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受挫,饶是古悦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白韫很容易就看出来她的心思,眸光扫过秦昱,嘴角突然弯起个弧度,“早前听京城里的人说秦将军对情爱不感兴趣,现在看来再怎么铁面无私也会遇到那个让自己动心的人。”
视线最后是停在古悦身上的,显然意有所指,跟他面对面站立的玄衣青年愣了愣,五指下意识收紧,眼看面具表面的裂痕又扩散开去才反应过来,皱眉跟白韫拉开距离,“我和悦…古姑娘只是普通朋友,你别胡说。”即将出口的亲密称呼在对上白韫眼睛后又咽了回去,连秦昱自己都说不清楚原因,大概是怕对方误会了两个人的关系。
本来白韫说话的时候古悦嘴角还泛着笑意,虽说秦昱不是她的首选,毕竟这世界里最出色的两个男人就是赫连玉和楚方生,一个皮相漂亮容颜不老,一个武力值强得可以说找不到敌手,恰好两个人现在都站在自己面前,当然想好好把握机会,心思也全都转移到了白韫和楚方生身上,可但凡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爱慕追求自己的人越多越好,最好个个都是外形俊美实力强悍的,老实说她还有些担心秦昱把两个人关系形容得太过亲密影响了自己勾搭美男,谁知道这榆木脑袋竟然半点不开窍,说什么两个人压根就没有关系,岂不是把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都否认了吗?
这一世,因为白韫对古悦压根没兴趣,两个人几乎没有接触,本来该落在赫连玉身上的一起看萤火虫还有生日蛋糕自然也被唯一待在古悦身边的秦昱占了过去,本来以为这人就算不对自己爱得死去活来多少也该把自己放在重要地位,结果现在只用普通朋友四个字就概括了过去,不管怎么听都像是怕旁人误会,弄得古悦面上难掩尴尬,心内暗暗把秦昱骂了一百遍还不止,偏偏顾及自身形象还只能露出温婉的笑附和道,“是啊,赫连公子你可别误会,说不定阿昱早就背着我偷偷有心上人了,是阿昱?”这话带着些女儿家的娇憨,换成其他人大概会回一句我没有喜欢的人,秦昱却只皱眉沉默,不发一言。
“心上人?”像是觉得这几个字很有意思,白韫忍不住重复一遍,这么一对比,秦昱顿时觉得青年声音好像比古悦要好听多了,朱仙镇属于终年潮湿的地方,一个月几乎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下雨,就算运气好没飘雨也是灰蒙蒙的天气,可以说难得能遇到个晴天,偏偏这会恰好有光束从云层缝隙间透出来,映得白韫那张脸顿时又漂亮几分,从眉眼到鼻,再是嘴唇,睫毛缀着金色光粒,眨眼间像是有两把小刷子从心尖挠过去,痒痒的,还有些酥麻,让人忍不住想得到更多,秦昱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把已经抬起来的左手收回去,五指用力攥紧,靠着疼痛感才让自己暂时保持冷静。
白韫的事迹早在几年前就在京城里传遍了,说他喜穿红衣,容貌比女人还漂亮,生了双狭长狐狸眼,瞳孔里像是漾着春情和蜜意,悄无声息便能叫人溺死在里面,只要能被赫连玉温柔注视着,就算让自己立刻舍弃所有也心甘情愿,同样的话,秦昱听好几个不同的人说过,那时候还觉得嗤之以鼻,横竖不过是个男人,女人喜欢就罢了,怎么男人也对他念念不忘,甚至连身为皇帝见惯各色美人儿的萧佑都一头栽在他身上,难不成后宫里那么多美人还比不上一个赫连玉?现在秦昱算是明白了,面前这人的艳色是裹挟在皮囊里的,只消小小地闻上那么一口就跟吸了五石散似的,如坠云端,再也戒不掉,红色突然离得近了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随之缩短,秦昱本来想退开,身体却是诚实的,压根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能跟对方亲密接触的机会,即使只是这么面对面站立着,心跳也快得不可思议。
“原来秦将军已有心上人,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唇瓣张合,连猩红舌尖都看得清清楚楚,像是诱惑着人直接吻上去,秦昱正想说话,段微已经伸手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唐肆一走,替白韫付钱的自然变成了段微,这种事他以前也没少做,穿着白衣看起来仙气飘飘的年轻男人怀里抱了一大堆跟他气质不符的小物件,脸庞冰冷,眼神却极为温柔,当然,仅限于面对白韫的时候,等移到刚回来没多久的楚方生身上就成了冷凝,说是弟弟,但两个人不管长相还是气质都没有半点相似之处,真实关系还不知道是什么,既然白韫不愿意说他也不想去戳破,弟弟总比情人要好,如今最应该解决的还是面前这个叫秦昱的,一手欲擒故纵玩得真够好的,真以为自己没看见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痴迷之色吗?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无聊的事情感兴趣了?能配得上秦大将军的至少也是红颜榜上有名的女子。”话是对白韫说的,眼睛却始终看向秦昱的方向,段微眸底冰冷一片,里面既有戒备也有敌意,隐约还藏着丝杀气,不能怪他多想,谁让白韫这家伙前科实在太多,招惹的人更是如过江之鲫,指不定什么时候从哪又冒出个旧情人来,光是解决现的这些情敌就够难办了,自然要把所有节外生枝的可能性都扼杀在摇篮里,这个人明明应该跟自己在一起,也只能跟自己在一起。
