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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忘不了,第一次因为见到一个人,一个若有似无般的无意眼神,就心跳加速的感觉。”

我看着她那飞扬的唇角,像是在诉说这人世间最美好的事。

“呵呵……你一定难以理解吧!虽然依依有时候看起来比我还懂事许多,可一定也有你不能理解的。没关系,我只是想对一个人说一说,不然浓浓的思念压抑在这里,会爆炸的。”

……

她看起来已经不那么难过了,或者是已经接受了事实,正在努力地让自己不难过,所以才话这么多,不给脑子多余的时间去想其他。

热闹已经越来越远,耳边只有风声、士兵们低低交谈声、车辙滚滚声……

南邵,被抛在身后,很远很远了。

京都城、刚出笼的肉包子、金宫、丹寇花……

临行时,慕容云晔那嘴角轻抿的笑,潋滟的眸光,薄唇翕动间无声地说的那句:平安。

而后我点点头,随即看到那站在人群中板着一张小脸的别扭身影,那高扬着下巴不可一世的样子,充满鄙视的眼神似乎是在说:让你个王八蛋的不听爷的话,活该你去死!

呵呵……

我很想告诉那个混小子,不要在我面前称爷,爷当初比你风光多了,但你也别得意,越是风光越是死得惨。

……

再见,南邵。

我只能背对着那个方向,将一切刻画在我记忆的画卷中。

如当初离开忘川一样,对于每一个我历经成长的地方,说一声再见。

可能再也不会见,所以才要好好珍藏,生命太短暂。

*

“以后依依要是喜欢上某个人的话,也可以来对我说说。”初颜似乎是打算关闭她倾诉的闸门了。

我伸了个懒腰,有些累。是因为在车里坐久了,也是因为……一连三天听她说着同一个话题,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但我已经很尽力了,当一个忠实的倾听者,尤其是听人家痴心暗恋这类的,果然是一件极其需要耐心的差事,难怪以前奈奈会在我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时大喊救命,捂着耳朵就跑,想一想,得亏初颜不是一个被惯坏的孩子,她要是跟我一样的话,一定会不知疲累,不分白天黑夜,想到就说,闹的人几夜不能眠的……

当初,我就是这样折腾着奈奈,导致她有一段时间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反应明显迟缓,你一喊她,要等上半响,她才会魂断游丝般地应一声。

呵呵……

我的奈奈呀……

“不对。看我这个笨脑子。”初颜突然很是懊恼般地捶了自己一下,笑得十分狡黠地凑过来说,“差点忘记了,依依可是太子哥哥的……”

“公主。”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是此次肩负护送之责的庞克将军。

“前面就是朱墨国界了,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进城,如何?”

虽然是和亲,然而在官道上,进入别国领域之前,还是需要与接壤城市的府衙知会一声的,贸然进城,也有失于一国公主的风范,怎么也得是他们打开城门官员列队迎送吧,公主怎可像平民百姓一般接受城门士兵的检查后再入城?

“那就麻烦将军了。”初颜颔首道,窗帘落下,静了许久。

她握着我的双手,目光真挚让人容动,她说,“依依,如果你不嫁太子哥哥,不回南邵,一直跟着我有多好。”

我早就不去试图纠正了。慕容云夕那一闹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坚定了一个想法,我会嫁给慕容云晔。

这多可笑呀!仅仅因为我拒绝了慕容云夕,所以就表示选择了慕容云晔吗?

初颜的手又在颤抖了。

我知道,那是她又在心慌害怕了。

窗外的风景,对她而言,是全然的陌生。这些年,我从一个地方辗转到另一个地方,最初,也有这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只是稍纵即逝,我会强迫自己去适应。而她跟我不一样,我强迫自己,是因为我有迫切想做,不做成我就会生不如死的事。而她没有,没有这样的目标来鞭策自己。所以,尽管她也在强迫,挣扎,可是,无用。

“可以呀,你在朱墨给我找户好人家吧!”我玩笑地说道。

“要长得好,脾气好,家世好,会画画,会写诗,会砍柴,会种地,会织布,会网鱼,……,还得会打架!最好还会下厨做饭的!”

她果然笑了,“你到底是要世家子弟,还是平民百姓,是书生,还是农夫?你尽说胡话,我上哪里给你找这样的。”

这样的人怎么没有?

