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危薇在床中苏醒,四肢疲乏,沉重的头让她不能起床,沉重的眼皮终于展开。
映入眼中的是上好的红木床,手摸到的是顺滑的丝绢棉被,头枕着的是硬中带软的绵枕。危薇侧头一看,看到趴在床沿的凝沁芯,头枕左手,一双肿眸,右手腕缠着水蓝丝绢,肩上披着一张薄薄的白披风。
房内传来淡淡的中草药的气味,危薇想奋力地坐起来,但力不从心,看来蒙汗药的药力仍在。
危薇张眼看着凝沁芯的睡容,本是已有些精神的容貌,又变得更疲倦。
沁芯...
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一句“我身无旁人,可为你开先驱。”要让我如何是好。我只是一个自私的人,为了自己心中的愿望,抛弃众亲,为了他不惜飞蛾扑火,而你明知道,却仍要执意要这样为我。
你是一个有才华,有容貌,不为利,不为权的好女子,却为了我,主动接受一个年将过半百的老人,一个后宫佳丽三千的天帝,一个心系他人的夫君。
沁芯,你会我所做的事,我还不起。
危薇泪水自眼角划至发丝中,寻不着踪影。
昔日情景恍如昨日,青丝种种剪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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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啊?”一双明亮的大眼看着一个蜷缩在树脚下的小女孩。
“我...我...”小女孩脸庞通红,想必已经在这里哭泣了一段时间。
“别哭了,你都哭成一个大花猫了,娘说大花猫的孩子没人爱啊。”女孩抽出一条红丝绢给小女孩擦掉脸上的眼泪。
“呜...”“咚”的一声,小女孩往女孩的怀中扑去。
女孩被这个有一定份量的小女孩吓到,幸好站稳了脚步,将小女孩接个正,轻轻拍打她上下起伏的背,学娘亲安抚自己的模样。
“乖,别哭了,别哭了。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啊?”
“他好可恶啊,他将那条好恶心毛茸茸的东西,放到我的手里,那个东西还在我的手上面爬来爬起啊,他还不准我扔掉,说是送给我的礼物啊。我最讨厌他了,最讨厌他了。呜...”
“嗯嗯,讨厌的人,那以后就别理他好了。”
“人家不要啦,呜...”小女孩抬头说了一句,又倒在女孩的怀里继续哭泣。
“好好。那就不要吧,我会保护你的,以后有我在,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乖乖,别哭了。”女孩微笑着,但信誓旦旦地承诺着。
那年,她四岁,她五岁。
* * *
“沁芯,你要到哪里要去啊?”危薇伸手捉住凝沁芯的衣袖。
沁芯低语不答,没有表情的面容,只有无限的疲倦。
“不知道,天下之大,总有我的栖身之所。”
“你不要学爹爹那样文绉绉地说话。你不告诉我,你要去哪里,我怎么找你啊?呜...你说谎,你说过会保护我的,你都不在我的身边了,我被人欺负怎么办啊?不要走啊,不要走啊。我不准你走啊。”危薇从身后使劲地抱着凝沁芯,说什么也不让她走。“我回去跟爹爹说,让你住我家,你不要走啊,一直在我身边嘛。”
凝沁芯深深叹气,转身,语重心长地对她说:“薇薇,你听我说。家父犯错,凝家九族被诛,我幸存被保。本是戴罪之身,住在你家只为你和你家人带来祸害,我不会去住你家的啊,要是我去连累你们了,我们就真的只能在尸骨相汇了。不过,我答应你,我不会走太远,我会让你找到的,而我,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哪怕是黄泉路上,我亦会在边等你。”
那年,她五岁,她六岁。
* * *
“沁芯,我们一起去找刘大夫学医好不好啊?”
