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书院
】
“它是找百里大爷的。”
说出来常乐自己都不怎么相信，跟着司伯言在三清神像面前拜了一拜，此时守殿的二位道长已经穿戴整齐，匆匆赶来，朝司伯言行礼。
司伯言应下，将他们打发到一旁候着。
不多会儿，齐妃也来了。
她穿着一身素色衣衫，面不施粉黛，发不饰金银，只簪着一枝木棍样的弯曲簪子。整个人朴素非常，眉眼之间又有着他族风采。
这是常乐第一次见着齐妃，对方盯着她的审视眼神，让她心里很不舒坦。
“今日一见常典客，倒也没想象中那般。”
行礼过后，齐妃自然而然地跟常乐搭讪，完全不顾及司伯言在场。
相反，还目光炽热地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打转，最后笑的意味不明。
常乐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拧眉怼了回去。
“齐妃倒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操纵神鬼的阴阳怪气样子！
齐妃倒是不怎么介意，一张格外透白的脸笑起来却并不显得和善。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确定了。”
她那双犀利的眸子忽然眯了起来，上前半步，颇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要不是身侧就站着司伯言，常乐早就往后躲了，此时还能强撑着气势和齐妃对峙。
直到二人面对面，齐妃才停了下来。
她的目光犹如毒蛇，吐着冰冷的信子将常乐团团围绕。
“你蛊惑君心，不是个祥物！”
兀地，她伸手将常乐的脖子一抓，眸光狠厉。
要不是司伯言出手快，常乐可能已经被她扭断了脖子。
齐妃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看着上来将她压制住的侍卫，着急地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
“陛下！她是个妖孽，妖孽啊！她给陛下你下了毒，陛下千万别被这个妖孽迷了心智啊！”
众人大惊。
司伯言揽着常乐，厉声喝断，“一派胡言！将齐妃带回房间，好生看管！”
齐妃挣扎着大叫。
“陛下！这个女人当真是个妖孽啊，陛下，莫要被她祸害了！常乐，你敢伤害陛下，我定然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会让你原形毕露！”
“拉下去，拉下去！”
在司伯言的催促下，侍卫一把捂住齐妃的嘴巴，将她给拖了下去，关在了偏殿。
偏殿就在隔壁，还是能听见她的叫喊声。
但不多会儿，声音就突然消失了。
司伯言查看了下常乐的脖子，十个手指印掐过的地方已经发红，触目惊心。
这个齐妃，当真是疯了！
常乐歪在司伯言怀里，深呼吸几下，好容易缓过来，仍旧处于震惊中。
一直回到了三华苑，窝在了软榻上这才好了很多，没好气地质问正在给自己上药的司伯言。
“司伯言，你到底是从哪儿收的这么个女人啊？”
“这是淼国送过来的，起初倒也没这么不正常，还是个倾国倾城的女人。”
云淡风轻地说着，司伯言将上好药的手递过去。
常乐气急败坏，还是扯过纱布小心又认真地给他包扎。
“你别是被她给迷惑了心智。她那副样子，简直就像恶鬼附身。刚刚要不是在三清殿，她肯定就招鬼出来弄死我了。”
“不过她为何说你是妖孽？难不成是看出你是借尸还魂？”
“怎么可能？”常乐叹了一声，将纱布整理好，“她应该是看到百里大爷的妖气了，百里大爷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沾染些妖气也是正常。”
“嗯。”司伯言沉思，“她说的下毒，应当是维风先前下的相思骨罢？”
常乐拧眉，“她眼神儿这么好，你干脆让她去看看淑妃有没有中毒中蛊好了。”
“我是让你看看她有没有在淑妃身边安排什么小鬼，怎么还让她去看？”
司伯言好笑地说出真实想法，见常乐终于恍然大悟，怀疑她真的是因为格里斯的事，暂时失去了分析的能力。
但是这一连串看下来，并没有什么好的效果。
“你有灵眼，可以看到鬼魅，但是你并未在淑妃、临贵人身上看到什么异样，看来淑妃之事与齐妃无关。”
“齐妃不是一直想着你有个娃吗？怎么可能会害你的孩子。以为我要害你，都恨不得掐死我。你这魅力还是在的，还是有女人为你痴狂的。”
常乐摸着自己可怜兮兮的脖子，委屈巴巴地瞪着他，满是怨念。
“你的桃花债也是不少。”司伯言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起身叮嘱，“早些休息罢，我先走了。”
