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仪没有办法在为难尹子,更加不能为难太子,张红着脸,一阵青一阵紫的跟着太后一行人来带了秀女房。吴宫人和小新早已经领着秀女在门外恭候几位夫人的到来,远远的便就躬身,只待她们一行走近,方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后娘娘,昭仪娘娘,太子殿下。”
窦太后牵着刘荣的手走了进去,吴宫人和小新躬着身子为她们让开了一条道路,待窦昭仪、李昭仪、栗婕妤走了进来,太后已经坐在了宫女们为她们搬来的凳子上,太子则放开了太后的手站在自己的位置等待着她们入座。
待所有人都入座而定,太后方对吴宫人道:“平身吧。”
吴宫人和小新方才慢慢的直起了身子:“谢过太后千岁。”
太后转看向李昭仪道:“李氏昭仪,你是本次选秀的首位支持,哀家只是旁观,你可以开始了。”
李昭仪道:“这,母后亲自驾临,臣媳怎敢居于首位,太子是您亲孙,大汉储君,今日选秀您主持最为合适不过了。”
窦太后看着李昭仪,眼睛里竟是不屑的申请,她清楚的知道李昭仪是在为自己救下了太子身边的尹子而心中不满,但不能当面发泄,因此赌气不愿主持。
“李昭仪,皇帝既然已经下旨,哀家即使是太后也不好说什么,难道你要抗旨不成?”窦太后严厉的指责道使得李昭仪略微收了气势。
“臣媳不敢,臣媳方才一时糊涂,万望太后恕罪。”李昭仪站了起来,半蹲着,躬身请罪。
太后道:“罢了,罢了,今天太子选秀,哀家不想看到不好的东西,你开始吧。”
李昭仪做回到自己的位置:“吴宫人,这次的秀女共多少人?”
吴宫人听到李昭仪的问话,恭敬的道:“回禀昭仪娘娘,此次的秀女主要来自梁国,其余各国姿色平庸,按照娘娘指示,已经放到各宫为婢了。”
李昭仪下放的那些个秀女虽然不是主选梁国的秀女,但是姿色是否平庸还真的只有吴宫人和小新,加上伺候秀女们的宫人们看的到。
窦昭仪道:“哦,是吗,李昭仪已经清理了部分姿色平庸的秀女,李姐姐好速度呢。”
李昭仪不理会她的话,自顾对吴宫人继续道:“按照规矩,本来太子今日不该在场,应该是我们带着画师前来,但是孙画师的画技实在太差,不配为画师,因此本宫已经处置了他,现在再选画师依然来不及,因此和窦昭仪妹妹,栗婕妤妹妹商量决定带着太子前来亲自来看看今届的秀女。”
吴宫人道:“秀女们都在各自房中,已经装扮完毕,分别等着娘娘们的传唤,奴婢这就分批将她们换来。”
李昭仪点头默认。吴宫人让小新进屋,一个个的叫她们出来。第一个出来的是夏清凌,梁国一个商人的儿子。
小新在前面指引着,后面两个丫鬟掺扶着,夏清凌身着一件绿色的长裙,白色的荷花映衬着轻松的翠绿,加上耳边一对翡翠吊坠,称托着脸型更显修长。
在小新的引导下,夏清凌缓缓走到了太后和娘娘们中间:“秀女夏清凌见过太后娘娘,昭仪娘娘,婕妤娘娘,太子殿下。”微抵着头,不敢抬起,头上的珠花流苏在阳光的照射下印着她脸上的光,倒是平添了几分羞涩。
李昭仪道:“平身,抬起头来。”
夏清凌随着李昭仪的声音慢慢的抬起头,李昭仪看着夏清凌模样倒是清秀:“你可会诗书?”
夏清凌轻声道:“不曾读过。”
李昭仪抬头望望天,火辣的太阳已经有些刺眼,宫女们立刻搬来了屏风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窦昭仪知道李昭仪喜欢这种没读过书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比较容易控制,不过李氏为人愚笨了些,刁蛮无礼她在行,看人,她就不行了,眼前这个夏清凌眉目间闪烁着灵气,十指纤细,必定也是练琴所导致,况且梁王是什么人,他送来的女人,怎么可能目不识丁。
心中还在盘算着要不要揭穿,却听李氏道:“你下去吧。”
李昭仪匆忙的问了几句话,便让那夏清凌退了下去,但闻夏清凌诺诺的道:“是,秀女夏清凌告退。”
李昭仪转向刘荣问道:“太子,此女倒也是端庄,你是否喜欢呢?”
