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成功了,刚才你可吓死我了,那一席话说的,你没发现太后的脸上都已经发绿了吗。”翠儿扶着付辛茹回到屋子里坐了下来。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主子会如此大的胆子,明明见过李昭仪的手段,居然还敢得罪她,现在可好,连唯一的希望太后都得罪了。
付辛茹笑了笑,雅风用刚菜的露水泡了茶水送了上来给她,她喝了一口又复递回给了雅风。此时的付辛茹心中倒是为自己成功入选小小的高兴了一番,虽然她早已成足在胸。
她心中非常明白,当朝太后对义父梁王的喜爱,这在梁王府时便有所听说,这次义父有书信在先,她老人家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的。
况且前几个秀女的选秀时的过程,她已经完全掌握,雅兴就在远处观望着,虽然听不清说的什么,可是却清楚的看到太后一言不发,全程说话的只有李昭仪和太子爷。
掌握了这样的情形,付辛茹大胆一搏,自是胜券在握,付辛茹写了一会儿字,翠儿端着碗午餐上来了,因为天气还是比较燥热的,因此翠儿为付辛茹准备的午餐相对比较清淡、开胃。
午餐过后,付辛茹退了左右“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雅风和雅兴为她垂下帘子,熏上香料,翠儿扶着她进入休息便都退了下去。
这一睡便到了黄昏时分,惺忪睡眼的付辛茹伸手拿出那一直放在枕头下面的玉,依旧是那碧绿的成色,弯弯的如月一般。
守在屏风外面的雅风听得里面付辛茹醒了的动静,拉开屏风,付辛茹迅速的将玉放回了枕头底下,雅兴递交过刚取来的清盐让她漱口,伺候她洗簌更衣。“
付辛茹看着雅风和雅兴”怎么就你们两人,翠儿呢?“
雅风道:”主子,您已经成功入选,吉日便可入主东宫,翠儿是您带来的贴身丫鬟,现在跟着吴宫人学习礼仪去了。从明日开始,也会有专人教导您宫中礼节。“
付辛茹道:”我不是每日都在看女训吗?“
雅风道:”小姐,女训呢是宫中每一位女子都看过的,是宫中最基本的,就连我们这些丫鬟都是要看的,但是您以后是真正的主子了,要学的岂能只和我们做丫鬟的一样呢。“
付辛茹道:”那么翠儿呢,她又去学什么了?“
雅风道:”翠儿是您的贴身女官,日后不等同于一般的丫鬟,她和我们一样需要日夜伺候在您的身边,没有轮班,因此她也要懂得规矩,否则日后见到太子、皇上和各殿娘娘岂不乱了规矩,失了方寸。“
付辛茹点点头,不再多问什么,可是心中却多了一层担忧,这吴宫人可是李昭仪的人,心蕊的事情对她而言依旧历历在目,这翠儿虽然曾经是帮梁王看着自己,但对自己真的没什么不好,衣食住行都伺候的非常妥善,而且她透露给梁王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信息。
她缓缓的走到窗口,伸手预拔起窗户的锁扣,雅风眼快抢着先为她打开了窗户:”主子,日后您可不能再自己亲自动手了,不然被看见了,定要怪我们做奴才的伺候不周了。“
付辛茹见到雅风已经变了一个模样,已经完全没有了选秀之前的那般自在,说话、做事都拘谨了许多”无妨,你们跟着的主子是个喜欢静的主子,你们多数时间守在外面就是了,不用里屋伺候。“
雅风应道”诺!“躬身曲膝,依然将眼前的人当作了太子良娣伺候着。
付辛茹无奈道”起来吧,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不必如此,你我还向从前一般就是了,你退下吧。“
雅风应声退了出去,付辛茹却发现雅兴依然立于一旁,等待着她的吩咐,”雅兴,你也退下吧,又是我会唤你。“
雅兴也应声退了出去。
不是很大的屋子里,只剩付辛茹一个人,她望着窗外,旁晚的夕阳竟然也是如此的刺眼,天空湛蓝只是毫无边际,映着微微泛红的一轮光显得那样的渺小,天与地都处于一片蓝天绿地的美景之中。
合上窗户,付辛茹坐到那古琴后面摆着的凳子上,伸手抚摸琴弦,这琴自从她进入秀女房以来便摆在这里,只是她从来不从碰过。
轻抚琴弦,旋律凄凉而悠扬,琴声中的惆怅感从何而来大概也只有她自己明白了,外面守着的雅风和雅兴听着琴声不自觉的回头望着,她们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完美的琴声。
可是付辛茹却在琴声中落下了泪,”滴嗒!“清脆的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是没有发现,还是自己也沉静在了琴音之中。
直到厨宫的人来问雅兴”你们主子完善用什么,怎么还没传来。“
