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寻春半出城。
日墓笙歌收拾去,
万株扬柳属流莺。
——宋代诗人吴惟信
♀ ♀ ♀
春去夏来,终于还是错过了踏青的最佳时节,但有总比没有好。
收到却恒的书函是在三日前,但她们却已准备了数月。
今天一大早,若兰青早早梳洗好后就到若兰晴的房里边用早膳边等着若兰鸿来叫人。
当三人来到岑堑山脚下时,聂氏两姐妹已经早早在那等着了,想必比她们还要着急,同她们在一起的还有唐穆和曲非直。
互相打过招呼后,他们就分成两拨人,男女各站一边,耐心且急切的等着未到的人。
不多久,却恒和岳不过就来了……
“大哥一会和阿元一起过来”却恒一下马,就向众人解释却凡没同他一起来的原因。
“阿元怎么了?”乘那四个女人不注意之际,男人们也聚到一起说悄悄话。
“平时他和凡忙着查案,难得可以清闲几天,就想利用这几天出去找他的真命天女,所以不大想来”
继岳不过之后,却恒加以补充,“但是大哥觉得他总要来露露面,毕竟大家好久没见了,又有新成员他还没见过,所以正在说服他”必要时大概会强拉他来吧!
“哦!”众男子一致点头,对阿元寻找他真命天女的事,他们都略有耳闻。
“他还没找到啊?”
“平常忙着查案,没多少时间让他去查,在加上他不想惊动家里人,所以就没调派人手去帮他找”
可以理解,要是被他家里人知道了,非弄得翻天覆地不可。
等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两个未到的人才姗姗来迟。
“阿元,要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若兰鸿第一个开口与好友打招呼,言下之意有着责备。
“我忙啊!你们都还好吧!”一句话,算是和所有人都打了招呼,“见你们都好,并没有缺胳膊断腿的我就放心了!”
“……”众人哑然,有人这么打招呼的吗?分明就是在咒他们嘛!
不过,这也就是秦元的待人方式。
“快!新来的在哪,给我见见,见完我们好爬山,快点爬完我也好多点时间去处理我的事”
每个人的头上都浮现出三条黑线,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么欠扁的人?
才多久不见,他到是像变了个人,没了以前的耐心,多了分急切,只是——这爬山能速战速决的吗?
只能说——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故意忽略众好友乌黑的脸色,秦元四周看了下,发现那帮女人就站在不远处聊得正开心,并没发现他们的到来。
有一个陌生的女子正好背对着他,想必她就是新人了。
他走过去,站在那女子的后面,那帮女子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若兰青除外)。
“阿元!”三道声音中有惊讶,有高兴,也有激动。
拉着若兰青,若兰晴向她介绍道,“妹妹,站在你后面的就是秦元——阿元”
背后,秦元也亲切的和她打招呼,“你就是青儿吧!初次见面”
顺着他的话,若兰青慢慢的回过身,向他施了个标准的见面礼,“你好!”
“你好!”他也跟着欠身回礼。
礼毕,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对方,在看清对方的脸时,又同时异口同声的大叫,
“是你!”
“是你!”
阿元脸上瞬间开满灿烂的花朵,没想到一直苦寻不到的佳人既然离他如此之近,这不叫缘分叫什么?
相较于他的开心,若兰青可就没什么好心情了,她毫不客气的朝他伸出手,语气也变得很不好,“你个登徒子,快把玉钗还给我”
乍听若兰青称呼秦元“登徒子”可是吓坏了所以人,再一听她的后半句,
玉钗?
不是吧?
阿元要找的真命天女就是青儿?
太让人意想不到了!——却恒
太不可思议了!——岳不过
太好了!——若兰鸿
怎么会这样?——唐穆
……——曲非直
这怎么可以!——却凡
“我要的东西,就注定是我的,任何人都休想再要回去”他意有所指,并不全是说玉钗。
“你……那明明是我的东西,你却不问自取,这和强盗有何分别?”