我就曾遇到过一个这样全能的,能得最后一把把刀子剜进了我的心口里去。

*

朱墨的春一直比南邵要来得早,持续得久的,这与地域位置有关。

从一马平川般的南邵走进群山林立,那远方在夜色中连绵起伏的层峦山脉,几乎站在朱墨的任何一个城市里都可以看到,它是养育了千万朱墨子民的洛基山脉,巍峨入云,山顶上有着终年不化的积雪,雪中盛开着美丽洁白的雪莲花,山下,玉带蜿蜒在朱墨的版图里,这里是长瀚江的发源地。

“这就是朱墨吗?我还第一次见到这样多的山,这么高,连在一起,它们有尽头吗?”初颜眼中满是惊奇。对于一直生长在金宫中的她来说确实是稀奇了。

可我曾去过南邵的不少地方,南邵也是有山有水的,可那山没有那么高,水没有那么绿。也只有朱墨的山才可以苍翠在夜色中给人一种孤傲的感觉,就像那站立在群山之巅上的狼,尽情奔腾,天涯海角,尽在足下。也只有朱墨的水才像情人眼睛里的泪,让人一眼就望尽了缠绵忧伤。

我的朱墨,我的山,我的水……埋葬着我尸骨的土。

“据说洛基山的最顶头住着神仙,只要能最终抵达的人,就会实现一个愿望,哪怕是起死回生。”

“真的吗?”

“没人去过。”

而且,神仙,其实是一种幻想,只存在于懦弱的人心里。

夜,因为人的静默而变得安静了。

我不知道初颜在想些什么,因为她一直是如此忐忑不安,直到此刻看着远方时,目光中才有着些平静。

我猜她是在心里默许着愿望。

这是每一个心有思念的女孩子都会做的事吧!曾经,我也这么做过。望着远方的雪山,希望身在边疆作战的某人平安归来,如果当初我许的愿是完全相反的,元诏煜会不会就在那一年死在战场上,我一定会十分伤心,但总比他战胜归来对我凤氏一脉极尽屠杀让我一下子空了心,恨了情的好,或许,此刻,就算再没有遇到一个符合自己年少情怀幻想中的男子,就算孤独终老,也比亲眼见了至亲血脉一一丧命,自己独自一人活下来的好。

然而,安静并没有被持续多久。

窗外的风突然变了味道。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还没踏进朱墨的境内呢,怎么就嗅到了如此浓厚的血腥味。看样子,这家客栈里的人大都被悄无声息地抹了脖子。

“躲到床底下去!”

见她一脸呆愣,我加重了语气,“站着干什么?!快!”

“哦……”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可能是我的语气和表情吓住了她,因为那血腥味,让我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的同时,心跳的速度在慢慢降下来,血在冷下来,随时准备出击。

时间紧迫,只好上强力了,把她往床底下一按,“不论发生什么不要出声!相信我,会很快的,你会很安全。”

“依依!”她突然探出头来,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恐慌,“我相信你,我等你回来叫我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就这样相信我?你甚至都不真的了解我。

然而她莞尔一笑,冰凉的手覆在我手上,她说,“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愿意对别人说,但我知道你不会害我,既然你这么安排,就一定是有把握。”

到底是在深宫里长大的孩子,却难得还能有着这样的一颗剔透心灵。

而我从没有被这样纯粹的信任的目光所注视过。那让我想到了柳老头第一天在学堂上说的话,他说“你们就是要被仰望,被注视,被信任的,别人可以犯的错,你们不能,别人能够做得很好的事,你们必须要做得更好。不要抱怨为什么,生来如此。”

那个时候,我们真的抱怨了,我们还不懂得自己所生长的环境与普通人相比优渥了多少,只觉得因此而对我们严加管束,是很令人气愤的事,我们都随心所欲惯了。

然而这老杂毛说,“那是你们存在的价值,不单单为自己活着,也要为那些仰望、注视、信任你们的人们,那其实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的确很美妙,证明了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躲好。”我快速裹进被中,一手飞刀蓄势待发,一手反握尖刀。

其实我对保护人并没有把握,我习惯的,是杀人,这几年来,能做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杀人。

外面已经响起了兵器交接的声音,庞克他们一定是已经察觉到了正在阻拦,然而听起来,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可是我却没料到来临的是怎样的一群人。

没料到那群人中竟会有那么一个让我日夜牵挂的人的存在。

“殿下!没找到!”

“南邵公主在哪里?!说!”

门外,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然而,我却从这冰冷中听到了一丝丝温暖,灵魂深处在颤动着,换了一身血脉,换不去的是对至亲的思念及……愧疚。

那曾极其无奈对我说,“馥儿,像个女孩子行不行?”的人,那个最终总是拿我无可奈何,陪着我在西京城里无法无天的人,我的钱囊,我的保镖,我的打手……

我的……太子哥哥……是你吗?

为什么当初那温润的声音会如此冰冷如此苍凉?

【南邵卷完】

下一卷-----【朱墨】复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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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哈,更新晚了,不过放心哒,我在争取日更,哈哈,因为一旦断更,人就会懒惰,就容易弃坑的,所以要鞭策自己不论写多少,每天都要写点,要更新。

每天给太子哥哥砸票的童鞋们,出来闹腾下吧,听听你们的呼声,欢迎下出场嘛,(*^__^*)

另:最近网站在进行系统升级,有些留言都被抽没了,文的页面下可以看到,可是作者后台看不到了,想回复都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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