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总之我是找到七叶花了,还是快快回去吧。甩了甩有些发麻发痛的右手,我将花放到肥婆给我的竹筒里,万分谨慎的揣进怀里,就快速的向着峰顶而去。还是得靠那捷径。
来时用的树藤已经不能再用了,我只有重新收集装备。很快,我便用两条较结实的编了一根很粗的,足以让我安全荡到对面的藤蔓。有了一次经验,第二次便不是那么害怕了。我抓紧腰间系的扣子,用力的向着对面跳去。
眼看就要到对面了,我心中一阵喜悦,却突然刮起一股大风,竟是将我往崖壁上吹去。这么撞上去可是非死即伤啊。我忙闭上眼睛,聚精会神的运气,好在关键时刻,气凝于掌,一拍崖壁,身子跃上了山顶。
我拍了拍胸口,安抚着差点跳出胸口的心脏。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逃出升天,我连回头望的勇气都没有,稍一停顿,即往山下赶去。
路上又碰见几颗星星草,虽然味苦汁涩,我还是憋气吃了下去。当回到山寨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我的心砰砰砰的如打鼓似的。时间只是晚了一点,他不会有事的。
当山寨里的土匪看见我时,皆是满眼的不相信,好似我是从地狱里来的索命鬼似的,纷纷让开一条道路,让我可以不受阻碍的直达大厅。里面传来了喝酒作乐的声音,沸沸嚷嚷的,其中还夹杂着男子的呼救声。素卿!不安划过心头,我三步并作两步,闯了进去。
所有的吵闹都归于了平静,唯有地上的人儿还在揽着衣服低低的啜泣。我屏住呼吸,慢慢上前,在只有两步远时,我停了下来,不是素卿。侥幸,是的,侥幸,庆幸,幸亏不是素卿。我知道我的这种心理很是自私,但不论是谁在面对这种情况时,都会选择自私的。毕竟这个世界不存在救世主,所有的悲苦,灾难只能靠自己。
“想不到,你还能活着回来。”肥婆袒胸的坐在上座上,一手拿着酒瓶,搭于蜷起的膝上。一手揽着一个娇媚的男子,头埋在他的脖间。
我从怀中拿出竹筒,冷冷的注视着她,“放人。”
她翻了一下眼睛,喝了口酒后,慢慢的说道,“可是怎么办,时间过了。”她说的极淡,似乎都没用什么声音,但这足以让我心中惊惧。莫不是素卿已经……
“时间只过了一点,我也相信这朵七叶花足以拥有让你们等待的价值。人呢,我要见他。”我压制住心中的不安,存有侥幸却又坚信素卿没事的逼着自己直视她。
“倒也是个有脑子的人。把人带上来。”她一挥手,就有两个人推着素卿从旁边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有一条很深的刀痕,已经结痂。我真是恨不能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但我的内力只恢复几成,并不足以对付这么些人。
他满眼的激动,泪光闪闪的看着我,却仍是不忘对我施以无事的笑容。
“人你已经看见了,东西可以交出来了吧。”
我轻轻一笑,“你以为我傻吗?东西给了你,我还有什么可做筹码?”不过我很好奇,她怎么就认定我真的摘到了七叶花,而不是在诈她呢?她都不要求亲眼看看的吗?
“把人放过去。”她躺回虎皮椅上,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令我更加的生疑,但此刻我别无他策,只有走一步算一步,暗加小心。素卿终于再次回到了我的身边,我心痛的看着他的脸,“还痛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不痛了,小姐真是傻,为什么要回来,不值得的。”
我轻轻地擦去他流下的泪水,他却突地抓住我的手大惊失色道,“小姐,你的手……”
此时经素卿一说,我才感到痛意,低头看去,只见两只手都已血肉模糊,而这并不是最让人惊讶的。本来攀爬崖壁就不可能毫无所伤,但是我的右手竟整只变成了黑色。
“哈哈哈,哈哈哈”肥婆毫无预警的大笑了起来,“七叶花是世间稀有的可以使骨头再生,白发变黑,甚至容颜反春的奇药。但古来稀有之物都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就好比这七叶花。它是长在一种形状似蛇,却又非蛇的毒兽上。传言凡是摘花者,必都被毒兽所咬,最后毒气攻心,全身溃烂而亡。”说完,她就揽着身边的男子亲吻了起来。也难得那个男子面对着猪嘴的轻薄,还表现出享受其中的样子。
“小姐。”素卿晶亮的眸子瞪得圆圆的。我嘘了嘘,微笑着将他揽在身侧,“没事的,别听她危言耸听,万事待我们出去再说。”是死是活,我都不能把素卿仍在这豺狼窝里。更何况那样的悬崖峭壁都没能杀死我,难道我会死在区区的一条不知真假的毒兽手里?
“走吧,尽管走,只要你把东西留下。”肥婆摆了摆手,“我对一个毁了容的男人没兴趣,更何况你也命不久矣,我还担心脏了我的山寨呢。”
她虽是这样说,但我也不可能就这样信了她。我一手护着素卿,一手拿着竹筒,慢慢的退出了门口,肥婆坐在虎皮椅上连动都没动,倒是她的手下一直盯着我手中的竹筒,跟着我一齐来到了山寨门口。
“你们都已经安全的出了寨子,可以把东西扔过来了吧。”一个喽喽喊道。
我看了看素卿,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将竹筒高高的抛起,众喽喽立即蜂拥而上,而我也趁此,拉着素卿跑了起来。
我俩一口气跑到山脚下才停下喘了口气,两人气喘吁吁的看着对方,甚是好笑。可他竟笑着笑着哭了起来。“小姐,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脸活下去了。”
这是说的什么话,怎就没脸了呢?而我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翘辫子的。我把他揽在怀里轻轻的抚慰着,“我怎么才知道你竟也是个爱哭的。”好不容易他的哭声止住,而我却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