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书院
】
袁毅纯属跟个二愣子似的，一双眸子里却是闪过一道精光，立刻应声下来。旋即站在院里，听着周素馨把剩下的事情说完。
至于情报局里收集线报的线员，她自有打算。
在镇子和镇外的分隔线上，有一座破败的寺庙，内里藏匿着不下五十个的乞丐和孤儿。好心的平姑，一直在寺庙里照顾这些可怜的人儿，成日里靠做些针线活度日。
她平日里走得多，一来二去也认识了这位平姑，是不是还会让人送些米面到庙里去。
那些孤儿，虽然贫苦，但是在平姑的教导下，个个聪明机智。平日里在街上乞讨，拿到的铜板也多，加上平姑的工钱，也足够应付一如三餐。
翌日正午，周素馨带着袁毅，走到寺庙外。
踏进门口的瞬间，内里一片欢呼，“素素姐姐又来了，我们又可以有好玩的了。”
这批人从最小的四五岁，到年长的十四五。大了些的都去外面干活，挣回来银子都会自觉地上交些给平姑。
日子越过越好，可是平姑的身体越来越差。
满头的银发更是让人触目惊心，门外，周素馨看着平姑惊诧的面容，心里闪过一抹于心不忍。这里孩子，从来不比他人低贱。只是她要的，是一群可能随时牺牲的线报。
平姑知道了，会不会不同意？
“平姑，你身体最近怎么样了。”进门的一瞬，她抱着年轻最小的小亚，走到平姑身边。
身后跟着的袁毅眸色幽深，打量了一圈后，才暗自敛下心神。他所在的家族向来以经商远近闻名，父母去世后，家里的长辈不断施压，他以一己之力在十岁的年纪拿下家主的称号。
后来被放逐，可是家里的那些产业始终掌握在自己手里。可实际上，他跟这些婴儿无异。始终都在寻求一个温暖的庇护所，在醉芳斋里，那些人情冷暖，让他向往。
当初，他本可以离开，留下来是因为报恩。袁家的人，从来不会亏欠别人什么，可是三年后，他又该何去何从。
平姑看见周素馨，笑眯了眼，“多亏周姑娘肯让我这个老婆子做些秀活，这些个小兔崽子，才有能喝上粥的机会。”
她这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二十年来，救助了这么多的小孩子。可惜，家里人都以此为耻，后来还把她从家里驱逐出来。
她便终日在这里庙里，给小家伙们缝缝补补。
做些好吃的。
近来，她的身体越来越不行，操劳了这么多年，她也该走了。可是留下这群没人照顾的小家伙，她实在不放心。
“咳咳——”她猛咳几声，一条素净的手帕上，立刻多了一抹血印。
“平姑！”
她摇摇头，示意周素馨不要声张，同时看着小亚，慈眉善目地说，“小亚，我跟你们素素姐姐有话要说，你先去玩可好。”
平姑咯咯笑着。
小亚歪着脑袋，懂事地点点头，从周素馨怀里离开，跟其他小伙伴玩在一起。
“周姑娘，我所剩的时日不多了，你帮了太多，可惜我无以为报。这些小家伙，身世都很可怜，我没办法看着他们长大成人。咳咳……”
周素馨伸手，握着平姑的胳膊，轻抚后背，“平姑，你不着急，慢慢说。”
她暗沉的眸底，闪过一抹自责。
心思越来越繁杂，她本想把这群小家伙带回醉芳斋，让袁毅好好训练。可是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平姑喘着粗气，手里捏着的绣品也滑到了地上。
“周姑娘，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也很聪慧，我走以后，麻烦你给这群小家伙指条明路，让他们可以和其他正常的小孩子一样，快快乐乐的长大。”
袁毅看着这一幕，眉头紧拧，那个老妪看样子已经快要不行了。
他快步走到周素馨身边，从怀里拿出一瓶药丸，取出一颗递给周素馨，“先让老人家服下，也许可以延缓些时辰。”
黑色的木制小药瓶，外层不知道用了什么特殊的材料。
倒出来的药丸绿豆般大小。
平姑看见后摇摇头，“没用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的话，还劳烦周姑娘记着。来生，平姑有机会，一定好好报道您……”
“平姑！！！呜呜~”
寺庙里，在看到平姑咳血那一刻，就已经有年纪大的察觉到异样。看着平姑倒在周素馨怀里，更是一个个发疯般地冲了上来，围在平姑身边足足哭了一个时辰。
周素馨静静看着这一幕，心已经沉底。
“袁毅，你去打听一下，附近有哪些人家需要丫鬟和下人。替这里的小家伙，都找个安身之所。”
话音刚落。
为首一个默默哭泣的男孩，忽的转身，一脸刚毅，“谢谢周姐姐这段日子一直在庙里帮着我们，如今平姑走了，我们这些大的孩子，有责任好好照顾弟弟妹妹，我们是不会分开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周姐姐的恩情，我一定会记在心上，如果有机会一定亲自上门报恩。只是小力贪心，不想让弟弟妹妹年纪小小就去做那样的苦差事，还请周姐姐见谅。”
周素馨凝眉，“是我考虑失当了，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可以让你跟你的弟弟妹妹不会分开，可是这么做会很危险，你愿意吗？”
小力脸上一怔，随即狂喜，“只要能让我们待在一起，哪怕是去死，我也愿意。”
身边围绕着的一群小家伙，虽然两眼通红，但均是一脸坚毅，等着周素馨后续的话说出口。
他们这些人，从小无依无靠，是平姑花了半辈子的时间，一直在外面做各种活计养活他们。现在平姑走了，他们怎么能让平姑失望。
一刻钟后，把平姑安置妥当，周素馨跨上寺庙的台阶，高声说，“平姑走前，让我把你们一个个都安置妥当，你们不愿意分开，刚好我需要培养一批探子。以后执行的任务不乏艰险，要是有人不想做，可以站到右边的空地上，我会让人替你们找好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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