雅兴和雅风方才回神:”已经到了晚上时间,是啊,那刺眼的夕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下了。“
雅兴这才进入屋内”主子,今天晚膳用什么?“
付辛茹道:”夏日炎日,还仿着午餐时的清淡吧。“说话间并没有让那惆怅的琴声断了弦。
直到晚膳送到秀女房付辛茹的房中,雅兴和雅风端着饭菜来到了里屋”主子,先用善吧!“
付辛茹这才停下了琴声,走到外厅用膳。雅风和雅兴站在一旁伺候着。
也许真的是太热了,即便是清单的红枣汤付辛茹也没有胃口,冰镇的西红柿汁她倒是就着喝了几口,便让雅兴撤去了晚膳。
雅风道”我陪主子去园子里纳凉吧。“付辛茹道:”确实灼热难耐,我们走吧。“
一路上付辛茹看着那些凋谢的花枝,唯有栀子花的香气随着清风不断的福来,顺着香气飘来的方向走去果然见到几颗栀子树,树上上那朵朵青色花蕾,在叶间衍生开来,还有些水珠泛着光,显然因该是花房的宫人刚刚洒过水,看起来是那样的内敛而不失优雅之气。
栀子花青绿色的叶子带着一些不完整的外衣,将那白如雪的花蕾包裹在中央,那被卷起的白色花蕾,像玉雕琢而成,透着着沁人心脾的香气,惹得付辛茹凑近了些,当真清丽。
一朵丰腴的白色花蕾好像不那么听话,虽然芳香馥郁,但是却跃出了绿叶的保护圈子,付辛茹看着,自言道:”走出了保护圈,谁还保护你呢,今日我无心摘花,难保她人无心啊!“
暖风一阵阵地吹拂着,花香在暖风吹拂下弥漫了整个空气,雅风道:”主子您喜欢栀子花啊,只是今年这几颗数花开的都不多。“
付辛茹道:”是的,我喜欢,栀子花平淡不艳丽、持久清香,给人温馨的感觉,在它脱俗的外表下,蕴涵的是美丽、坚韧、醇厚的生命本质。
雅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自从选秀成功以后,眼前这位付辛茹好像多了些许忧愁,少了些果断的伶俐。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付辛茹忽然兴起要去看看翠儿,她实在不放心翠儿独自自个人呆在那吴宫人的身边“雅风,你随我去看看翠儿吧。”
雅风忽然一惊:“这,这恐怕不合规矩吧,主子,过几日您正式入东宫,她就回到您身边了。”
付辛茹不依:“我们只是在外面看看不与她说话也不行吗。”
雅风知道她是放心不下吴宫人,也就不再劝“好吧,不过主子,你可千万不能与翠儿姐姐说话啊。”
在雅风的陪同下,她们来到了吴宫人的房间,宫女们见到付辛茹也都恭敬的称呼为主子,显然已经将她当作太子良娣了。
付辛茹没有进去,她怕忍耐不住要和翠儿说话,只是站在门外看着,吴宫人正在教翠儿如何向主子们行礼,一遍遍的亲自示范,翠儿一遍遍的跟着做。倒也没有太过为难翠儿。
“呀!”一个同样在学习的丫鬟忽然倒了下去,她是模仿者吴宫人半蹲姿势的时候,不小心跪了下去,膝盖磕到地面了,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没有谁敢扶起她,吴宫人看着她:“灵儿多少次了你怎么越发蹲不稳了,日后怎么伺候主子,奴才不懂规矩,主子可是要跟着遭殃的。”
灵儿,这个姑娘付辛茹认得,这是一同入选的赵良娣的丫鬟,赵新在梁国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出色,如今到了这长安城选秀倒是脱瘾而出,付辛茹心中对这个赵欣当真一直没有注视过。
吴宫人看了看赵欣,眼神尽是不耐烦,“若是再练不好,你也不用练了,去杂役房做杂役便是了。”
灵儿带着哭腔“宫人,灵儿不是主子从梁国带来的,第一天进宫小新姐姐便安排我去伺候主子,我真心的希望能做好,求您在给我一次机会吧。”
吴宫人惊讶的望着她:“什么,你第一天进宫,不曾学习礼仪,就安排你去伺候新来秀女?当真是小新安排的?”
灵儿委屈的点点头。
吴宫人道:“小新呢,这丫头去哪里了。”
说话间,一个宫女模样的人从侧面小门出来了,“主子,怎么了,出什么问题?”
吴宫人指着地上的灵儿“这个人你可认得?”
小新一看灵儿“扑通!”也跪了下来“宫人,你就绕了奴婢吧,这个女子因为长相一般经常被人欺负,奴婢心生怜悯……”
“小新,我教过你多少次了,这后宫之中是不能够有怜悯的,你怎么如此糊涂。”
小新不再言语,她只能等待着吴宫人的处置,过了良久,吴宫人道“来人,将这灵儿拉去杂役房吧。”
两个宫婢架着灵儿便向杂役房走去,吴宫人看看灵儿“你,你自己去领杖责三十吧。”说完继续训练着里面翠儿等其他人。
付辛茹道:“这个吴宫人,对自己丫鬟也这么狠,杖责三十,也够这小新受的了。”
雅兴道:“主子,您也看到翠儿姐姐了,她很好,我们走吧。”付辛茹在雅风的催促下,回到了自己的秀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