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天权二十一年,科举刚落幕,
朝廷内就发生一件巨大的国库失窃案。
丞相下令封锁消息避免外露,免得造成国家动荡、人民恐慌,颂帝下旨派廷尉寺卿着手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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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初一,她们再次聚会于“万卷”的时候,却得知却凡因为有事,明天不能去踏青了。
却凡不去,若兰晴肯定也不去,那若兰青也不好意思说去,两姐妹都不去,作为哥哥的若兰鸿当然也就不会去了。
见好姐妹不去了,聂家两姐妹也举手说不去,这样,作为她们监督人的唐穆也就一起说不去了。
唐穆不去,一直都是被动的被唐穆拉着到处走的曲非直也“兴高采烈”的说不去——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他很高兴,但从他发亮的双眼就可看出他的心情十分的愉悦。
而岳不过从小就和却凡私混,见他突然有事,还有所隐瞒,就觉得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又有“好玩”的事了,他怎么可能放过而去和却恒两人踏青?
那有什么意思!
所以,岳不过也说不去了。
就这样,由于连带关系,到最后就都没人要去了。
却凡见因为自己的事而扫了众人的兴致,于是就决定踏青照旧,只是要推迟数日,至于确定日期则另行通知。
说完这些,他就像来时一样匆匆忙地离开了,岳不过也紧随其后,等着向他刺探消息。
“万卷”的其他客主也都各自离去,回去等通知,却没想到这一等就等过了春季。
前天,刚下过最后一场春雨,大地仍然透着丝丝水气。
虽是春末,但春季的郊野依然万木吐翠,芳草茵茵,百鸟争鸣,阳光和熙,空气清新……她们置身于这如诗如画的环境中,使人心胸开阔,疲劳消除,精神振奋。
若兰青跟在若兰家一群娘子军后,悠闲的渡步。
一大清早,若兰晴就来找她,说是城外的龙麟寺有庙会,找她一同去上香,她推托不过,就跟着出来了。
闷了这么久,难得出来一趟,若兰青心情正好,完全不介意一旁还跟着一群板着晚娘脸相瞪眼的“老”女人——她们都是若兰覆的妻妾。
到了龙麟寺,人山人海,来往香客小贩络绎不绝,走在最后面的若兰青被人流一挤,“不小心”就走散了。
独自一人进到寺内,没碰上“熟人”。
参拜完菩萨,上好香,请完愿——助她早日找到对象,谈场恋爱,再拍拍屁股走人,她就在寺内随处晃荡、赏景。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从她前方传来,她丝毫没察觉到,兀自好奇的四下打量,直到一阵天昏地暗袭来,她被撞到在地……
还好,撞倒她的是一名女子,力道不足以把她撞成内伤,但屁股的疼痛是免不了的了。
那撞到她的女子也不向她道歉,匆匆忙忙的捡起她掉落在地的手绢,爬起来就继续跑。
若兰青镇定依旧,从容的从地上爬起来,她先将刚才因为碰撞而掉落的面纱带好,再捡起她掉落的手绢拍掉身上的尘土,态度从容得就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等她刚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就见一名男子从那女子过来的方向向她跑来,并且很有效率地停在她面前。
男子有着一双寒冷的黑眸,剑眉飞扬,挺直的鼻梁,让他的五官立体且俊美。
这让她想起却凡,却凡也是个美男子,少有人的相貌能于之匹敌,但眼前的男子却比却凡更为俊美且……危险。
他该是个万人之上的人上人,这一认识突然在若兰青的脑海里闪过,她的预感从来没有错过。
那男子盯了她片刻后,就以极其寒冷的语调问她,“刚刚可曾看到有个女人从这里经过?”
一般人要是被他用这样的语气问话,早吓得腿软,跪到地上去求饶了。可若兰青却不同,她毫不示弱的回瞪他一眼才没好气的说道,“有,那个女的跑到那边去了。”
也许是她不同于一般女子的举动挑起了那男子的兴趣,男子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了她一阵就倏然出手,乘其不备的将蒙在若兰青脸上的面纱给摘了下来。
“你……”隐忍住想挥出去的拳头,“你这无赖,快还给我!”
“无赖?”
男子扬头哈哈大笑,太有趣了,以前他见到的女人,不论是认识他的还是不认识他的,只要见到他,无一例外都会被他的外貌所倾倒,用尽手段只为留住他的目光以及成为他的女人。
她到是头一个,没对他耍花痴,还叫他无赖的人。
“不叫无赖那叫你登徒子好了!”反正两者的意思都差不多。
她这一说,男子对她就更有兴趣了。
难得会遇到个不将他放在眼里,还叫他无赖、登徒子的女子。
希奇,真是太希奇了!
