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他一把扼住女人的纤细脖颈，眼看着她不停挣扎着，红唇之中逸出鲜血来！他扼断女子的脖颈，丢下这具尸首，眼神疯狂地望着周遭景象。
下一次，鞭子缠上另一匹马的马蹄，马儿重重摔在地面，其上的男子始料未及，来不及伸展身手，急急退后几步，以剑撑着起身。
黑色皮鞭再度击男人的胸口，男人再次口喷鲜血，砰的一声，狼狈的趴跌在地，急着要起身的瞬间，就感觉到背心陡然一重，整个人又重新被压回泥地上。
郑允一身寒意，像是被惹怒的狮子，黑靴踩着那人，问道：“人呢？”
他死闭着嘴。
另一个侍卫怒气冲冲地杀过来，郑允早已杀红了眼，皮鞭毫不留情地挥去，打落侍卫手中的长剑，不给他喘气的机会，最后一击，挥向男人的脖颈。
黑鞭像是蟒蛇一般，一圈圈围上男人的脖子，缠的他窒息，面色通红。
下一瞬，他一使力，手中加大三分力道，只见那侍卫的身子重重落地。郑允冷冷送出最后一鞭，眼看着那人的胸膛被撕裂，血水喷薄而出，死不瞑目。
收回视线，郑允面无表情，逐渐加重脚劲。
巨大的气劲，几乎要压断骨头，男人哀号出声，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每根骨头，都在郑允的脚下嘎嘎作响，彷佛随时就要粉碎。
“说！”厉色眼眸一眯，他失去了耐性。
眼看着自己的同伴死的如何凄惨，他不再坚持下去，用尽所有力气说着。“根本……就没人，本来就是空轿子……”
郑允手中的鞭子，紧了紧，他松开脚，那人猛然得到机会，冲向前方逃命去。
只是还未跑出五步之外，那男人的身子一僵，眼神凝住远方，身子歪倒，下一瞬，重重摔下。
那是一把利剑，命中心脏，从背后刺入骨肉，利刃戳破胸膛，血色染上寒色剑锋。
郑允回过头，眼底没有任何情绪，一步步，消失在树林之中。
他上当了。
夜色浅淡，一阵迷雾漂浮在半空中，他爬上黑马，任由它决定去留的方向。
他甚至没有缚住伤口，任由腹部的血液，汩汩而出。不知为何，那一双阴沉严酷的黑眸，多了几分凄冷落寞。
他缓慢地扯起唇，但那样的表情太过可怕，绝对不是笑容。他的黑眸里，除了愤怒，还有无限的绝望。
黑衣之下的那一片血色，渐渐扩大了。
阎无门的双华殿，妹妹艳姬坐在铜镜之前，仔细地描画着如烟柳眉，神情怡然自得。“姐姐，这次主上又重新来找我们了，真是个好兆头。”
在艳姬的身后，是有着同样面孔的夜姬，她垂着眼眸，替艳姬梳理着长发，嘴角扬出笑意，说破妹妹蠢蠢欲动的心。“昨夜你打扮的那么娇艳，主上让你进屋了？”
艳姬的神色突地一变，铁青着脸低低骂道。“都是那该死的玄武挡在门口，每次看到它我都觉得后怕，走近一步那就是送死。”
夜姬停下手中的木梳，眼神一暗。这六七年来，从未有过她们之外的女子，踏进过主上的住所。
那位五姑娘，会是最危险的例外。
“那又如何？”猜透姊妹的心，艳姬扬起骄傲凤眼，红唇之中，逸出一句笑语。“很快，她绝不可能嚣张了。”
夜姬蹙眉，却又好奇，接着问下去。“怎么说？”
“姐姐不懂阎无门的圣女是什么意思吗？”艳姬神色自若地打开首饰盒，拿起一对玉环，戴在双耳之上，不疾不徐地说着。“如果被玷污了，那还是圣女吗？”
“你疯了！”夜姬一阵惶恐，猝然伸手掩住她的嘴，不想让她继续胡说，落人口舌。
艳姬感受到夜姬的用力，猛地抓下她的手，艳丽容颜之上覆上更多阴暗的颜色，凑到夜姬身侧耳语。“一举两得，不是吗，姐姐？”
