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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书院

“你等着。”

胡嬷嬷起身出去,不多会儿就抱了个酒坛子回来,一看封口就是存了不少年的老酒。

昭德皇后喜欢菊花酿,每年都会酿造一批,只有大宴会的时候才会拿出来。

胡嬷嬷爱酒,每次给昭德皇后酿的时候,自己也会酿上两坛。昭德皇后特许她可以用菊园的菊花做私酿,这对胡嬷嬷来说是任何赏赐都比不上的大恩惠。

因为打小跟着胡嬷嬷,如霜也得惠可以每年过节喝上几杯。

那确实是她喝过的最好喝的酒酿。

酒坛一启封,整个屋子里酒香四溢。

方内侍早就准备好了酒碗,第一个将碗递过去。

他时常就盼着胡嬷嬷的菊花酿呢!

“今儿你还真是凑着了。”

胡嬷嬷调侃着,也是大方地给他倒了一碗,随后又给如霜倒上一碗。

瞧着透明的佳酿从酒坛中哗哗流出,自己的口水都有些压抑不住,发现身侧两人虎视眈眈的模样,胡嬷嬷决定提醒一句。

“你们也就喝这一碗,可不能贪杯,待会儿还要回去伺候皇后娘娘的。”

方内侍已经咂摸了一口,正销魂呢,被泼了一盆凉水,指着她轻哼。

“你就是担心别人多喝了,抢了你的。”

说罢,又独自喝起来。

如霜看着他们二人拌嘴,与以往无二,不由浅笑。

菊花酿清香诱人,眼看着方内侍已经饮了半碗,也迫不及待地抿上一口。

酒入喉肠,清香清冽,丝丝甜甜。

与记忆中一般。

“好喝!”

胡嬷嬷满意地弯了眼睛,也坐下好好地享受一碗菊花酿。

一间小屋,一方四仙桌,在如此普通之处相聚饮上一碗菊花酿,也不失为一桩喜事。

“昭德皇后若是在的话,那便好了。”方内侍许是喝多了,突然悲戚感慨,“也就我们这些老奴知道娘娘的好,还念着娘娘了。”

胡嬷嬷将口中佳酿咽下,眼睛发涩,表情又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

如霜不由得跟着沉默,手中的菊花酿都没那么香甜了。

是啊,昭德皇后真的是个极好的娘娘,对她极好的娘娘。

正因如此,这么多年她才一直忍辱负重,帮着司伯言。

这恩情,她已经报的够了。

一碗酒下肚,三人都喝的尽兴。

如霜擦了下嘴角,瞧着正在封酒坛子的胡嬷嬷,故作无意询问。

“姑姑,这做酒的菊种你可还有?”

菊种是菊花酿里最重要的一味酒引子,是菊花酿如此清冽甘甜的重要原因。

这菊园可以说是汇聚了全天下所有的菊花品类,由宫人精心培育。

其中最为珍稀的便是蓝阳菊,其为长春道长赠与昭德皇后。

听闻是从仙山上采摘所得,长春道长以为昭德皇后是最爱菊懂菊之人,便割爱相送。

菊种便是蓝阳菊的根块,每年蓝阳菊枯萎之时挖掘,一株所取也不过能酿一坛酒,每年拢共也就能酿一二十坛。

因此菊花酿成了宫中最为难得的佳酿,能在昭德皇后所办的大宴上尝到一滴,那便是三生有幸之事。

胡嬷嬷这私酿的菊花酿,用的是根块上的根须,拇指长的一细条也要熬成水仔细使用,与真正的菊花酿差了百倍,却也是上等酒酿。

如此珍稀的物件儿,胡嬷嬷听了自然是精神谨慎。

“你要菊种做什么?”

“有位朋友得了重病,须得菊种才可根治,便想向姑姑讨要些。”

如霜如实相告。

胡嬷嬷将她细瞧,确定她没其他心思,遗憾地微微一叹。

“我要是有菊种,可不都立马拿来酿这菊花酿了?哪里还有剩下的。”

方内侍笑了笑。

“你姑姑这都十几年没做菊花酿了,这喝的还是她这么多年省下来的。菊种都在少阁里锁着呢,现下是皇后管着。”

得知菊种的去向,如霜眸光微亮,暗道是没白进宫。心思微转,又是好奇。

“姑姑为何不再做菊花酿了?”

