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皓雪咕嘟咕嘟喝了好多水,难过得将要窒息,恐惧像密不透风的网一样勒得她紧紧的,呜呼哀哉,她心想这下真是天要亡我了……
绝望之际,一双有力的手从背后把她抱住拖了上去。
“哗!”皓雪终于浮出水面上线了!她贪婪的大口吸着久违的空气,蓝天白云真美好啊!她感激涕零,对着西方向佛祖发誓,要是能上网,这辈子绝对不潜水了!
咳了几声,把鼻子里的水都给喷出来,又用力把刚才慌乱中吞进去的乌七八糟的东西给呸了出来,睁开眼看见那人声鼎沸的岸边渐行渐远,岸边的人慌乱的叫嚷着什么,念娇和璎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跑来跑去,念娇几乎是要跳下来救她,被人给拉住了。
“谢谢你哈……”皓雪回过头想感激一下救命恩人的,谁知道那张可恶的脸此刻正挂着得逞的笑容,笑得颤抖破烂的。
“我靠!是你!”她马上使出川剧变脸。
“哟!救了你你还不愿意啦,那好,我放开就是了。”那人说完就松开了拖着她的手,吓得她连忙死死抱住他的腰。
“不行!要放开也要把我安全送上岸!”齐皓雪没骨气的吼道。
“哈哈哈!你也有求我的时候啊,刚才那股子傲气到哪去了?”
看着他那副嘴脸,皓雪真恨不得拿条死鱼塞住他的嘴巴!要不是现在不能松开他,她肯定把鞋子脱下来砸他脸上!
“哼!能屈能伸才是真豪杰。”她扭开头,神情悲壮。
“你是豪杰?还真没看出来。”那人轻蔑地上下打量了她,“假凤虚凰而已。”
“你管我公母,快带我上岸。”
“呵!求我还这么嚣张,我可不干。”那人说着就要掰开那双勒住胸口的小手,皓雪小嘴一扁,赶紧无耻的改口:“高公子救命!小女知错了!”
高濬曦这才朗声大笑,得意的拖着她像拖尸体一样游了起来,还挺自在。
浮花随流水,摩擦着她外露的细腻肌肤,身下时而有鱼儿游过,酥酥麻麻的感觉像通了电似的。
风光无限好,毕竟是第一次与异性如此亲密接触,皓雪忍不住仔细端详起眼前的男人。
嗯,顶漂亮的双眼皮,又高又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富有光泽的皮肤,人间绝色也不过如此了。她承认,要不是这小子先前给她的第一印象太差,她还会小小的花痴一下。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男子将搂着她腰的手又再向下移动了几寸,若有若无的摩挲,皓雪浑身像被注射了吗啡似的抖了抖,扬起倔强的小脸瞪着他。
高濬曦没有看她,唇角一扬,墨瞳映着水纹旖旎,波光潋滟,讥诮的声音自头顶上传来,“看够了?我当真如此好看?”
皓雪不屑,鼻孔出气,“切!不过尔尔,就比俺们屯的猪头好看一点点。”
话刚落音,扶在腰间的手顿时松开,她一惊,又赶紧死死环住那人的脖子。
“别别别!”略带哭腔的祈使句。
“你刚才说什么?比谁好看,嗯?”小人得志的疑问句。
皓雪深吸了一口气,眼眶湿润,告诉自己韩信啊韩信,她要向韩信大哥学习,“呜呜呜,公子自然是一枝梨花压海棠,玉树临风赛潘安,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宇宙超级无敌美男子。”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哇,更何况她的小命还别在这家伙的裤腰带上。
“哟,舌头捋直了说话也中听多了嘛!”
