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健与云梦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同时悄无声息地跃起,紧紧跟上前去。
果然,只见那道姑迳自走到东方谦门外,叩了叩门,轻轻地唤道:“东方公子!东方公子!”
房里还亮着灯,立刻便有人应道:“是哪一位?”正是东方谦的声音。
“贫道乃是掌门师尊座下弟子,道号‘素真’。”道姑十分恭敬地回答。
大概因为是女子声音,东方谦并未开门,只是又问道:“不知道长深夜到访,有何要事?”
素真答道:“师父见公子一路奔波甚是辛苦,特令我送来酒菜,权作宵夜。”
东方谦沉默片刻,又道:“我已准备歇息,宵夜什么的就不必了。”逐客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不料,素真立即接道:“公子有所不知,师父还交待了要事,让贫道一定当面转告给公子。”
屋子里又是一阵沉默,片刻之后,“咿呀”一声响,东方谦终于还是开了门,却只当门而立,没有让素真进去的意思,淡淡地道:“有何要事,便请说吧!”
东方谦也是耳目灵敏之人,肖健和云梦不敢离得太近,只在院子里的花丛里伏着。房里的灯光倾泻而出,东方谦背光,脸上表情看不清楚,但从这话里可以想像到,自然是一脸冷漠。
素真似乎摇了摇头,旋即不以为然地道:“公子,既是要事,岂能站在这门口说?可否容贫道进去细禀?”
东方谦默然不语,凝立不动。
素真却不以为意,也陪他一起站着,既没有走的意思,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两人僵持半晌,素真又轻飘飘地道:“素闻公子潇洒不羁,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贫道是出家之人,却不是什么轻薄女子,无端在此受辱,实在不堪。”说着,霍然转身。
!”
素真顿时停下。
“我并无侮辱之意,只是觉得孤男寡女有些不便。”东方谦解释道,“既然道长如此洒脱,我东方谦又有何看不开呢?”说着身子往旁一让,“道长请进便是。”
素真回转身,似乎上下打量了东方谦一番,这才道:“若非事关重大,贫道也不至于深夜到此,请公子见谅!”说着一步踏入房中。
东方谦略略向门外扫视了一遍,这才关起门来。
肖健轻轻一扯云梦衣袖,她立刻会意,两人静悄悄地起身,几步上前,矮身伏在东方谦窗外。
夜风阵阵,肖健衣衫单薄,兼之体质稍弱,出来得久了,不禁觉得有些冷意逼人。忽然一只纤柔小手伸了过来,轻轻握住他手,随即,一阵热流从交握之处传来,顷刻间流入体内,身上寒意立减。原来是云梦以自身内力助他御寒。
肖健朝她看了一眼,感激一笑。但见她安氏如果破产,暗焰即使能够保全也必然元气大伤。安家的人即使能逃过牢狱之灾,却又将如何再与狮盟和青龙会对抗?
不行!还是不能这样坐视安氏垮掉
抿了抿唇,无甚表情,目光与他甫一相触,便即转开。他正自愕然,目光一瞥,却见她耳根已经微微发红,这才猛地省悟,原来她竟是在害羞。
这认知令他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却又不敢,一来怕惊动屋里的人,二来却是怕云梦更加赧然。于是,只得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握住了手,不仅是身上,连心里也暖洋洋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屋里蓦然“嘭”的一声大响,与此同时,一个尖锐的女声,划破了沉静的夜色。
“你——你要做什么?!”这俨然正是素真的声音。
“我才要问,你这是要做什么!”东方谦愤怒的声音,随即是快速踏向房门口的脚步声。
脚步声突然顿住,素真的声音又尖锐地响起:“快来人!快来人啊!救命!救命!”只喊得两句,忽然惨叫一声,紧接着又是“嘭”的一声,像是重物落地的声响。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一转眼的功夫,肖健与云梦对视一眼,霍然起身到了门口。云梦轻轻一掌拍出,两扇房门立刻“哗啦”一声倒了。
两人往里一看,肖健立刻快速地回转了身,云梦则锁起了双眉。
只见东方谦怒气横生,负手而立,身上紫袍凌乱。地上是一片狼藉的酒菜。素真道冠凌落,长发披散,道袍已经撕裂,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云梦瞥了一眼,已知素真受了东方谦一掌,虽重,却还不致死。她在外面听得不甚明白,但也知道眼前之事决难善了。不由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迪再一次操纵暗焰的资金。这一次不同上次,上次只是试探,这次却是有的放矢。她相信,只要安迪一有动作,她就能查到账本的下里?发生什么事了?”
肖健犹豫了一下,虽然明知眼前见到的和实际发生的必然有出入,却还又无从解释,只得清咳一声道:“这个么……发生了一些,嗯,误会……”
“误会?”青灵子疑惑地看他一眼。
有人已经眼尖地看见了屋里的情况,不由失声呼道:“素真师妹!”有两名女弟子立刻冲了进去。
肖健脸上显出尴尬之色。
青灵子的脸色也有些变了,于是不再理会肖健,迳自进去。
“请师父替我做主!”素真哀呼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她已披上一条薄被,倒在同门师姐怀中,面色发白,神情惨淡。
青灵子瞥了东方谦一眼,只见他脸色铁青,不置一语。他不敢质问东方谦,却向素真不悦地道:“我让你送些宵夜过来,怎么弄成这样?”
素真喘了两口气,哭道:“我是奉了师父之命前来,不料,一进了屋,还未说上两句,他就用些话来撩拨。我要走,他不肯,接着……接着就……我极力挣扎,想要运功反抗,不料,却被他一掌打伤……”说到这里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这番动静闹得这样大,项东项南和江苏早已惊动,连小李子也赶了过来。这时,江苏恰恰到了门口,立刻就嚷了起来:“这不可能!简直一派胡言!”
崆峒派几名弟子脸上早见怒容,听了江苏的话,有人当即便反驳道:“素真师姐修行多年,人品素有赞誉,难道还会污蔑你不成?!”
“就是!”又有人附和,“素真师姐与你无怨无仇,何必要说谎赖你!”
事情如此突然,她确实无法想出什么更妥善的应对之举。然而,她根本就没有面上表现出的那么紧张不安。喝道:“臭道士,说的什么混帐话!”说话间,“啪”的一声,腰间软鞭已经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