艳姬的嘴角缓缓扬起诡谲笑意，这是她考虑数日的得意计划，等待美梦成真的那一日来临。
夜姬望着眼前这一张相同的面孔，变得缄默，却也不曾阻止。这个妹妹便是如此，娇纵任性，多疑愚昧，怕她还来不及算计别人，就要被他人算计。
但，这次如果顺利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
这一日，过的漫长而难熬。
默默打开双门，她坐在庭院之中，白日将那个包裹放在他的书房中就退了出来，其实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三哥。
从未料到，有过如此两难的抉择。
因此，她也对姐姐避而不见。
她遥望着那星空，抱着双臂，要如何说服自己忽略她的身份，去奋不顾身守护些什么呢？
下一瞬，那一朵银色的烟花，一分分绽放着美丽的姿态，在夜空之中绚烂，尽数印入她的清明眼瞳之内。
那是无双花的标志！
阎无门出事了！
她的眼波一暗，蹙起眉头，望着身后这个屋子，心中万分挣扎，思量再三，还是离开了凤堡。
“出了什么事？”
一踏入阎无门大厅，她就被曲云合一把拉过，他看起来神色有几分慌乱，她不禁急急开了口，询问。
“主子受伤了。”
无邪睨着他，神色不变，幽深眼底划过一抹犀利的光芒。“什么时候？”
曲云合轻声叹气，他身为主上的左右臂，却也不知主子独身去了何地，更不知他见了何人。“就在半夜。”
“伤势严重吗？”强忍着心中的异样情绪，无邪沉下双眼，轻声问道。
“伤在腹部，还好不在要害，只是失血过多……主上一人撑着回来，想必也伤了元气。”
她安静地倾听，将曲云合话中的重点，默默牢记于心。
不在要害？她沉默了，轻咬双唇，只是一抹深沉的怨怼，在无邪的眼底转瞬即逝。曲云合以为自己看错，也没有深究。
眼波一转，尽是无限沉静冷漠，她抬眼看他，声音清冷无绪：“请过人来看了么？”
“大夫刚走，下人给主上服下药，他已经睡下了。”曲云合见她转头就穿越大厅，不禁摇头，不让她走入那个庭院。“小五，你要去哪儿？”
她却没有停下脚步，柔软的声音，在夜风之中飘来，平静的不让任何人心生怀疑。“我去看看主上。”
看看，他为何没有死。
她转过身子，柔软如花瓣的唇，微微上扬，浮现出一个淡漠而诡谲的笑意。
她的身影隐没于黑夜，无声推开那一扇门，满意地打量着空空荡荡的房间。他就寝的时候会支开所有人，这是她最好的机会。
在微弱的烛光之下，她一步步靠近床边，向来冷漠沉静的他，一袭黑色劲装的装束，显得他愈发倨傲冷酷。
她眼波一闪，挽唇，其实他才是地狱的主宰者，从黑夜而来，最终还是要回归黑暗。
他的呼吸沉沉的，似乎已经陷入安睡。那一个银色假面，闪耀着冷冷微光，映入她的眼底。
他和衣而睡，她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缓缓移下到他的坚实胸膛。
双眸一暗，她无声冷笑，真可惜，为何那伤口，不是出现在心口。
见到那腹部上的血迹斑斑，她才收回了目光，冷静地审时度势。应该是被利器所伤，但没入皮肉不过一寸左右。
能够伤他的人，要么，是身手不凡，要么，是在他实在放松警备的时候。
“主上。”
她檀口微启，在他的身侧，眸光一分分深沉，像是染透夜色。
他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