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书院
】
“师父，那个常典客真的能看出蛊毒啊？”
“嗯，是个奇女子。”季太医令颔首，“听说是因为她先前的夫婿得过蛊毒，因此有过了解。可惜，老夫还从未见过真正的蛊毒。”
随行太医一弘惊讶问，“原来常典客有过夫婿的事是真的啊。”
那陛下还与她不清不楚，难不成真是有着喜欢寡妇的癖好？
显然，季太医令听到的流言不是很多，莫名奇妙地瞟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往前走。
……
出了清宁宫，常乐就开始打听冷宫的地方，忽然间就看见角落处有人影晃动。
常乐看了下左右。
这里是一处小花园，花圃里种满了各色的花卉。
其中牡丹艳压群芳。
那人影就躲在牡丹处的假山后。
常乐故作没看见地就要从那里快速“路过”，那道人影却是突然蹿出来，将她的去路挡住。
“常典客！”
熟悉的声音。
那人笑嘻嘻的仰起头，原来是石树。
“石大哥？”
常乐望了下左右已经无人，拍着还在噗通跳着的胸口，无奈抱怨。
“你就正常的出来不好吗？每次非要神出鬼没地吓唬我。”
石树挠了挠脑袋，“习惯了。”
常乐：……
这是当小偷的习惯吗？
“你刚才去过清宁宫了？”石树赶紧回到正题，见她点头又问，“淑妃娘娘怎么样了？”
“还没醒，太医令说她这两天应该就要醒了。”
话落，常乐又想到什么似的探问。
“对了，淑妃娘娘可是天生有什么病疾？”
石树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不是说淑妃是受了惊吓，所以才小产，又因为失血过多，所以危及性命吗？”
“你信吗？”
常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如果就只是惊吓成了那样，那自己现在也应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
“你这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别的问题？”石树当即拧眉，“莫非是有人故意陷害淑妃？”
“我也不知道，还在观察。具体的还要等淑妃醒了再说。我现在还要去冷宫，就不跟你多说了。”
常乐走了没两步，就被石树一把给拉了回来，后者鲜少地露出了恼意。
“石大哥？”
“你去冷宫做什么？该不会是想救那个僖嫔和临贵人罢？”
“怎么了吗？”
被质问的常乐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件事是哪里触到了他的雷点。
石树冷漠道：“你不能去。如果淑妃真的是被陷害的，那也一定是僖嫔和临贵人动的手脚！”
“怎么可能？”常乐好笑道，“她们两个跟淑妃无冤无仇的。”
“怎么无冤无仇？那个临贵人是育国送来的公主。上一个育国公主就害得陛下没有子嗣，那这个育国公主肯定也是想断了陛下的后嗣！”
他这道理，常乐竟无法反驳。
如果不是知道临贵人是因她而来，还真的要相信了这个说法。
可是，临贵人该不会真的想要害死司伯言所有的孩子罢？
如果是舒尔单给临贵人下了这样的命令，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常乐，我知道你跟那个育王关系不错，但没准儿就是那个育王在背后搞鬼呢？”
石树彻底地说动了常乐。
“我这就去冷宫问问。”
……
冷宫某处小殿之中。
格里斯和临贵人相对而坐，看着桌子上的一盘馒头一盘青菜皱眉。
馒头上明显还有青绿的霉点，坑坑洼洼的。青菜更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菜汤上漂浮着不可名状的白色浮沫。
嗡——
一只绿头苍蝇不知打哪儿飞来，在她们二人之间转悠了两圈，最后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慢慢悠悠地落在了菜盘子上。
站在菜汤边缘，两只前腿儿搓来搓去，脑袋还来回转了两下。
格里斯攥紧双拳，咬牙切齿道：“过分，真的是太过分了！”
她堂堂的公爵的女儿，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虐待？！
临贵人又何尝被这么欺负过？
先前她在育国，虽然不是真正的公主，却也是受宠的很，嚣张起来也是没人敢怎么着的。
如今不过是落魄了，就被这样欺辱，不可忍！
二话不说站起来，气势汹汹地冲出去，站在门口一声大喊。
“来人啊！”
两三遍叫过，这才来了个手拿木棒的老嬷嬷。
她瞪着临贵人，一脸的不耐烦。
“叫什么叫，等不及要投胎啊……哎，你放手！”
临贵人不顾老嬷嬷的威胁，揪着她的领子就把她拽进了屋子里。