腰间手臂越箍越紧,段微这家伙看起来身材单薄,力气却不小,白韫忍不住皱眉,“放开。”极淡的两个字扔出去,手臂的主人停滞一瞬,听话地松开了些许,但仍旧把白韫禁锢在自己怀里,像是怕一松手人就不见了,毕竟几年前这人便是这样突然消失在自己面前的,白韫从小到大被宠惯了,哪里在乎别人的想法,单纯觉得这姿势很不舒服而已,“我让你放手,没听见吗?”
白衣服的青年抿了抿唇,固执地不肯松开,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楚方生眸色暗了暗,眼睛里有猩红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面上不露分毫,心底却仍是有些恼怒的。
这家伙果然还是改不了本性,跟以前一样喜欢四处勾三搭四,自己就应该造只铁笼子把人给关起来,金色笼子,外面加好几道锁,再扣上手铐脚链,看他还怎么跑出去勾引人,这念头甫一冒出来,没有半点征兆,连楚方生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仔细想想,除了那张脸好看点其余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性格更是恶劣得要命,也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好,值得这些人为他抢破头,换成自己…以往很容易说出口的话这会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果然白韫这家伙就是个大麻烦,从未体验过情爱滋味,楚方生哪里知道自己压根不是讨厌对方,而是吃醋了,吃的还是白韫身边那些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烂桃花的醋。
白韫本来已经在手上凝聚起妖力,打算强行挣脱开,注意到楚方生那张似乎有人欠了他几百万的脸又改变主意,眸底冷色迅速褪去,轻拍了下段微手腕,示意他松手,“好了,听话点,我可不想在大街上被人当作珍惜动物一样围观。”青年声音本就十分好听,这会尾音拖长了些许,带着些诱哄意味,像是极细极软的羽毛从心口划过,段微下意识松了右手,只左手还继续揽在对方腰间,本来以为白韫会不耐烦,毕竟以前相处过两个月,很清楚对方性格,像是小孩子,任性起来没边,同样的事情只要在他面前提起第二遍那人必定扭头便走,连解释都不乐意听。
唐肆就吃过这么次亏,本来是想用红颜知己林家二小姐试探看看对方会不会为了自己吃醋,两人故意在白韫面前表现得亲密无比,甚至互相喂食,白韫一开始还只当作没看见,后来被搅得烦了索性离开唐家堡,唐肆哪还顾得上什么吃醋不吃醋的,直接扔下林二小姐不管,自己亲自跑出去找人,整整三天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消息,匆匆忙忙赶过去,结果倒好,没有他对方依旧过得滋润无比,身边还多了宫玦那魔头,两人正游湖泛舟,有说有笑,看见他白韫也只不咸不淡打了声招呼,脸上表情带着些不耐烦,像是在说你怎么来了?唐肆顿时嫉妒得快发狂,直接在碧波湖上跟宫玦打了一架,以往随随便便撒出去一包毒粉都能让对方苦不堪言,偏偏宫玦是五仙教里出来的,平日里跟蝎子毒虫打惯了交道,压根就不怕□□,用毒方面两个人不相上下,但拳脚功夫宫玦却要更胜上一筹,毕竟唐肆的心思不在练武上,大半时间都拿去勾搭美人了,武功只勉强排在前二十,这还是靠着天赋,眼见那鞭子迎面抽过来,白韫突然开口喊了声名字,之前还杀意尽显的人立刻停手收起武器,眼神也变得柔软至极,虽然不知道两个人后来具体说了些什么,但宫玦竟然肯听他话乖乖离开,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证明白韫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一般,至少唐肆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有谁能使唤得动宫玦。
段微会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唐肆喝醉了酒话匣子没关住,一股
脑全都抱怨出来,当然,酒里面他提前动了些手脚,加进去几味东西,原本想看看唐肆有没有说实话或者明明知道白韫的下落却故意在隐瞒结果反而得到了另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这么看起来,江湖上稍微有些名号的俊美公子白韫岂不是都招惹了个遍?
