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听见韩世耀与伯父的那次对谈后,齐星澄没了平时那般无忧无虑,眉心间总有一抹与之年龄不符的烦忧,萦绕不退。自此便对韩威的紧张感越来越强,两人平常一起玩时,星澄也不像从前那样动辄就耍小姐脾气,反而处处对韩威忍让谦就。聪明又心细的韩威看在眼里,渐渐察觉出了异样,于是多次询问星澄,星澄很想问他韩叔叔与伯父的话是不是真的,可是每次都因为害怕答案而支支吾吾的敷衍了过去。
因为爷爷的病情加重,爸爸更是二十四小时陪护在医院里。而妈妈因为产期将近,也无法照顾她,所以只能让她暂时住在伯父中。齐星澄平时性格大咧,心思却也有细腻的时候,凭着自己小女生的直觉,星澄发现伯父家的氛围异常,平时待自己亲切的伯父伯母也显得神秘而诡异。虽然如此,仍然单纯善良的星澄丝毫没有联想到伯父一家会因为财产而暗生歹念,也没有预料到,即将有一场骤风暴雨要席卷自己的家。
李金月有约了惠明初在商场逛了一个多小时,因为觉得累,惠明初提议回家。做为嫂子的李金月自然满足她的要求。李金月一脸谄笑,口头虽然答应,其实早已按照计划布置好了一切。
谎称还要去商场二楼再买一件东西,让大腹便便的惠明初先去停车场等她。地下车库映凉而宽敞,满满的几排车却看不到一个人。朝着车牌扫视一圈,惠明初一眼望见了李金月的车,刚要走向前时,一双有力而粗糙的大手猛然揽住脖颈捂住了她的嘴。惊惶失措的惠明初竭力的嘶喊着,可是越喊叫嘴巴上的手勒的越紧,也不敢再喊。又试图用尖锐的指甲掐开歹徒的手,可惜她毕竟是个即将待产的女人,即使再有力也不是那个歹徒的对手,挣脱之举似乎惹怒了歹毒,再也不多做纠结,全然不顾惠明初孕妇的身份,薅起了她的头发,三步并两并的把她拖拽到了一辆黑车上,扬上而去。
看着黑车的驶离,二楼的李金月露出了红霞般的灿容,傍晚时接到了来电:“事情办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歹徒将惠明初掳到了郊外一处空旷宽敞的毛坏仓库中,被蒙了双眼的惠明初因为受了惊吓而晕厥了过去。
“你看好她,别出了什么差错。暂时没听到我的命令前,你只管好好看着那里就是。筹金我已经打了一半到你户上,剩下的,事成之后会付清给你的。”李金月的口吻像极了一个黑社会女老大,她的所为,一切都是那么纯熟自然,让人觉得完全是个惯犯所为。
“知道了,总是这么耗着,老子都快无聊死了!”
李金月蚩之一不懈的笑:“无聊?真无聊你就逗逗那个女的呗,留着命就行。”事情一办妥,李金月就迫不及待向齐玉合报备,以彰显出她的能耐,可惜齐玉合只淡淡的应了她一句,并没有说一句夸奖或赞美的话。
父亲的病日趋加重,一向崇拜的父亲将要不久于人世,这让齐玉成忧思满怀,食不下咽。为了让父亲在临终前觉得高兴,舒适,自己二十四小时陪护在病床前。而另一件事就是妻子即将要生产,为了不给自己添乱,妻子从来不会让自己孕中的痛苦影响到自己,这一点,齐玉成很感激她。
齐玉成虽然是齐海亿的私生子,但是从小就有父母疼爱,也不用居心任何事情。他所拥有的,在别人看来是梦寐以求,或者是遥不可及,而对于他自己,或许是因为得到的太容易,从来只知道不在乎,却不知道什么是弥足珍贵,遭人嫉恨。
家中,昏暗的灯光摇摇晃晃,水景里的鱼儿映着光折映到墙面上,像极了海洋馆。昏暗光景是仍可看出刚收拾过的整洁舒逸,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妻子的任劳任怨,贴心体谅,齐玉成想着有妻如此,便知足矣。仰在沙发上,约过了十几分钟,头脑才有些清醒,这时才发觉情况有些异常,家里如旧,却始终不见妻子的踪影,随即从沙发中弹起,拔通了妻子的电话,而回音始终是无人应答。连拔了几次,齐玉成心内慌乱,揣揣不安中相继给妻子的朋友们打了电话询问,仍无惠明初音讯。坐等到午夜,几近神慌的齐玉成终于给大哥齐玉合打了去了电话,看着来电显示号码,齐玉合夫妇满面得意之色,任凭弟弟焦急的情绪散漫在电话中:“大哥,明初有没有在你那儿啊?”
与李金月默的一视,做作回答:“几天都没有见明初了,怎么了?她还没有回家吗?”
“是啊,我以为她只是出去了会,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朋友家也都找遍了……可怎么办呀…。”电话中的齐玉成已声音哽咽,因为他害怕,害怕妻子出了事。
齐玉合佯做安慰说:“再想想还有别的朋友吗?明初应该是心里有数的人,不会乱跑的啊。”
“不会的,明初最近是因为我太忙,为了不让我分心,几乎从不离开小区,也不敢出去逛,我真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大哥,我想报警。”
“玉成啊,你先冷静,再等等看,如果是绑架,报警会引起警方的涉入,不利于和绑匪沟通,万一惹怒绑匪,撕票怎么?”齐玉合的一番话似乎让有玉成惊讶不已:“绑匪?他绑明初做什么?”
可真是傻子,爸竟把产业交给了这样的人。心里暗暗嘲讽着,却试探性的问玉成:“哎,最近因为爸的病情,咱家的财产引起了公众的观注,我想绑匪的目的应该是这个吧。可是玉成你要想好,他们要是真的狮子大开口,你要怎么办?爸留给你的,你该不会都给他们吧。”
“明初母子的命现在全捏在他们手上,只要能换回她们娘俩儿,我甘愿拿那些身外之物换!”齐玉成语气坚定,没有半分犹疑考虑,齐玉合对自己这个异母弟弟的所言不禁感到惊讶,顺势又说:“再等等,我和你嫂子先去街上找找,你在家里等着,万一她一会儿回来,家里也不能没有人,再说你累了这么久,该歇歇了。”
“大哥,我不累,我只想赶快找到明初。”
听了齐玉合的话,并没有报警,在家门外来来回回绕了几圈,已是凌晨二点多,齐玉成准备拿起电话报警,就在报警前,一个无号码显示的电话拔了进来,速按下了接听键:“喂,你是谁?你说话呀!”
对方仍不说话,齐玉成又问了几句也没有人答,而后却隐约听见了电话那头妻子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心中极其确定,确定是妻子的声音!
被胶带贴住嘴巴的惠明初不住的呛动的声腔,企图有人能听到她的求救,可是绑匪把这个声音带给了齐玉成,更加的无助害怕充斥着她的心,委屈之感化做眼泪浸湿了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