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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韵和颜亦翔、丰绅殷德等人边走边打听天地会日月堂的所在并以日月堂为名到处散播风声说“七月七揭竿起”。

被他么这么一说,各地官府都加强戒备并到处捉捕‘天地会反贼’。为了保险起见各地衙门都以‘宁错杀一千,不漏网一人’的宗旨,见了精壮能武的男子就捉,全部关到大牢里等到七月七过了再放。这样一来虽然很多无辜百姓被捉了,但是正真天地会的人也有很多进了大狱。百姓们都咒骂天地会“自个儿要反要死也就罢了,还要拉上无辜平民当垫背的”,天地会的人也都莫名其妙,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一路打探之下,永韵他们得知在“袁州府境内行侠仗义的英雄最多”,于是永韵一行人着道去了袁州府。

有道是“天作孽有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他们刚到袁州府城下,就被一群官兵拦下“你们几个看样都是练家子,也都不像本地人。来这儿看样是为了七月七吧?可惜我们大人早获得情报了,你们就束手就擒乖乖跟我去大牢吧!”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进去了一呆呆到七月七那可什么都晚了。永韵这才觉得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无奈,还得找知府摊牌,只希望这次别再于上个腐败分子。“我们不是反贼,是来找你们知府大人的,你带我们去府衙吧。”

那官差打量了一下永韵等人,看他们气派的打扮或许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了下就笑着说“啊,原来这我们大人的相识啊。几位公子随我来吧。”带着永韵等人进了城去了府衙。袁州城内虽因这场风波搞的有些人心惶惶但是难掩繁华之象,重檐角楼,精修店铺鳞次栉比。看来这儿的吏治还算是很有成效的。看来这儿的知府也该是个好官了。

一个差人进府衙后院通报过后,引他们进了官邸前堂,为了取消知府的顾虑颜亦翔让黑字卫在外面侯着。过了一会,一个看上去接近四十岁的穿着官袍迈着官步的人后面跟着五个衙役一道走进来。看来是够小心的了,做足了防范准备。

“几位说是认识本官?本官怎么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你们啊?”那知府挨个看了看永韵等人,就是没印象。

永韵上前一步,笑着对知府说“大人这里说话不方便,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知府打量了下眼前这个个子不高的少年,见他没带什么凶器,这才放心“那你一个人随我来”带着永韵进了间书房,叫两个衙役守在门口。“说吧,你有什么重要的事?”

永韵从怀里掏出那块金牌令箭递给知府“我是十八阿哥,奉皇阿玛口谕,出宫调查件案子,此事与天地会日月堂有关,我们听说这日月堂可能在袁州府境内,所来前来探寻。望知府大人多配合。”

那知府听永韵说完又看了眼牌子,马上跪下双手将牌子还给永韵“下官赵弗陵见过十八阿哥,十八阿哥吉祥。下官定当竭尽所能协助十八阿哥破案。”

“赵大人请起,我等这次是微服暗查,大人莫要声张。您以后叫我王公子好了。至于前堂那两位,一个是和珅和大人家的公子,一个是铸剑山庄的少庄主颜亦翔。大人称他们和公子、颜公子就是。”永韵提醒。赵知府应下。

“十八阿哥既然是微服住府衙或是驿站怕有不妥,我一会安排人在城中给您找出安全舒适的客栈,再派人手暗中保护。您如有什么需求派个人来知会一声,下官能办到的就尽力给您解决。”赵知府说的中肯直白并没大包大揽也没提接风洗尘之事。这让永韵反而很佩服,这年头不拍马屁不浮夸的官很少了。

“赵大人想的周到。那就麻烦大人了。”永韵谢过。

赵知府把永韵等人安排在袁州城里靠近府衙的一家瑞祥客栈的天子号房内。外面派了几名捕快好手轮流守卫‘贵客’。

*

永韵所在的天字一号房内,颜亦翔和丰绅殷德坐在正桌前在拿今天的事说笑“咱们自己放出风让官府捉反贼,倒差点把咱自己送进去。哈哈......”

“好了,你们歇会吧,一回来就不停的说。没事干睡觉去!明天还要去找赵知府问问这天地会的事呢。”永韵困的要命,可他俩就是赖着不走。

“奥,你说咱们这么到处散播,这天地会日月堂怎么还没找上门来算账啊。难道怕了咱们?”丰绅殷德觉得自己了不起。

“我总觉的他们是早盯上咱们了,只不过是没找到机会下手罢了。二弟别轻敌了啊。”颜亦翔给他泼了一盆子冷水。

“就是,还是大哥说得对。”永韵随口应和一句,没想到反而又打翻了丰绅殷德的醋坛子。

“什么都是大哥对!三弟什么时候也夸夸我啊?这太偏心了。”颜亦翔一下子站起来嚷。

“得.......我又说错话了,我道歉。”永韵一耸肩很无奈的说。

“你根本就不想道歉么!我也不需要。你就是看上他了!”丰绅殷德口无遮拦,这一下就说明了永韵的女子身份。

“你........你说什么呢!我是男的,怎么会喜欢大哥呢。你当我有龙阳癖啊!”永韵一着急也站起来,边说着边给丰绅殷德眨眼示意。

丰绅殷德正在气头上,想反驳也说不出话来。谁叫他答应永韵不告诉颜亦翔她女扮男装的事呢。看着这个‘三弟’,丰绅殷德咬了咬牙,‘嗨’了一声拍桌子走人了。心里对颜亦翔这个结是解不开了。“你要敢跟我抢永韵,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次日,说好的一起去赵知府那儿问事,可是丰绅殷德闹脾气不肯去“叫你大哥陪你去就行了!”结果永韵真的只叫上颜亦翔去了。嗨,可怜的丰绅殷德还指望永韵来哄哄他陪个不是呢,心想“你认个错我就去”,可惜永韵没给他这个台阶下。丰绅殷德自然把这事又赖到颜亦翔头上了,梁子越结越深。

