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硕眸中带笑的看着我,却不言语。我激动的想上前抱他,他却化作一阵白烟消失了。
“昌硕,昌硕,出来,别玩了,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我四下寻找,终于看见了他,他仍是在笑,可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再次消失了。
“昌硕。”我大喊一声,醒了过来。唉,真不知我是否还有见到昌硕的那一天。转过头去,见到素卿端着一个碗,似在沉思,让他担心了吧。“素卿。”
我开口唤他,声音却无比的沙哑,难道我睡了很长时间了吗?
他端碗的手一抖,一些水洒了出来。他连忙放在一边的方桌上,扶着我倚好。“你醒了。”
“恩,”我看了看房间,“这是哪儿?”
他低下了头,话中充满歉疚,“素卿自作主张雇了一辆马车,如今我们已到七里镇,明日就可回到山庄了。”
我没有做声,实是没想到会这样的回来,不仅没找到昌硕,还带了一身的毒回来。
“素卿不是怕死,而是认为只要回到山庄,自然会有人救得了小姐的。”他着急的解释,眼中很是慌乱。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我明白的,回到山庄也好,或许昌硕已经回去了呢。”纯粹的自欺欺人,可心里始终也保持着一定的幻想。“口好渴。”
素卿忙将桌上的碗端起,细心的喂我喝水,不知是我看错了,还是怎的,总感觉素卿拿碗的手有些抖,他的眼睛也一直盯着碗里。不过好像又没什么,他喂我喝水,自是得看着碗了。一次中毒倒让我变得多疑起来了。
“你的脸还会痛吗?”我心痛的看着他,那道伤痕太深了。所幸马上就要回山庄了,到时可让狂月为他上药,否则必定会留下疤痕的,那他的一张脸就毁了,而我也将愧疚终生。
他摇了摇头,捧着我的手,泪汪汪的,“倒是小姐,手 还痛吗?”
早就不痛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感觉怎么痛,根本就没工夫嘛。我同样的摇了摇头,心想他日我定要夷平那座山寨,看她们还横行霸道。
第二日,当我和素卿回到山庄时,简直是将整个山庄都吓翻天了,我整个人都成了黑色的,好似是从煤灰里扒出来似的。
后来月浣儿,爹,狂月,还有我师父一同运功给我逼毒,才去除了大半毒性,还有一部分得靠药物来慢慢的排清。而因为给我逼毒,他们消耗了大量的真气,导致十天半个月是不能再用内力了,好在揽月山庄太平,没有什么仇家,否则敌人完全可以趁此机会灭了我们的。
“狂月,我没事了,你别摆出那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还是喜欢看酷酷的你。”我抚摸着他的脸颊,认真的看着他的样子。只是一些时日不见,我竟感觉好像隔了很久似的。
他在我的身侧躺了下来,紧紧的抱着我,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在发抖。“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再也不会了。”
听着他微带鼻音的话语,我的眼睛涩涩的,这就是被人爱着,被人关心着的感觉,也难怪人人都不停歇的找寻生命中的另一半了。而我何其有幸,有了狂月,有了昌硕,有了素卿。我相信,昌硕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因为大伙都元气大伤,身子不大舒爽,庄里的一些不大不小的事务就由素卿来打理了。虽然看他的样子不言不语,软软弱弱的,但办起事来倒让人刮目相看。月浣儿直夸他有慧根,简直是比我这个吃白饭的强太多了。
谁理她啊,本小姐是天生命好,事事有人顶着。
一日,一只白鸽扇动着翅膀飞进了山庄,碰巧落到了我的书桌上。我两眼发光的看着它,就好似看到了已经烤好的鸽子似的,香喷喷的,直流口水。这两日不是喝药,就是喝粥,竟是没沾得一点油荤,简直是连个犯人都不如。半夜我都会做梦梦见吃肉,吃鸡,吃猪蹄。
呀,小样,还敢跟我对视?看我不活拔了你的毛。我两手一扑,它哗哗的扇了两下翅膀飞到了地上,瞧那趾高气扬的姿态,难道是在笑话我?我干脆也坐到了地上,匍匐着慢慢的接近它,瞅准机会,再次一扑而上。哇哇哇,终于抓到了,看你还得瑟。
“你在干什么?”正当我乐得傻乎乎的时候,狂月进来了。不能让他看见,我手忙脚乱的将白鸽塞在裙子下面,但岂料它不老实,扑哧扑哧的乱撞。
“还不拿出来,你以为我没看见吗?”狂月冷着脸一说,我立马不情不愿的乖乖的将鸽子拿了出来。
我狠狠地剜了它一眼,哼,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狂月接过鸽子,让我一人在那生闷气。“还不起来,地上舒服吗?”说着他把我拽了起来。真是的,先前还嘘寒问暖,事事伺候的,怎么现在就这个态度了呢?
他敲了一下我的头,嘲讽的看着我,“你个白痴,差点把信鸽给吃了。”瞥了我一眼,他就解下鸽子腿上的布条,看了一眼,他的脸上就似发光似的亮了起来。
他惊喜的抬眼看我,“邱敬没死,被花蛾的师父给救了,现在他们正在赶来这里的路上。”
什么?没死?那么一旦昌硕知道,他肯定就会马上回来的。我高兴的抱着狂月哭了起来,不知怎么回事,在碰到他们后,我简直快成了一个小男人了,总会时不时的哭上一番。反观他们,倒像是不折不扣的大女子。
“素卿。”不经意看见素卿站在门口,我胡乱的擦了擦眼泪,招手让他进来。狂月把我架到了床上坐着,真是的,就不知道温柔一点。
“素卿,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喜笑颜开的抓着他的手,“昌硕他爹没死,而且就在来的路上。这是个好消息吧。”素卿的脸有点不自在,可仍是牵强的笑着点了点头。他是不是也怕邱敬啊?恩,没错,邱敬一疯起来,是有点让人吃不消。但只要他活着,那昌硕就会回来,这才是我们高兴的原因。所以我拍了拍他手,安慰说,“不怕,他回来了,你就离他远点行了,他总归是个长辈,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事的。重要的是昌硕会因此而回来,到时,我们再重新办一个更加隆重的婚礼。”
虽然素卿对这个消息似乎不是怎么高兴,但到了晚上他还是命厨房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丰盛菜肴来庆贺,由此可见,他是多么的识大礼,内心是多么的温柔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