“我没有生气,也不会走。”像是知道段微心里面在想些什么,红衣青年安抚般拿指尖划了划他手背,这细微的小动作里透着自然而然的亲昵意味,喉结滚动,段微呼吸忍不住滞了一瞬,下意识低头去看对方表情,虽然身材看起来单薄,但身高摆在那,他比赫连玉这具身体要高出去足足半个头,稍微一偏头就对上白韫那双眼睛,恰好对方也在看他,两个人视线顷刻间交汇,虽然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白韫这张脸,段微还是忍不住心生惊艳,这人怎么会长得这般好看?漂亮到压根舍不得放手,只想牢牢攥入手心,含在嘴里,压在身下,捧着宠着纵容着,只要他愿意一辈子乖乖待在自己身边,如果能生个孩子就更好了,视线扫过白韫平坦的小腹,段微脑海里突然冒出个疯狂想法,自己是不是可以研制种男人也可以生孩子的孩子,然后就能把这人紧紧绑在身边?
白韫的注意力全放在楚方生身上,压根没注意到段微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深意,就算看见了也不会往那方面想,何况自己这个世界里的身份是只狐狸,寻常人还不放在眼里,要怕也是怕捉妖师和那些混得比自己还久的老妖怪,从前世古悦拼了命也要跑去楚方生面前刷好感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最厉害的应该还是自己面前这人,不知道他能打得过瞿苏吗?心头陡然冒出这么个念头,白韫舔了舔嘴角,视线从黑衣青年身上收回来,“你不信我吗?”
温软的语调径直传入耳朵里,眼底像是漾着蜜意,直叫人溺死在里面,青年瞳孔隐约带着点碧色,等再仔细看过去时又只剩下墨一般的浓黑,雾气般氤氲开去,里面清晰映出人影,段微恍惚了一瞬,心脏霎时柔软得不可思议,“没有,我、我只是怕你突然又消失不见。”
按道理来说后面就该是深情款款的表白,连楚方生都看出来段微想做什么,皱眉退开了些许,偏偏古悦却还要不识趣地凑过去当电灯泡,“赫连公子,段门主也是关心你,你没必要这么…”姿态倒是摆得挺好,可惜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段微就已经冷冷打断道,“这是我和赫连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你没关系,我不想听到别人说他半句不好。”
还真是丝毫没给她留情面,虽然早知道百草门门主不近女色,对感情之事更是提不起半点兴趣,但却没料到对方竟然连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会发生这样的事也在情理之中,谁让某些人心大呢?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说起这点白韫还挺佩服古悦,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觉得穿越女就该左拥右抱,美男环伺,不过如果段微真敢当着自己的面替别的女人说话,只怕白韫当初也不会对他产生兴趣了,自己的所有物当然眼里心里都只能有自己一个人。
古悦本来以为白韫会帮自己解围,毕竟之前唐肆为难她的时候那人就主动站了出来,结果红衣公子这次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只偏头漫不经心拨弄着段微手上拿的一个拨浪鼓,珠子打在皮面上发出清脆响声,“怎么连这玩意儿都买来了,难不还打算哄孩子?我可记得你说过自己不喜欢小孩儿。”
白韫微眯了眼朝他看过去,细长的睫毛盖下来,在眼睑落下圈淡色阴影,像是蝴蝶羽翼,挠得人心痒痒,忍不住想握在手里一根根数过去,视线所及的便是青年那头用红绳松松垮垮系在脑后的鸦青色发丝,红黑两种色彩融合在一起,顿时酝酿出让人难以抗拒的惊艳味道,段微眸色暗了暗,指尖悄无声息勾起一缕置于鼻尖,眸底露出近乎病态般的痴迷之色,声音却听不出半分异样,“别人的孩子我自然不喜欢,但…如果是我们自己的孩子,我必定视若珍宝。”
