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瑄果然博学多才,他胸有成竹道:“依我看,应该指的是辰州吧,辰州的地理方位也正好在吉州的的东北方向,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就是说柳莫言在辰州之中。”我们也觉得言之有理,于是决定向辰州进发。原以为能赶在天黑之前赶到城中,没想到方圆百里也不见人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只能露宿荒野了,只能说幸好我没有一个人单独离开,要是单独一人的话,一定会被吓得胆战心惊的。
夜幕开始降临,趁着天还没有全黑,我们在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生起了火堆,从包袱里拿了些干粮就这清水就这样凑合着。这时候是多么怀恋21世纪的肯德基、麦当劳和快餐呀,真是天壤地别,难以下咽呀!看我吃得特别痛苦的样子,璟瑄安慰道:“就忍一下吧,明日进城了就可以不用吃这些了。”沁馨就是看不惯璟瑄关心我,和我搭话,她奚落道:“本公主是金枝玉叶都没你这般挑剔,你不过是民间小姐,未免太自视甚高了吧?”最看不惯这种用身份压人的人,我生气道:“本小姐就是挑剔怎么样,你是公主就了不起呀,只有你金贵吗?我也是我爹娘的掌上明珠,谁有高贵的过誰?哼!”
慕雪护主道:“你再顶撞公主,休怪奴婢不敬了。公主乃是皇室贵胄,身份尊贵,只要有奴婢在,谁都不能触犯公主。”说实话,她的忠心的确可昭日月,值得敬仰,我不就是因为想到了现代的快餐而不经意露出了一丝痛苦表情吗,我招谁惹谁了,原以为经过前几天的通力合作,我们已经摈除成见,化干戈为玉帛了,没想到是我的一厢情愿,看来着古代人还真不是好惹的。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看着他们一副凯旋而归的样子,我没有理她们,靠在一棵树边,开始闭目养神,君逸以为我累得睡着了,体贴地拿出一件衣服给我披上,将我的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让我睡得舒坦些。渐渐地,大家都铺了些衣服凑合着睡觉了,沁馨靠在慕雪的腿上,君逸和我相互靠着,璟瑄一人单独在一旁呆坐着,没有入睡,看着我们不老实地东倒西歪着,他蹑手蹑脚地过来给大家一一盖好了衣服,然后,轻轻地向远处走去。
其实我一直都是假装睡觉,看着璟瑄离开了,我好奇地跟在他身后,来到湖边,他没有回头看我,淡淡道:“今夜有点点星辰,我们一起坐着看看星星吧?”原来被他发现了,我毫不客气地在他的身旁坐下,好奇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一个人鬼鬼祟祟到这里,难道是为了看星星?”他思绪飘渺地望着远方,淡淡道:“忙里偷闲,看看星星也不错。”我不解道:“为什么总觉得你不高兴呢?总觉得你的眼睛是那样的深邃,感觉深不可测,总觉得你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他微微有些震惊,回头望向我,有些忧伤道:“也许和我的身世有关,从小娘就教育我要用功读书,悬梁刺股,无所不用其极,一切只为一朝鲤鱼跃龙门,为爹翻案,让他沉冤得雪。所以,从记事起,娘就鲜少让我出门,我也没有玩伴,以至于不能与人交心,我并非诚心拒人千里,可禀性难移,我也无能无力。”我同情道:“原来你的童年如此凄惨啦,不过我与你也是同病相怜,虽然我并未背负什么深仇大恨,可是我爹娘为了让我他日能够扬眉吐气,光耀门楣,从小就逼着我读书识字,不过我的童年还是很开心的,这一点我比你幸运。”
看我会心一笑,他突然轻声道:“你笑起来很好看。”我不好意思地假装没听到,岔开话题狗血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他也假装没发生过什么,他或许庆幸他说话小声,我还没有听到,安慰道:“想你爹娘了吗?其实,我也想念我娘了,从小和娘相依为命,娘为了我吃尽了苦头,现在娘老了,我却未能承欢膝下,恪尽孝道,真是愧为人子。”我的爸妈远在千年之后的世界,连月亮都不是同一轮月亮,我心中的哀思恐怕比你还深吧,看着眼前的这个孝子,我宽慰道:“你娘又仆人照顾,你不用担心,他日你凯旋而返,建功立业,你娘就能得享天年了。现在的你就很真是亲切,这样的你非常有亲和力,要是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你,就好了。”
