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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书院

晨曦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御书房。

门窗紧闭的御书房,微微发闷,还夹杂着浅浅的酒气。

司伯言趴在御案上,深邃的双眸闭着,朗眉紧紧地皱在一处,成个川字。

“乐乐,乐乐……”

突然急迫地呼唤惊扰了门外候着的易河盛和容回。

“吱呀——”

书房的门被打开,易河盛大步就往屋里冲,佩剑和身上的盔甲随之碰撞出声。

眼见易河盛就要他的大嗓门儿吼上一声,容回发现陛下是在呓语,忙大着胆子将他拦下。

“易将军,莫要惊扰了陛下。”

“陛下做噩梦呢!”

粗嗓门一开口,果然还是将御案上的人吵醒了。

听到衣裳摩擦的窸窣声,容回来不及给易河盛个埋怨的眼神,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御案旁,让陛下醒来的一瞬间就能看到他。

司伯言意识回来之时,便感觉脑壳疼得厉害。

捂住脑袋,深邃的眸子挣扎了几下才彻底睁开。

入眼的便是一脸小心翼翼的容回。

“陛下,醒酒汤已经备着了。”

“嗯。”

司伯言闷哼一声,捂着胸口,还沉浸在梦里的悲痛情绪中不可自拔。

他梦见常乐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然后太医到了,告诉他常乐小产了。

画面一转,便是常乐所在的宫殿起了大火。

不顾火势汹汹,他冲进了大火之中。

常乐神色呆滞地坐在床上,她的周遭是熊熊大火,她却仿佛不自知。

任凭他怎么叫都不成。

最后,常乐突然勾唇笑了下,朝他挥了挥手,张口无声说着。

“我走了。”

之后,梦境便被外界的声音打断,他醒转了过来。

梦中的心痛那般清晰,现在还能感受到止不住的心悸。

这难道是什么不祥的征兆?

不多会儿,醒酒汤被端了上来。只不过是秦嬷嬷端着的,她跟在大长公主的身后。

“陛下。”

大长公主轻唤了声。

沉思的司伯言回神看去,发现来人讶异了下,又觉是意料之中。起身从御案后走出,与之面对面而立。

“大长公主如何来了?”

面前的人一身玄衣,金线绣的金龙若隐若现,本人却是透着浓浓的疲惫之意。一开口,酒气都未散去。

倒是极少看见他如此不整狼狈的模样。

大长公主沉了沉气,露出担心的神情,慈爱开口。

“淑妃的事我听说了,念着单内侍此时因病归乡,陛下身边没有个伺候的人,特来看看。”

“多谢大长公主。”

司伯言拿出一贯的浅笑面容,却是笑不达眼底。

“陛下,适才是梦魇了?”

“嗯。”

见司伯言没有多说的意思,大长公主眸光微转,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抬手示意秦嬷嬷上前。

“先将这醒酒汤用了罢。淑妃之事,确实叫人悲愤,可陛下也要注意身子。”

“让大长公主费心了。”

司伯言客气地回了一句,瞧了眼放在御案上的醒酒汤,并未急着过去喝,只等着大长公主后面要说的话。

若只是送醒酒汤,还不至于让她亲自来一趟。

果然,大长公主顿了下,观察了会儿氛围,也不再拐弯抹角。

“听闻,淑妃还未苏醒,遭此一难,是因僖嫔与临贵人的打斗?”

“目前看来,当是如此。”

“目前看来?陛下也是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司伯言顿了下,面不改色地探问。

“大长公主可是发现了什么?”

“本宫一直在长春宫,哪里能发现什么。”

大长公主敷衍了句,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似笑非笑地继续说。

“只是听闻,当时僖嫔与临贵人打斗时,常典客也在。陛下将僖嫔与临贵人打入冷宫,为何不曾问询常典客?”

果然,是在这里等着他。

司伯言想到适才梦中的情形,便是心口闷疼,见大长公主又将祸患引向常乐,更是不悦,面上还是保持着波澜不惊。

“淑妃是因受惊,气血上涌,导致如此。常乐当时也受惊不小,跟朕告假,如今还在天甲画坊休养。”

大长公主轻笑道:“陛下还真是信任常典客,我倒是听说,常典客最近常去寻淑妃,也不知所为何事。”

“淑妃如今小产,伤及龙嗣,危及性命。此事既然事关皇家后嗣,便是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陛下应当严查不怠,以防第二个香妃祸乱后宫江山啊。”

还是熟悉的那套说辞,司伯言沉着以对。

“此事已经交于皇后,皇后聪慧勤勉,定然会将淑妃一事查个水落石出。大长公主莫要担心,您操劳许多年已然辛苦,便别被这些事扰乱了清心休养。”

“陛下这是嫌本宫管的多了?”