“嘻嘻,还是普通话的好,普通话的好!”皓雪连忙陪笑。
那人又再大笑,震得胸腔有如擂鼓。
皓雪不敢再出声,静静的任由他带着自己向岸上游去,约摸过了一刻钟,皓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终于忍不住,“喂!你路痴啊?我说岸在那边,你傻啦,往反方向游?”看着越来越远的楚江西岸,皓雪腾出一只手揪着他的耳朵大吼。
“我这不是往东岸去嘛!”他不以为然地眉毛一挑,神情轻佻。
“你……你有什么阴谋?”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这小子泳技好得很,拖着她这个注了水的胖子还游得跟海豚似的。偏偏救援的船只不见出发,皓雪开始慌了起来。
“你说呢?”他露出了地痞的笑容。
皓雪瞪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你要是有什么非份之想老娘就阉了你!”
看着逐渐接近的东岸开得妖娆的夹竹桃,皓雪知道自己死不了,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谁知快到岸的时候高濬曦却一把将她甩到一边,她赶紧狼狈地死死抓住岸边的杂草,拼命的呼吸自由的空气。
“哈哈哈哈!”高濬曦得意的放声大笑,纵身一跃敏捷地翻上了岸,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狂笑不止,一点也没有要救人上来的意思。
皓雪一咬牙,想学着他的样儿两手一撑爬上岸,可是被臃肿的水棉花给拖累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急得她满头汗。
“哈哈哈!螃蟹有八只脚所以这样爬,你就两只,还上不来么?”狂放的笑声深深地刺激了她的自尊心,皓雪脸红如火烧,管不了怎么多了,把一只脚先跨上岸,接着死命抓住坚韧的杂草,像贞子爬井一样顽强地挣扎爬了上来,虽然姿势难看了点,可咱不求他!
“你不会水啊?早说嘛!开口求我我便救你。”
“不必,我还谢谢你了!”
“哈!好说好说!”
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可恨的是她也无话反驳,谁叫自己是旱鸭子呢?!
“高濬曦!你干嘛拖我下水?”皓雪还来不及休息,怒气冲冲地朝他吼道。把塞在肚子里喝满水的棉布掏出来扔在地上,不一会儿肚子清空了,草地上多了一座小山。
高濬曦坐在地上也不起来,一脸地痞无赖,“我乐意。”
“你这个只会扒水的小王八蛋!”皓雪把头顶的水草烂叶甩到他脸上,把脸上的水一抹,站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指着他鼻子。
“你再说一遍!”高濬曦面色一变,腾地就站了起来,危险地盯着她。
“哼!好话不说第二遍!”皓雪回瞪他一眼,随手拧干身上的湿衣,衣服湿嗒嗒地贴在身上,曲线毕露。
“啧啧,看不出来呀,前凸后翘,你还挺有料。”高濬曦在她跟前走了一圈,上下打量,满眼轻浮。
“看什么看!小心青光眼白内障!”她把衣服从身上抖了出来,尽量使自己不那么狼狈。初夏的风有些凉,让她冷不丁地颤抖了一下。
“横船洲口任漂流,夏风依依醉桃花。佳人乍泄弄青衿,人间春色尽枉然。”
高濬曦倚在一株夹竹桃旁,斜睨着眼前的佳人,伪装褪去,一头蓬松乱发下,是无法掩盖的绝色容颜,白皙莹润的脸庞还挂着未干的水珠,衬得那双碧蓝墨瞳更显透亮,只是不断张合的朱唇不停的嘟囔咒骂,花香阵阵,送来暖风徐徐。
“小王八蛋念什么淫诗浪语?你眼瘸啦?这里哪有桃花,满世界的夹竹桃!”皓雪忿忿地斜了他一眼,对着四面八方指指点点。整个东岸盛开的妖娆夹竹桃,张扬地随风招摇,这夹竹桃美则美矣,但却是毒,她一直不喜欢。
他嘴角一勾道,“谁让你惹本少爷我不高兴?”他拍拍身上的土,“这死高亮怎么还不来。”
皓雪懒得理他,把湿漉漉的头发揭开,随性地甩了甩。
“哟,生气的样子也那么动人,怎么,这荒郊野地的,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怎么样?”高濬曦摸着下巴一脸坏笑的一步步朝她走来。
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欺负老娘?
