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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憋屈了三个月后,我终于蹒跚的下床了。我把什么万寿节、春节、元宵节甚至是二月二龙抬头都蹉跎在卧榻上。四四他老人家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在我睁着眼盼天黑的无聊时光中,他没有成为任何有建设意义的点缀。

不过,他的老婆孩子的表现还是值得表扬的。我屋里的吃穿用度在我被痛打二十大板半死不活的情况下照样很充足,而且还给我送来什么祛疤的灵丹妙药,虽然甄嬛传看的不少,仗着自己没身孕,大喇喇的用伤口上了。一寻思不受人家老公的宠爱,却受人家儿子的喜爱好处是大大的。

弘晖小朋友很够意思,时不时的冒出来吹个泡泡,虽然他看着我蹒跚学步的表情是非常非常的欠揍的,但是除了咱屋里的这两奴才,咱能不能见个外人,见见弘晖也是好的,都看过《士兵突击》吧,知道草原五班老见不着人的那种困顿吗?好难受啊。再说人家不是还能陪我说说话,唠唠嗑么,给人小孩笑话,就当是给人小费了,咱做人要厚道,不能那么斤斤计较的。

两三个月的日子又在我白无聊赖的恢复体能训练中度过,竟然一晃到了六月,古代的医疗条件啊,真是龟速到没法说。中间,听说四四和他老爹一起把年前那没有南巡接着巡完了,真是有始有终啊。老康这个习惯,我在书上听过,看来诚不欺我。

那天弘晖小朋友无意间提到下下个月就要“秋围”了,我的心里顿时痒痒的。没赶上春闱,秋闱也不错。你说人这种动物吧,怎么说呢,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吃痛的时候千悔万悔的,等小命保住了,回头想想,呵,好像也没那么恐怖,你说这骨头这么就这么便宜。

我主要是惦记寻秦记里古天乐刚到古代,看着山下千军万马,气势磅礴的说了句“shit”,要是我能一马当先,虎虎生威摇旗呐喊“shit”,岂不是爽到家,完了,我又把自己调到短路状态了,反正啊,就是有那么个似有还无的念想,反正,我想去开开眼。

为了达到我那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准备给弘晖送一份大礼,好好的拍拍他的马屁,把他拍的晕晕乎乎的,这事就好办多了。如果我的情报没那么差劲的话,还有十天就是弘晖小朋友的生日,给他弄个生日派对吧,让他见点没见过的东西,乐死他,好,就这么办。

只是说起来容易办起来难,我就不知道那些把清朝穿成筛子的前辈的小宇宙怎么就那么强大,整的个个跟女超人带着多拉A梦一样,什么奶油蛋糕,什么冰激凌、鸡尾酒简直是无所不能,八成十个就有九个是半仙,算着自己有那么一天,可劲学来着,我跟人家一比较,简直就是一不学无术枉自为人的文盲。

蛋糕奶油我当真不会弄,鸡尾酒我只在酒吧喝过,让我自己做,妈呀,杀了我来的痛快吧。于是我把这些不靠谱的统统去掉,反正我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还能穿帮不成,在这,我就是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弘晖生日那天,福晋安排了酒宴,还照例分给下人们些散碎银子,当过生日的彩头。戏班子依依呀呀听不清在唱些什么,弘晖看的出来很腻歪,怏怏得没什么表情。四四还是一副扑克脸,而且眼睛都没往我这头瞟一下,说实话,这种感觉是不太好,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觉得怪怪的,是因为太久没见他了吗?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注视,四四竟然突然回头,吓的我赶紧转过脸来,正对上戏台上的人上串下跳,对,估计是中邪了。

宴会的尾声,我只是装模做样比照其他阿哥、格格过生日照例送了份礼了事,看的出弘晖有些失望,因为虽然他给他的个个额娘意义道谢,到我这竟然微微撅起嘴来,谢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哈,一脸谁让我和你熟的表情,我照例说了些吉祥话,只是没忘了眨眼逗他,真是暗爽非常啊。

好不容易曲终人散,一直等到天黑,我才差小丸子去请弘晖。小屁孩来的速度还蛮快,因为我给小丸子的台词是“我们家主子说白天的礼物不算,这会子重送。”看来,效果不错啊。

“来,把眼蒙上。”

“为何?”

