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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书院

玄灵观后山有个山洞。

此刻山门禁闭,周围鸦雀无声,唯有寒风呼啸,在漆黑的夜里咆哮。

两个灯笼的微薄光辉在风中摇曳,勉强照亮着山门前的一块儿坑坑洼洼不规则的石碑。

碑上面空白无字。

常乐缩了缩脖子,指着石碑,“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没写?”

“这儿就是师父闭关之处,石碑无文也是师父的意思,说是闭关之人要摒弃一切杂念。”

带常乐和司伯言来此的九堂解释。

“这样啊。”

常乐突然觉得不为道长高大上了不少,给司伯言递了个眼神儿,随后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不为道长!我们来了!”

喊声回响,惊起鸦雀一片。

石门纹丝不动。

被常乐的直接粗暴吓到,九堂鉴于司伯言在场,还是温言相劝。

“常典客,师父在静修,不得打扰。”

常乐不怎么往心里去,上下打量着石门,好奇问,“这石门的开关在哪儿?”

“常典客,师父闭关修炼,若是硬闯进去,会害了师父的。”九堂再次劝说。

“这样啊。”

常乐无奈地看向司伯言,忽然鼻子动了下,疑惑地巡视四周。

“你们闻到了吗?烤鸡的味道。”

司伯言仔细闻了闻,隐约有香味从西北处飘来,二话不说,拉起常乐的手就往那边走。

九堂看了下那边漆黑的地方,忙追上去,“陛下,去不得,那边是悬崖。”

……

悬崖边,月大如盘,比常乐手中的灯笼还要亮堂,将地面上照映的清清楚楚。

一处篝火就在一块儿巨石的后面,因着刚刚被匆忙熄灭,滚滚的浓烟从泥土之下冒出来,又被悬崖的峭风吹散。

篝火旁骨头凌乱,还散落着几个空酒罐,酒香四溢,常乐这种酒量不好的,闻着都能醉了。

司伯言扫视一周,询问九堂。

“还有人深夜在此饮酒烤食?”

九堂也是莫名其妙,拿着灯笼在周围走了一圈,连悬崖下都看了看,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贫道这就派人查查这附近。”

常乐捂紧了衣裳,大着嗓子道:“这后山,应该只有不为道长在罢?”

司伯言眼神质问九堂。

“陛下,师父在山洞中修行,不可能是他。”九堂行礼解释。

扭头常乐就又拉着司伯言往回走,“是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

“常典客,师父有令,不管是谁都不能去打扰啊。”

九堂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还是在司伯言的皇威下打开了石门,但也只敢站在门口,看着常乐他们进去。

这下师父要生气了。

石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只有常乐的灯笼照亮。

司伯言握紧她的手,沉步走在前面。

“你闻到了没有?”常乐戏谑开口。

“如此浓郁,想不闻到都不行。”

司伯言勾唇一笑。

眼看着就要出了甬道,烧鸡的香味儿和酒香扑面而来,比之前在悬崖上闻到的还要浓郁。

甬道之外,是个房间大小的洞室,斜上方有道巴掌宽的山缝,月光透过山缝化作一道银光照进来,正好打在不为道长的打坐的石床上。

不为道长沐浴在月光之下,胡须衣袂随着山风起伏飘飘,颇有得道之感。

“骨碌碌——”

常乐脚下好似碰着了什么东西,低头便看见一个酒罐从她的脚下滚出去,最后磕在了不为道长的石床边。

酒水流了一路,最后在石床边形成一个小水潭。

酒香四溢,萦绕整个洞室。

不为道长的眉头抖了抖,不争气的咽了下口水。

司伯言撇了眼他脚边被丢弃的三分之一的烧鸡,冷哼了一声上前。

“听闻不为道长在闭关修炼?”

石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直到灯笼的光辉爬上脸,红彤彤的一张脸肉眼可见的抖了抖。

接着常乐的声音就出现在耳畔。

“不为道长,陛下来了,你还不行礼吗?”

几乎是一瞬间,不为道长出现在了司伯言的身侧,恭敬地颔首行礼。

“陛下大驾光临,贫道有失远迎……呃!”

一个饱嗝,熏的常乐和司伯言偏头躲避。

不为道长摸了下湿湿的胡子,内心欲哭无泪。

他本来好好地在悬崖那边喝酒吃鸡赏月,不亦乐乎。接着就听见常乐嚎了一嗓子,吓得他抱着东西就逃离现场。

还以为躲进来就完事儿了,没想到这俩人竟然逼了进来!

简直是不让他有活路啊!

司伯言轻飘飘道:“既然无心修炼,有何苦为难自己躲在这山洞里?”

常乐表示赞同地点头。

好好睡床吃饭不香吗?干嘛委屈自己在这儿?