“自己的?”听见这话白韫只笑了笑,身子一侧,像是无意识地避开段微伸过去的那只手,视线停在他小腹,“你生得出来吗?”段微愣了愣,本能地想点头,反正谁生都一样,只要这人能留在自己身边,结果还没等他开口,白韫眼底的温度已经冷了下来,“真那么喜欢孩子就去找个女人,喂你也喜欢小孩儿吗?”后面那个问题显然不会是对段微说的,话题突然间抛到自己身上,楚方生本来不想张口,奈何那张脸越贴越近,温热的气息打在侧脸和鼻翼,让他呼吸忍不住滞了一瞬,等看到青年瞳孔里清晰映出的人影才回过神来,皱眉移开视线,“不喜欢。”
楚方生比同龄人早熟,从小就不喜欢那些冒着鼻涕泡脸蛋跟花猫似的只知道哭的小屁孩,现在长大成年了自然更提不起兴趣,何况照顾白韫一个人都嫌麻烦,哪还有心思去管什么小孩,不对,这人身边围绕着大群护花使者,哪里用得着自己去照顾,这么一想,楚方生又觉得气恼,就不能安分点吗?非要到处去招惹,亏自己刚才听他提了句想吃糖葫芦还傻乎乎跑去买,都是小孩和妇人,就自己一个大男人,买来也不吃,这家伙纯粹就是变着法儿想看自己笑话,顿觉真相了的楚方生脸上表情顿时更冷。
偏偏他这一走神恰好给了白韫机会,手指用力掐住下巴,然后一点点收紧,楚方生本来看向侧方的脑袋也被强制性掰正,两个人顿时变成面对面的姿势,鼻尖相抵,连呼吸都暧昧地交缠在一起,楚方生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对方手臂,意思是让他放开,结果白韫反倒得存进尺地又挨近几分,一手撑住他肩膀,另一只手松开下巴绕到对方颈后环紧,从楚方生那个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对方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眼型生得极为漂亮,尾端上翘,微微带了点绯色,像是淋了花汁上去,这么盯着人看时更是有种说不出的蜜意,连声音都甜得发腻,“也对,要什么小孩,你只要宠着我一个就够了,我可不想属于自己的那份宠爱被无关紧要的人给分去一半。”
白韫真正想诱惑一个人的时候还没有谁能逃得过他那双眼睛的魅力,饶是楚方生定力再好面对这样的情话也不可避免地走神了,只觉得对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自己,两人一红一黑,站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惊艳感,不知道是白韫表现得太过亲昵还是楚方生那张脸足够俊美,段微心里顿时升起浓郁的危机感,硬挤入两人中间“阿玉你又在说笑了,天底下哪有弟弟宠着哥哥的,都是哥哥宠弟弟,何况方生已经这么大了,自己知道照顾自己,哪里用得着你来替他操心。”
听起来像是句玩笑话,但弟弟那两个字被刻意加重过,白韫很容易就明白过来对方话里的深意,嘴角弧度更深,“为什么不能?又不是亲生的,何况真的是我也不在乎,我早就想试试禁忌之恋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了。”说话间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伸手捉住楚方生手腕,楚方生以为他又要耍什么手段,下意识想避开,结果对方却只是低头靠近他手里拿着的那串糖葫芦,然后拿牙齿叼住,声音含糊不清地递到耳边,“别动。”楚方生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只知道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白韫已经就着他手拿牙齿咬开外面包裹的那层糖衣,猩红的舌尖探出来,轻舔了两下,然后皱眉嘟囔了句好甜,明明在说山楂,结果眼睛所看的地方却是自己嘴唇,那种感觉就好像他刚才吃的并不是什么糖葫芦,而是…