“你很对我的胃口。”
“什么?”若兰青一愣,他这不是明摆着在调戏她,“谁要对你的胃口,你个登徒子,快把面纱还给我!”
男子挑了下好看的剑眉,依言将面纱递过去,却在若兰青伸手去拿的同时又收了回来。
若兰青见状,又要开口教训这个登徒子,那男子却先她一步,亲手将揭下的面纱戴回到若兰青的脸上。
“我原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我所追之人乔装的,现在见过了,证明是我误会了姑娘,冒犯了姑娘之处还请姑娘见量”好笑的看着若兰青怒睁的双眼,男子突然觉得心中有处地方被牵动了。
“连声对不起都不说,还想我见量,未免不够诚意”她说话的声音极低,但男子还是听见了。
他从来不对任何人说对不起,自然也就没有向人道歉的习惯。
“不知道我可否知道姑娘的芳名?”既然她故意小声说话,他也就当没听见了。
若兰青退后一步,防备的看着他,“不可以,你我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
男子好笑的摇摇头,她现在才来防备他,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他要是想对她做什么,早就做了,而她是绝对跑不掉的。
“不为什么,就为刚刚我‘不小心’见到了姑娘的庐山真面目,就该对姑娘负责。”
“负责?你……你不会是想……”
“能被我看上,你该感到荣幸才是。”
“……”荣幸个鬼!
面对那自大男,她的回答是转过身,当他不存在般的迈着幽雅的步伐离开。
她必须快点离开这个男子的身边,他很有可能是脑子有问题,没准已经疯了也说不定!
看他那副自恋相,他还真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会迷恋他,爱上他?
甚至将他的施舍当做恩宠?
也许他确实有傲人的相貌和家事,但他太不理解女人了。
至少她若兰青就不是一个花痴女人。
而且,她也没有现代女性的那种迂腐的思想。
真要是被某个男人看到了长相就必须下嫁给那个男人的话,她若兰青早就有不止有十个以上的丈夫了。
见她想走,男子两三步就走到她面前,将她拦住。
可是,他还来不及开口,远方一声巨响,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一时间,他向发出声响的地方跑去,没跑两步又倒了回来,没经过若兰青同意就随手将她头上的一支玉钗取下,
“我会找到你的。”留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他就飞身离开了。
若兰青气结,她头上也有插着别的金银珠花,他哪支不要,偏偏取走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没多想,她就朝着男子消失的方向追去,誓要追回玉钗。
追赶中,她再一次的被人撞了,不过这次是她撞别人而非别人撞她,而她也没被撞倒,只是撞进了一副充满男性气息的伟岸胸膛里……
僵在那副胸膛中,若兰青不敢乱动,她想逃,却无力去逃,而那被她“撞”的人也任由她靠着,一动不动同她一样僵硬。
过了许久,那胸膛的主人才稍稍找回些理智,按奈住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他伸出手,轻轻的将她移开。
陌生的气息,熟悉的脸,熟悉的眼,若兰青在看清前面的人后脱口而出,“却大哥!”
却凡乍听到她的声音,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却很熟悉那双动人的明眸,不用看,他就已经知道她是谁了,“青儿?”
见若兰青点点头,他知道他没猜错,下一刻,他却凝起双眉,脸色很不好看,“你怎么在这里,前面很危险你知道吗?”
若兰青愣了下,不知道他为什么朝她发脾气,而她居然也有点担心他不高兴是因为她的缘故,“我……庙会……和大娘她们走散了。”
听她结结巴巴的话,却凡大致知道她是和家人来上香,可能途中和家人失散了。
这不该怪她,该怪她的家人太不小心了,带她出来也不看好跟紧,还好她是遇见他,要是遇见贼人的话……他实在是不敢想象,“我送你回去。”
拉着她,他只想赶紧把她带离这是非之地,完全没察觉他正拉着她的手。
可若兰青意识到了,男女授受不亲,加上他们的关系——是友非友,要恰当界定的话,就是未来姐夫和小姨的关系,于情于理,他们都不该如此靠近的!
“却大哥!”
听到她的叫唤,却凡方才停下脚步,回头来看她,“怎么了?”
若兰青乘机收回手,“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请你走慢点!”
手中突然空了,让却凡不禁感觉有些失落,也让他发现刚刚他的手里握着的是什么。
是他唐突了,他不着痕迹的掩饰自己的反常,“好,我走慢点。”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事,都不再出声说话,当他们走到若兰家大门前,才感慨到路程太短,时间也太少了。
“却大哥,就到这里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点点头,叫她自己进去,为了送她回来,他已经把正事给耽误了,要早点赶回去才是。可是,不由自主的,他还是想和她多相处一下,就算是一下下也好,“你为什么叫我却大哥?”
若兰青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不明白他突然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
“不叫却大哥叫什么?”姐夫吗?
