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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个梦,又是那片天空,又是那些声音!

没有月,愁云惨淡,如山峦般绵延起伏,又如一卷被浓墨弄脏弄残的废纸,破烂不堪,乌烟瘴气,云在风中沉着脸,风在我耳边呜咽哭泣,好似无数的元魂野鬼集体在哭泣。

哭什么呢?我看着自己这一身浴血,我说,别哭了,我允诺你们一人杀我一世,绝不挣扎,如何?但这一世,就让我得偿所愿吧!

然而,那些声音依旧在嚎叫着,带着滂沱而盛大的死亡气息朝我扑来,我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紧张起来,这一世,没达成心愿之前,我、绝不死!

但就在我要奋力一搏时,突然一阵幽香传入鼻端,如此熟悉,随着几下晃动,噩梦消散。

“这么些年了,为什么你还学不会做了噩梦就要叫出声音来,把恐惧喊出来,人才会不那么难受。”

我混沌的目光凝在那身影处,“你懂什么,只有把恐惧关在心里,才不会忘记……”

话音突然卡在我喉咙里,噩梦是离开了,可身下那股潮湿……还在!手伸下去一摸,指尖一片血红。

“受伤了?!”他神色陡变,说着就要过来掀我被子。

“出去!”我连忙紧紧捂住,慌忙中忘记择言,“滚出去!”

“你敢叫我滚?!当真翅膀硬了,想高飞了,是吧?!”他的脸色刷白,被气得不轻,若搁在平时,我肯定是会乐意见到的,他生气时,我总会很高兴,可现在不行,不能让他掀我被子。

“不是……,你先出去下行不行?!我没受伤。”我压抑着自己语气要降下来,缓下来,的确是不能把他在这个时候惹怒了,他平时就很神经不正常,怒了的时候,就更发神经了。

然而,我还是太高估了他。我语气已如此软了下来,他反倒还坚持,“没受伤还不让我看的……”

说着,他走过来真是要来掀我被子了。

今天以前,我可以任由自己犹如一个孩子般在他怀里蜷缩,沉睡。因为他只当我是个孩子,而我习惯了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入睡、

可现在,不行。

我当过一回女孩,知道身下的那种感觉是什么,知道自己身子此刻为什么觉得乏力。

“看什么看?!女人一个月一次的那个你也要看,变态,流氓……”我豁出去了,他不要脸,我还要,他要真过来掀开被子,扒开我衣服看,我就一刀剁了他!

“我、我……真的?!”他好似被雷劈般,站在床边,手还僵在半空,绝代风华的面容绽放得比那红牡丹还娇艳,红了个通透。

我埋低着头,“还不快点出去……”

就算是上辈子,我也没这样丢脸过,虽然他们说我一天到晚都在丢脸,但这么白痴程度的……

“墨香、墨香……”慕容云晔如一阵风一般刮了出去,满院子地喊着墨香。

不就是女子第一次来潮吗?他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还叫墨香,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处理好,又不是没经历过。

然而,很久很久之后,当我看见那张绝色姿容绽放在血海中时,我突然怀念起那个因为芝麻大点儿的事儿就大惊小怪叫嚷不停,脸红得快要爆血而亡的慕容云晔,他不是不懂女子来潮这件事,只是……在他的思维中,一时不能突然接受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如他最后所说的,“我没想过你有一天会离开……”

但那都是后话。

*

当初颜忍俊不止地坐在我床前抿嘴偷笑时,我听到了院子里的喜鹊喳喳喳的欢悦声,有那么好笑吗?

“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上次寿宴上想找你说会子话,可转眼就不见了你人影,要不是我今个儿登上门来,还不知道原来我们的小依依已经成人了呢,难怪在想嫁人的事了,呵呵……”

初颜,是一个笑起来时眼睛会弯弯得像天上月亮一样美丽的女孩。比我长三岁,姓慕容,却是这金宫中所有姓这个姓的女孩中性子最为恬静的一个,与她母亲身份卑贱,早亡有关,在深宫中,她过得十分安静,可我却知道她看似平静的目光中一定是忐忑不安的,因为曾经,我的小姐姐也是这般,乖巧地生活在深宫中,身份虽然尊贵,却不及许多人,是一个尴尬的存在,即使对宫婢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平时出席大场合,也只是恬静地坐在他们派好的位置上,不言不语,不争不抢,不怨不恨,有的时候,极容易被人完全忽略掉。

但就是那样一个把言语,把怨愤,把痛恨……都关在心里用美好一一驱逐出去的小姐姐,却没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多可惜!