心跳莫名漏了半拍,脑海里本来已经尘封的记忆顿时如潮水般涌上来,热量猛然间汇集到下腹,这感觉有些陌生,但并不怎么让人讨厌,反倒有种若有似无的熟悉感,好像这人天生就该是属于自己的,之前还抱怨甜的人这会已经咽下去半颗山楂,人长得好看连吐个核都赏心悦目,视线触及旁边眸色愈发深沉的段微,楚方生突然有些不乐意了,索性用力从对方手里把木棍抽出来,“甜就别吃了,我拿去扔掉。”舔了舔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的糖渍,白韫盯着他背影笑得意味深长,还以为这家伙能有多大长进,都敢跟幺幺打架了,现在看来还是经不起逗弄嘛,当然,用不了多久白韫就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小白兔被惹毛了都会朝人露爪子,更别提楚方生压根不是兔子,就算是,也是只黑兔子。
“阿玉,你上回不是说想去潮州的金水镇看看吗?我这段时间刚好有空,我陪你。”接连出现好几个情敌,饶是段微平日里表现得再淡然冷静这会也沉不住气了,白韫皱眉回想了下,发现自己压根不记得有提过什么金水镇,大概又是一时兴起,或者随口说上那么一说,反正他说过的话多了去,几乎amp;gt;amp;gt
没有哪个算得了数的,就算后来有人翻旧账发现他压根不记得当初的承诺因爱生恨往往也是被白韫一句话哄得又乖乖变成忠犬蜷在他脚边,所以这会发现自己不记得白韫也没觉得愧疚,只意兴阑珊地摆手,敷衍道,“再说,我现在就想看看武林大会而已。”
段微还想继续劝说,一颗霹雳弹猛然朝他面门掷过来,“小心!”白韫早就看见了人群里那个熟悉的紫色身影,唐肆会发火也在意料之中,那家伙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脾气却不见得有多好,用现代那句话来说就是雅痞,带点坏坏的味道,身材和容貌都是顶尖,唯独性格粘人了点,不对,应该说很粘人,以至于才两个月不到的时间白韫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好歹在百草门还待了三个月,开口的肯定不会是白韫,他巴不得能少一个人缠着自己,至于是谁,还用说吗?除了女主谁还会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应该庆幸她这次管的是段微的闲事,换成唐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恐怕连同两只手都会直接给剁下来。
古悦本来是想起电视剧小说里的那些情节,女主舍身相救,事后原本还对她不屑一顾的男配立刻就会像换了个人似的,赶也赶不走,事实证明这方法压根不管用,段微的武器是把竹笛,很容易就将扑过来的蓝衣女子给隔开了,眼底透出显而易见的不耐和厌,“姑娘,请自重。”那种感觉就好像面前站着的不是什么美人儿,而是团散发着恶臭的脏东西,如果不是有秦昱扶了一把,古悦早就已经丢脸地摔了个狗吃屎,好不容易站稳又听见这么句话,脸色登时红了个透,这动静一大,周围人自然也注意到了,纷纷投来好奇的眼神,几个江湖打扮明显知道段微和唐肆身份的年轻女子更是捂着嘴笑出声来:
“我猜那姑娘肯定是想引起段公子注意,结果却…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往陌生男人身上贴,也不知道害臊,羞不羞啊,换成是我,早觉得无地自容了。”
“有些人啊,为了抱大腿哪里还管什么脸面,扔在地上踩都不见心疼的。”
“我还以为她跟秦昱是一对儿,没想到扭头就看上段微了。”
“管他什么秦昱段微的,我倒觉得中间那穿红衣的公子长得最好看,只怕红颜榜上都没有一个能比得过他,你们说百晓生当初怎么就没把他给排上去?”
“是好看,我就瞄了一眼,到现在心都还砰砰直跳。”
“人哪有长得这么好看的,该不会是妖怪变的?”开口的是个络腮胡子腰间别着两把板斧的中年大汉,安静几秒立刻有个粉衣小姑娘厉声反驳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哪来的妖怪,就算真的是妖怪我也不怕,何况人家压根也瞧不上你,没看还有大群人排队等着做护花使者吗?你又何必担心这些,我看你啊,纯粹就是吃不着葡萄所以才说葡萄酸,活该到现在都没人要。”看起来娇娇小小的个头,说起话来却毫不客气,那人登时涨红了脸,想说话偏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钻进人群里,白韫忍不住弯起嘴角,视线相对,原本还凶巴巴的小姑娘立刻红了脸,眼底尽是扩散开去的痴迷,喜欢,好喜欢这个人……
