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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孟佳才控制了自己失控的情绪,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可刚出门,就碰到了刘司贝。

“你没事吧?”

刘司贝问。

孟佳感到刘司贝的眼睛,在此刻,仿佛已经把她的心,一眼看破似的,不由得惊慌了起来:“没,没事啊,我上个厕所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

接下来,简单的言语过后,两人之间,便陷入了一片沉默。

孟佳觉得这样站着,两人又不说话,真的是很尴尬又不知所措,所以非得要找个话题来打破这个僵局。可是现在,孟佳的心里,慌得就跟个打鼓似的,还有点害怕面对刘司贝,所以一直都在逃避着,刘司贝看过来灼热的目光,首先打开了话题:“你,怎么出来了?…刚才雅雅哭了,你怎么不陪她?”

“啊?!”

“你!?…”

这一问,刘司贝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让孟佳跟着,也很惊讶。

“噢噢!…我来看看你嘛!…刚才…看你那副样子,从包房里跑出来…”刘司贝想了半响,才回答,眼光还有一点飘移。

“…哦…”孟佳一听,便低下了头。

该怎么说呢…

他,总是在人前人后,对她的态度,有着天壤的差距。比方说,在江雅的面前,很冰冷,是一贯对所有人的冰冷。但是单独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又表现得很温柔,对她很关心…就像两个人一样…这种两面的态度,总是让孟佳无法理解…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问,怎么开口…

这种习惯,甚至,还一直,延续到了如今…

可是,孟佳还来不及去细想,刘司贝就突然开了口,打断了她的思路:“这些年,你,好么?”

这一句,问得,孟佳直想哭。

但是孟佳强忍着:“我…很好…谢谢…”

而所有的强忍,都只因为,不想让人同情…

“…孟佳,你恨我吗?”而后,刘司贝又突然地,抓着孟佳的肩膀,问。

不是说好了不提的么?为什么现在又要揭开那道伤疤?…

孟佳想着,本能的反应,更加躲闪:“我不恨你…”

“看着我!”可惜刘司贝不让,他用双手捧住了孟佳的脸颊,直勾勾地望着她。

孟佳根本闪不开,只能任由着眼泪,浸湿了她的脸庞。她的软弱,被他看了个精光。这种感受,就好像,被人一下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扒光了衣服,让人看到了身上,无法掩藏的伤疤…

所以,孟佳的情绪,一下子从恐慌,变成了愤怒的激动:“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是不是还不够!?这些年,一直都这样…一边在雅雅那边装痴情,一边又来挑逗我!这种游戏!好玩么!?我真的是受够了!我恨不恨你,又关你什么事!?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哪怕我没有忘)…再说,我恨你,有意义吗?!…”

“…对不起…”

对于孟佳的反应,刘司贝怔怔的看着她,双手,突然变得很无力。

但是看他,好像还很有点委屈的样子,让孟佳更加无法适从。于是,本来还想发的火,蓦然的,也烟熄火熄了。不过从前的事,那伤口,还是让孟佳警惕。所以她不得不逼自己保持清醒,不让自己的情绪,掉入如同深渊的感情里头沦陷,保持镇定,和理智着:“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我知道,如今你和雅雅又碰了面…不过你可以放心,关于从前的一切一切,我都只字未提…所以现在,可以放开我了么?”

说出这话,谁知道,孟佳用了巨大的勇气。

她认为,刘司贝或许永远都不会懂,这话的每一字每一句,其实她都无法面对和承受。就好比,像那无比尖锐的钢针一样,每一字每一句,都戳进了她心底,最敏感和脆弱的位置。

“…”刘司贝望着孟佳,此刻不说话了,嘴角有些不细看就看不出来的,微微颤抖,样子很受伤。

“…如果你真的有觉得对不起我,还有那么一丝的愧疚的话,请你,放了我…”孟佳接下来,又振振有词,努力保持着,这表情的平静。末了,见刘司贝没动,她还是虚弱地补充了一句:“…算我求你…”

“…对不起…”

刘司贝还是那一句,但是这一刻,他说了,扭头就走了,头也不回。

在他放手的那一刻,孟佳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被他连带着,掏空了。

为什么?

