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探花郎,云府的大少爷看着往来祝贺的人,心中万般不是滋味,面上却还得强撑着笑容应对。
云府是皇商,素来与官府便多有接触,如今又出了个探郎,上门祝贺的官员自然就更多,也有不少巴结的商家。
虽然大鑫对男女之防并不严,却也没到男女同席的这等开放地步,因此分有男女之席,男宾在外院由云盛及云磊父子招待,而女席设在内院,由江氏与水姨娘一同招待。
云可馨对那些夫人小姐们所议论的家长里短的八卦不感兴趣,便悄悄退席来到花园。此时正值春季,百花盛放,园中一片姹紫嫣红,香气四溢,看着这样的美景,云可馨顿觉心情通畅许多。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小厮打扮的男人一边四下张望,一边往前院而去,云可馨看着甚觉这人行踪可疑,便几步穿过假山拦下小厮的去路道:“站住,你是谁,怎么跑到后院来了。”
男人没料到被一个小姑娘拦下去路,因此尽量低垂着头,装出一幅卑微的样子回话道:“回小姐的话,小的是皇商陈老爷的随从,是奉老爷之命到后院求见我家夫人。”
云可馨闻言,眸中却起了疑色,她不同于真正的古人,上一世所学的东西,令她有着非常敏锐的感觉,那是一种对危险超敏感的感知,而眼前之人,虽然一身小厮装扮,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不对的,他虽装出一幅卑微的样子,可在卑微之下,有一种即冷又戾的气息,一个商户身边的小厮,怎么会有如此复杂的气息。
“原来是大伯父身边的随从,看着倒是眼生,不知大伯父有何事找大伯母,非要这个时候派你前来内院传话。”眼珠一转,云可馨似天真少女般,天真的开口道。
这男子那里知道这少女与陈商有何关系,不过见她一幅天真模样,便信了少女的话,相信她是陈商的亲戚,因此忙顺着云可馨的话道:“原来是堂小姐,小人是新近跟着老爷的,是以没见过堂小姐。老爷找夫人也没什么要事,就是叮嘱夫人与云家夫人多亲近,拉好关系,毕竟云府如今出了个探花郎。”
云可馨闻言,心中便确定此男子定是悄悄潜入府中的,而且周身气息明显是杀人过多而有的戾气,这绝对不是一般闯入府中行窃的盗贼,只是他潜入府中究竟为何,难道云府还有什么值得江湖人觊觎的东西吗?
云可馨这思绪转换间不过是眨眼的时间,为了拖住此人,她便故意娇笑道:“哦,到底是大伯父有远见,他定是看中了云府大公子探花的身份,有心想为堂姐谈成这门亲事吧!”
男子敷衍的笑了笑,并微微侧首向身后看去,语气竟有些急切的接话道:“堂小姐真是聪慧,这事都让您猜着了,这奴才还要赶紧回老爷的话,是否可放奴才回前院!”
云可馨没有错过男子低垂眉宇间的急色,因此便知情识趣的闪身让出路:“那你快去吧,可别让大伯父等的久了。”
见少女让了路,男子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道了声谢,便快步越过云可馨,欲往前院赶去,只要进了前院,那么多人,他混在小厮之中,定能脱身,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冷讥的笑意,只是这笑意还未从脸上退去,便听身响起少女清冷的声音:“皇商陈老爷上无兄长,下无弟妹,只有一位长姐,陈老爷是有一个女儿没错,可是日前已订亲,你分明不是陈老爷的随从,你究竟是何人,闯入云家后院有何目地。”
云可馨见男子身形一僵,原本隐藏起的杀意刹那间释放,她心中暗叫不好,又犯了前世的老毛病,只顾着拆穿对方的谎言,竟忘了自身的安危,这会后悔已是来不及,只见那男子转身,冷如刀刻的端方脸上,是沁骨的冰凉杀意,只见从他袖中滑出一枚小飞镖,“姑娘很聪明,不过却是聪明过了头,即然你这么想死,便成全姑娘。”他语毕,手一扬,飞镖脱手而出。
只见一道凌厉的银光极速向云可馨袭去,看着那无法用言语形容速度的飞镖向自己袭来,云可馨面上瞬间失去血色,她想躲开,可步子却挪不动,就在她以为自己因为冲动要光荣的死在飞镖之下时,突然一个不明物体击落飞镖,紧接着又见一道流光如闪电般的速度进入前方男子的体内,只听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紧接着是男子的闷哼声,鲜红的血顺着男子的嘴角沁出,便见一个身着夜行衣,头罩黑色头罩的男子凌空而下,倨傲看着受伤的男子。
看着凌空而下的男子,云可馨的嘴巴张成了O型,她再也无法保持人前那种淑女形象,来这个古代这么久,今儿总算是见只识到传说中的轻功了,先前死亡的恐惧瞬间被兴奋所替代,她忙几步上前,一幅很熟模样的顶了顶对方的胳膊:“哥们,轻功真牛,我最想看的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你再表演表演给我看行不?”
蒙面男子显然没料到看着挺有大家闺秀范儿的少女,竟会说出这等惊人之语,什么是真牛,什么又是传说,什么又是表演,她这是把他当成戏子了吗?
男子被射中了要害,就在他以为自己难逃一死时,却见蒙面人因少女的几句话,而怔住,因此便趁着这个机会,拼尽最后一点内力,飞身跃出花园逃走。
蒙面人因男子逃走而回过神来,本欲施展轻功去追,想到那人已中了毒,行踪难逃出他的掌控,便是做罢,并眼带复杂情绪的回首看着这个矮自己一头的少女。
这个少女,他记得,就是那日在百里街,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将王榆骗的团团转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