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玉眉毛也没皱一下,无视赵乐儿瞧过来含着希翼的眼神,笑的风流无限,“这有何难?可比我要救你出来还不伤人容易多了。”
已经合拢似是随时掷出武器的桃花扇又再次打开,递到身旁姑娘的面前,笑道,“姑娘,天气热,易中暑,麻烦你给我扇扇。”
料峭的风忽然刮过,人们都下意识的将衣服拢了拢,身旁的姑娘受宠若惊的接过扇子,温柔对着诸葛玉的扇起来,“是啊公子,天气热,人家也觉着穿的实在太多了。”
“是多了点。”诸葛玉笑着道,掌心一动,一股浑厚的真气便全部逼到掌心之上,他脚尖轻轻一点,便要飞到钟子灵的身旁。
然,就在此刻,诸葛玉忽然眉头一皱,几番用力,真气似乎凝滞住,竟然一点都动不了。
一阵温煦的风,带着一股刚劲如铁的力道,人们只觉着一阵温煦的风吹过,一道亮白的影子便从视线内一闪而过,再抬头,便发现那道结界里除了面色平静的女子,还有个身姿欣长的男子站在女子的身侧。
外围的真气迅速合笼,将两道身影包围住,男人的样子就这样笼进钟子灵清亮却微有些暗色的眸内,修长的手搂住她纤细的腰,于她身侧站定,周身散发的香草气息也在钟子灵鼻尖围绕开来。
那双清澈的眸子与那薄如刀片的唇,皆微微朝上勾着,似乎带着一丝笑意,比春风还要和煦,比阳光还要温暖,给予安定的力量。
“哇,好美!”
“真是一对璧人!”
“只可惜,男的带了面具,女的带了面纱!”
“是啊,但看这气质,这身形,估摸着也差不到哪去,哎,大牛她姑,看来你家大牛没希望了!”
“谁说不是呢!但你也别得意,你家二牛也不可能了!”
“……”
纳兰瑾言微笑着听着那些村民们的赞美之词,耐心十足,白皙的手在钟子灵的腰间轻轻拍打着节奏,一副神色怡然之样,仿若是带着自己爱妻下凡来查看民情的天神。
“你是女人,要爱惜自己,就杀人这种简单的事,别拼死拼活的,当然,把希望寄托在不靠谱的人身上也是万万不能的,来,我帮你。”声音轻淡如雪,一股温和的力量便从钟子灵的腰际快速传遍于四肢百骸,钟子灵的手微微用力,那即将散开的真气立刻聚起,成一个圆形,劲风在圆形中快速流动,可见真气十足。
“猫哭耗子。”钟子灵冷不丁的吐了一句。
“恩?你是耗子还是我是猫?”
钟子灵白了他一眼,他是猫和她是耗子,有区别吗?
“答案是什么都不要紧,最终我都会捕了你,但是哭嘛,那要看你本事了。”纳兰瑾言微笑道,修长白皙的手在她的腰际轻轻一按,钟子灵手中的真气便不受她控制的推了出去,如一团有自我意识的白雾,朝既定的方向飞去。
“好,先这样够了,再运气下去对你身体不好,谁伤了你,我们慢慢还回去就行,不急一时,记住,你是女人,女人就要爱惜自己,知道吗?”
还在愣住的赵乐儿此时这才从恍惚中走出来,感受到危险快速逼近的气息,她抬腿便想往后退去,脚下却似生根,竟一步也动不得,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团白雾飞向自己的胸口,硬生生的承受这包裹着她自己真气的狠狠一击!
“噗!”
青石板路又立刻被鲜血染红,极为妖艳,比方才钟子灵那血染红的地面足足扩张一倍之多!
赵乐儿捂住自己的胸口,抬头看去,男子浅笑盈盈看着她,眸色却一片冰凉,月白色衣袍在风中肆意飞扬,他恍若仙人般悬浮在空中,就这样的姿态,不需要一丝言语,甚至不需要展露他的面容,便给人一种睥睨天下,自己如蝼蚁般渺小的错觉。
这样的男子,分明只能仰视,却为了连她都打不过的女人当众出手,还说什么“女人要爱惜自己”,可却反过来这样对待她,难道,在他眼中,她连女人都不是吗?
纳兰瑾言自然不会去思索赵乐儿的想法,他瞧向钟子灵,如哄孩子般的语气轻声道,“仇已经报了一点,我们先回去,如何?”说完,却不等钟子灵的回答,脚尖一点,便揽着钟子灵朝轿内飞去。
月白色衣袍与蓝底粉色百褶穿碟裙在风中互相翻飞,绣娘工艺栩栩如生,仿若有无数蝴蝶在月白色的天空中翩翩飞舞,观看之人无不惊羡愣在当场。
当两人身影从低空中飞过,更有人想妄图去触碰那一月白色衣袍的一角,却在离衣袍只有一尺之差时,突然“啊”的一声痛喊,连连捂住不断流血的手。
“你可以走了。”进了轿子,钟子灵敛眉,抽手,朝右边移了移,与纳兰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惜,轿内容量太小,在怎么移也不过半尺的距离,反倒显得矫情,钟子灵干脆一屁股坐着,占着三分之二的位置,大有要硬生生把他挤走的趋势。
“你这女人,真是忘恩负义,来,给爷瞧瞧你的伤势怎么样了。”不容钟子灵拒绝,纳兰瑾言拿起她的手,那小小的手心上早已被割出一道道血痕,他方才进入结界后便为她止了血,而此刻那手心上残留着一道道血痂,看起来触目惊心。
“爷现在给你把这伤口洗下,这些伤口那么深,好在爷带着羊脂凝露膏,否则的话非得留疤不可。”又是不等钟子灵回答,纳兰瑾言直接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的清水便倒在她的手上,用手帕细细擦干,再将膏药涂抹上。
温润的指腹就着羊脂凝露膏在伤口上展开,有些痛,有些痒,还有些细微却说不出的感觉在随着玉膏细细碾磨着,延伸开来。
“上好药了,爷现在帮你包扎一下,有布条吗?”
“没有。”
“没关系,我有。”纳兰瑾言接的如云流水,似是早已料到钟子灵的回答。
钟子灵白了他一眼,这人有毛病吧?他有还问她?
纳兰瑾言在怀里摸了摸,拿出一个用云锦缎的包裹,缓缓摊开,展开,递到钟子灵的面前,“你看,是不是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