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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香阁是帝都城最大的技艺阁。

阁中的四大名姬分别叫做聚宓、结蝶、凝芯、汇颐,帝都城内的百姓统称她们为绝姬,她们身怀绝技,分别是生财,舞蹈,琴艺,文学。

虽说如今的浔香阁仅剩下凝芯、聚宓二人。但是,浔香阁的名声依旧响遍整个天源帝都,无数的才子和商贾为了一睹芳泽,不惜千里迢迢奔至帝都城。

说起浔香阁,不得不提掌事人——蔡嬷嬷。

她眼尖,但凡她亲自调教的少女,无一不成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当家花旦;管教甚严,虽说浔香阁是技艺阁,但是众多的高官商贾都将自家的女儿送到此,重金央求蔡嬷嬷调教一番,甚至在权重商贾的眼中,女儿得到蔡嬷嬷的调教师一种殊荣,是一种身份象征;处世手腕高明,毕竟当家花旦就那么几个,慕名而来的公子却是成千上万,要是没有那么几个手腕,浔香阁怕是早被权贵踏破了;定位高尚和多方位,浔香阁从来没有为求生而出卖肉体的姑娘,阁中百名少女全都是才艺出众,所处的技艺范畴各不相同,有的是生财,有的是武艺,有的是刺绣,浔香阁的姑娘亦会以浔香阁的名义,将自家才艺出借,解各人的燃眉之急,当然这都得看姑娘们的意愿了。

浔香阁并不是低档的妓院,而是让无路可走的姑娘有个新的生机,重新找回自身价值,不用因时不幸而糟蹋自己。自己尊重自己,自己更疼爱自己,自己不断完善自己的姑娘,才会得到百余姐妹的尊重,才会的到姬称。

若是姑娘们遇到自己心仪的人,蔡嬷嬷亦会为她们作主,让她们风风光光地出嫁,蔡嬷嬷在姑娘们的心中就宛如再生父母。浔香阁在天源帝都的地位非同凡响,毕竟能成为浔香阁的女婿的人都是非富则贵,人品甚好,这样的一个强大后台,乃是浔香阁稳坐天下第一美人阁地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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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们到浔香阁了,奴婢先进内为小姐打点一切。”琉香轻推马车的车门,对车内的危薇说道。

“琉香,不必了。我们一起进内吧。”

危薇径自从马车走出,由琉香搀扶走下马车,站在浔香阁门外,抬头看向门口上挂着的金漆字印。

身穿青衣的危薇,更显其苍白与劳累,轻皱的眉头与紧闭的红唇让人不由得更怜惜。

危薇与琉香走进浔香阁,迎面而来的屏风上,是一幅百女刺绣图。此图是由阁内百名少女逐一刺出自身才艺展现时的模样,刺工十分精湛,百名少女神韵不一。

绕过屏风,危薇看着这华丽的厅堂,在堂内的最前端有一处高台,高台十分宽敞,可以容纳数十人,台上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上秀气地写着“舞蝶台”。

此时台上正有八名少女在练舞,不时传来悦耳的笑声,在台下,四列桌子整齐摆放,危薇粗略数数,约有三十余张桌子。只是此时的桌子都供各姑娘使用,有的在那刺绣,有的在合奏,有的在磨兵器,千姿百态。

危薇看到的彷佛是屏风上的百女刺绣图。看到浔香阁的数位姑娘从容自得,危薇看后,无不觉得自己的处境十分狼狈。

琅琅的算盘声高低起伏的响着,危薇看向右方的柜台,一名比自己约大四、五岁的姑娘,青丝贴顺的披于肩上,未施胭脂的容颜十分出众。

危薇感叹着世间原来有如此美艳的姑娘,比沁芯的容颜更出众十分。姑娘左手正打着算盘,右手拿着毛笔对账簿点点画画,眼睛仅看着账簿,心情十分愉悦,嘴里更是配合着算盘声唱起小调。

危薇微微一笑,站在柜台旁,等着少女清点账簿。

琉香不解小姐的做法,便靠向身旁的小姐询问道。

“小姐,你为什么只站着啊?”

