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回来一星期了,连个面也没露过,我的心还真有些忐忑,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弘晖这死小孩也有几天没露面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要是没有小丸子在我耳边一个劲儿的唠叨,这心里还真闷得慌,这臭小子欠了我那么大一人情,着实殷勤的紧。
掐指一算,快进腊月了,闲着没事,我成功调制出了原味奶茶,每天下午,穿的厚厚的坐在正房的躺椅上,手上捧一杯浓香的奶茶,让冬天的日头暖暖的洒下来,这要是搁以前叫小资情调,到这儿咱是贵族风情,慵懒而又闲适。
歇的烦了,就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让灵儿研磨,煞有介事的装一装文化人,写点经典名句,尤其喜欢唐伯虎的: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武林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反复写几遍,立马自我感觉超好,觉得自己小宇宙特强大,能打败一切小怪兽。至于要不要带和怎么带弘晖出去玩,这种伤脑筋的事以后再议。
就在我特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四四同学大驾光临了。面色如常,神色自然,没什么火山爆发的迹象,可我总觉得吧暗流涌动的,嗯,表体特征是休眠火山,鉴定完毕。
“奴婢见过贝勒爷,贝勒爷吉祥。”
“起来吧。”
四四同学挥挥手,目光落在我的躺椅上,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来,老神自在的闭目养神,我倒吸了口凉气,这架势不对啊,悄悄地把一干下人都打发出去,省得殃及池鱼。诡异的沉默了半晌,胤某人终于开口了:
“爷有些日子没来了,你倒是挺能折腾,院子里的劳什子,还有这椅子都是新添置的?”
“回爷的话,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福晋屋里,奴婢也送去一个一模一样的。”
“对福晋倒是有些孝心,听说弘晖也爱往你这儿跑,弘晖打小性子冷,看来爷的耿格格竟是长本事了。”
呀呀,这话给我冻的,吓得我冷汗直冒。
“这…这…可能是奴婢这儿大阿哥觉得舒心吧,大阿哥还这么小就已经进学了,奴婢实在不落忍,从不在他面前提他不开心的,应该,应该就是这样…”
“哦?所以就给他买蝈蝈笼子?”
胤某人突然坐直身子,看着我,盯着我直发毛。
“其实,那本是奴婢买来打发时间的,看大阿哥喜欢索性便给了他。”
“是吗?爷还以为你是真心待见弘晖,如此看来,倒是弘晖硬生生抢你的了?”
胤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站起来逼近我面前,无耻的抬高我的下巴,嘴角竟然还挂着可疑的微笑,我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兰香,妈呀,这姿势太暧昧了,让我想起一句经典:“来,小妞,给爷笑一个。”
“爷,方才不是怕您责备奴婢玩物丧志么,其实奴婢打心眼儿里是想送给大阿哥来着。”
“哼,亏你也知道什么叫玩物丧志,弘晖是皇家血脉,为了先祖打下的基业,凡我爱新觉罗的子孙须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六岁进学是皇阿玛定下的规矩,不落忍,你有几个脑袋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胤禛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微风霁月,这会已然乌云压顶,抗旨,大逆不道,这上纲上线大帽子扣的,言论太不自由了。赶紧跪下吧,反正听着就腿软。
“奴婢不敢,贝勒爷恕罪。”
“不敢?爷怎么觉得爷这贝勒府就属你敢了?你不是说但求要无愧于天、地、良心吗?你眼里还有没有皇阿玛,还有没有我这个爷?”
不是吧,怪不得弘晖那个小屁孩好多天没露面了,不是拿我说的这话噎着他老爸了吧,妈呀,篓子闯大发了。冷静、冷静,再冷静。
“贝勒爷,奴婢的确和大阿哥这么叼念过,奴婢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就得有胆识有气魄,爷对大阿哥寄予厚望,奴婢也是为爷分忧。”
“好一个为爷分忧,没想到爷的耿格格如此伶牙俐齿,福晋常说你乖巧听话,知情识趣儿,爷怎么觉得和你完全是两个人,弘晖说你最是逗趣儿,今儿爷就在这歇了,你也想法儿让爷乐呵乐呵。”
胤某人说完就稳稳的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我,没什么表情,喜怒难辨,可是我该说什么哄大老板开心呢,要是能选择的话,我想告诉他甭愁了,你老爹屁股底下的椅子是你的,多劲爆一好消息啊。可惜我太惜命,这个真不能说,可是我又缺乏急智,这么低的气压让我编故事,脑细胞真不够用的。于是我决定兵行险招,这把赌大点。
“爷,那您先恕我无罪。”
“哦?爷恕的还少吗?”