“好玩”

“好。”

我把弘晖小朋友用肉票的方式带进院子,他很顺从,小样,到底是小孩子,骨子里喜欢未知的东西。

等我将他的眼罩除下,他已经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同心圆中。里层是48只燃烧的红色蜡烛,外层是12只射程和声音都很小还未点火的烟花。弘晖用有些迷茫的眼神看着这一切,但是至少不是像听戏是那种乏味的表情。

(画外音:蜡烛和烟花好费钱,我白花花的银子,三百年前的京城物价就很高了,相信我,鞠一把伤心泪。)

我一手托着插着一把小雨伞的奶茶,蹬着我自制的木轮滑板车,潇洒的绕着同心圆转圈唱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画外音:为了这把小破伞,还有这个滑板车,我又折腾木匠师傅一回,他显然已经完全领悟到了我抽象画的真谛,做出来的东西杠杠,就是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少见多怪。)

“耿额娘?这是?”

“滑板车。”

我看着弘晖的眼里终于有了兴奋的光彩,虽然我觉得他八成是因为我脚下的滑板车,不是因为体会到我的用心,不过还是很有成就感。我用奶茶冒充鸡尾酒递到弘晖手里。

“弘晖,生日快乐。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最后一个“朝”字一出口,12只烟花几乎同时点燃,映的弘晖的小脸通红,我看到弘晖笑了,不是冷笑,是开心,是一个七岁小朋友该有的天真的笑,从没有看见他那么开心的大叫:

“耿额娘,哈哈,烟花落到我身上了,快看,快看。”

(画外音:为了十二支烟花一块点燃,我让我的六个下人同时点亮,把两丫头吓得,鞠一把同情泪。)

烟花谢了,弘晖终于安静下来,看得出来他有点意犹未尽。

“好玩吗?”

“好玩。额娘从来不许我离烟花这么近。”

“还想玩吗?”

“想。”

“准备好了吗?一、二、三、开始”

我一声令下,我的那些个下人们排成一队拽着前面人的后襟,绕着同心圆开始跳兔子舞,灵儿主唱,其他人给跟着打节拍。

“左左,右右,跳跳跳…”

(画外音:说实话,他们的表情我看不清,天太黑,可是我知道好看不到哪去,这么伤风败俗有辱斯文的事,他们怎么肯做,我百般威逼利诱无果,灵机一动赌咒发誓永不闯祸连累他们,这才就范,哈哈。)

“奴才(奴婢)祝大阿哥福寿绵长。”

我这些个下人跳完约定好的一圈,赶紧一躬到地,好像解脱了似地,声音大的震耳欲聋。等他们起身的时候,天空中多了好多好多萤火虫。

“耿额娘,是萤火虫,好多的萤火虫。”

弘晖小朋友的眼睛里闪动这清澈的光芒,小孩子都会喜欢萤火虫吧。其实弘晖小朋友刚才看兔子舞看的直皱眉,我告诉他是兔子舞,他说从未听过,连连摇头。哈哈,这就是我啊,怎么会按常理出牌,有高兴的,有感动的,有不认同的,这才是跟我在一起的常态啊。

“弘晖,萤火虫是夜里最美丽的精灵,在生日的时候,对着萤火虫许愿,会梦想成真。你快许个愿,不要告诉别人,不然就不灵了。”

“当真?”

“比真金还真。”

弘晖虽然有所怀疑,但是毕竟小孩子一枚,果然按着我的话做了,虽然没有吹蜡烛,没有生日蛋糕,但是我有萤火虫啊,多有创意,就是可怜了我那几个下人,跟着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我窃喜一下下,哈。

“来人,上宵夜。为了庆祝弘晖的生日,本格格准备小酌一杯,来,上酒。”

“耿额娘,我能喝吗?”

“你不能。你还没有成年。”

这是我刚开始喝的状态。

“那滑板车能给我吗?”

“那得看你的表现了。吃菜,吃菜。”

这是我几口酒下肚的状态。

“那不知如何表现?”

“答应我件事就成。”

“何事?”

“我还没想到,想到了再说。”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五马也难追。”

这是我一杯酒下肚的状态。

“好,好孩子,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唱首歌。唱首儿歌。适合你。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那是我一杯半下肚的状态。

然后,没有然后了,这是我关于弘晖生日的全部记忆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而且脖子好酸,枕头好不舒服,一点不柔软。

“灵儿,给我个舒服的枕头。”

“怎么?爷的胳膊让你不舒服了?”

爷?天啊,不是吧,四四什么时候来的?老天啊,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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