话出,手打算盘的姑娘正好抬头,把算盘收起,合上账簿。“呵呵,谢谢姑娘不打扰之恩。”

“想必姐姐就是聚宓艳姬,姐姐好快的指法,打得算盘噼里啪啦地响,危薇见了羡慕万分。”危薇见姑娘十分和蔼,忍不住又开始放肆起来。

“呵呵,小丫头,只是熟能生巧罢了,不值一提。丫头,蔡嬷嬷在内院等你,我还有事务就不送你过去了,你自己慢慢寻找吧。”说完,聚宓又拿出另外一本账簿,继续低头算起来。

“谢谢姐姐,危薇最喜欢探游。琉香走吧。”危薇笑着离开了柜台,琉香紧紧跟随危薇。

离开大堂,危薇在南北两出口选择了南出口,眼前看到的是曲折的石桥,和家中的景象十分相似,不同的只是桥下的是湖水,而非农田。

阳光撒落于湖水,湖面泛起波光,湖中的荷花和小艇,一副悠闲的景象,让危薇以为自己误闯仙境。

此时传来悠悠的琴声,时而忧伤时而激昂,琴音甚为熟悉,危薇挽起长裙,在曲折的石桥上跑至琴音处。

湖中亭,亭中乐。

亭中轻纱飞逸,危薇未能看清亭中人,仅仅看到亭中有三个人影。

“小姐,你怎么忽然跑起来了?琉香被小姐吓到了。”

悠悠琴声邹然被人声打断,弹琴人抬头看向危薇,轻纱正好吹开。危薇被湖面的余波刺到双眼,用手挡阳光。

亭内人缓缓站起。

“薇薇,你来啦。”

沁乐亭

“凝芯姑娘既然你有故人来访,在下就先告退了,恳请姑娘考虑在下的建议。”亭内唯一一名男子站立起身,拱手弯腰向凝沁芯说道。

凝沁芯正是公子口中的凝芯姑娘,亦是浔香阁的四大名姬之一,以琴艺出众,会奏出众多乐器。因为家人被奸人所害,弄得家破人亡,所幸幼时被蔡嬷嬷收留和培养,成为名震天下的凝芯艳姬。

“啊,你走啦。公子姓甚名谁?家在何处啊?”危薇顿时一急,拉着公子的衣袖,唯恐他忽然原地消失。

“薇薇。你...”凝沁芯连忙伸手阻止危薇。

“姑娘好,在下名叫陆靖,家在东龙水域,家中卖盐。此次来到浔香阁是向凝芯姑娘求亲的,恳请姑娘能为陆某美言几句。”陆靖抬头望着凝沁芯,一手不着痕迹地拨开危薇的手。

陆靖的肤色不像帝都城的公子那么白皙,有点点黑,牙齿白白,样子甚是忠厚。

“哦 ̄求亲啊。啊!求亲。”危薇震惊地叫喊着,转过头来捉住凝沁芯的手。

“他他他...说...求亲啊。”

“我知道,不用你再三重复。”凝沁芯白了危薇一眼,一手拿着一块糕点塞到她的口中,连忙又说道。

“陆公子,凝芯会慎重考虑的。凝芯就不多送了,谜儿,送陆公子。”凝沁芯站立弯身恭送陆靖。

“陆公子,请。”谜儿带着陆靖离开了沁乐亭。

危薇边拍心口边瞪大眼睛看着陆靖的渐远的背影和泰然喝茶的凝沁芯。“哼!你好啊。有人求亲都不告诉好姐妹。”危薇趴在桌上,苦闷的叫喊着。

“说什么,要是每个人都得说,我不就累着了。”凝沁芯轻轻地摸着危薇的青丝。“有些人终究是要负的,心就只有那么一颗,能给的人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危薇听了,眼神又再次看得远远的,瞳孔又失去了光泽。

“薇薇,你是决定要去了?”凝沁芯不自觉地沙哑地问着。

“我是非去不可。”

凝沁芯激动地捉着危薇的肩膀,强迫危薇看向自己,危薇看到泪流满面的凝沁芯,不忍,故意看向别处。

“薇薇,你可记得昔日浔香阁的结蝶姐姐和汇颐姐姐。五年前,两位姐姐一位代表帝都城,一位代表西虎兽域参加殷选礼。当时在众人的眼中,浔香阁好不风光。殷选礼尚未结束,汇颐姐姐便已死于非命,蔡嬷嬷好不容易接回她的尸体,仵作说,汇颐姐姐是身中七八种剧毒而死。结蝶姐姐好不容易活下来,却被天帝送至地殿,翌日,被地王碎尸送回天宫门外。

