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伤未愈,喝的什么酒?找死么?”云梦挑眉,“你不是很怕死?”
“反正不喝也会死啊……”肖健立刻没了底气,摸了摸鼻子,有点委屈地道。
“等我救你两次,自然会亲手杀了你!”她双眉一竖。
“好嘛……”他瘪了下去,想了想,又满脸堆笑,讨好地道,“呃,我说,云梦呀,这酒可是津县名酒啊!我早就听过,却从未喝过。那个,你不给我喝的话,叫一壶上来给我看一看闻一闻,也是好的吧?”
云梦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拎起茶壶,自己倒了一杯喝起来。
肖健面上一喜,立刻知道她这是默许了,于是刚才的意气风发又回来了,招了招手,大声喊道:“店家,来一壶上好的玫瑰露!”
云梦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似乎眼也没抬,却低低地道:“你非得要这么招摇吗?这店里至少有两拨人在盯着我们。”
小李子原本正含了口茶,听了这话差点没喷出来。
肖健却斟了一杯茶,举起来闻了闻,似乎十分享受那扑鼻的茶香,轻轻抿了一口,微笑道:“我知道呀!那就让他们看个够呗!”
“你倒说得轻松!”云梦仍然压低了声音,“待会却要如何脱身?”
这时小二已经开始上菜,肖健“哇”的一声叫道:“好香啊!”说着拿起筷子,先给云梦碗里夹了两块肉片,见她却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于是嘻嘻一笑:“先吃饱了再说嘛!你不饿呀?我都快饿死了!”随即大吃起来。
小李子凡事都听他吩咐,这时见他镇定如常,也不管不顾地动了手。
进来的人心中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快步走近了,简洁而快速地道:“刘氏传媒不知怎么得了风声,知道是我们安氏在对他们进行收购,结果找上了董事长……”
肖健和小李子倒真是又累又饿,见了饭菜只管狼吞虎咽。云梦只是略动了动筷子,便即停手。
眼见几碟菜已经吃得见底,肖健这才满足地叹息一声,抬头看了她一眼,愕然道:“你吃这么少?”
云梦瞥他一眼,敛眉不语。作为杀手,忍饥挨饿本是常事。更何况,有人在旁虎视眈眈,怎能放松警惕忘形大吃?
肖健正要再说什么,忽然旁边一人凑近,转首看去,是客栈的掌柜。
只见他赔笑道:“这位爷啊,真是有些对不住您了!”
“怎么?”肖健一愣。
“那个,玫瑰露啊,不巧已经卖完了……”
“啊?难怪一壶酒半天也上不来!是不是啊?本公子这么背运?”
掌柜的尴尬笑了两声,又道:“虽然玫瑰露卖完了,但本店另有一种好酒,叫做五步香,不知爷有没有兴趣尝尝?”
“哦?”肖健一扬眉,“津县还有这种酒?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个五步香,是小店自制,别处可是没有的!”掌柜言辞之中有掩不住的得意之色。
肖健看了云梦一眼,她却一迳地低垂着眼帘,不置一词。于是点了点头:“那就来一壶!”
“这个……”掌柜的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肖健瞪眼,“又卖完了?你玩我吗?”
“不是不是!”掌柜急忙摆手,“爷,您有所不知,这五步香嘛,与别的酒不同。顾名思义,这酒在出坛之后的五步距离之内,会有一种极为奇特的浓香,出得五步之后,香气便淡了。所以,但凡要喝这酒,大多要亲身下到酒窖里去,先闻了这浓香,再品这美酒。”
“哦!原来如此!”肖健听得既新鲜又好奇,忍不住用眼去瞄云梦。
云梦抬起眼来,如电的目光在掌柜身上走了一圈,但见那掌柜满脸堆笑,神情不似有假,又见肖健目光之中有殷殷期待之色,心中一软,不许的话忽然说不出口。只得暗叹一声,冷然开口道:“只许闻不许喝,等你一柱香时间。”
肖健欢呼一声,雀跃而起,拉了拉小李子:“走,跟我进去,替我喝两口。”
小李子苦着脸:“不是吧主子!你明知我不爱喝酒……”
“主子的话你也敢不听?有你这么做下人的么?”肖健不满地嘟囔,硬扯了小李子,随着掌柜一道进内间去了。
云梦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布帘之后,有意无意地在店里扫视一圈。只见左前方一桌,共有四人,均作寻常百姓打扮,但眉宇之间掩饰不住地流露出一种匪气,正时不时地向这边张望,见她目光扫及,立刻装作若无其事地饮酒吃饭。
这几人意图明显,倒也罢了,令人不安的是她右后方的两人。这两人一身江湖气,各携一把大刀,看起来倒有几分像是镖局的镖师,而且自始至终,似乎完全没有向他们看上一眼。然而,只是一瞥之间,云梦早已认出,他们所携的大刀,分明与林明所持一模一样。
她静静坐在桌边,只是端了茶杯细饮,其实已经不动声色地将两批人的动静尽收眼底,心中也一直在盘计着,一会儿若是真动起手来,应该如何进退。只是苦思良久,始终没有万全之策。
进来的人心中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快步走近了,简洁而快速地道:“刘氏传媒不知怎么得了风声,知道是我们安氏在对他们进行收购,结果找上了董事长……”
这会儿离肖健等进去,不过半柱香不到的功夫。云梦霍然立起,目光一凝:“你说什么?”
进来的人心中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快步走近了,简洁而快速地道:“刘氏传媒不知怎么得了风声,知道是我们安氏在对他们进行收购,结果找上了董事长……”
云梦不等他说完,身影一闪,人已不见。
小二只来得及看到布帘忽然扬起又落下,随即一阵摇晃。不禁愣了半天,揉了揉眼,这才忙忙地大声交待另一人:“掌柜的吩咐,快点去请大夫!”
原本盯着他们的两桌人均是一愣。
左前那四人中有人低声问:“怎么办?”
另一人答道:“他们马车还在外面,跑不了。”
右后那两人则互相使了个眼色,当即有一人悄悄地起身,走向内间。
他正要伸手去掀帘子,店小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这位客倌,您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