“脑袋被门夹了吧你!滚滚滚!”皓雪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你以为你走T台啊,踩什么猫步?真是……快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她看也不看的自顾自地挤干头发上的水。
“还挺横,本少爷还就不信了!”高濬曦说着已经逼到她面前,伸出双臂将她困在自己与身后的夹竹桃树之间。
“如果你让少爷我满意,我可以考虑让你待在我身边。”他轻佻地抬起皓雪的下巴,皓雪的嘴角抽了抽,她说这姿势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是盗版了《喜剧之王》。
皓雪故作娇羞缓缓抬头对他嫣然一笑,恍惚间,他失神了一下,就在这时,她大喝一声一个高抬腿就朝他胸口狠狠踹了过去!
“噗!”
这一脚还不得内伤?
“你……”高濬曦目瞪口呆,颤抖着手指着她。
不等他说完,皓雪又在他膝盖上补了一脚,他惨叫一声狼狈地倒在地上喊痛起来。
“嘿嘿!第一招叫做‘天残脚’,第二招就叫做滚!”
“你!”高濬曦痛得说不出话,龇牙咧嘴的瞪着她,“你是哪家的死丫头,赶明儿我把你压到府里让你好受!”
“哈!本姑娘姓史名雅透,历史的史,文雅的雅,通透的透,有本事你挨家挨户地查吧,不奉陪了。”皓雪潇洒地甩甩头,正要大踏步离开,不理会坐在地上抚膝喊痛的高濬曦。
“史雅透?”高濬曦坐在地上想了想,眼睛一亮,“死丫头!你又戏弄本公子!”恼羞成怒地想站起来却又站不稳倒下去。
“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皓雪背朝他摇摇手,整理好衣服,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欢快的扭着秧歌,“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儿哟~~~红艳艳~~~毛主席领导咱打江山……”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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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微光从云曦中挣脱开来,枝上嫩绿破芽而出,街上行人日渐喧闹,却又如此惬意安详。
高府夏陌别院。
“阿嚏!”主卧房内传来一个声音,打喷嚏的人自梦中醒来,微微皱眉,缓缓睁动沉密的眼睫。
“呀!公子可是伤风了?奴家这就叫下人找大夫。”
那人正想起身,却听见耳畔莺声燕语,细软绵长,叫人听了骨酥身软,直忘了今夕是何夕。
“你,为何会在我的床上?”讶异中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
“公子忘记了?昨夜,是公子硬拉着奴家来的,公子还……”说话的女子未着一缕,薄薄的丝被形同虚设,将要从女子的胸前滑落,“公子硬拉着奴家,不让奴家走呢……”话未说完语先羞,却是春色无边谁人醉。
美人身旁的男子捂着宿醉的额头甩了甩,从混沌中醒来,抬眼看向那名女子,墨瞳里流淌着莫名的情绪,沉宕幽暗,女子一怔,虽然先前听过这风流的公子哥儿高濬曦如何的俊俏迷人,但是如此近距离的注视,却让久经风月的她呆上了一会儿。
“回答我,你为何会在我的床上?”高濬曦口气中更多的是隐含的怒气。
美人垂眸含羞欲语,纤纤玉指搭在他结实的胸肌上,捂嘴惊呼:“咦,公子胸口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大的鞋印?谁吃了豹子胆竟敢……”瞥见身旁那人凌厉的双眸,想起昨日有人交代,这公子平日里性情多变,喜怒无常,只好小心翼翼陪笑,“奴家已经说了,是公子……呵呵,公子忘记了么?那……不如让奴家提醒一下公子……”说着将手探进男子半敞的衣衫。
高濬曦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二话不说将那半裸的女子一脚踹下床。
“滚!”