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是这么的残忍?

有些事,一句‘对不起’,真的能概括么?…

在出洗手间的那一霎,孟佳在刘司贝之后,一出来,顿时,又看傻了眼——在这一条走道上,从孟佳这条走道的洗手间出来的,这方角度看过去,尽头是他们唱歌的包厢,刘司贝在这一刹,正箍着江雅的肩膀,从包厢里头走出来,而在这一条走道的中间拐角,那条通道,还有一个刘司贝的背影,正刚刚,匆匆地,拐弯离去。就那么的,一闪而过,同时有两个穿不同衣服的刘司贝的身影…

是我眼花么?!…

还是因为眼泪,有些视野朦胧,所以看花了眼?…

孟佳愣了一下,便摇摇头,不想在意…

外面,越来越冷冽的微风,是冬天即将到来的脚步。

在这样一个写满了诗意,星星漫天的午夜。唱完歌后,孟佳被大家一起拉着,去了王子他们的‘根据地’,然后一个人在旁边喝着咖啡,看着他们这一群人,为庆祝江雅的加入,他们乐队的狂欢。哪怕,她其实很不想,看到后来,刘司贝眼里只有江雅的,那双眼睛,她也没有躲闪。

不过后来,气氛被大家闹得很好,他们一起,接连合作的,演奏了好几首歌,一直都很欲罢不能,一直到很晚。期间,孟佳也小露了两手钢琴。不过,要不是她后来吵着,这一路飞回来很累了,熬不得夜,大家可能还要嗨一整晚。

而后来,大家散场,大家准备各自回家的时候,一直被大家起哄着,要他和江雅复合的刘司贝,却没有送江雅回去。而江雅表现得明显很失落,却也没有接受王子提出的‘开车带她一脚’,送她回去,而是一个人走了。

在路上,江雅一边走着,一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钟,虽然很快到家了,但已经是凌晨深夜,三、四点了。而这段路,路灯很少,所以四周每到夜晚,总是很黑很黑,极其寂静,而没有人。如果不是喝了些酒,有点醉,江雅想快点回去的话,在平时,她是绝对不会走这段近路的。因为,她很怕黑。不过,今天玩得很开心,所以也就没那么在意了,呵呵~反正,平时回家,不是这条路,就是外面街上的那条大路,就这两条~

“…想飞到那最高最远最洒脱/想拥抱在最美丽的那一刻/想看见陪我到最后谁是朋友/你是我最期待的那一个…”

看吧,她加入了王子他们乐队,真的很开心,沿路都在蹦蹦跳跳的,一直哼着今天和大家一起合作的,唱的歌,边走,还边打着拍子,完全兴奋没有忧虑的样子。然而,可就在突然一个无意识间,她突然听到了路边,附近有人在哭!于是,她愕然止步,就慌了!特别是在她,停止了唱歌停下来后,四周静得,那幽幽、摄人心弦的哭声,就听得更清楚了!

“…谁!?!”江雅于是瑟瑟地,有点发抖地叫了一声。

四周没有回应,相反她的回声,在巷子里来来回回的漂浮,和那哭声一样,一起更显得诡异。

“喂!你是谁!?你在哪…喂,你不要吓我…”江雅叫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她突然看到,一个人影,突然就从她附近一栋楼的走道里,倒地出来,伸手向她时,她大声地尖叫了一声,连忙向后跑去。

