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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看到空空的客房时竟慌了神。我匆忙跑下楼指向高湛曾经住过的客房,厉声问道,“老板,请问这间客房的人呢?”

“哦,高公子啊,他今天一早就走了,像是有什么急事。”老板并没有在意我的焦急。

走了?怎么会呢,湛哥哥不是说要娶我为妻么,他说要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可是为什么现在却又不辞而别呢?!又或者,他原本只是说句玩笑而已?我心里顿时感觉有千斤重,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真的,是骗我的么?

我不知道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出客栈,像丢了魂的人在街上游荡。结果碰上了宇文毓和那个没心没肺的宇文邕。

“毓哥哥。”我叫了一声。

“喂!独孤情,你没有看到我么?!”宇文邕一脸的不高兴,可是我没工夫跟他瞎扯,白了他一眼。

“情儿…好像不怎么高兴,能说说是怎么回事么?”哎,不得不承认,还是宇文毓比较细心。

“没事,一些小事而已。”我扯出一个微笑,不想让他担心。

“小事?哼,我看是那个什么‘湛哥哥’出了事吧!”宇文邕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我。

“湛哥哥?”宇文毓一脸疑惑,“是谁?”

“哼,就是情儿的小情郎!”

“胡说!宇文邕你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便宜了?!”我狠狠地说。

“还不是独孤大小姐调教的好。”

“你…”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宇文毓终于忍不住,呵斥了宇文邕一声。我也没有什么好脸,本来湛哥哥的不辞而别已经够让我心烦了,现在又来个宇文邕,这世上麻烦的事还真不少。

“情儿别生气…”

“我没事,毓哥哥。”我努力挤出个笑脸。

“行,你们慢慢聊!”宇文邕转身离开,他的背影,依稀有了些孤单与落寞。

宇文毓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把我送回家,但我感觉,他此刻一定有事要问我。果然,在将军府门前,他一把拉住我,“情儿,不能跟我说说么?”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跟他说,而是我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这种感觉,很怪。

东魏

自从高澄死了之后,长恭很久没有再笑过。那夜,他独自在房间里哭了一夜,把这几年的委屈全部发泄了出来。他从小就没有娘亲的疼爱,现在连爹也丢下他了,以后的路,要他怎么走?!他不过是个孩子,他只想过着安稳平淡的生活,别无它求。

爹,现在连你也不要长恭了么。长恭在府中的池塘边静静地想,他攥紧了那个珍贵的翡翠指环。

“长恭。”这时,一个体型健壮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打断了长恭的思绪。那人皮肤黝黑,浓眉大眼,身披铠甲,十分勇武,一看就是练武之人。

“您是?”长恭冷冷地问。

“噢,我叫斛律光,曾是你爹的部下。”

一听到此人跟爹有关,于是长恭的语气立刻缓和了许多。

“斛律叔叔,您找我有事么?”

“是这样的长恭,大人临走前曾找过我,对我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如果他遇到了什么不测,他托我好好照顾你,所以…”

“所以您想带我走?”长恭很聪明,他立马想到了这个男人的用意。

“是,如果长恭不同意,叔叔不会勉强的,只是……”

“没有只是。”这是,高孝瑜和高孝琬走了过来。

“四弟别走,这里才是你的家,你要到哪里去呢?”高孝琬警惕地看了斛律光一眼。

“是啊长恭,爹走了我们都很难过,可我们是兄弟不是么,既然是兄弟,有什么困难是过不去的呢。”高孝瑜也附和道。

“对,长恭,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是我们高家的人,我会照顾你的。”元仲华也闻声而来,“斛律将军,请您见谅。”

长恭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又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大哥和三哥以及元姨娘对自己的好,离开他们,自己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舍的,但是,他又很向往自己能像爹一样奋勇杀敌,于是他说:“元姨娘,我不走,可是,我有一事,不知姨娘能否答应。”

“什么事?”