女子没想到自己的软玉温香却换来这样的对待,忍着痛拾起地上的衣物盖在身上,委屈和不满全写在扬起的小脸上,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在接触那人目光的一霎那僵硬化石。
“说!谁让你进来的?”高濬曦隽眉拧起,五官立体的侧脸前青丝垂落,半拖在胸前,遮住了一片光滑肌肤,却又欲盖弥彰的透着说不出的魅惑。
美人不安道:“奴家,奴家可是惹恼了公子?”
他冷哼,“高亮呢!死哪去了?还不快给本少爷滚进来!”说罢从床上走下来,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女子。
只见朱门轻启,有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低头道:“小的在,不知少爷有什么吩咐?”
“这个贱婢,哪个瞎眼的奴才放她进来的?居然还敢睡在我的床上!”高濬曦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这……是沈公子叫小的让琵琶姑娘陪着少爷回来的,昨个儿少爷在迎春阁喝高了,一直嚷嚷着‘死丫头不准走!’之类的话,扯着琵琶姑娘不放,沈公子就说少爷看上了琵琶姑娘,小的这才让姑娘跟着少爷回来的,不知少爷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高亮心惊肉跳的朝座上的人瞥了一眼。
“沈齐傲?哼!那小子倒是会做人。”高濬曦哼了一声,“他不懂我的规矩,你也不懂么?我什么时候规定这别院可以让女人进来,尤其是我的屋子?高亮,你的狗胆子渐长啊?”
高亮噗通一声跪下,惶恐道:“少爷息怒,小的只是见昨夜少爷像是很喜欢这位琵琶姑娘,这才……奴才不是故意坏了少爷的规矩的,少爷明鉴啊!”
“我喜欢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这个丑八怪?”高濬曦将好看的眉拢在一起。
坐在地上的女子一听这话,原本呆滞的眼睛陡然放大,不可思议的问:“公子、公子在说谁?”
“丑八怪,看什么看?”他呵斥。
“什么……”女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如遭五雷轰顶。
“说的就是你,谁叫你长得那么难看!”
跪在地上的高亮心里也正纳闷,这琵琶怎么说也是新任的迎春阁头牌,姿色好说也算是上等,不知他家主子为何如此生气。
“滚开,长成这副鬼样留着吓人吗?”高濬曦举起杯子就要朝她砸去。
高亮赶紧叫家丁进来将已经彻底被打击得石化的女子拖走,擦了脑门的汗走到高濬曦身边道:“少爷,沈公子已经在前厅恭候多时了。”
“他来做什么?”
“沈公子想求见青莲姑娘,却被人拦在太轩阁,想必这会儿,是要请公子出面吧。”
“哼!”高濬曦冷笑,“他自己没本事进去,反倒跑来找我?他沈齐傲的为人这皇都谁人不晓?昨晚趁我酒醉就让这女人上了我的床,我都还没找他算账!他倒是敢来,就说我不见。至于青莲,让她自己决定,爱见不见!”拿起果盘里的葡萄正要放进嘴里,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转身回头,“传我的话,不准见!”
“是。”
“等等。”高亮转身欲走又被叫住
“高亮,这几日叫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少爷,这几日小的带人把皇都都差点翻了个遍,就是没找到您要找的人。”
“废物!你怎么找的?”
“按照少爷吩咐的,姓沈的,姓史的,就连什么狗蛋,花妞儿,凡是家里有女年方二八左右的都挨个找了遍,就是没有少爷要找的姑娘。”
“猪啊!那肯定是假名啊,其他人你就这么放过了?”