手下一甩，老嬷嬷一个不稳堪堪撞在桌子上，脑袋都顺势在桌面上磕了个响头，震得盘碟弹起，吓跑了上面的绿头苍蝇。
“这送来的是什么东西？！”
老嬷嬷捂着脑袋直起身子，木棒一指临贵人。
“想造反啊？什么东西，能有你们吃的就不错了。都到了这地界儿，还想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当你们还是外头的主子啊？”
“你这个仗势欺人的，看我今天不教训你一顿！让你看看，我们是不是你能欺负的主。”
临贵人上去就是一脚。
老嬷嬷整个人摔在地上，身上的骨头咯嘣响着，瞧着浑身都是戾气的临贵人，爬起来就往外跑，嘴里还跟着大喊。
“来人啊，造反了，造反了！”
“嘭！”
两扇门猛地被人关上，格里斯拦住了她的出路。
“给我们换吃的，我就放你走。”
老嬷嬷退后两步，余光瞥见身后满是压迫感的临贵人，哆哆嗦嗦地直答应。
“换，换，我马上就让人来换。”
格里斯瞧她瑟瑟发抖的模样，哼了声将门打开。
只瞬间，老嬷嬷就消失不见。
不多会儿，老嬷嬷带着几个侍卫，气势汹汹地回来，指着关闭的门向守宫的侍卫长举报。
“里面的两位竟是敢骂陛下，实属大逆不道，不过是警告了她们两句，便与我动手，于侍卫，您可是要好好地教训她们一顿才是。”
侍卫长冷声吩咐，“将门踹开。”
立马有侍卫上前踹门。
门内无一人。
“人呢？”
老嬷嬷不解地先进门，抬头就看见房梁上坐着的人。
红衣女子正把玩着一根木棒。
“在这儿，这儿……啊！”
话未说完，老嬷嬷就被木棒打中了脸面，身子后倾。于侍卫一步上前将她扶住，随后把她交给旁边的侍卫，指着房梁上的临贵人警告。
“你竟敢伤人，快些下来，否则严惩不贷！”
“呵，你凭什么惩治我？”临贵人从腰后摸出来一条束幔帘的绳子，“我怎么说也是堂堂的金禾公主，怎么能让你们这群小人这样欺负？”
于侍卫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般。
“你们祸害皇嗣和皇妃，死有余辜。陛下将你们打入冷宫已经是网开一面，还妄言什么公主。如此不知好歹，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来人，将她给我抓下来！”
几个侍卫立刻踩凳子上桌子，伸长了腰间的刀去吓唬临贵人。
临贵人一晃动长绳，将他们纷纷打落。
忽然间，一把把刀鞘飞上来，其中还飞上来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刀。
匆忙躲闪，一把刀鞘狠狠地砸中她的肩膀。
整个人重心不稳，临贵人摔落下去。
“啊！”
下方的侍卫不约而同地后退，给她留个足够的空地。
临贵人惊慌闭眼捂住脑袋，忽然间，两只手将她抱住，突然有了缓冲，摔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也没有特别的疼，耳边倒是传来一声闷哼。
睁眼便见着躺在身侧的格里斯。
“不是让你躲着别出来的吗？”
格里斯将手从她身子底下抽出来，望着面前围了一圈拿着寒刀指着她们的侍卫，冷静提醒。
“还是想一想，我们能不能活下来。”
……
“站住，什么人？”
冷宫门前的侍卫将常乐拦下，瞧了眼她身后穿着侍卫衣服的人好奇。
常乐不慌不忙道：“我是常乐，来看看僖嫔娘娘和临贵人。”
“不行。”
侍卫干脆否决。
吃了闭门羹，常乐犹豫地看了下石树，正要作罢另想办法，便见着一窈窕宫女从远处而来。
距离初远，常乐这个近视眼看不到，还是听到石树的低声惊呼，这才知道那边过来的是如霜。
如霜提了个食盒走近，瞧了他们二人一眼，故意忽略，掏了块儿腰牌出来。
“皇后娘娘让奴婢来看看僖嫔和临贵人。”
侍卫认出是呈祥宫的牌子，当即二话不说，给她让出门来。
见状，石树上前拦住如霜。
“我们也是去看僖嫔和临贵人的，不如带上我们啊。”
“常典客不是有本事的很？那就自己进来啊。”
如霜朝他皮笑肉不笑一下，潇洒地大步进了冷宫。
莫名有着炮灰之感的常乐叹了声，决定在外面等，如霜出来问问情况也是好的。
……
侍卫在前面领路，带如霜前往僖嫔和临贵人所在的小殿院。
所过之处，能看到有不少年纪大的宫妃双目无神地来回晃荡，她们看见如霜时忽然停了下来，盯着她那张有些熟悉的脸上下打量。
如霜不由得多留意了两眼。
发现一个个都是被昭德皇后打入冷宫的先皇嫔妃，有些已经痴傻了。
她们能活到现在，还真是有福气了。
有些人就不见得有这福气。
心下微沉，妩媚的双眸更加清冷，染着蔻甲的白皙手指握紧了胳膊上挂着的食盒。
还未到小殿院，便听见阵阵惨叫声，还有杖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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