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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平川脚下的算盘不仅是飞行法器,还具有攻击属性。眼看那几名大汉近在咫尺,他手中诀法变换,脚下的算珠便已经如急雨般飞出。

“大胆狂徒!竟敢公然打劫!看招!”

几名大汉听见喝声抬头,就见一颗颗黑珠直奔面门而来,下意识想躲,却被来人威压所制,不能动弹。不过是一群炼气初期的修士罢了。

心中惧怕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松开那和尚大喊:“道友误会!误会啊!”

算珠已发哪儿有收回来的道理,眨眼就要落在几人头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道冰晶忽然飞速袭来,与珠算相击发出叮叮叮的响声。

邱平川落地后看着脚边已成箭矢的冰晶,眼底闪过一丝惊愕。运气成冰用冰成形,且与他的珠算相撞后丝毫不裂,可见用招的人小五行功法运用极为精到。

“闻师弟?”发招的人是谁,不用多想。

“师兄,”闻声与闻放相继从飞舟上下来,“此事恐有误会。”

此时那几个大汉也从呆愣中回神:“对对对!是误会!我们不是打劫的!我们哪儿敢对大师打劫……”

“不是打劫你们拉扯那和尚做甚?”问这话的是闻放。

邱平川:“没错,我分明看见你们以多欺少,对这位道友动手。”

“不是的!”另一个大汉赶紧解释:“我们是有求于大师,有求于大师……”

邱平川不信:“揪着人家的衣领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吗?”

“是大师耽于修炼,听不见我等叫喊,我们句句属实啊,你们不信问问大师!”

几人这才正经去看那位坐在地上的和尚,长得极为稚嫩,约莫比闻声闻放兄弟大不了几岁,然而周身却散发着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泰然。

说不定是个老妖怪,闻放心想。

“阿弥陀佛。”一番动静下来那和尚终于睁眼,一双褐眸清淡如水:“多谢檀越主,小僧确实不曾被人胁迫。”

就连声音也透着稚气,实在不像个得道高僧,事实上他身上也没有修道之人的气息。莫不是个凡人?

见和尚醒了,那几个大汉也顾不得邱平川几人,纷纷伸出手围上来:“大师!你终于醒了!求大师批命啊!”

“我也我也!求大师帮我看看下一次机缘究竟在何时何地?”

“我我我!我那命定的道侣可能在近期现身?”

“……”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邱平川几人相互看了一眼,颇有些不可置信。还真不是打劫,算命而已。

“小僧说过,小僧只是在此处等人,”那和尚不紧不慢,“各位檀越主请回吧。”

那几个大汉闻言还不想走,正要继续纠缠,冷不丁被闻放吓颓:“干什么干什么!没听见小和尚不愿意还肆意纠缠?再不滚蛋小爷揍人了!”

慑于几人身上的不善,几名大汉终究还是不情不愿走了。

等清净下来,那和尚道谢:“多谢三位檀越,不过此四人未有伤人之意,还请放他们一马。”

闻放抱胸:“我们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人,本就是来做好事又怎么会害人?倒是你,明明被人纠缠不清还傻兮兮替人求情。”

和尚摇头不语,仰头看着三人,视线最终在闻声身上落下:“可是檀越主出手救下方才四人?”

“是。”闻声试图探听和尚的内心,却发现他并无杂念,竟是个真佛修。

和尚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指长的木牌:“檀越主心存善念,替小僧解除一段是非,小僧便还檀越主一段因果。”

他将木牌递给闻声,眼底淌着薄薄的笑意。

“什么东西?”闻放恐有不妥,夺过木牌打量,发现不过是一块再寻常不过的凡木,上头也没有什么宝贝,只有莫名其妙的两个字:“十五?这什么意思?”

“并无他意,十五是小僧的名字。”

闻放:“法号?”

和尚纠正:“是名字。”

邱平川接过:“这木牌应是大师亲自开过光的,可有何效用?”

“趋吉避凶。”和尚解释:“小僧观这位檀越主命格中断,此后恐有劫难,是以赠与木牌护身。”

闻声还没什么反应,闻放听见这话顿时炸毛:“什么劫难!狗屁劫难!你个和尚简直口出狂言信口开河!我哥的命格那可是天阁剑宗掌门亲批的大好,哪儿轮得到你颠倒是非!”

说着将木牌一把夺过摔在地上:“走走走!哥我们走!真个晦气遇上这神棍!”

拉扯半晌却拉不动,闻放回头就见闻声躬身去捡:“哥?”

闻声捡起木牌系于腰侧:“多谢。”

那和尚笑着颔首,转而正身继续打坐,如若身旁无人。

邱平川见事情莫名其妙结束,不欲再耽搁:“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我观这佛修似有些本事,说不得是闻师弟的机缘。”

闻放嗤了一声:“我看倒像是装神弄鬼,有我在,就算是道祖圣人也休想断我哥的命格!”

“既然如此,”邱平川试探:“不如将这机缘舍与师兄……”

“滚!”话音刚落,闻放脚已经踹出去。

邱平川及时躲开,站在船首俯身大笑:“哈哈哈哈!有意思,小师弟性子着实讨喜,想来今后天启峰会热闹许多!”

飞舟再次起飞,闻声坐回船尾,入定之前瞥见二人的打闹,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

*

长途飞行最是无趣,每日不是发呆就是打坐。泗洲水域广阔,沼泽湿地在阳光下总罩着一层美轮美奂的雾气,起初闻放还颇为稀奇。

如此半月之后,只觉得索然无味。

正要像船上另两人一样修炼,不妨被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声打断。

筑基期以下修士暂不能摒弃五谷轮回,想不吃东西只能借助辟谷丹,出发前闻放吃过一颗,半月时效已过,也确实该饿了。

许久不沾荤腥,闻放实在不甘心继续辟谷下去,转头去戳邱平川:“师兄,你饿不饿?”