这个夏清凌一上来,刘荣便感觉到一丝清凉之意,只是当李昭仪问及她是否会诗书的时候,她的眼神闪了一下,显然是说了谎话的,刘荣心中已经知道了七八分:“昭仪娘娘,这夏清凌模样倒也算是清秀,只是言语之中多有些不诚,因此太子选秀女,这种不诚之人是断人不能入选的。”
李昭仪道:“哦,太子的意思,那夏清凌欺瞒本宫?她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太子道:“昭仪娘娘若是不信,那传她在上来,本太子自然能够证明她的不诚之处。”
李昭仪道:“来人,将那秀女夏清凌再请上来。”
太子刘荣本来是想接着这说谎的夏清凌气气李昭仪,让她有气没地方撒,毕竟有太后在,自己选秀,李昭仪就算再气,也不敢让此地有半点血腥,多少要顾忌太后的。
可是太子算错了一点,太后虽然仁慈,可是最见不得的就是谎言,刚才夏清凌若不是李昭仪让她下去,太后就打算开口质问揭穿了。这下夏清凌能不能得到太后的庇佑就难说了。
片刻夏清凌便又被小新引导着来到这里,刘荣道:“夏清凌,你平日有什么爱好。”
夏清凌道:“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每日就在房中做些女红,仅此而已。”
刘荣继续问道:“方才你说你不会诗书,为什么本太子却听说梁国夏家商户的大小姐自幼饱读诗书。”
夏清凌倒是镇定自若:“也许是误传罢了,民女的确是不识字的。”
太子对身边的尹子道:“尹子啊,你说这期满太子,是个什么罪行呢?”
尹子会意:“我朝履历,欺骗隐瞒罪,牢型十五年,期满三公以上官员牢型十五年加杖责八十,期满三公以上官员牢型二十五年加杖责八十。”
刘荣道:“那么期满皇室的人呢?”
尹子道:“皇室的人,按照主子的意思,吩咐即可,我朝律例规定,期满皇室皆有皇室被期满者处置。”
刘荣道:“很好,你去这位夏清凌姑娘的房间,将她每日练习的字画拿出来,给李昭仪娘娘看看。”
这下,夏清凌那原本俊秀的脸已经变了颜色:“扑通”跪了下来,“太子饶命,太子饶命,民女再也不敢了。”
窦昭仪道:“夏清凌,识得诗书本事好事情,你为何要隐瞒?”
夏清凌道:“民女只是害怕,若是说识得诗书,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放肆,好一个夏清凌,本宫原以为你单纯,想留你伺候太子,没想到却是如此的心术不正,满肚子猫腻。”李昭仪犀利的声音又再耳边响起。
刘荣道:“李昭仪娘娘,今日是本太子选妃的日子,此女子虽然胆大敢欺骗您,但是看在今日是本太子选秀的日子,就算了吧。”
李昭仪是什么人,怎么可受得如此气,刚才尹子她没罚成,现在难道还能容忍一个小秀女当众欺骗自己吗。
“来人,拉下去,慎刑司等候本宫处置。”随着李昭仪的话音落下两个镖行大汉将夏清凌架着走了出去。
片刻,李昭仪像是想起了什么:“太子,这秀女夏清凌期满本宫固然有罪,但是本宫记得期满罪好像没那么重吧,是不是你身边的太监尹子也期满了我们什么呢。”
刘荣道:“李昭仪有所不知,尹子是本太子让他如此说的,若不是如此怎能让那秀女承认自己期满了您昭仪娘娘呢。”
李昭仪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将那尹子一并处理了,没想到太子出面维护,说是由他安排的,便不好再说什么。
小新又带了几个秀女一次来到李昭仪等人面前,她们当中只有极少数的被李昭仪选中,太子点头,回到自己的秀女房等待良辰吉日入主东宫。
到了黄昏十分,太后看得有些卷累,本预回宫休息,却听闻下面秀女道:“秀女听闻当今太后是个舞艺超群的女子,就连上座的几位娘娘们也是跳起舞来体态轻盈婉转,因此秀女斗胆也就学了些舞蹈,希望能够在这宫中博的一席之地。”
李昭仪一听她的话,“好大的胆子,你这口气难道是要和我们,甚至是和当今太后分一杯羹。”
定睛看去,这大胆的秀女不是别人,正是付辛茹。她正对李昭仪的眼睛:“恕秀女直言,昭仪娘娘是当今皇帝的女人,而我们自是太子的女人,无论如何,您都是我们的长辈,实在不必因此就损伤了我们派厨宫烧火。”
这一席话,显然是指责李昭仪无故伤害心蕊的事情,吴宫人和李昭仪听了具脸色一变,李昭仪道:“好厉害的丫头,你就不怕恩公让你去厨宫陪心蕊去。”
付辛茹道:“怕,当然是怕,只是若是在这宫中为婢女老死,那还不如现在就死来得痛快。”
窦太后是及不喜欢这样的女子,太过聪明,仿佛看到了她入宫时候影子,太后多看了这个女人两眼,心想:罢了,只要不祸乱后宫,也无什么大雅,这个永巷里从来就不缺大胆又聪明的女人的。
李昭仪看着她,再看看太后,好像无心要管此女的意思,问刘荣道:“太子意下如何?”
刘荣看着眼前这个胆大的女人:“做本太子的良娣,你要的恐怕是太子妃的位置吧。”
付辛茹道:“为何不可,我梁国公主,若要做太子妃,也没什么不够格的,太子您说是不是。”
好一个大胆的女子,日后也许真的可以成为自己的帮手,后宫之中母妃若要登上皇后宝座,有这样一个儿媳的帮助,应该也会省去很多麻烦。
“李昭仪娘娘,本太子无异议,但不知母妃意下如何?”说话间眼睛看着栗紫君。
栗紫君道:“本宫无异议,李姐姐和窦姐姐决定便是。”
李昭仪也很欣赏这个和她一样大胆的人,唯独太后娘娘,她听闻此女便是付辛茹的时候,既答应梁王在先,又李昭仪和太子认可在后,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对付辛茹道:“你好自为之,太子的女人未必比皇帝的女人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