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去的那一刹那,我终于看到了现实版的春光无限,这就是标准的乌烟瘴气的混乱生活,姑娘们各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只要有客人进来,就快步迎上,不是赔笑献媚,就是肆意勾引,真真是媚态百生,怪不得那些男人会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看着她们围绕着我们,慕雪在沁馨耳边劝道:“小姐,我们还是走吧,要是被老爷知道我陪来这种地方,她非把我五马分尸不了。”我正经道:“既来之,则安之,你害怕我们会吃亏不成?”沁馨虽然从小刁蛮任性,又爱胡作非为,可毕竟是受过封建正统思想熏陶的女子,她也从未见过这样场面,当然我作为一个正常的现代女性,我就更不可能见过了,不过既然来了,我们又是女扮男装的,谁还会怀疑我们呢?
看出了她们的犹豫,我怂恿道:“我们又不是来玩的,我们是有任务在身的,你相信他们两个,我可不信,我们也体会一下寻欢作乐是什么样的感觉嘛,再说,说不定我们还能比他们先找到柳翼,如此一箭双雕的计策,不玩下去就没意思了。”她们俩经不住诱惑,欣然同意。看着旁边的这些艳俗女子,我故意生气道:“老板娘,本公子家财万贯,你就给本公子介绍些庸脂俗粉,也太没诚意了吧?快,你们的头牌姑娘给本公子叫出来,只要本公子高兴,金银珠宝,任你挑选。”
老鸨看我们锦衣华服的,陪笑道:“三位公子,实在对不住,我们紫嫣姑娘现在正在会客,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花容月貌的,要不我给你们介绍其他的姑娘,保管让你们满意。”我故意蛮横道:“你是害怕本公子给不起银子吗?告诉你,我们黄公子在临安城里,连临安城里的官员都要给我们公子几分薄面,没想到在来到贵宝地竟然收到这样的待遇,是不是想逼我们公子生气呀?”老鸨陪笑着道歉道:“三位公子息怒,老身不敢,可我们紫嫣姑娘现在真的在会客,实在是分身乏术呀!”
我也野蛮道:“到底是谁这么大的面子?胆敢公然与我们作对,报上名来,本公子去会会他。”老鸨为难道:“呃,他是我们辰州城陈员外三夫人带来的公子柳翼柳公子,他是我们紫嫣姑娘的常客,老身实在不敢得罪,还望几位公子见谅。”真是踏破铁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费。我气愤道:“不敢得罪他,您难道就敢得罪我们吗?少废话,快带我们去,不然本公子拆你们万花楼。”说着就强行往楼上走,此时沁馨和慕雪也不再畏缩,挺直腰板,跟我一起向楼上冲,老鸨在我们身旁千般阻挠,万般阻挡,都抵不过我们的左躲右闪,我威胁道:“要是你不告诉我们在那一间,别怪本公子一间一间地搜了,搅了你生意,可别怪在下没给你机会。”
我也不知道此时我竟然如此的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竟然敢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老鸨无可奈何,只得将我们引向一处僻静的屋子,胆怯道:“就是这间,三位公子自己进去吧,老身还要招呼客人,就恕不奉陪了。”说完,飞快地溜走了。现在到了门口,我却退缩了,万一待会儿,一打开门,里面是春光乍现,激情四射,我们三个黄花大闺女该情何以堪啦?
沁馨责怪道:“都是你自以为是害了我们,现在进退两难,到底怎么办?”慕雪害羞道:“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小,不是公子,我们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吧?”我也为难道:“的确是我想得不够周到,要不我们还是听慕公子的,回去吧?”正在我们想要转身离开之时,里面一个男子略带柔媚的声音道:“大大方方进来就是了,本公子最爱交朋友了。”说着,门被打开了,一个婀娜多姿的侍女开门欢迎我们进去。
我们三人战战兢兢地低着头进去,因为我们是在害怕看到一些会污染我们眼球的东西,柳翼见我们拘谨害羞地低头,他讥笑道:“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有何必装清高?”我们被他激怒了,沁馨生气道:“浪荡子,不学无术,君子所不齿也!”柳翼更来劲了,大笑道:“浪荡子?君子?既然公子是君子,那敢问这位自命清高的君子又为何来这里寻花问柳呢?”沁馨羞愤道:“无耻之徒,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是来这里寻欢作乐的吗?”他反诘道:“那敢问公子,这万花楼不是用来寻欢作乐的,难道是用来谈经论道、商讨安邦定国的大策的吗?”