“我差点忘了,两位师弟尚未辟谷,”邱平川收势往船外望了眼,“可此处尽是沼泽,能吃的东西应该不多,不如暂用辟谷丹……”

“不多总归是有的嘛,”闻放挑眉,“还是说,比起免费又易得的锦毛鸡,师兄更愿意赠我一瓶价值两块下品灵石的辟谷丹?”

邱平川闻言精神霎时一震:“锦毛鸡在哪儿?哪儿有锦毛鸡!”

闻放毫不意外,指着不远处的一块黑色空地:“我看见两只从那儿飞过去了。”

飞舟缓缓下降,三人相继从船上下来。脚下的黑石因为承重微微下陷,竟然是漂浮在沼泽上。

“师兄请看,锦毛鸡窝在此。”闻放指着礁石上唯一一片青绿之地:“我与哥哥从未杀过生,所以抓鸡的事就劳烦师兄了。”

“……”邱平川动了动嘴,却见闻放礼数周到终究忍下去。

等他离远些,闻放蹑手蹑脚回撤,闻声正盯着沼泽里的某处出神。

“哥,我总觉得这邱师兄不像好人。”闻放小声道。

“掌门首徒并非徒有虚名,他没有坏心。”

“你怎么知道?”

闻声收回视线下意识望了邱平川一眼,还不是因为他能看破此人的心思,不过这话不能直说:“我就是知道。”

说罢又盯着沼泽猛瞧。

闻放点点头选择相信哥哥,忽然留意到闻声的不对劲:“哥你在看什么?”

“看那儿,”闻声指着一处水草,“底下有……”

“有什么!”

闻放顿时警惕挡在他跟前。

“……有鱼。”

“哦,”闻放松了口气,扭头喊道,“师兄!此处的游鱼也不要放过哦!”

半个时辰后——

闻放从火堆上收回手里的烤鱼,自己先尝了一口,转而将最大的那只递给闻声:“嗯,熟了。多亏我还带了香料,这味道不比醉仙居的差!”

闻声轻推:“我不饿。”

闻放没有勉强,随手将棍子插在一旁:“给你留着,等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再吃。”

邱平川见闻声盯着架子在看,以为他不喜欢吃鱼:“闻师弟,烤鸡只怕还得再等上一会儿,不若先吃点鱼垫垫?出门在外也只能将就着点。”

“他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图省事,”闻放含糊不清地解释,“不过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烤的,哥你真的不尝尝吗?”

邱平川举手:“是我抓的。”

闻声犹豫片刻,还是答应:“好。”

闻放立刻擦了擦手,转头去拿刚才插在一旁的鱼,却不料摸了个空!

“哎?我鱼呢!”

邱平川探头:“是不是挡住了,你看背后有没有?”

翻来覆去没找到的闻放:“没有啊!”

像是瞬间想到什么,闻放狠狠咬了一口鱼头起身怒斥:“究竟是谁!究竟是何方小贼竟敢偷小爷的烤鱼!”

话音刚落,几人猛然察觉一处焦石后传来抽气声。

“谁!”

邱平川惊觉怪异,抬手一道风刃就要打过去,只不过被一只冰矢抢了先。

眨眼那焦石砰然碎裂,露出其后瑟瑟发抖的人影。

那人穿得破破烂烂,脸上也黑漆漆一团泥浆看不出男女,手里拿着的正是离奇失踪的烤鱼。

见被人发现,那人三两口将剩下的半条鱼全塞嘴里,囫囵咽下去率先开口:“几位道友宅心仁厚,金某铭记在心,救济之恩下次再报!告辞!”

说完不等几人反应,一个扑腾钻进沼泽地里,很快消失无踪。

“这……”闻放终于反应过来:“小贼休跑!”说着抬脚去追,奈何被闻声拉住后脚,直接栽了个狗吃屎。

邱平川啧啧摇头:“小师弟无需紧张,此人不过是个落魄散修罢了,好好的女修看看给自己糟蹋成什么样子?”

“哥!你拦我做什么?此贼实在可恶,竟然敢偷你的东西!”

闻声给他施了个清尘诀,闻放法衣上的脏污立刻不见:“他人之地,唯恐有诈,莫追。”

“闻师弟说的是,无论此人是偷条鱼还是另有所图,此地都不能再待。”邱平川正色:“以防万一,咱们还是走传送阵回去。修仙界人心险恶,万不可对散修大意,之前是我短见了。”

“可这荒郊野岭的上哪儿去找传送阵?”

邱平川掏出一块布卷:“东边最近有座泰极城,飞舟不过两日路程。”

“那还等什么?就它了!”

火堆很快被浇灭,飞舟再次发动,邱平川调整阵法全速飞行,闻放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舒心:

“她偷的偏是给哥你的那条,实在可气!”

闻声安慰:“无妨,下次再补上。”

“哼!此等宵小莫要叫我再撞见!否则非打她个满地找牙不可!”

几人计划得极好,直接奔着泰极城而去,可是等到了城外的传送台,却被人告知因损毁暂时无法使用,要想回重华还有两个选择:一,去城内的码头坐宝船,二,转去临城走传送阵。

去临近有传送阵台的城池最快也得半月,略微衡量之后,三人一致决定入城。

原本只是过路,不想却在城内惹出一桩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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