至于那头,段微已经跟去而复返的唐肆打起来,唐肆买了个必须要趁热吃的糕点,想起来白韫好像挺喜欢甜的索性拿回来让他尝尝看,如果味道好自己再回去多买点,结果就看见这么一幕,明明说好两个人一致对外,段微这家伙却在背后使手段,连名字也不叫了,换成疏离的段门主,“朋友妻不可欺,你今天是一定要跟我过不去吗?”两人从街道中间一直打到旁边小巷,唐门虽说脑袋上挂着中立门派几个字,但行事向来乖张邪戾,跟五仙教,浮花宫比起来名声好不了多少,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一个是明面上不干好事另一个却是背地里做坏事。
这会显然被段微挖墙角的行为彻底激怒了,抱着能少一个情敌是一个的想法,唐肆几乎招招下狠手,偏偏段微面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准确来说除了白韫以外的其他任何人和事物都不能让他变脸,哪怕面前是个想杀他的人,“就算你们真的成了亲我也不会放弃,何况阿玉从来没有说过那句话。”这话显然戳中了唐肆痛处,白韫还真承诺过他什么,甚至自己费尽心思筹备的婚礼那人也没有多施舍一个眼神,还跑得不见踪影,怒斥一声闭嘴,手里玄精制成的精巧骨扇径直朝人体的薄弱部位划过去,两人本来一个攻一个守,看起来激烈,但并没有实质性伤到哪,偏偏段微这么一走神,或者说他压根没料到唐肆会趁他不备下杀手,虽然闪避得够快,脖颈还是被挂了条血痕出来,看起来浅淡,血珠子却浸得极快,段微拿指尖按了按那处伤口,眉头轻蹙,他是个有洁癖的人,不管身上还是衣服都不允许沾上一点点灰尘,现下也被唐肆这般六亲不认的打法惹恼了。
旁边观战的白韫很容易就闻到了血腥味,有股药香夹杂在里面,清清甜甜,让人很有食欲,算起来自己好像也是时候该找个人开荤了,要不然还得再忍受一次寒毒的折磨,找个至阳体魄的人其实并不算什么难事,唐肆,陆家小子,还有宫玦都符合条件,可惜等相处过一段时间白韫又发现自己对他们压根不来电,反倒是对方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这么一死缠烂打白韫的兴趣自然磨灭得差不多,也不管会不会伤到对方拍拍屁股就走,可以说情敌之间针锋相对的场面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不仅没有丝毫劝架的心思还觉得两人打得不够激烈精彩,嘴角勾起个恶意弧度,白韫索性又在火上浇了把油,“段微,你好像不行啊,连唐肆都打不过,你这样让我还怎么放心地跟你出去?我怕你到时候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我可不想一路上担惊受怕的。”
红衣青年一手撑着背后那堵墙,另一只手拉了拉有些下滑的衣领,拖长的声线磁性至极,黑发白肤,加上那身艳丽红衣,顿时散发出惊人的蛊惑味道,尤其是不行那两个字,像是抵在舌尖吐出来的,任凭是谁听了这话都想立刻向他证明,段微自然也不例外,眸色猛然暗沉几分,整个人的气质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好,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打得过他。”
跟之前一味招架退让的打法不同,段微这次成了主动攻击方,竹笛几乎次次都朝唐肆的要害招呼过去,只过了十来招,唐肆胸口处就多出好几条红痕。
啧,这么一看还真挺性感的,谁让这家伙穿的是件深V,配上几道痕迹莫名有种禁欲美男的感觉,白韫正看得兴起,耳边突然响起道熟悉的女声,“赫连公子你难道不出面阻止一下吗?他们可是为了你才打架的。”
也不怪古悦会用这种嫉妒的语气说话,自己不久前才在唐肆和段微那吃了闭门羹,结果一转眼两个人就为别人打起来了,还是个男人,换成是谁心里面都好受不起来,这点小心思白韫压根用不着读心术就能看出来,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漫不经心瞥过去,恰好捕捉到对方眼睛里还未来得及掩饰的妒忌,“怎么?他们打架碍着你了吗?”