“没……没有哇,小的都打听过了,蓝眼的美丽少女这城中虽有不少,但大多是胡人,跟少爷描述的相差甚远……”
高濬曦若有所思,“等等,你再去找,看有没有一个叫做‘毛主席’的……”那日虽气愤,他却还是记住了对方临走前唱的歌。
“毛主席?那又是……”
高亮还想多问,但见主子那阴晴不定的眸子里蓦地一沉,便识相的收声。
“小的多嘴了。”
高濬曦嘴角一勾,握紧手中的葡萄,“要是让我找到她,定让她,跪着求我!”修长的手指映着晨光,晕开片片淡黄的云影,有紫色的液体顺着指缝流出,染红了那如雪白衣。
“阿嚏!”
齐皓雪眼皮跳了一下,“咦?谁这么想我?”搓搓鼻子,她走到一株白色的夹竹桃树下,刚想伸手去摘那花,又想起这花隐藏的毒性,讪讪收回了手,抬眼望向连绵的山脉。
倚山而建的帝王陵墓,气势雄壮异常,座落在龙腾山的最高峰。孤耸回绝的陵园主峰,广阔浩大的陵园区域,庞大的皇亲勋臣陪葬墓,威武庄严的神道石刻,无一不昭示着这盛世繁华,长歌浩荡。
想起今早睡得正香,梦见自己在别人的婚礼上选择金城武还是吴彦祖当伴郎的时候,被念娇的破嗓招魂,原来今日竟是她那未曾谋面的“娘”的忌日,她家王爷老爹便带着她祭拜来了。虽说年年有今日,但今年却不同,往年都是在南岭的王府里对着牌位叩头,现下来到首都,她千想万想却没想到她这个盗版老妈居然这么有来头。
穿过层层守陵卫兵,青山绿树间,围绕着嘉宁王王妃墓碑的一圈白色夹竹桃尤为醒目,美得如同出尘的仙子般,白色的嫩瓣儿不同于其它红色的夹竹桃花,自成一美,披着低调清冷的色彩,实际上却在不经意间夺走了鲜艳的红色夹竹桃所有的光芒。
“霍尔,你怨我么?”
“你可知?这几年我是如何过来的?”
“若你还在,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皓雪很好,她今年就及竿了,你高兴么……”
皓雪负着双手踱着步,惟妙惟肖的同步学着她老爹说话,末了还不忘凝眉作悲痛状,默默的叹了口气,每年必念之经典台词,看来今年又多了一句。
如同以往,她走到老爹身旁,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抬头,云底下穿梭而过的白色群鸟,编织成一条游动的银龙,耀目得有些刺眼,皓雪看着墓前那孑然独立的身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她记得,自己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憋满怨气的醒来刚要骂人,入眼的却是这眉目俊朗的男人,他长叹了一声,布满血丝的眼里终是抵挡不住涌出的液体,哽咽道:“好孩儿,还好把你救回来了,不然这世上我便是生无可恋。”
“卡莎霍尔,你是个幸福的女人哦!”
待老爹离开后,皓雪转身笑着对墓碑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和大队人马出了陵园。
皇陵入口,嘉宁王的赤甲卫队早已等候,排开两道整齐划一的队伍。红色的织锦旌旗上,黑色雄狮张牙舞爪,旌旗猎猎凭风狂舞,傲然凌厉。
天空已不见了方才的那些白鸟的踪影,碧练如洗,清澈得揉不进一粒沙子。
皓雪支着下巴靠在马车窗口上,这些年的过往犹如幻灯片在她脑海里播放,她笑,日子若一直是这样,也许未尝不是很好的生活。车子稳定的行驶,伴随着轻微摇晃,她逐渐合上了眼,即将睡着,却听见马夫吁了一声勒住缰绳,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由于惯性,她和同车的念娇一起撞到了门框。
皓雪正要质问车夫是不是无证外加超速驾驶,却听见外头传来了骚乱,有人大喊:“保护王爷和郡主!”紧接着就是兵器的铿锵碰撞声。
念娇赶紧捏紧了腰间的鞭子,朝她使了个眼色,“郡主,待在车里别出来!我出去看看。”
皓雪点点头,咕哝道:“又出什么事啦?没个消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