“陛下误会了。”不为道长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这修行的第一步,是隔世,然后辟谷。贫道这才进行到第一步,明日就要开始辟谷了。”

司伯言懒得跟他鬼扯下去,直接直奔主题。

“祥云宫的禁制可是没问题?”

不为道长疑惑怎么突然提这一茬,又迅速肯定点头。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目光游移到常乐身上,对方很不辜负他的期望,郑重点头。

“我好像看见祥云宫里的女鬼了。”

“女、女鬼?”

不为道长倒吸一口凉气,酒都醒了大半,脑仁儿哇疼哇疼的,心上拔凉拔凉的。

就知道,不会是有什么好事。

往后退了半步,小腿靠着石床,才让自己勉强淡定下来。

“常乐,你这个体质,还真是……”

常乐无奈地长叹一声,“大概,就是阴气太重,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情况不太一样。老是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我也很烦。”

不为道长心痛的捂着胸口,恨的咬牙切齿。

你烦,我更烦!

闭关就是想避开这些烦心事,结果还是被找上门,干脆他也出游算了。

长春道长该不会就是厌倦了这些麻烦事,所以才找了个理由逃跑了罢?

“这可有什么法子?”司伯言出声强制不为道长面对现实。

不为道长深呼吸两下,让自己安定下来,毕恭毕敬地看着司伯言,静默许久。

摇头。

司伯言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不为道长丧气道:“陛下,当初这禁制,您也是知道的,是八归子用玄虚镜和玄铁剑做的。现在,三样没一样。”

他无能为力地一摊手,还很是有怨念地瞪向常乐。

陛下他不敢埋怨,只能全都记在常乐身上。

常乐和司伯言也是自知理亏,陷入沉默。他们的沉默,就是不为道长力量的源泉。

醉醺醺的不为道长立马酒壮怂人胆,靠着石床就坐在了地上,开始哽咽地抱怨起来。

“贫道的宝贝们啊,全都没了,没了啊!贫道这是遭了什么孽啊,要这么倒霉。就连吃个饭,都要被打扰……”

常乐在不为道长面前蹲下,用灯笼照着他。

“不为道长,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习惯了就好了。只有看破这惨境,你才有机会飞升成功啊!”

说着,常乐一巴掌拍在了不为道长的肩膀上。

不为道长朝她吐了口臭气,翻了个白眼道:“那你先飞升一个给我看看。”

“我倒是想。”

常乐就在他身侧盘坐起来,也背靠着石床,突然的闲聊起来。

“不为道长,你这闭关要多久?”

“等……”

不为道长伸出一根手指头,从眼前晃了晃,最后一指常乐。

常乐迷茫地指了指自己,“我?我怎么了?”

不为道长凝视她许久,神秘一笑。

“天机不可泄露!”

得,白打听。

常乐无奈地看向司伯言。

司伯言一撩衣袍,在不为道长对面蹲下,看着他烂醉如泥的样子,轻声开口。

“不为道长,你要是真干不下去了,要不朕把这玄灵观给拆了?反正长春道长也不回来了,你又意志消沉。”

如果说这,那可就不困了。

不为道长一个激灵醒过来,端正了坐姿,晃了晃眩晕的脑袋,一本正经地面对司伯言。

“陛下,贫道并未意志消沉。贫道如今确实是在闭关修炼,得知你们二人今日会来,知晓修行会被打断,这才决定举杯告青天,祈求祖师爷的谅解,并非是徒孙无定力,故意中断修行。”

如果不是他口中浓重的酒气,常乐就要信了他的鬼话。

不为道长再抬眼,确实清明了不少,说话也要清楚许多。

“陛下来此,是为了这祥云宫之事?”

司伯言给机会的点了点头,让他好好说。

“若是陛下不放心……”不为道长顿了顿,低声道,“直接将齐妃烧死就是,或者让她去三清殿,让三清尊身压制她的巫鬼之术。”

“让她出祥云殿?”司伯言更觉不放心。

“这件事,可以交给贫道的二徒弟,九堂。”不为道长慢条斯理道,“九堂资质聪颖,只不过长春道长说不合适,便未收他为徒,却也教过他一些奇术。”

司伯言将信将疑,还是先认了。

“常乐若是被鬼怪侵体,该如何?”

“她自己看着办呗……咳!贫道是说……”

不为道长迅速整理自己的言语措辞。

“常乐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若真不放心,贫道此处有一道护身符,你随身携带便可保平安。”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金色的囊袋,递给了常乐。

常乐接过就拆开囊袋瞅了瞅,确定里面有一张她看不懂的鬼画符,勉强是放心了。

不为道长瞥眼,嫌弃道:“那是长春道长画的符咒,绝对的货真价实。”

这下,常乐最后的一点疑虑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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