“你叫恒他们都直呼姓名了,为何偏偏称我为大哥?”连比他大的唐穆、非直都没有此“殊荣”呢!
“那是……”一下子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是她不自觉的想和他拉开距离吧!
“姐姐和云湘她们都是这样叫你的啊!”她也只是跟着她们叫而已。
“除开你姐姐,小云和小雨都是叫我的名字的,她们会叫我声大哥,完全是为了调侃你姐姐。”那两姐妹想要作弄晴儿的时候,才会叫他却大哥的!
“可是,刚开始我这么叫的时候你又没说不可以。”她状似委屈,把过错推回到他身上。
“那好,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再叫我却大哥,直接叫我的名字”是他的缘故那就再好不过了,你看!他就马上改正错误。
“这怎么可以!”
“可不可以由我决定,叫我却凡或是叫我凡,你自己选择吧!”
若兰青哑口无言,他的霸道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我回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匆匆地,她丢下这句话就逃回家里了。
她的逃避,却凡并没有阻拦,直到确认她进到府里,他才放心离开。
今天,他太反常了,这样,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重回龙麟寺时,寺庙的后院都已经被便衣的官兵包围了起来。
越过那些守卫,他并没有被阻拦,看守的人还向他行礼并自动放行。
远远的岳不过见他出现,就向他跑来,“你到哪里去了?”
“有点事,事情怎么样了?”隐瞒遇见若兰青的事,他潜意识里并不想被其他人知道他和她私下有接触。
见他不想说,岳不过也不强求他,“不太好!”
“不太好?是怎么回事?”他不过是离开了一下下,计划好的事情就出纰漏了?
“本来,我们按照你的计划,已经把那一公一母的雌雄大盗给抓住了的,可没想到他们身上有霹雳弹”乖乖,那时可是差点吓死他了,要不是他及时发现,速度命周围的人撤离的话,这会他们可都已经因公殉职了。
却凡回来也就见不到他了——见到的只是他面目全非、不成人形的尸体。
“那人呢?”他问的是那对雌雄大盗。
“男的被炸死了,女的尸体还没找到,估计是逃了。”
“可恶!这样,线索就又断了。”
岳不过耸耸肩,“那也没办法。”
事以至此,他也只好另想办法了。
“阿元呢?”他没事吧?
“他!他可怪着呢!人跑了一点也不着急,反而老拿着支玉钗看,还会笑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阿元又不是非直,会笑是当然的。”
“不是,他那笑和以前的不同,就像是看上什么感兴趣的东西,誓在必得。又像是在思春,笑得怪诡异的。”他本来想说“淫荡”,但又不敢,只好用诡异代替,“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这一说,却凡也好奇了,他走向那名叫阿元的男子,远远的果然见他看着支玉钗发呆“傻”笑,可是当他靠近,他就马上警觉的将玉钗收了起来。
“凡!你到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有点事耽搁了,到是你,刚刚在做什么啊?”
“我?”只要一想起她,他的心就忍不住为她悸动,心情大好的他不吝啬和好友一起分享他的快乐,“告诉你,我遇见我的真命天女了”
“谁?”这可是件大事啊!万般挑剔,坚持自己的正妻要由自己来选,否则宁缺毋滥的阿元终于看上某个女子了,让他不免好奇那女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能得他青睬。
“我还不知道。”但他迟早会找到她,并了解到她的一切的。
他的自信看在却凡眼中颇为担心,“你连对方是谁,叫什么名字,家世如何都不知道,就喜欢上人家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要知道,他平时可是个做事很小心谨慎的人啊!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只要知道自己喜欢她且想要她,这就够了。”
“可是,你的正妻人选不能随随便便的什么人都可以做的,无论是身份上,家世上,人品上还是教养上都有诸多规定……”
“不用你说,这我比你更清楚好不好……她绝对当得起,除了她谁也不行。”
“你当真喜欢她?”才刚认识,恐怕连认识也不算,就如此认定一个人了吗?
“我这么跟你说吧!那个位置,除了她,谁也没资格坐。反正那个位置都空制了几代了,她要是不坐,到我这代恐怕也是没人坐的了。”
这番话,让却凡十分震惊,
他是认真的,他能深刻的体会到!
对那个女人,他连将她扶到那个位置上的想法都有了,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呢?
只是,他怎能如此轻易就决定了一件这么重大的事,这太危险了!
却凡在担心什么,秦元是知道的,他拍拍好友的肩道,“别担心,等我找到她,我会把她带来让你见见的,到时候,你一定会认同她的。”对她,他可是充满信心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他就等着,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坐得起那个位置。
不过,前提是他能找到那个女人。
这时候,两人完全没想到,这个女人在不久的将来,不用他去找,也不用他来带,就同时出现在他们两人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