*

知府官邸。永韵和颜亦翔在正堂和赵弗陵谈话。

“据下官多年调查这日月堂应该实在本州的一个叫分宜的下设县内。他们以惩贪官罚奸商的名义劫财散财,帮了很多穷苦人家。打着‘反清复明’的口号招揽帮会成员,他们的人员成分复杂,商贩、手工业者、农民甚至有军队的兵士。他们虽然在扬善除恶方面有些好影响,但是长久的存在必定会成为朝廷大患的。下官也想机会成熟时把这天地会铲除掉,可是他们行事太过慎密,下官也实在难以下手。这次有您主持清剿应该可以给他们来个彻底肃清了。”赵知府正说着,门外进来个女子,头发乱乱的,哈气连天地进来“爹,我找你好久了,原来你在这儿啊。我今天要上街买漂亮衣服你跟我一起吧。”

赵知府脸刷的红了“燕儿.....有......贵客呢。你先回去啊。爹招待完客人.....再陪你去。”

那女子走近永韵和颜亦翔,像是看小动物似的“咦,这两个小子还挺秀气啊。爹你从哪认识的啊?”转头问赵弗陵。

赵弗陵脸一下红到脖子根“燕儿!叫你回房呢!那个女孩子家的跟你似得到处乱逛还说出这么不害臊的话.......嗨!丢死了!”

永韵和颜亦翔终于憋不住笑起来“不妨事,大人千金豪放开朗,有木兰之风啊。”

“那是!我爹说了,我这叫巾帼不让须眉!”那女子竟然自己夸起自己来了。

赵弗陵已经坐立不安了对着那女子大喊一声“燕儿退下!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那女子一下愣住“爹,你今天怎么了?哪不舒服么?还是发烧了?”说完要去给赵知府摸摸脑袋。

赵弗陵一下站起来板着脸“我是认真的!没看到客人在这儿么?你快回房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那女子顿时眼泪汪汪“爹你凶我?就为了他俩?哼!我去告诉娘去,叫她晚上来教训你!”说完狠狠瞅了一眼永韵和颜亦翔跑出门去。

赵知府突然一阵伤心,沉默了一会说“下官教女不严,两位别介意。”

“看得出大人对令爱十分疼爱.......想不到大人也是妻管严啊?哈哈”颜亦翔缓和气氛。

赵弗陵却更伤感了,仰头一会“内人已经过世很多年了。我就是答应她照顾好燕儿才把她给惯坏了!真是惭愧啊。”

颜亦翔不再笑,不好意思的说“啊......看来大人确是性情中人,用情专一啊。”

永韵马上接话“今日几经打扰大人很久了,我们该告辞了。若有疑问改日再来讨教。”说完拉着颜亦翔起来,向赵知府抱拳辞行出了衙门。

刚到客栈,凝焰就急急的跑来“少爷你可回来了!山庄出事了,老爷飞鸽传书让您快赶回去。”

“出什么事了?”颜亦翔十分紧张的问。

“老爷信上没细说”凝焰将一个小纸条递给颜亦翔,上面写着‘十万火急,见信速回’。

颜亦翔看看永韵一时语塞。

“大哥赶快回去看看吧,这里你不用担心。还有丰绅殷德呢。”永韵知道他的顾虑。

“我担心你......他.......算了,我让凝焰他们留下保护你......你们。”颜亦翔终于决定下。

“不要了。颜庄主千里传书叫你回去,必是出来大事,你把黑字卫带回去也好有个照应。我这儿你不用担心的,我和颜亦翔都会功夫,又知府那儿的人护着不会出事的。你安心回去办完事情早些回来就是了。”永韵执意如此。

颜亦翔想了好一会总算同意了,不过还是不放心,“一旦遇上危险,一定马上飞鸽传书到山庄来!我会马上赶过来的!”再三叮嘱。

“好。我记下了。大哥今天就收拾行礼启程吧,别耽误了。我去送你。”永韵催着他上楼去收拾行装。

下午,丰绅殷德依旧爱着面子不肯出去送颜亦翔,永韵就自己去送了。

*

袁州城郊外,永韵和颜亦翔牵着马走在前面,黑字卫默默跟在大后面。

“三弟我有话要说.....”颜亦翔像是鼓着勇气才说出那几个字似的。

“大哥有话尽管说”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颜亦翔话又卡壳了。

“知道什么?”

“你......你......你是......”越来越结巴。

“我是什么啊?大哥今天怎么了?”永韵有些紧张,但依旧保持冷静。

“我......嗨!你是我三弟啊!”颜亦翔突然仰天大笑,不敢正视永韵,他在回避什么。

“哈哈......”永韵也感觉的出自己笑的多尴尬。

二人一直沉默着,慢慢的走了好久。“我走了,再不走就黑了。”颜亦翔终于开口。

“好,大哥一路顺风!”永韵笑着说,停下步子看着颜亦翔上马。

“三弟早回吧,要黑了,外面不安全。日后你自己多加小心啊。急着有事,飞鸽传书来。”颜亦翔明显的在逃避永韵的眼神,说完就一夹马腹用力甩一下缰绳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黑字卫紧跟上去,扬起一片尘土。在他们即将消失在视线中时,从那远处传来颜亦翔的声音“保重啊!三弟!保重.......”声音回荡在天际久久不散。

永韵湿润着双眸,微笑着也大声朝着颜亦翔消失的方向重复地喊着“走好!大哥......”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郊外的原野上只剩一个小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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