“长恭跟随斛律叔叔学习如何领兵打仗,希望能像爹那样,守我齐国江山。”

“呵呵,我以为是什么事呢,这事好说,难得长恭这么有志气,不愧是我们高家人。”元仲华笑盈盈地说,但仍然遮不住眼中丝丝苦涩,虽然高澄不爱她,可她始终是他的妻,她爱他,这就足够了。

于是,长恭开始跟斛律光学习武艺,他继承了高澄的聪颖,凡是教过他的武艺,他都能很快掌握,不仅在武艺方面长进极快,而且对乐器也精通一二。平日除了习武,陪伴他的就是那支从不离身的玉笛。

每每日落时分,白衣少年面对似血残阳,忧伤染尽他绝美的面庞。秋风萧瑟,血染恩仇,玉笛一曲吹离别;残年将尽,独惹韶华,自古伤颜为哪堪?枯叶又卷西风老,望断今生怨。

八年后

西魏政局越来越动荡,于是高洋趁机派兵攻打西魏,他任命斛律光和段韶为将军。

“斛律叔叔,听说您要带兵打仗了?”长恭闻讯而来,几年的时光,已经退去了他身上的幼稚之气,如今他已长成俊美的少年,身材颀长,吹弹可破的如玉肌肤,细眉如月,美丽的丹凤双眼像是融化冰封的春水,温暖无比,鼻梁挺拔,朱唇如翼,整个容仪较美妇还胜三分,三千青丝如瀑布般落在颈项间,额前刘海微微遮住了小半张脸,随风轻轻的飘在空中。

“是长恭啊。”斛律光王者长恭的绝世容颜,不禁感叹,如此倾城的容颜生在一个男孩身上,真不知是福是祸啊。

“斛律叔叔,长恭想一同前往。”长恭直接切入正题,说明了来意。斛律光知道长恭的武艺已不再是泛泛之辈,但是毕竟缺少实战经验,怕有个三长两短的,不好对高家交代。

“这…长恭,战场可不是好玩的,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你当真要去?”斛律光有些迟疑。

“当然,不然长恭空学一身武艺又有何用?再说,斛律叔叔不经常说身为大齐子民就应为国效力么,眼下正是锻炼长恭的好机会,难道您希望我成为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吗?”长恭看出斛律光有拒绝的意思,于是一连串说了好多话,驳的斛律光哑口无言。

“哈哈,好,好啊,你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叔叔也管不了了,既然你想一同前去,就去吧。只是要记住,一切都要听从指挥。”斛律光无奈地说。

“是!”长恭笑着答道。

战场

天阴沉沉的,看样子,要在雨中作战了。风卷着绣着“齐”字的军旗。长恭身披银色铠甲,一只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紧握长戟。他黑色的战马也是气宇轩昂,好像随时做好了冲锋陷阵的准备。

长恭的右边,是斛律光,身披黑色铠甲的他显得分外勇猛,与他们并排的,还有大将军段韶。

斛律光手握长刀对着长恭侧目一笑:“长恭,战斗就要开始了,你做好准备了么?”

“早就准备好了!”长恭爽快地答道,他早已迫不及待的等候战争的开始。不知怎么,当他穿上战袍时,脑海里总是回荡着高澄英俊潇洒的样子。爹,我终于能像你一样,为高室争光了!

“哼!斛律光,你们齐国没人了么?!怎么找一女的来充数,也不怕老子把这如花似玉的姑娘掳去做夫人?!哈哈哈!”赵贵远远看见面容俊美的长恭,故意奚落道。这次,西魏只派了赵贵一人带军作战,他们低估了斛律光和段韶的实力。

“齐国人穷了,找个娘们来打仗!”

“小娘子,你是哪家的?改天哥哥我去提亲!”

“哈哈……”

士兵们四下讽刺道,整个西魏大军乱作一团,若是独孤信在,必会严惩这些士兵,可是偏偏不巧,独孤信因病在家,只有这个无头里的赵贵坐镇。

“赵贵你这贼人,休得猖狂!”斛律光大喊,他有些担忧的看了看长恭,可出乎他意料,长恭异常的冷静,看不出一丝恼怒。但是,他紧握长戟的手关节渐渐发白。哼!女人?那我高长恭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死在“女人”手里的滋味!

随着一声令下,长恭一马当先冲在军队的最前端,势如破竹的气势响彻云霄。

“危险!长恭,快回来!”斛律光气的大喊,这臭小子,居然不听军令!

