君之罪。

白蒲嘴里像是含着黄连,苦的要命。

立在熟悉的乾清宫面前,她犹如壮士断腕,悲壮的踏了进去。

等看到笑眯眯的梁九功,没忍住眼圈一红,干巴巴道:“梁总管容禀,我家小主儿说,请皇上去看宝贝。”

听罢这理由,梁大总管多年的养气功夫都快卸了。

“白蒲姑娘稍候,杂家去去就来。”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殿里去,该怎么和皇上说,姜贵人请他去看宝贝。

东偏殿穷的叮当响,不管什么,都是他一一送过去的,宝贝?亏她说得出口。

康熙正在批折子,纵然是生辰,他也得先忙活政事,完了才能偷闲庆祝一下。

这个折子说的是桃花汛的问题,黄河岸一直不太平,如今又有苗头,下头便赶紧报上来,早做准备。

眉头皱成个川字,康熙忍不住叹了口气,马上休养生息的关头,碰上了水灾,这如何缓的过来。

一抬眸,就见梁九功一脸纠结,他闲闲的问:“有话便说,别耷拉个脸。”

梁九功吸了口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口气将话给说出来,把包袱踢给皇上以后,他心中顿时轻松,甚至有一种诡异的你女人凭什么要奴才忧心的感觉。

两人这些日子蜜里调油的,他也拿捏不住皇上的态度,索性让他自己想便是。

“姜贵人说,请朕去看个宝贝?”康熙也有些怔,一个所有物产都是他赏的深宫妇人,说出这话挺需要勇气的。

“呵。”他轻嘲。

姜照皊冲着小庶妃摆摆手,示意她出去,这才轻笑着走过来,软语道:“您不忙了?”

看着康熙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有些心虚,想了想又觉得莫名其妙,她怀里搂的是香香软软的小姐姐,又不是个男人,慌什么慌,一点都不慌的。

这么想着,她肉眼可见的理直气壮起来。

康熙看的憋气,半晌才自己把气给咽下去,轻声细语问:“看什么呢?”

姜照皊双手奉上自己手中的话本,《风流书生俏狐狸》几个字印在页眉,瞧的特别清晰。

“就天热懒得出门,随便看看。”姜照皊轻声道。

说起这个,她就有些心虚了,因为这有些不大纯洁,里面有些晦涩描写,没有明说,却也能一眼瞧出来。

康熙随手翻了一下,姜照皊看过来,眼皮子就是一抽。

离她印象中的描写非常近,不过事情没有那么巧,应当翻不到。

她这个反应,让康熙心中起了疑惑,索性安安稳稳的坐在书桌前,细细的看着话本。

姜照皊无言以对,吾命休矣几个字,在脑海中转悠个不停。

看着他一页一页的翻,浏览的非常快速,再翻一页就要到不纯洁的地方了,姜照皊赶紧摁住手,软语道:“这些话本都是乱写的,莫污了您的眼,瞧着外头的夕阳不错,咱出去溜达溜达?”

她故意压低了嗓说话,那声音更是好听的一塌糊涂。

康熙眸色深了深,却没打算放过她,甚至心中明了,他马上就要探到真像了。

又翻了一页,果然瞧见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姑娘目若点漆红唇微张,身上的薄衫被层层揭下,露出里头薄如蝉翼的肚兜来……”剩下的他没有念,就这么慢条斯理地看着姜照皊脸颊一点点红起来。

先是从脸颊开始,染上清浅的红晕,再慢慢的晕染,最后蔓延到耳根。

她白玉一样的肌肤,染上这艳丽的颜色,浑似美玉。

康熙要说的话,都卡在喉头,出来的又轻又软:“你若是喜欢,朕叫人做了来。”

他原本不是要说这个的,可要出口的斥责,怎么也脱不了口。

姜照皊红着脸垂眸,小声道:“随手拿的,谁知道就……”

康熙用食指抬起她精致的下颌,一脸的风雨欲来:“你方才,跟那小庶妃一道看这个?”

他差点都忘了这一茬。

姜照皊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破局,这跟小庶妃一道看个话本,谁知道里头有这样的描述,看到的时候,两人是匆匆略过的,毕竟她对女人没兴趣,并不想知道女人穿上那样的肚兜是多么诱人。

若是放在书生身上,她说不得还会多看两眼。

而那个小庶妃,就纯粹是个意外了,她喜欢对方清湛湛的眼神,跟受惊的小兔子似得,那小细腰也柔韧的紧。

她无意间摸了一下,觉得手感很好,便耍了一下流氓。

谁知道正好被康熙瞧见了,让人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皇上。”她刚一张嘴,对方那冷厉的眼神便扫了过来。

现下康熙已经是个成熟的帝王,他不怒自威,这样心情不虞下板着脸,更是威严的一塌糊涂。

他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姜照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最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帝王无情。

她突然就有些意兴阑珊,脸上所有的红晕潮水般褪去,透出几分瓷白来,她垂眸福身,低声道:“是嫔妾行为不端,但凭皇上责罚。”

康熙对她的好,让她心中生出几分不切实际的缥缈想法来。

来到这大清,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而康熙作为皇帝,拥有这个世界上最丰厚的物资,和独一无二的权势。

这样的一个男人,却仍是愿意小意的哄着她,惯着她,要什么给什么,鲜少有说不的时候。

都说她得宠,如今瞧来,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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