胡嬷嬷开口之前,方内侍又抢先解释。

“别说你姑姑,谁也做不得了。自从昭德皇后薨了之后,再没人做的出真正的菊花酿,陛下也不想睹物思人,便下令不再酿制菊花酿了。”

“连姑姑都不行吗?”如霜讶异。

胡嬷嬷惨然一笑,“我哪里比得上昭德皇后,我这点儿偷学来的手艺,连十之一二都没有。”

说着,她怅然地拍了拍酒坛子。随后长长一叹,抱起酒坛子,步履蹒跚地走出去,小心翼翼地不敢有一点磕绊。

“得,时候也不早了,回去罢。”

方内侍拍了拍衣衫起身,整理了下衣裳帽子,领着如霜便出了菊园,回呈祥宫去了。

……

行至御花园,方内侍说还要去他处办事,便让如霜自行回去。

三月开初,湖边烟柳绿茵茵的一片,长条直直的垂到水中,与水中倒影相接。

风一吹,上面的柳条微微颤动,湖水也随之波动,荡起层层涟漪。

如霜立在柳树下,望着水中鸳鸯,有意无意地摸着手腕。

那里空荡荡的。

清风拂过,碧波妙影旁多了道男子的身影。

如霜余光瞥见,二话不说转身便要离开,却被人抓住手腕。

“好家伙,我好不容易等到你,你这说走就走啊?”

在后宫转悠了几个时辰的石树一把将如霜拉回来,让她和自己面对面,微微有些恼怒的质问。

“你什么意思?留下一封信就进宫来了?”

面对他灼灼的目光,如霜着实理亏。

也不知是不是妆容的缘故,如今妆容浅淡,也少了盛气凌人傲气,眉眼一耷,波光流转,显得楚楚可怜。

这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石树握着她的手都不由松了几分。

“别来这套,对我没用。”

谁知一只纤纤细手悄悄捏住了他的衣袖,轻轻地晃了两下他的手臂,晃得他更是心里痒痒的。

石树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明知道这女人最擅长勾引,还是不经意地就容易中招。

深吸一口气,拿出自己的所有定力。

“你不给我解释清楚了,我现在就请陛下把你赶出宫。”

如霜媚眼一转,有些无辜,“你当真有这本事?那你去啊。”

“我……”石树哼了一声,把她不安分的两只手甩开,双手抱臂俯视着她,“是不是大长公主让你进宫的?”

“是。”

如霜娇媚一笑,乖巧的很。

自从石树之前跟她说了那番表白心迹的话,如霜对他的态度整个来了个大反转。

美人温软本来是享受的一件事,石树想到她先前也是这般对凌风、扈命以及一群不知名的男人,就浑身膈应的很,怎么都不能当真了看。

“大长公主让你进宫干什么?”

如霜摆弄了下自己的蔻甲,“让我……你猜啊。”

突如其来的卖关子,石树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原地转了一圈,让自己尽量不用白眼对她。

“大长公主让你进宫你就进宫啊?陛下让你回来你都没回来。”

最后半句他压低了声音。

“不一样。”如霜轻笑看他,“你这是担心我在宫中受委屈,还是怕什么?”

怕你回宫是心存祸心!

石树心里大骂一句,面上未说话,只是甚是敷衍地咧了下嘴角。

然而,如霜权当自己是猜对了,满是爱慕的瞧着他。

“等时候到了,我就会想办法出宫的。在丞相府,丞相和昌公子老是盯着我,干什么都不方便,我还不如在宫里呆着。”

石树凝视着她,问出关键问题。

“你进宫了,我要是毒发了怎么办?”

“我不是给你解药了吗?够你一阵子的了。”如霜俏然道,“等我出宫的时候,就可以给你真正的解药了,到时候,你可别忘了娶我。”

“怎么又提这一茬了?”

石树上下打量她一通,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反正这人说话跟闹着玩儿似的,前头还说让娶喉头又不让娶,一天一个样儿。

重点在别的上面。

“你的意思,你到宫里来,是为了给我求解药的?”

“怎么?感动了?”

如霜偏头一笑,笑的明媚生动。

“那你早说啊!”石树一拍手,“你就说你要什么,直接就弄来了,用的着你费劲儿进宫吗?”

“怎么,你要重出江湖,自己去偷?”

“哪里用得着偷?”石树很是自信可以求常乐搞到各种珍宝,但这话不能跟如霜说,“你就别管了,你就说要什么。”

如霜勾了勾唇角,“大长公主的血参。”

“你是说……”石树的脸色变了变,“大长公主手里,那根保命的血参?”

完了,这回常乐怕是也拿不到了。

就算是陛下去要,也不可能。

那可是先皇赐给大长公主的,是大长公主的保命血参。

如霜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能拿到吗?”

“是有点棘手。”石树不安地搓了搓手,忽然间担心起眼前的人来,“那你有把握弄到手吗?大长公主看起来,跟你也不亲熟。”

“试试看。”如霜笑的轻松,“毕竟不能让你就这么归西不是?”

石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怼了怼她的额头。

“还不是你,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罢?你把你的命丢了都不见能拿到血参,我看,你还是跟我去下面做鬼鸳鸯罢。”

“那也不是不行。”如霜满口答应,指了下旁边的湖水,“现在下去,还快些。”

“去去去!”

石树气急败坏地将她往旁边推了推。

他真是苦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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