可能是我的话太过于现代了,他疑惑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说话与我们有所不同?你的思想意识总是高人一筹,我一直困惑不解。”我起身傻笑道:“我都是胡说八道的,你不必放在心上。起风了,我先回去睡了。”说完,没理他,自顾自地回到火堆边,幸好没人醒来,不然误会又大了。
第二日,大家醒来,洗漱过后,一边咬着干粮,一边启程。君逸拉我走在后面,审问道:“你昨夜去哪里了?快如实招来,免得大刑伺候。”我狡辩道:“我哪有去什么地方,你看花眼了吧?”他强硬道:“别撒谎了,昨夜在我醒来的瞬间,璟瑄和你都不见了,夜黑风高,孤男孤女,你们未免也太胆大包天了吧?”我唾道:“本小姐行的端站得直,没做任何见不得人的事,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放心道:“那最好,我倒无妨,如果被公主知道了,你一定会被碎尸万段的。”
我真怀疑这是我爹为我选的如意郎君吗?还以为他审问我是吃醋了,结果却是完全无关风月,真叫人情何以堪啦!不过幸好,我不喜欢他。到城镇之后,我们换了交通工具,改用骑马,幸好在现代曾学过骑马,现在起来也还算得心应手,这一行又是十天半个月。在筋疲力竭之时,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辰州。
养精蓄锐之后,我们开始在辰州城里打探柳莫言的行踪,可是问来问去,仍然杳无音信。我建议道:“想来柳莫言是我爷爷的徒弟,是江湖中人,可能辰州的各大帮派会有他的消息。”君逸赞同道:“此话有理,那我们就到各大帮派中去打听吧。”这一打听,不但吃了不少闭门羹,还忍受了不少闲气,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打探到了柳莫言的后人柳翼,他是城中著名的浪荡子,不务正业,终日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内,他爹柳莫言早在多年就过世了,他娘带着他另嫁他人,他娘和他的后爹根本管不了他,所以就任他胡作非为。
而据他人所言,他经常出入此地大名鼎鼎的万花楼,而且经常是流连忘返,几宿不归,要想见到他还真不是件什么容易的事。璟瑄建议道:“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吧,他日到他府上拜访吧!”君逸反驳道:“他可是个乐不思蜀的人,他不会轻易地回府,守株待兔恐怕是不智之举吧?”沁馨赞同道:“君逸此话有理,我们已经耽搁了很多时日,我们不能再一味耽搁了。”看君逸的样子有些得意,本想挫挫他的锐气,不过我所说的也是站在他这边的。
我提议道:“要不我们混进万花楼,揪出柳翼,反正我也没进过妓院,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嘛!”话音刚落,君逸和璟瑄一同制止道:“不可以,你不可以去。”我像只受伤的小猫委屈道:“为什么?”君逸愤怒道:“那是你一个名门淑女该去的地方吗?说什么也不可以。”我乖乖道:“哦!”沁馨反问道:“其实这也不失为一个万全之策。”璟瑄想了想道:“可以一试,不过此事就交给我和君逸去办,你们三个先回客栈休息,等我们的消息。”我嘀咕道:“支开我们,真不知道是担心我们的安危,还是怕我们坏你们好事?恐怕只有你们心里清楚。”
君逸询问道:“你在嘟哝什么?有什么不妨直说。”我故作正经道:“没什么,万事就拜托你们了,我们就先回客栈歇息了。”说着,大步往回走,沁馨和慕雪二话没说也跟上来,我回头看他们是否进去了,他们知道我不会轻易罢休,所以一直看着我们离开。走了很远,看到他们已经进去了,于是停下了脚步。沁馨讽刺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放弃,有什么良策不妨说出来。”我贼笑道:“虽说他们是正人君子,可谁能保证他们就经得住那些青楼女子的挑逗引诱,所以我们混进去监视他们去。”沁馨严肃道:“正合我意,可是我们如何能进去呢?”我贼笑几声,凑到她们耳边说出了我万无一失的计划。
身着一袭男装锦袍,在老鸨的热情欢迎下,我们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万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