妈妈的,挑什么眉毛啊,你等着,吓死你。我挪到胤某人跟前,迎着他越来越讶异的目光,心里越来越爽,凡亡命徒都这个心态,越刺激越HIGH,玩的就是心跳。
我轻轻抬起四四好看的下巴,干巴巴的说:“四爷,给小妞笑一个。”
声线必须得干瑟,绝对不能腻歪,咱不是鄙视性工作者,但是就我了解四四同学不太喜欢重口味。
安静,诡异的安静,看着四四不敢相信的瞪着我的样子,我简直爽到爆,下面的戏码对演技要求就高了,就算心里再乐的翻江倒海,脸上也要平静如水,眼神里还要带两分忧虑,三分心疼,四分不忍,五分关心:
“爷,您瘦了,陪圣祖爷下江南体察民情,即使奴才们再伺候周到,毕竟比不得府里安生,您受累了,是奴婢不醒事,再也不敢、也不忍心给爷添乱了。爷,笑一笑十年少,不要老绷着脸,这样会长皱纹的,如果您打我这儿过一夜,就气的一下老了几岁,福晋一心疼,得扒了奴婢的皮。”
“果真胆大之极,爷看十个男人也比你不如,很好,你的确有些个不同,只是,爷也拿不准能容忍你到几时,爷提醒你,莫要玩儿火,仔细自己个儿的脑袋。”
四四没有笑,甚至眯缝起眼睛,发出好危险的讯号,但是老板说我过关了,就是过关了,看这架势,说不定又得拂袖而走,不过我也习惯了。
“来人,沐浴。”
仿佛是看透了我的想法,四四同学居然没有走,我发誓还特别有深意的瞥了我一眼,是不是在说,爷也是你能妄加揣测的吗?
“还愣着干什么,给爷更衣。”
更,更,更,就知道吼我,我得当你小老婆,还得当你老妈子,你又不给我发双份工资,这老板伺候的真让人绝望,工资低,待遇差,脾气臭,平常无事冻死人,认真起来愁死人,用起人来累死人,发起火来吓死人,最可恶的是,我不能炒他鱿鱼,想要跳槽,不是不能,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妈呀,赤裸裸的店大欺客,霸王条款,不能试用,拒不退换。
四四同学很快被我扒的就剩下一条贽裤,我没有继续下去,因为上次我伺候他洗澡的时候,这部分就不是我负责的,也不知道是嫌弃我笨手笨脚,还是这方面喜欢自己动手,反正是他自己搞定的。
“别杵着,贽裤”
不是吧,说实话虽然我们早就是领证上岗的合法夫妻,可是这蜡烛亮的哇哇的,我就这么大喇喇地扒良家妇男的裤子影响多不好。
“哼…”
又拿鼻子哼我,四四又华丽丽的变身麦兜了,翻译一下是人家等的好心焦,恶寒,我怎么变成韦小宝了,特喜欢意淫。我看某只得臭脸,估计和再磨磨唧唧爷扒了你的皮的意思差不多。罢了,罢了,我牙一咬,心一横,眼一闭,非常及时果断迅速的切换了少儿不宜的画面,我真是太良家了。
因为我不能往下看,就只能勉强看胤某人的脸,不过我发现此刻他的脸色有点耐人寻味,我好像看见他在笑,对,笑的贼贼的,就好像揪住别人小尾巴一样,有点不正常。
“今天又沐过了”
“嗯?嗯,沐过了,奴婢习惯下午沐浴。”
“习惯?哼…,偏你花样最多。”
“给爷揉揉肩”
得,还得时不时扮演按摩女,如果提供特殊服务能不能多给点小费啊。
“这手法倒是熟练。”
废话,咱可是相当专业的,咱前生最爱去美容院做spa,手法什么的门儿清,再加上咱这本尊是练家子出生,手里自然比那些不会武功的小丫头片子有点力气。只是不用这么享受吧,某人把头靠在浴桶上睡的那叫一个舒坦,呼吸平稳,神态怡然,貌似有睡着的迹象啊。要不咱也歇歇?
“爷让你停了吗?”
人吓人,吓死人,某人冷不丁冒出一句来,真把我吓得够呛,条件反射的赶紧往手上使力。坏人啊,坏人,我真想掐住他的脖子出出气,反正肩膀离脖子不远,纯属顺路。
手实在好酸啊,不行啊,得想法子啊。
“爷,天儿冷,当心着凉。”
“无妨。”
“爷,水有点冷了。”
“无妨。”
“爷,天不早了,早些歇着吧。”
“无妨。”
你无妨,我有妨啊,我的两只手都快酸到废掉了,太腹黑了,绝对是故意整我。算你狠,我投降。
“爷,奴婢手困了。”
“哦?”
某人终于睁开眼,回过头来饶有兴味的看着我,我绝对没夸张,那绝对是审视小猫小狗的俯视的眼神,这丫明显比刚才更加惬意了,太伤自尊了,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这狭隘的自私的没教养的娃。我发誓下一次,下一次我宁愿做烈士,也绝不投降受辱。
“既如此,早些安置吧。”
“是,奴婢伺候爷。”
一夜无话,照例演演爱情动作片,某只不知为何,演出热情高涨,演技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高,除了道具床有些吃不消,我基本还是乐见其成的,就是某只临睡前的一句似是而非的话给我弄的有些懵,他搂着我,(亲,原谅我用这么肉麻的字眼),说:“如此甚好。”我不知道什么意思,真是纠结啊,看他睡着的速度,我都怀疑他是梦话来着,我神经一向大条,想不通,就在某人怀里摆个舒服的姿势,睡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