沁馨愤恨不已,我拉着她道:“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是故意想要惹怒你,不要中了他的计。”沁馨住了嘴,现在才发现原来屋中不仅紫嫣一人,还有歌姬四人,乐妓一人,女婢一人,他六人都在外间,只柳翼和紫嫣二人卧在里间的榻上。紫嫣娇羞地把头埋在柳翼的怀里,柳翼一手撑头斜靠在榻上,一副慵懒自在的样子,看来沉沦在这温柔乡里,他是乐在其中。
他五官俊美,少了一丝阳刚之气,却多了一丝柔媚之态,让人不禁认为他是否是双性人。在沁馨不再言语的时候,他也没再说话,轻轻地抚摸着依偎在他怀里的紫嫣的头发,嘴角总挂着一抹轻佻的浅笑。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不是真实他,至少不是他的全部。我开门见山道:“敢问公子是否是柳翼柳公子?”他蔑笑道:“是又怎样?你们找本公子有所为何事?本公子时间宝贵,有话就直说,不要耽误本公子逍遥快活。”
其实我也是满怀怨气,不过毕竟有求于人,不得不卑躬屈膝一下,我客气道:“在下有要事相商,不知公子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他不耐烦道:“本公子向来有一个规矩,倘若是貌美如花的小姐与我谈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在下也在所不辞,但如若是跟男子谈事情,本公子恕不奉陪。”以前只听过人家歧视女性,没想到他的性别歧视竟然是其实男性,不过这也符合他的行为作风。
沁馨生气道:“你这个厚颜无耻的登徒浪子,要是女子在你手上还能完璧归赵吗?”柳翼大笑道:“这位公子,你又不是女子,为何这般生气,莫非公子是女扮男装,故意来引起本公子的兴趣?”沁馨愤怒抽出随身携带的鞭子,用力挥向他,原以为以沁馨的功力,对付他绰绰有余,没想到在鞭子落下的那一秒,他抱着紫嫣瞬间移动,华丽地躲开了这一鞭。沁馨不甘示弱,一个接一个地挥舞着鞭子,可惜他的轻功却高深莫测,他总能轻易地躲开,而且还将紫嫣稳稳地护在怀里,看上去并不是在躲避鞭子,反而像是两个缠绵在一起的情人在默契地旋转跳舞。
为了不被无辜打伤,我和慕雪都站到了角落里,然而正在我们晕头转向之时,沁馨却被柳翼反握在了怀里,柳翼轻浮道:“芳香扑鼻,看来真是祝英台,本公子真是艳福不浅啦,哈哈!”沁馨用力地挣脱,可惜只是无济于事,他无礼地扯下了沁馨头上的丝巾,一袭乌黑发亮的秀发瞬间滑落,沁馨羞愧道:“大胆狂徒,还不放了本小姐,本小姐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他坏笑道:“小姐长得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呀,本公子想要得到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
慕雪快速上前营救沁馨,奈何这其中的婢女也不是泛泛之辈,手挥琵琶,嘈嘈杂杂的琴声,让人头晕目眩,竟然一点力都是不出来,纵然慕雪武功高强,最终敌不过这嘈杂魔音,双手抚耳,痛苦地蹲在了地上。因为我不会武功,所以这魔音对我完全不起作用。我本想趁机溜出去找君逸他们,可惜被几个歌妓拦在了门内。既然不能溜,那我就只能大叫了,我嘶声力竭道:“救命呀,快来人,救命呀……”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块白布塞住了嘴,双手也被反捆在了身后。
心里想到:我还没有结婚呢,难道就要一命呜呼了,而且还不能落叶归根,我不要,我不要,我要穿越回去,我为什么当初没有离开他们,干嘛要跟着他们一起出生入死,我看我真的是疯了。柳翼将沁馨移到内间,似乎有什么不良企图,我和慕雪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半点办法也没有,我真后悔,为什么要自作聪明,要不是我怂恿她们进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是沁馨有什么好歹,璟瑄、皇帝老子、王爷不杀了我才怪。
正在柳翼妄图轻薄沁馨之时,门被狠狠地踹开了,一人厉声吼道:“快开她,我好留你个全尸,不然休怪我手中的剑无情。”心灰意冷的我们齐刷刷地看向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