我依稀记得她们离开前往汇姬楼时,蔡嬷嬷泪流满脸地对她们说,宫廷险丈横生,伴君如伴虎,一切自求多福。即使是势力如此强大的浔香阁都未能保她们幸存。我们这些卑微的女子,依旧是权贵眼中的棋子,他们认为我们的存在威胁到他们的政权便杀无赦。

薇薇,你以为你凭一点小聪明,落水引来全城的轰动,天帝就会将你定为准天姬吗?必定是朝中有股势力认为你有可作之为而奋力推举的啊。薇薇,你看着我啊!我不想哪天在天宫门外抱着的至是你冰冷的尸体啊。”

危薇泪水再也忍不住地落下,伸手擦去凝沁芯的泪水。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沁芯,我真的担心他,亦想念他啊。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会去学医吗?”

凝沁芯合嘴不答。

“是因为他自四岁起就被强迫喝毒药,终日仅能卧榻床上,那时年幼的我对他承诺过,我会成为全天源帝都最厉害的大夫,医治他的隐疾。”危薇微笑着回答到,出神的双眼看着凝沁芯,但是眼中的人却是儿时玩伴。

“你还记得我曾说过,当日,我从他房内奔跑出外拿食物,结果矮小的自己被门槛绊倒,撞得头破血流,一直哭一直哭,自己笨到连爬起身都不可,他从榻上下床,抱起我,对着我流血的额头吹风,温柔地说着不痛不痛。结果他却因此在榻上昏迷了七天。”

“你还记得我曾说过.....”

“那你可还记得危老爷是被天帝赶出政坛,而非退官还民啊?”凝沁芯止了泪水,直狠狠地望着危薇。危薇听后,本已停止的眼泪应声落下。

“当日危老爷被退官就是因为你和二王子秦翼恒过于亲昵。这是我听蔡嬷嬷说的,即使你不知道危老爷退官还民的缘由。但是,你必定记得当日天宫的公公到你家夺走宫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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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那天正好是危薇的诞辰。

家中来了位笑得很可怕的公公,他身后跟着很多严肃的黑衣人,每个人身穿甲衣,腰配大刀。我躲在娘的身后,连看也不敢看,直到后来娘拉着我一起跪下。

之后,爹爹湿润的双怔怔地看着前方,当时自己年幼,不明白爹爹眼神的意思。爹爹走进内堂,拿出一个金黄色的锦袋交到公公的手中,那个锦袋自己熟悉的很。幼时的自己很喜欢偷摸锦袋里面的腾云印,那时候的爹爹总是笑着说。

“薇儿,这是爹爹的官印,不能乱玩啊。要是哪天爹爹没有了这个官印可是要砍头的啊。”

每到这个时候,娘总会轻轻拍打爹爹说。“老爷又在乱说话了。”

当时,我拼命去追赶那群可怕的人,娘在我身后又哭又喊地拉着我,我在娘的怀里哭喊着。

“娘,快追啊,那个人拿走爹爹的印,爹爹会没头的啊。我不要爹爹没了会头啊。”

后来,我们举家搬到竹宅,爹爹的头是保住了,只是危家从此退官还民。

原来爹爹昔日的眼神是愕然与无奈。

昔日的种种,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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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难道你还要执意如此?难道他就那么重要,令你连亲人都不顾。你就为了他,做个不忠不义的人?”凝沁芯激动的说道。

“沁芯,如何一切经已太迟了。我已经没有了退路,无知任性的我只能再一次成为了不义之人。准天姬,为之,绝路,不为之,死路。”危薇冷漠地站起来,直腰离开了沁乐亭。

沁芯,如果我早些知道,或许就不会再如此执意入宫,甘愿陪伴在年迈的爹娘身旁,甘愿终身不见他,甘愿将对他的情爱深锁于心中,依旧终日与你嬉戏,甚至是在你出嫁前,代替你的夫君享受画眉之趣。

只是愚笨的我,至今才终于明了爹娘让我身涂黑粉的用意,他们只是想我远离朝政是非之地,远离我不应该相遇的人,一生平淡,一生安稳。

但是皇榜已出,谁敢欺君,我的命已经不再自主了,我亦无逆天而行的能耐。

我为了见他,早己将生死至于道外,为了见他,我已经不顾一切了,不管用的是什么身份,为的只是一面,哪怕我站在他的面前,是他的母后,我亦想见他一面,问他一句,这些年来是否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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