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韵允了刘知府答应帮忙,亲自去了矿场,对那里已经拿着锤头铁锨和监工、差役干起来的劳工们说了一番安抚的话,又找到带头的王川暗中把话讲明,让他以大局为重配合自己。矿场的风波就这样是平了,城中的躁动也慢慢跟着消停了。
林家和刘知府都送了许多礼金来答谢,永韵照单全收。
第二日一大早,永韵吩咐驿馆里的官差“翻遍整个郑州城也要把曹贵找出来。”又派黑字卫去附近的山上找。
永韵觉得曹贵和凝焰的个头差不多,于是让凝焰穿上曹贵的衣服早上山去等着黑字卫把‘曹贵’捉回来。
黑字卫按永韵的安排,“在山上转够一天再回来”旁晚十分押着头套黑布的‘曹贵’大张旗鼓的回了驿馆。接着就以‘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将曹贵‘就地正法’了。
等到第三天刘知府找上门来时,曹贵就是一具埋到郊外的死尸了。一切都顺理成章!
*
夜里,永韵和颜亦翔、丰绅殷德说着公文的事,看他们的态度。
“要真按这么个说法,那就是直接走后门找的户部私下盖的大印。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户部所有的官员都脱不了干系。这件事牵扯甚广,一定得落实好了,找到确切证据才行。”丰绅殷德头一次这么认真,毕竟他阿玛是领班军机大臣也还兼管户部。
“嗯,我也觉得此事先不上奏的好。这样吧,慈儿,你今晚就动身回京,直接去找我十五哥,把这事告诉他,让他暗中调查一下。有了消息后你就到铸剑山庄等我”永韵吩咐慈儿。
颜亦翔从怀里取出个铁牌递给慈儿“到了山庄你把这个给管家看,他会好好安顿你的。一路小心。”
“好,多谢少庄主。那我这就收拾一下连夜启程。”慈儿接过牌子,不放心的看了眼永韵,“主子我不在的这几天您要自个保重!”踏出房门。
“我们出宫已经大半个月了,这才刚有些头绪,我们得抓紧时间查了。希望能在灾难来临前阻止它。”永韵转头看着颜亦翔和丰绅殷德。
“嗯,我们听你的。你安排就是。”颜亦翔应道。
“好,我觉得去趟江西!天地会非除不可。”永韵出口惊人。
“啊!去江西?那么远的地方啊!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要个六七天啊。去了也还不知到能找到不能。”丰绅殷德想到那么远的路程就打怵。
“可是不去江西就不找到日月堂也就永远揭不开那个日月徽记的意思。对林家也就无从查起了。”永韵用无奈可怜的眼神望望丰绅殷德。
“那.......好吧。我去准备几个舒服软和的马鞍垫子,希望大家路上别太辛苦了。”这个大少爷干什么都想着舒服安逸。
永韵和颜亦翔对视一下哈哈笑了起来。丰绅殷德生气地说“笑什么啊?我这是为大家好!”
“是是是,二哥想的周到!........想的比我额娘都周到呢!”众人又是一阵狂笑。
第二天,永韵和颜亦翔、丰绅殷德就去和林家还有刘知府道别,假称要继续南下游览名川大山。林家做东与知府刘善德在城中最好的一家酒楼再设宴为永韵一干人等送行。
*
已经出了河南境内,但是还是一直有人暗中跟踪着永韵等人。
“林皓天这个老狐狸!分明就是信不过我们么。派人跟着,真是阴魂不散!”丰绅殷德骑马凑到永韵边上,小声说着。他们后面的树林里传来唦唦的声音。
“知道就好。所以咱们说话做事更要小心。”永韵小声回他,又伸手指着头顶飞过的一行人字形大雁,“快看啊!是大雁!好美啊。”
接着往后那几天,永韵他们故意放慢了行程,到处逛悠,登名山、寻古迹、游市井、入赌坊,挥金如土。在快要出湖北境地时,跟踪的人才算罢休了。想必是那几天跟踪让他见识了什么叫做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了。
摆脱了束缚,后面几天永韵等人快马加鞭星夜赶路,以便节省更多的时间调查那个神秘的天地会日月堂。
【插幕】
慈儿不停的用马鞭抽着马股奔驰在暗夜的路上,身后紧紧跟着一小队人马,皆是穿黑衣持亮刀。
慈儿的突然独自回京引起了某些人的警觉。不管慈儿回京是什么目的,他们都要在进入京城之前把她解决掉。
“来吧,狭路相逢勇者胜!要杀我,得看你们有没有那本事了!”慈儿心里为自己大气。狠狠摔了下马鞭,与后面的人拉开距离,向着一片竹林驰去。
慈儿骑马经过一棵粗壮竹子旁时,抽出身上带的软铁丝绳索执一端用力摔出,绳子借势在竹子中段上绕一圈弹回来,慈儿接在手中拧成个扣,又将绳子另一端绑到对侧的另一棵竹子上。暗笑一下,继续策马前进。
后面的人很快追上来,马骑得飞快。因为夜黑无月,他们根本没发现前面的绳索。前面第一个人颈部遇上铁丝来不及啊一声就人头落地,只剩个无头身子还骑在马上奔驰。后面的两人开始也没察觉跟上去,结果同样时身首异处。只到了这三人无声的惨死后,最后剩的三人才发觉是中了陷阱,绕道继续追去。