但长恭并没有理会斛律光的呼喊,冲进西魏大军就是一场屠杀,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在魏军眼里,这个有着绝世容颜的少年,就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不,比恶魔还要可怕的多。

因为平时练功卖力,所以那些魏军无法近身。长恭一个反手,将积压己久的愤怒随着尖利的长戟狠狠刺进了敌人的喉咙,顿时,热血四溅。甜腻的血腥味,融化在这阴冷的天气下。接着,又有不怕死的士兵向他冲来,长恭身体迅速后倾至马背,用手紧紧拉住缰绳,接着长戟一挥,在空中画了个圆弧,用力扎向敌人的腹部。寒光一闪,又是极具杀伤力的一刀。他就像个嗜血狂徒。

战场上,到处都是金属冰冷的碰撞声,在这惊艳的季节,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却陡然间变为马蹄下的血梅。天地间一片茫然。雨,随着几声闷雷坠落下来。万马嘶鸣,血肉横飞。西魏没想到北齐竟出了如此厉害人物,节节败退,而齐军乘胜追击。一仗下来,西魏损失惨重,只得撤军回国。

齐国军营

“哎呀,长恭,这一仗你可真是打的漂亮,出乎我的意料啊!”段韶忍不住的夸赞长恭,小小年纪就如此,长大以后更是不得了啊。

“多谢段将军夸奖,只是,斛律叔叔好像不大高兴啊。”长恭知道自己没有听从军令惹得斛律叔叔担心,不免有些愧疚。

“哼,违背军令,理当受罚!”斛律光气不过地说。

“斛律叔叔,是长恭的错,长恭不该那么鲁莽,可是,是那魏军出口伤人在先,长恭没能忍住,所以……”长恭知道,只有拿容貌说事,斛律叔叔才不会责怪什么。果然,斛律光只是重重叹了口气,再没多说什么。

“行了,斛律兄,念在长恭有战功的份上,功过相抵,也别惩罚他了,”段韶在一旁打着圆场。言外之意就是: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吧。

经过这一场激战,长恭名扬四海,不仅是在北齐传开他的英勇事迹,就连被周和南陈也都知道了这个战场上的玉面修罗。面容风华绝代,杀敌却心狠手辣的文襄四子高长恭。北齐百姓们无不称赞,而北周和南陈两国人却眉头紧锁。高洋也开始注意到了大哥这第四个儿子。孝琬和孝瑜听说四弟立了战功,也是高兴不已的不得了,非要在府中办个什么庆功宴,弄得长恭很不好意思。

西魏

八年的时光弹指间匆匆而过,自从高湛走后,我跟宇文邕的关系大不如以前。我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淘气的假小子了。原来时光竟真的可以改变这么多。

当我百无聊赖的在凉亭品茶时,婢女们的话飘入我的耳中。

“哎你听说了么,赵将军吃了败仗。”

“嗯,听说对方实力很强,还有个孩子带军作战呢!”

“什么孩子,应该是个将军吧。”

“谁知道呢,据说那孩子长得很漂亮…”

“行了吧,别犯花痴了,小心让将军听见。”

我放下茶杯,走了过去,“你们在说什么?”

“小…小姐,我们没说什么,没说什么。”那婢女一见我,赶忙吓的低下头。

“谁吃了败仗?你们直说就行了,不碍事的。”我淡淡的说,俨然已有了大家闺秀的风范。

“是…是赵将军。”

“干爹?!”我大惊,从小到大,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干爹吃了败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小姐,我们也都是瞎说的,真的不知道。”那婢女推辞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我揉了揉额头,“还有,这件事不许再提了,知道么。”

“是,小姐。”

我推开爹的房门,房间里麝香的气味还没有消退,爹静坐在书桌前,对着桌上的茶杯连连叹气,人也一下老了不少。

“爹。”我过去坐在他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

“喔,是情儿啊,有事么?”他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

“我听说…干爹吃了败仗,可有这回事?”

听到这话,爹的身子一僵,半天才缓缓地说了我最不愿听到的话,“是,赵兄确实战败了。”

“怎么回事?干爹怎么会…”

“情儿,有很多事你还不懂。”爹逃避地说。

“对方是何人物,怎如此厉害?”我坚信,能打败干爹的绝非平庸之辈。

“…听说,除了大将斛律光和段韶之外,还有一个少年领军。”

“少年?!”我诧异,脑海里慢慢浮现出梦里那个一袭白衣的俊美少年。

“嗯,那少年据说是齐国文襄帝的四子,他生得倾国倾城,可身手非凡,交战一开始就大败了我军士气。”

“哦?天下还有这等人?他叫什么名字?”我突然好奇起来。

“高长恭。”爹努力回想着。

高长恭?我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从此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个未曾谋面的英勇少年。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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