“并非,朕只是心疼大长公主,又心中愧疚。您本来在玄灵观静修,远离世俗。因着朕太过不舍,便同意再回宫,却是又被这些俗务扰乱,不得安宁。若是如此,朕当初真不该那般自私。”

一番话,像是处处都为了她,却是满满地威胁。

那一双美眸渐冷,袖中交握的双手也握紧了些许。大长公主极力压制着翻腾的情绪,这才不至于让脸上的表情失控。

“出来许久,大长公主怕是也累了,秦嬷嬷,小心伺候大长公主回去。改日朕再去长春宫看姑姑。”

司伯言下着逐客令,让人将大长公主送了回去,眼底寒意渐显。

“河盛,莫要让他人再去长春宫扰了大长公主休养。”

易河盛领命而去。

司伯言双手负背,瞧着御案上的醒酒汤,上前端起一口饮下。

当初的香妃吗?

不得不说,大长公主倒是提醒了他。

……

皇宫,三清殿。

玄灵观常驻三清殿的两位道长盘坐在供案两侧的蒲团之上,双眸紧闭,静心念着经文。

供案前的蒲团上,齐妃一身素纱白衣,同样盘腿打坐。

她的脸色依旧是白的不同寻常。

忽然间,她缓缓地睁开双眼,感受着身后那道审视的目光,抬眼望了望上方的三清神像,苍白的嘴唇勾起个浅浅的弧度。

审视的目光由远及近,在一角玄色衣袂闯入她的视野时,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头都不抬地朝来人行了一礼。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这时才发现有人进来的两位道长,睁眼便见着司伯言已经立于神像前,不急不忙地起身,上前行礼。

司伯言倒也对那两位道长尊敬,让他们自己干自己的,单独留下了齐妃。

如果冯婉清的病症当真如此蹊跷,太医又找不出任何原因,那定然不是人为。

宫中如今有着妖媚之术的,还正好有个齐妃,她还是个有前科的人,不得不让人怀疑到她身上。

“许久不见,陛下当真是变化明显,瞧着身子比之前好多了。”

不等司伯言开口盘问,齐妃已经似笑非笑开口。

在司伯言眼中,她的神情多少都藏着几分诡异之色。

“齐妃还有些看面向的本事,一直忘了问,之前齐妃可也是知道朕患了何病?”

齐妃摇了摇头。

“那倒是没看出来。若早知是香妃的蛊毒手段,臣妾早就帮陛下除了祸患,没准儿还能在陛下面前领个功劳。”

她也是后来知道的,香妃给司伯言下了蛊。若她当时真的知道有这回事儿,定然是会拼尽了性命帮司伯言解除蛊毒。

可惜,让那个女官捷足先登。

司伯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难得齐妃有心,不知齐妃可知道这淑妃是何人所害?”

“陛下当真是为难臣妾了。”

齐妃好笑看他。

“淑妃的事,臣妾确实是听说了,可臣妾在这三清殿内静修祈福,如何能知道是何人害了淑妃?”

见她眸光坦然,没有一丝破绽,司伯言不由拧眉。

若是与淑妃无关,那便当真是奇怪了。

“淑妃,你最好是安分点。若是让朕查出来,你背地里又在动什么手脚,朕绝不饶你。”

“是。”淑妃肯定颔首,眸光微转,又道,“陛下,可是淑妃此次小产与鬼魅之事有关?”

虽然司伯言没有回应,但淑妃已经确定就是这般。

否则陛下也不会直接来寻她探问。

不就是她当初用了鬼娘娘一法?居然什么恶事都往她身上推。

越想越觉得自己落到今日的地步很是委屈,淑妃暗叹一声,还是好心提醒司伯言。

“陛下,臣妾虽被禁足,却也知道,宫中还有一人有可能用妖魅鬼怪害人。”

“何人?”司伯言一时没反应过来。

齐妃想了想道:“叫什么,常乐的?是陛下钦封的那位女官。”

这个答案明显得到了否认,司伯言皱眉表示不相信。

这种表现,既是在齐妃的意料之中又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陛下是不相信是她做的,还是不相信她有这种能力?”

司伯言警惕地看着齐妃,“你想说什么?”

后者默了一会儿,突然了然一笑,似是自言自语。

“陛下乃是天子,都能识破臣妾的伎俩,自然也能知道那个常乐的不寻常。看来是臣妾多虑了,陛下若是不相信那人,也不会让她自由出入后宫。”

大氏的皇帝,居然和妖怪串通一气,这若是传出去,还不知要引起什么样的动静儿。

齐妃太过明白,让司伯言不由对她心生戒备。

“你便在三清殿好好为大氏祈福,莫要说些、做些不该说不该做的事,否则就不是如今这般平稳了。”

齐妃无奈浅叹,“陛下还是小心,人妖殊途,那个常乐太过招摇容易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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