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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上面色苍白的男人一目十行的浏览过奏折上端庄的颜体楷字,顷刻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和夜长留如出一辙的凤眸不可置信的瞪大,苍白的脸上涌出一抹薄红,脸色阵青阵白好不精彩,最后抬手把那奏折摔了下去,在雕刻蟠龙祥云的阶梯上滚了两圈,正落在若无其事的太子脚边。

饶是如此,仍是没有消气的意思,激动后神情又重新萎靡了下去,若有若无的抬手掩饰着僵硬的唇角,从太子这个角度看来,何止是嘴角,几乎整个人都有点抽搐。

太子一言不发的观望片刻,在心腹拼命示意不要的眼神中,弯腰捡起了那惹得皇上龙颜大怒的奏折。

‘臣宋礼杰启:吾皇英明,关于一一七一案,经大理寺卿审核无误,夜王却有谋害太子之嫌,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经过臣等多方调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现已经……’

修长的手指藏在奏折下面,轻而又轻的抖了下,在那明黄的绸缎封皮上擦去手心的汗渍,太子幽幽合上了眸子,也没什么继续往下看的必要,拿着奏折缓缓跪了下去,身上隆重繁琐的珠玉互相磕碰,声音低哑:“儿臣……。”

“……皇儿,朕知你心中委屈,子安成了今天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朕也脱不了干系。子安小的时候聪明伶俐,虽说如今……。”皇上深沉的开口,打断了太子接下去的说辞:“可毕竟是朕同胞兄妹,固然有罪,罪不至死吧?”

太子原本万念俱灰的跪在金砖上,忽闻此言便是一怔,而后极快的反应过来,桃花眸掠过一抹亮色,低声应道:“自然。”

“那就逐出京城,流放千里吧。”皇上挥了挥手,疲倦的缩回了厚重的狐裘中,越发显得病气浓重:“下去吧,朕要休息了。”

太子立刻行礼告退,直到出了御书房才放任表情泄露出一丝疑惑。

流放千里……苦是苦,但总比死了要好。

可父皇为何突然改变心意?太子踯躅的走回东宫,眼神空茫的忽略了身后大批跟着伺候的宫人,直到坐在夜长留平日喜好的贵妃榻上,才醒悟那奏折竟然被他带了出来。

摩挲着那沾了汗渍有些湿气的奏折,下意识的要找人送回去,出口的话却顿了一下,慢悠悠的重新翻开那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奉承的奏折,一字一字用心研读下去,连那些溜须拍马之语也一并研读,终于在最后结尾前发现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行蝇头小楷,神情恍惚的再三确认后,太子眼角跟着一抽,立刻领悟了皇上复杂难言的神情。

怪不得父皇竟然难得的用了询问的语气,夜长留那厮实在……

“没关系,怎么也能留条命。”锁在水牢内的夜长留干笑着眨了眨眼,对上据说是被萧别情和瑾瑜苦求之下才来探望的羽流光:“那日非我自愿,而是非去不可。实话说吧,我的确被抓了个现行,可那药包里的……呃,药被我换过,比较特殊。”

羽流光慢慢蹙起了眉头,高深莫测的回道:“怎么个特殊法?”

“就是……。”看看四周虎视眈眈的士兵,夜长留咳了咳,隐晦道:“就是你我成亲那天,嗯~那个美好的夜晚。”

羽流光正纳闷夜长留的表情怎的如此下流,被逼无奈的回忆了下那个和噩梦如出一辙的晚上,神色古怪道:“春江花月夜?你该不是……。”

夜长留听闻第一个字,颇为羞赧的连连点头。

羽流光叹为观止的点了点头,再看夜长留的眼神岂止‘古怪’二字可以形容,大方的掏出银票四下打点,优哉悠哉的束手往出口走去,又特意停了下脚步,薄唇一动,掷地有声道:“活该。”

夜长留又不自在的咳了咳,也不管那些得了油水的士兵如何挤眉弄眼,自顾自的站在齐腰深的水潭里捧着饭碗,饿了三天才觉出碳水化合物的亲切,纵然只是一碗普通的糙米,加上几片无精打采的菜叶子,也令人感动不已。

直到交头接耳的士兵们收走碗筷后全都走个干净,夜长留才不动声色的吐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着的圆球,指甲盖大小的油纸里裹着一粒漆黑的药丸,覆着一张散发着烤鸭味道的纸条,行云流水的字迹似曾相识——见机行事。

把药丸贴身藏了,又把那纸条和油纸都撕碎扔进黑绿色的潭水里,夜长留费力的挪动着已经没有知觉的腿脚,仔仔细细的回想那行云流水的字迹究竟在哪似曾相识。

把穿越过来之后的记忆细细的筛选一遍,再努力扩大范围,仍是无果。

靠着石柱闭眼假寐,那四个小小的字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整整两个时辰后,潭水中传出一声闷响,夹杂着锁链生涩的磨擦,凤眸突兀的睁开,夜长留惊讶的无法言表,迟钝的看着外面迅速进来检查的两队士兵,久久没有回神。

她的确是见过那样的字迹,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习惯在最后一笔之时加重力道,却不是在这劳什子的古代。

进来搜查的士兵们一无所获面面相觑,确定了那声音不过是夜长留仓促起身所传出,一个队长级别的人物站出来拱手:“您可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妥?”

夜长留却并未回答,她依旧不解的皱着眉头,一双凤眸几番浮沉,只剩下唇边欲言又止的二字。

“清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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