……
长春宫。
大长公主半夜惊醒，喝了一口安神茶，便坐在床边发呆。
过了许久，都没任何反应。
眼看着烛火都剪了一回了，在旁伺候的秦嬷嬷这才出声提醒。
“大长公主，该歇着了。”
“嗯。”
大长公主缓缓地应了一声，仍旧是没动。
又过了半晌，这才像想起来什么，轻描淡写地询问。
“那两个人处理掉了吗？淑妃这事儿，既然查不出来就别查了，早些了结了便罢。”
无人回应。
抬眼，便见着秦嬷嬷为难的神色。
“回大长公主，本来是成了的，可是陛下及时赶去，用丹药将她们二人救了回来，太医才去看过，那两人已经醒过来了。”
大长公主登时不悦，“怎么会惊扰到陛下？”
“不知，应当是常乐给找去的。”
提到常乐，秦嬷嬷便面色严肃，语气也不善。
“听说陛下大发雷霆，让人将如霜和赵太医关在了大理寺，也给皇后禁足了，还要冯丞相严格审理此案。”
这一系列的举动已经是严重，可见陛下是真的发怒了。
“又是这个常乐，当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能让人起死回生，难不成陛下用了长春道长留下来的还魂丹？”
“应当是了。当时陛下和常乐两人在房中呆了许久，出来便言将僖嫔和临贵人给救了。您说，这淑妃到现在也没醒过来，也没见陛下将丹药用在淑妃身上……”
后头的话，秦嬷嬷不再说下去。
说到底还是淑妃跟常乐，没有那个僖嫔跟常乐亲近呗。
这意思大长公主也明白的很，愤恨地一拍床边，气的浑身发抖。
这个常乐居然魅惑君王，让陛下将长春道长留下的还魂丹用在了那两个该死的女人身上！
陛下也真的是越来越糊涂了。
不愿再被她看管，恼怒她的监视，将单信赶出宫去也就算了。如今还行事草率，不分轻重。
秦嬷嬷上前轻声安抚，“大长公主莫要气坏了身子。”
“一定要找机会，将常乐……”
话止一半，大长公主丢了个狠厉的眼神过去，满脸都写着个“杀”字。
秦嬷嬷沉声应下，“老奴定会找到机会的，可是霜儿那边……”
“不过是个宫女罢了，让她呆在皇后身边帮衬着，结果第一件事都做的如此不称心如意，也不知要她何用，你让人去大理寺提点一番便行了。”
大长公主冷漠地拨弄了下手指，满是恨铁不成钢地往床上的靠枕上一靠，凝视着床边的帘幔，气的难以再入睡。
“不将常乐除了，后宫永无宁日。”
房顶之上的角落处，趴伏着一道人影。
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贼眉鼠眼。
他的面前是个小小的缝隙，正好将里面人的对话听个清清楚楚。
闻言震惊，看了看左右，放弃此行目的，用瓦片将缝隙盖上，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离开。
……
丞相府书房，不变的一盏孤灯一道孤影。
昌立方推门而入，石树就跟在他身后。
冯希仁整整齐齐地穿着官服，坐在书桌后面，见着石树神色凝重。
待他们二人行礼过后，沉默地打量着石树，发现他靴子边缘的青苔，不由好奇。
“你今晚去了何处？”
石树笑嘻嘻道：“去外面溜达了一圈儿，老爷找小的有事？”
“确有一事。”冯希仁犹豫了下，缓缓说来，“石树，本相且问你，这如霜到底是何人？为何会进宫？”
闻言，石树立马想到刚刚在长春宫偷听到的事情。
在回来的路上，他整理了一番，大概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结合大长公主和那个嬷嬷说的话，应当是她们指使如霜去杀了僖嫔和临贵人，结果陛下及时出现救了她们二人。
定然是如霜今日送的饭菜有问题，她还是以皇后的名义送的，因此皇后也被牵连。
如今，大长公主是要把如霜推出来顶罪了。
但是这些真相都不能直接告诉给冯丞相。
心下一番思量，面子上还故作懵懂。
“老爷为何又问这老生常谈的问题？属下真的只知，如霜是我娘买到楼中的姑娘，她进宫这事儿，属下也是不解呢。”
冯希仁板着脸问，“你未曾从如霜口中问到一星半点？”
“还真没有，属下只打听到她去了呈祥宫，这不是还请了常典客帮忙打听，到现在也没等到音信。”
石树说一半留一半，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根本得不到冯希仁的信任。
如此明显的敷衍，昌立方在旁也看不下去了，只得上前提醒。
“贤兄不知，如今如霜姑娘陷入了人命案中，惹了圣怒，老爷这也是不想冤枉好人。贤兄说清楚了，对如霜姑娘来说是好事。”
“这，并非是我不说，我当真是不清楚。”石树坚持不松口。
昌立方为难地看向冯希仁，收到眼神暗示后，面色也紧跟着慎重起来。
“贤兄，其实我们调查如霜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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