可是当她快跑到巷子口,快看到光时,那人影又出现了,突然就堵住了她的去路。不过,是背对着她的。

在江雅还来不及确定,它是人还是鬼时,它一个转过头,就把江雅吓得,晕了过去。

因为,借着前面的微光,江雅看见,它的脸,那么的像,资料上的方圣宇…

当刘司贝接到电话时,江雅已经进了医院。当王子打电话过来告知的时候,他的表情,显得特别的凝重。然后,他立刻飞奔地,赶去了,江雅所在的医院。

在当时,孟佳、王子,和赵晓月,都去得比他早,不过是薛奕住得要远些,所以赶来得,比他还要晚。

当时,刘司贝一进病房就看到,江雅躺在病床上,洁白的床单,衬得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而她紧闭的双眼,睫毛浓而密得更加显眼,眉头就像被冰冻了一般的,怎么都舒展不开,额头上还渗着冷汗,看来是被吓坏了。

好想,去抱一下她,抚摸一下她脸颊的刘司贝,正准备情不自禁地上前,却被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中年女子,半路行色匆匆地杀出,抢在了前面。

“…!”

那穿着警察制服的中年女子,在经过刘司贝的时候,不小心撞了刘司贝一下,于是有些挑眉地问刘司贝道:“你是!?”

“我!?…”看中年女子的样子,刘司贝便回答:“我是雅雅的高中同学…我接到了电话,所以来看看她…”

然后,刘司贝有点寻求支援地,看了看王子、孟佳,和赵晓月他们。

孟佳忙说:“呃,小姨,是我打电话,通知他们来的~他们都是,雅雅现在的好朋友~”

“哦,我是雅雅的妈妈,你们好~刚才不好意思了啊,孩子~”唐小艾听罢,便忙用手搭了一下刘司贝的肩膀,亲切地说,然后转头看了看江雅。

没错,这个穿一身警察制服的中年女子,就是江雅的妈妈,唐小艾。想必,也不用多介绍了。

看见有大人来了,刘司贝便退到了边上,不敢再有什么多余的,‘出格’的想法和动态。

不过,没想到雅雅的妈妈,竟然是个警察,还这么的年轻…

不过雅雅,长得挺像她妈妈的倒是…

刘司贝当时,望着江雅,就在心里想。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住得比较远~…雅雅她怎么样了?”这时,薛奕一副出门很慌,衣衫不整的样子,突然跑了进来。看他模样,气喘吁吁的,估计一下车,就是跑过来的。

“哦,没事儿~雅雅她还没有醒呢~”赵晓月告诉他。

“我看到了!怎么回事啊?是见鬼了!?”薛奕一来,就大大咧咧的,完全没有瞄见,有个唐小艾的存在。

于是,大家忙用眼神,提醒他。

薛奕便看到了唐小艾。

当唐小艾一听薛奕这话,立即就用她当警察的敏锐眼光,迅速地扫了一下,他们这几个人的脸庞时,让人感觉,她很想要,从他们每个人的神情里,察觉到一点儿什么。

“什么见鬼!?…”唐小艾当时就瞅着他们问。

“这个…”薛奕看情形,也知道她一定是江雅的家长了,便直冒汗。

“这个!…可能我们说了,您也不会明白的,阿姨,也没什么…”赵晓月忙接过话来,想要解释,却一脸的难色。

“是啊,阿姨,看您这身制服,我就知道,您一定是个科学人道主义者,我要说诅咒、见鬼什么的,在您面前谈起来,也不实际啊~…”薛奕也附和。

“…我不知道~小姨,您别看我~我昨天才下飞机,这事,我都还没弄明白呢~…”

当唐小艾的眼光,扫到孟佳,孟佳忙看着她,直摇手。

“…”而刘司贝没有回答,只是和唐小艾对视了几眼。

“…对不起…阿姨,这事都怪我…是我惹出来的…至于医药费方面,我来负责,我…”

一看到王子这么说,唐小艾立刻就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道:“没事儿啊,孩子,我们不差钱~你也别自责,我心里有数~”

听到唐小艾的这话,什么‘心里有数’之类的,大伙儿全部都瞪大了眼睛。

“阿姨…你…知道…什么!?”大家忙问。

而唐小艾只是,笑了笑,然后十足有把握地,又环视了他们几个人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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