古悦下意识摇头,反应过来又觉得好像有哪不对劲,才刚说了可是两个字红衣青年已经笑开,“这不就结了,反正也没妨碍到你,何必多管闲事,还是说…你其实就是单纯看不惯别人过得比自己好?”瞳孔猛然放大,古悦几乎是慌乱地用力推开对方,“你胡说些什么!我才没有那么想,我、我只是…”后面的话支支吾吾怎么也说不出口,白韫倒也挺有耐心,就那么双手环在胸前眼尾轻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林仙仙一副德性,都是离不了男人的贱/货。”这回是个女子的声音,声音倒是好听,但脾气显然很火爆,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白韫脑海里已经有了个模糊轮廓,偏头一看,果然是抱月山庄的那位:
陆明月,名字倒是取得温婉秀气,偏偏性格却截然相反,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但漂亮也是江湖里面出了名的,标准的鹅蛋脸,柳叶眉,下面生了双天生上翘的桃花眼,盯着人看时有股由内而外的妩媚味道,嘴唇相比普通女子要厚些,但并不难看,反而丰润饱满,连色泽都要艳丽好几分,配上高高束起的马尾和那身勾勒出火爆身材的深紫裙裳更是让周围男人忍不住把视线粘在她身上。
也不怪陆明月会这么讨厌林仙仙,突然间挤掉自己在红颜榜上的位置不说,还迷得本来已经跟她定下婚约的陈二公子跑来要求退婚,
陆明月自然不肯答应,想她陆大小姐从小到大屁股后面都跟着一群追求者,向来只要自己挑剔别人的份儿哪里轮得上别人来嫌弃她,结果陈瑞丰直接在山庄门口跪了整整一天一夜,说是愿意受她三鞭来赎罪,好啊,你自己说的,陆明月二话不说抽出来鞭子就往他身上甩,虽说不喜欢陈瑞丰这个人,但自己的准未婚夫为了别的女人,而且还是个风尘女子做出这种蠢事,不止自己觉得丢脸,连带着整个抱月山庄都成了江湖间不折不扣的笑柄,以至于陆明月后来虽然打完三鞭答应了退婚,但也对跟林仙仙和陈瑞丰这对奸/夫淫/妇都看不顺眼,撞见了必然会冷嘲热讽几句,把她惹毛了干脆直接动手揍,反正陈瑞丰就是个半调子,压根打不过她,这也是为什么陆明月不满意那桩婚事,江湖儿女或多或少有点英雄情节,像陈家二少这种从小在女人堆里泡着长大的可以说压根不能引起她半分好感,纯粹是心里面那口气咽不下去。
如果说林仙仙像仙子,让人不由自主生出怜惜心思,那陆明月则是符合所有男人心目中梦中情人的模样,这么朵带刺玫瑰征服起来岂不是更有成就感?相比起来白韫反而更喜欢陆明月这样的类型,心思足够通透,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最主要的原因大概还是这位陆大小姐也跟赫连玉一样是个可怜虫,为了喜欢的人被古悦牵连得毁去容貌,虽然没死,但也离死不远了,毕竟女人最看重的永远都是自己那张脸,尤其是像陆明月这样的漂亮女人,毁容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偏偏她还得活着,准确来说是舍不得死,然后亲眼看着心上人对把自己害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嘘寒问暖,光从这点上,白韫还挺佩服她的。
像是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那头穿着深紫色衣衫腰间挂有软鞭的艳丽女子突然皱眉看过来一眼,本来要出口的冷斥在看清楚是谁后又硬生生咽了下去,陆明月那双眼睛天生上翘,不管做什么表情都带着股疏离和高傲感,这会却露出了难得的呆萌模样,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一动不动,白韫索性弯起嘴角朝她笑了笑,陆明月反应顿时更加强烈,瞳孔收缩,咬着唇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从一开始她就是冲着白韫来的,只是碍于唐肆在,抱月山庄早前跟唐门结了仇,互相看不顺眼,遇见了总得吵上几句,甚至打起来,那画面光想想都不怎么美好,至少她是不想一见面就是以这种狼狈姿态,这才强忍着没有过去,这会对方不仅注意到了自己,还主动打招呼,陆明月整个人都像是踩在云端上,飘忽忽的,白韫倒是没多想,纯粹觉得这姑娘敢爱敢恨,值得自己对她脸色稍微好上那么一点,当然,仅限于脸色好点,毕竟白韫不可能喜欢女人。
听见有人骂自己,古悦本来想发火的,一对上陆明月那张脸又下意识后退半步,脸色也白了几分,显然对方留给她的印象并不怎么美好,连骨子里都残留着惧意,果然是一物降一物,白韫忍不住觉得好笑。
旁边有个拿着毛笔低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的长须中年男人路过,见气氛剑拔弩张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少说几句,你们知道她是谁吗?我可听说这个叫古悦的跟五仙教那位有几分交情,要是她跑去吹句枕边风,到时候有你们好受的。”那人说完刚想走却被陆明月拉住袖子又给拽了回去,“说清楚,你这话什么意思?她怎么会跟宫玦扯上关系?不是说宫玦平日里都待在五仙教里不出来吗?他们两个怎么可能遇到?”连串的问题砸过去,灰袍的中年男人顿时露出满脸为难之色,偏偏陆明月力气还挺大,一时半会根本挣脱不开,就算真的打起来自己只怕也占不了上峰,谁让他只有轻功稍微拿得出手,“这、不是我不想说…我朱一也是有自己规矩的,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只要付了银子我肯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诉你。”