竹林尽头,慈儿下了马站在一棵竹子边上等着后面的人,那三人骑马到了慈儿一丈外不敢再进,怕有陷阱,也都纷纷下马小心的摸索的走过去。快到五步范围内了,慈儿突然笑了笑从袖子里落下把匕首,狠刺了一下马背,马儿受惊飞奔。因为马脖子上套着麻绳连着慈儿身边的竹子,所以马的力量将竹子狠狠拖歪下来。慈儿迅速用匕首将麻绳隔断,竹子顺着韧劲猛的反弹回来正好打在前面一个黑衣人的天灵盖上,那人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另外两人根本不顾那人,趁机快速近身,到了慈儿跟前。只有一拼了!慈儿也是有两下子的,和那两人搏斗了几个回合都没败下阵。慈儿与他们边打边往他们的两匹马在的方向走去。那二人看出慈儿的要跑攻势更猛了,慈儿毕竟女儿家,平日也不常锻炼,越来越体力不支。
两黑衣人前后夹击,一人在前举刀下劈,一人在后持刀横刺。打了那一会,慈儿明显的反映比之前慢了,举剑抵挡前面一刀时后面的刀便已经刺进了体内,刀刺入慈儿后背右下方没中要害。慈儿咬着牙不顾后面的攻击一招流星剑式转身斜刺先将对面的人解决掉。接着以剑撑地仰面倒身,射出把匕首,正中后面人的心脏,那人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个阴招,看着胸前的匕首,努力吐出个字“你.......”然后倒下了。
慈儿在身上撕下块布往腰上缠了一圈绑住伤口,自己嘟囔句“我?我怎么了?真是的,死都那么多话!”然后走到死去的那两人身边摘下他们的面巾挨个看了看。第一个人慈儿觉得面熟有些疑惑,等揭下第二个人的面巾时一脸惊讶表情。那个人就是那天夜探林府后刚回到自己院子时碰上的那个没礼数的林家下人。“想不到林家还个个是好手啊!咱们也算有缘了啊。哈哈.......”慈儿疼地扭曲着脸还不忘挖苦一下这个死人。
慈儿看了下地境,此处已经离京城很近了,她给自己打打起“很快就到了!要撑住,不能辜负了公主的期望!”又上马奔驰而去。
下午时分,慈儿到了十五阿哥府上。把永韵交代的事向十五阿哥说明白了。永琰应下来又找大夫为慈儿治了伤把她安排在府上住下。
*
永韵一行人已经到了江西境内。江西山野多抢匪,无恙过路实不易。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一大帮子人拿着刀懒懒散散的出现在路中间。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你们要多少过路钱?”丰绅殷德把那人的话堵住。
那伙人都好奇的互相唧咕着,真是头一次碰上这样的主儿,一点不怕不说还自己先问起价了。
“你.......你起码给老子个面子给我下来说!我不习惯人家骑马上看着我。”一个领头的上前耍威风。
“我们急着赶路呢,你开个价就行。哪儿那么多废话!”丰绅殷德不理会他,依然骑在马上说。
“你以为大爷我开店的啊!没价!身上有的都留下!”那领头的看来是被丰绅殷德惹毛了,甩着大刀往丰绅殷德那儿靠近。
“我二哥性子急了写,大哥别见怪。我们来贵地确实有事,大哥通融一下,让我们过去吧。”永韵为免事端笑着脸和那人商量道。
“这个小老弟说话还算中听。吆喝,还细皮嫩肉的来?长的挺俊,要是个女娃子就更好了。”那人调转方向往永韵那儿走去。
颜亦翔一把利剑挡在那人面前“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怎么你也喜欢这俊娃子?”那人不把颜亦翔放眼里,用手挪开他的剑继续上前。
颜亦翔挥剑抵在那人背后“我警告过你了!”
那人知道是要动家伙了,往旁边闪了一步,“你干这么对老子!看你是活腻了。兄弟们上!”大手一挥,后面的一群人便都拿起刀往这儿包围过来。
“卢老大,今儿又遇上一幢大买卖吗?”身后不远处一队人马正往这边来,最前面中间的一个壮年男子笑着对前面的那个领头的人说。这名男子穿着整洁的灰色棉袍,肤色有些深暗,宽额刀眉,目光坚毅,浑身上下透着成熟稳重、无畏无惧的男人气概。
“原来是潇大侠!您自便,我就不招呼您了。这儿有几个不懂规矩的小子我得教训教训他们。您别插手啊。”那领头的看似和这名男子很熟,说话随意但很恭敬。
“年轻人么,容易冲动了些。你卢老大大人大量就别和后辈一般见识了。也算给我个面子,放他们走吧。我这儿给你带了些好酒,当作是补偿,让弟兄们犒劳犒劳。”那男子吩咐身边人将他们运的几坛子酒的送过去。每个坛子都是瓷质雕花泥封的,看上去就知道是名品了。
“这......潇大侠既然开口了,我自当从命就是。看您这酒,想必又是去什么奸商贪官那儿大干一场了吧?哈哈.......真是好东西!我就不客气了。”那领头的叫几个人把酒收了。又对颜亦翔他们说“今天算你们走运,碰上潇大侠。他心肠比我好啊.....你们走吧。”又大手一挥,他那些手下都收了兵器回到一边,给颜亦翔等人让出条道来。颜亦翔骑马先开道走了,丰绅殷德对那领头人说了句“真打起来你们未必能赢的。”然后也甩鞭子骑马跟上去。永韵让黑字卫先走,自己则呆在原地未动。
“大侠仗义相救,我等感激不尽。请教大侠尊姓大名,来日有机会也好重谢”永韵骑马走近,向那男子抱拳讨问。
“小兄弟不用客气。我也没帮你们什么,重谢就免了吧。我姓潇,草字剑南。”潇剑南依旧一脸笑容回到,他的笑总给人亲近感。
“潇大侠!希望我们后会有期!告辞。”永韵向潇剑南拜别,追上颜亦翔等人。
她没有想到这个气质不凡而不失平易近人的恩人正是他们要找的天地会日月堂的二堂主。更没想到她眼中的天地会反贼头目日后竟会走进她的生命成为不可磨灭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