“强盗?你到是会给我取名啊!一下无赖,一下登徒子,现在到变成强盗了,之后还有什么?”
“你……”她哑口无言,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人,简直就不讲道理。
见若兰青气得想跳脚,若兰鸿惟恐她又说出些大逆不道的话来,忙上前阻止。
“青儿,不得对阿元无礼!”
若兰青见自己的亲哥哥都不帮她,还反过来职责自己无礼,觉得颇受委屈,“可是他拿了母亲的玉钗,那是母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什么都没了,只剩下那只玉钗了,如今……”还被别人给抢走了。
眼见泪珠就要落下,若兰青感觉头上有动静,自然反应就是抬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发现有副胸膛就挡在她面前,那胸膛是主人不知道在她头上弄些什么。
“玉钗我还给你了,别哭也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一改之前的轻佻,原本在她眼里恶劣至极的人像是变了个人样,极尽温柔的安抚着她。
见她的心情略有好转,秦元才转过头去瞪若兰鸿一眼,“鸿,不许凶她,不许惹她哭!”只要他才有欺负她的权利。
若兰鸿哑然,算是明白妹妹的地位已经高过他了,若是秦元真娶了自己妹妹,将来他见了她都还要向她下跪呢!
从今天开始,对这个妹妹,他们可轻忽不得了。
“好了,你们到底还要不要爬山啊?再不开始行动,太阳都要到山顶了”到时候,他们还爬个屁啊!
忍不住,却凡就是想骂人,自知道秦元看中的人就是若兰青,他的心情就没好过,只是碍于身份,他才没当众爆发出来。
却凡的插入,让他们都想起他们来此的目的,忙各自拿起带来的东西就上路,刚刚发生的那一段不在被提及,却在每个人的心里留了个底。
本来一行人因为山脚下的事而都沉默不语,一个劲的就光顾着爬山,直到不知道谁先起了个头,大家的气氛才又活络了起来,开始有说有笑了。
可是好景不长,当他们爬到半山腰,准备到白泉边的亭子休息兼赏荷的时候,就被“杀风景”的人给拦阻了。
“又是你们,你们怎么都不嫌烦啊!”他们也算是神通广大了,连他们改了日期都知道。
这次与一往不同,一见到那群死缠烂打的人,却凡头一个发难,那群人正好成了他宣泄的对象。
来人一听,有点心悸,平常最不易动怒的却凡却首先发难,难道是做了官,脾气就大了?
“呃……却大人,我们只是想耽误你们休息的一点时间,讨教讨教”
“休息?你们把亭子都占了,我们还怎么休息?”
他话刚说完,那些人二话不说,立即离开亭子,把位子让出来给他们休息,免得被烧得体无完肤。
有了空位,他们也就不客气的入坐了,
看那些人以前嚣张跋扈,还强迫要向他们讨教,今天却乖乖的连屁都不敢放,这全都归咎为却凡的功劳。
不过,今天却凡确实很不对劲,像吃了火药似的,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今天你们想讨教什么尽管来,看是要对对子还是要作诗随你们决定”难得秦元也有大方赐教的时候,这完全是为了在心爱的女子面前能好好的表现一番。
“对对子”
“作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想拿自己最拿手的来与他们一较高下。
“那就一起来吧!”难得他今天心情好,可以好好陪他们玩玩。
“不过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和你们比,对子就由你们出上联,我们对下联。对出我们胜,对不出或对得不好就算你们胜。诗就以同一题每人各作一首,哪边的人做得好,就算哪边的人赢,如何?”
“可以,一言为定!”
“那么,你们谁先来?”
“我来!”对方中一名清秀男子先站出来讨教,他是“四海”的客主。
“我的上联是:蒲叶桃叶葡萄叶草本木本,你们谁对我的下联?”