“拿去。”陆明月皱眉从荷包里掏出枚银锭,刚要递过去,对方又张口说出句话来,“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有几个人的消息我就算知道了也万万不敢透露,出再多银两也没用,我还得有命花不是?”虽然没直说名字,但其中包括谁周围人都心知肚明,也对,宫玦那家伙性格出了名的怪异,乖张邪戾,半点没把道德和良知放在眼里,喜欢的东西就算不择手段也要拿到手,想杀的人自然也一样,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朱一会怕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古悦虽然早料到宫玦的身份不普通,但书里没提,所以她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众人忌惮,这会听见连号称万事通专门贩卖消息的朱一都不敢随便透露跟宫玦有关的事情才惊觉自己恐怕结识了个大人物,老实说,她跟宫玦其实算不上多熟,但反正这儿没人知道,何况也不是自己说的两个人关系亲密,就算宫玦要算账也牵连不到自己头上,这么一想,古悦脸上的表情更加得意,这一幕恰巧落在秦昱眼里,男人眸色沉了几分,心底的好感度顿时又降下去一大截。
换作以前可能这件事就这么揭了过去,毕竟陆明月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偏偏她现在就看不惯古悦得意洋洋的模样,想知道对方到底为什么会认识宫玦,索性眯了眼威胁道,“你害怕宫玦难道就不怕我吗?信不信本姑娘现在就打得你满地找牙?”手腕突然多出股冰凉温度,陆明月正想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竟然敢拦在自己面前,眼睛里的怒意却在对上那张熟悉脸庞时褪了个干净,连耳朵都开始发红,声音更是如蚊呐,“是、是你。”
借着身高优势,红衣公子很容易就将褐色长鞭转移到自己手里,指尖勾了勾鞭柄上坠着的那颗血石,“它叫什么名字?”以往宝贝得连给别人看一眼都不愿意的武器现在却躺在只见过一面的陌生男人手里,陆明月不止没生气,反而还有些高兴,连眼睛都在发亮,“叫红鸣,你喜欢吗?我可以送给你的。”
这话一出,旁边立刻有人惊呼了声名字,面上难饰惊讶之色,“明月你在说什么啊?怎么能随便送人,这可是你哥哥特意…”后面未出口的话被一声冷厉的闭嘴打断,“这是我的东西,我愿意送给谁就送给谁,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紫色衣裳的美人儿视线依旧紧紧粘在白韫身上,心里面剩下唯一清晰的念头就是只要这人高兴,别说是条鞭子就算把整个抱月山庄包括自己一起送给他都心甘情愿,可惜对方连机会都不愿意给她,鞭子被重新挂回到腰间,微醺的声音落在耳畔,“你是个很可爱的姑娘,是陈家二少配不上你,我猜他以后一定会后悔。”
我哪里用得着陈瑞丰后悔,我想要的只是跟你在一起,眼神慢慢变得恍惚,等陆明月回过神来那人已经站在之前出现过的黑衣青年旁边,攀着对方肩膀不知道说些什么,比他稍高些的青年微皱了眉,嘴唇抿成条直线,似乎不大耐烦,但还是任由对方靠近,白韫几乎是挂在他身上被拖着走,两只手紧紧环着对方脖颈,那双眼睛里尽是笑意,以至于本来打得难舍难分的唐肆和段微也有了危机感,赶紧停手跟上去。
“赫连,等等我,你该不会真的答应了段微要跟他去金水镇?也带上我怎么样?我保证乖乖听话,绝对不给你添乱。”
“唐肆你脸皮还能再厚点吗?”
“要你管!我又不是跟着你,反正赫连在哪我就去哪。”
“你那个远房表妹处理干净了?”
“赫连你别听他瞎说,哪有什么表妹,唐家堡里面干干净净的,连屋子都收拾好了,就等着你这个主人住进去。”
“不去。”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扔出去,白韫直接一抬手把面具扣在凑近的那张俊脸上,还拿指尖用力碾了两下,“还有,唐肆你要是再敢占我便宜,我直接把你那玩意儿剁碎了喂狗。”容貌生得邪肆俊美的年轻男人先是愣了两秒,等反应过来立刻勾起嘴角,露出抹痞笑来,“好啊,你亲自动手吗?我求之不得。”事实证明,对付这种没脸没皮的家伙就不能光用骂的,反正不管你说什么他都能从善如流地接下去。
好在这次用不着白韫再开口,段微已经替他回答了,“这种肮脏的事情自然不需要阿玉亲自动手,我代劳就行了,有刀吗?”唐肆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哽得半死,语气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段微你就不能不说话吗?”
管他两个人怎么针锋相对,白韫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楚方生身上,这家伙也是至阳体魄,连修习的功法都是火属性,效果应该会更好?新网址:..:,网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