“呀……!你的手好冰!跟你说,身子来潮的时候千万着不得凉的,一个不注意,落下病根就是一辈子的事。”

初颜一边搓着我的手,一边给我盖严实着被子。叨叨的神情,有点儿像我母后。

“这才三天,还有个两三天呢,一天多喝几碗红糖水,这几日春雷将至,天气还要再变一变,过后就是艳阳高照啦,刚好小十二约我们去西山放风筝……”

她的话絮絮叨叨,其实很多都是废话,在慕容云晔的吩咐下,墨香早就是一天几大碗红糖水地盯着我喝完才敢放心离开,然而,我喜欢看她说话的样子,听她不轻不慢十分舒心的声音。

“依依,你说……”她说着说着突然双颊微醺,忸怩起来,手指绞弄起来,一双水灵的眼睛眸光颤动,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炸裂开来,她说,“多约个人去西山……行不行?”

“那要看看慕容云夕那混小子心情好不好了。”

那家伙心情不好时,什么好话都听不进去。西山是皇家的天然后花园,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去的,初颜虽然是公主身份,然而南邵的公主不止她一位,再加上她的脾性,以身份来压人,强迫别人给予特权,不按照规矩来办事,这样的事她做不出来,也没有胆子,只有慕容云夕那种仗着太后殿的疼爱嚣张跋扈的宫中一小霸才做得出来,且事后不会受罚。

她垂下眸去,长而卷曲的睫毛如蝶翅般迷离扑朔着,“也说不定我约不动他,他都不怎么理我的……,不知道这世间有哪一个女子才可入他的眼……”

她的声音低到了尘埃里去,低得几乎没有了她自己。

“呵呵……他?是哪个他?”

看着她双颊那盛放着的娇羞,十五岁,多么美好的年纪呀,我也曾这样美好过,却是绽放给了一个最不该的人。

“太后殿上他面对冷嘲谦谦有礼,宴席上许多人借机发难,可他们哪里知道他诗词歌赋无一不全,不但对得好,三言两语就教那些人变了脸色,还得把气往肚子里吞,呵呵……这世间还有这人的人……会让人看到的第一眼就看了进去,夜里梦里都是,就是醒了,脑子里还是,这种感觉很难受,可是……这里,很满。”

她双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一边皱眉,一边微笑。

那姿态,让我想到了一种名为荆棘的鸟,穿越千山万水,一边疼痛,一边飞翔。

让我更好奇了,那个让她如此纠结的人,是谁?是谁如此双绝,歌赋中拐着弯子地嘲弄人?

但我心底又隐约冒出个名字……

“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帮着你一起到你的十二弟耳边说说好话,让他答应了你多邀个人去,可你总得告诉我是谁吧,不然我把他吹到天上去,那混小子都不会相信的。”

“我告诉了你,你可不许说。”

有的时候,女子就是这么好玩,明明是有了主意要说的,不然也不会开个头了,可话到嘴边,关键时刻,总是要再挣扎一番。就如同她明知我最不喜说是非了,却还要我保证。

我点头道,“说吧,我谁也不说。”

按着她的示意,我凑近过去,耳边吹来一阵暖风,格外瘙痒,痒得我想笑,可那笑才漾在嘴边,就僵住了。

因为她说的那三个字是……柳、含、湮!

那年,她十五,我十二,在忘川经历了如烟的事后,我心设防,却还是忍不住要去相信些什么,然而总是不彻底,忍不住要怀疑,有的时候,在这样如白纸般干净的初颜面前,我会突然觉得形愧。

而多年后,当那个忸怩的女孩心底的秘密越来越多,不愿与人分享时,她依旧唤我依依,只是……甜美的声音被时间的风霜所取代,一身华贵,眸光犀利,再不是那个即使站在你面前,都可以被忽略掉的南邵公主。

成长,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而一个女孩的成长,总是与男人有分不开的关系。在他们的手中,女孩可以变得很娇美,也可以瞬间就枯萎。所以,女人之间的情谊,总是如风中芦苇般摇摆着的,如果可以,首当其冲该被牺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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