“我来吧!”略微思考了下,唐穆第一个站出来应战,“我的下联是:梅花桂花玫瑰花春香秋香”
“好!”众人听了,十分赞赏。
第一比试,唐穆胜出。
“松下围棋,松子每随棋子落”又有一人站出,手拿折扇随着话声摆动。
“柳边垂钓,柳丝常伴钓丝悬”岳不过跳出来,也摆动着手中的扇子,比对方更潇洒,对出的下联也让对方叹服。
第二比试,岳不过胜出。
“我出:吃墨看茶听香读画”
“我对:吞风卧露喝月担云”
在一片喝彩中,若兰鸿胜出。
“海到无边天作岸,请非直兄赐教”来人直冲着曲非直而来,大言不惭点名要向他挑战。
曲非直依然一张冷脸,不用思考就对出下句,“山登绝顶我为峰”
又是在一片道“好”声中,第四比试,曲非直胜出。
几场下来,又是他们或得完胜,对方中看上去比较出类拔萃的人物方才站出来,
“我这有一上联,请各位赐教了!”来人信心十足,指着山边一处枯木道出上联,“山石岩上古木枯,此木是柴”
这确实是副好联,打了“岩”、“枯”、“柴”三字,而且文气连贯,下联要对得好,谈何容易?
这边,所有人都暗自沉思,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对。就在这时,秦元无意间描了若兰青一眼,见她正出神是观望着旁边一池的荷花出神,心下就有了下联。
“我对:白水泉边女子好,少女真妙”
下联一出,对得无懈可击,来人输得心服口服。
“我这也有一联,至今不能对出下句,还请各位帮我这个忙,能让我这对子完整”来人嘴上谦虚请教,实则有意刁难。
“我这联是这样的:三光,日、月、星”
短短五个字,却再次让这边陷入了沉思。
这也真够刁难人的,因为这分明是个“绝对”。
上联用了“三”字,下联当然要用“三”字以外的其他数字。但“三光”之后跟着注明了“日、月、星”三种物体。这样,几乎没有“三”以外的数字能和后面的三个具体事物相联。
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没法对,至少现在他们都对不出来。
“凡,怎么样,你也想不出吗?”秦元低声问却凡,希望他能对出下联,不然他们可就糗大了!
却凡也想对出来,可他想了很久,都没想到有什么事物可以对上。
这时,女孩们也意识到了他们可能要输了,颇为他们着急。
“你们读了那么多的四书五经,难道就一点用也没有吗?会不会哪本书上有下联的答案,你们没注意?”若兰青也不看荷花了,朋友有难,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她还是可以提点意见,虽然这些意见听在那些男人耳中有点蠢。
“对子是活的,书是死的,怎么可能有现成的答案给我们,你不懂就别乱说”若兰鸿说出事实,不希望小妹再无知的让人看笑话。
可是却凡却一把将若兰鸿推开,“青儿,你刚刚说什么?”
被却凡急切的摇晃了下,若兰青有些怔愣,“我说:会不会哪本书上有下联的答案,你们没注意?”
“不是这句,上一句”
“上一句啊!”先让她想想,有了,“你们读了那么多的四书五经,难道就一点用也没有吗?是不是这句?”
“对,就是这句,谢谢你青儿”
“哦,不客气!”她顺着他的话答,虽然她并不知道他谢她什么?因为她没帮上什么忙,还让人看笑话了。
“怎么样?答不出来就认输,我们也不会说你们学识浅薄,连个对子都对不出来的”见他们久答不出,对方的气焰变得有十分嚣张,逐信他们对不出来。
“你们急什么?我这就帮你对出下联,让你的对子完整,免得别人知道你连这么简单的对子都对不出来而笑话你!”却凡已经胸有成竹,这里哪轮得到他们嚣张!
可对方以为他是在虚张声势,完全不把他看在眼里。
“那就请却大人赐教吧!”
“当然!你听好了,我这下联就是:四诗,风、雅、颂”所谓“四诗”,原包括有“风、大雅、小雅、颂”四部分,但习惯只称“风、雅、颂”。用“四”对“三”,以“风、雅、颂”对“日、月、星”,这当然妥帖。
这都是从若兰青的话中得到的启发,当然要感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