“好。”话止,危薇捉着凝沁芯的手,在大街上往刘药堂冲去。
“姑娘,姑娘。”身后一名妇人在她们的身后连忙追上。
翌日
“沁芯,你的手臂怎么这么多藤痕啊?”危薇捉着她的手,抚着藤痕问。
凝沁芯缩回手,将袖子拉下,高兴地对危薇说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蔡嬷嬷让我去学医了,我以后可以和你一起去学医了。”
危薇忘却哭泣,喜悦地大跳大叫:“哇 ̄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学医啦。”
半个月过后
刘药堂外,危薇在两人每天约定好的时辰,等候好友的到来。恰好身旁的冰糖葫芦在眼前晃来晃去,她走过去想买两个和好友一起吃。
“姑娘,你不要再来刘药堂学医了,再这样下去,你身子会支持不了的啊。”
“不要多事。”凝沁芯冷冷地说道。
数日后,危薇拿着一个冰糖葫芦,去利诱那个照顾沁芯的姨姨,想知道那个沁芯身子会支持不了的原因。
原来,蔡嬷嬷答应沁芯学医的条件是,她每天必须完成琴、棋、书、画、礼、德课程,单是这六个课程就经已占据了她六个时辰,她还要再抽出两个时辰学医。即便是一个十五、六的姑娘早就支持不住,更何况她只是一个七岁的小丫头。
从知道的那时起,危薇就再也没有央求沁芯每天陪她到刘药堂学医。但是沁芯坚持,只是累得一塌糊涂的她,有时会在堂上睡觉。
但,她并不知晓,那是因为危薇让刘大夫在沁芯的位置上,抹上助眠的草药,疲倦不堪的她,又怎么忍得了睡神的呼唤。
学医的日子粗略算下来亦有八、九年了。危薇一直坚持,凝沁芯亦一直坚持。
如今,危薇十五,凝沁芯十六。
* * *
“沁芯,原来你在车上,我还一直在找你,这些天寻不到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危薇扑进凝沁芯的怀里,如旧日,沁芯的怀仍是那么温暖。
“怎么会找不到呢,我说过,我会让你找,而我亦会找到你的。”凝沁芯将危薇圈于怀内。
“沁芯,我要走了,你要好好保重啊。我自断双翅,困于笼中,你在外面要自由自在地好好过日子啊,连带我的那份好好过日子啊。”
“你会继续快活地过日子。我答应过你,我会保护你,会在你身边,所以我不会走。”凝沁芯坚定地说着,话是说给危薇听,亦是说给自己听。
危薇离开凝沁芯的暖怀,正抬头望向她。“沁芯,你。。。”
凝沁芯将手中放有蒙汗药的白布,紧紧地按压在她鼻孔上。
危薇昏迷前,依稀听到一句:“我身无旁人,可为你开先驱。就由我去服侍那名老人吧。”
* * *
十年光景悠悠过,昔日种种烙心中。
沁芯,正如你所言,这些年,你遵守诺言,仍在我身边保护我。我,危薇,亦是。我会永远在你看得到的地方,这样你不用奔波劳累地找我,我亦答应你,我不会令自己身陷险境,这样你可平稳一生。这次换我保护你,我绝不会让你困于牢中,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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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薇再张开双眼时,映入眼中的是琉香担心的双眼。看到危薇醒来,琉香惊呼一声:“小姐,你醒来啦。”
趴在床畔地凝沁芯惊醒,朦胧的双眼看向危薇,只见危薇微微一笑,道:“沁芯,我幼时竟然傻到,以为用一个冰糖葫芦就可以收买潘婶婶,她就会说出你为什么每天都这么疲累。”
凝沁芯先是一呆,以为危薇的头脑被蒙汗药蒙坏了,直到听潘婶婶时,脸微微一红,轻问:“你多小的时候?”
“六岁。”危薇轻松地说道。
凝沁芯的脸更是一红,心想,那不就是从一开始,你就知道。
“不然,你以为你一去刘药堂就能熟睡,这杰作是谁弄出来的啊。”危薇得意说出。
凝沁芯听到后,更是害羞的说出气话。“那,那时候我不就被刘大夫骂得很冤枉!!”
“哈哈,他还是帮凶呢。”
凝沁芯鼓起通红的脸庞,作势不理她。
危薇正经八股地说:“你说,那时候的藤痕是不是蔡嬷嬷打的?”
凝沁芯叹了一口气:“那时候,你把我捉去刘药堂,结果我的书、画课程被耽搁了,蔡嬷嬷以为我贪玩,所以就打下来了。”
危薇愤怒地叫喊:“果然,我就知道她无好心肠。虐我还不够,连你亦敢打啊。我回去就将菜鸭的窝给掀了,新仇旧恨一起算。”她转头看向凝沁芯,认真地说:“放心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我会保护你的。”
凝沁芯听后,先是一呆,再是笑中带泪。
危薇大声叫着:“你这是笑还是哭啊?啊~~~你好脏啊,鼻水都流出来了。凝芯艳姬啊,你的公子哥儿看到,可是会被你吓跑回家的啊。”
凝沁芯擦着鼻水,拍打顽劣的危薇。
房内的危薇顽劣的话语,和凝沁芯尖叫声不断
“啊,你怎么将鼻水都打到我身上啦。”
“我才没有啊。”
“还说没有,证据,这是证据,看到没有!!”
......
一句承诺坚守多年,承诺之所以让人心痛,让人欢喜,贵在风雨不改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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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幸好赶上了,九点的一更,我肚子好饿,饿痛了,去吃早点了。呵呵。
下午再来二更。
楚希好喜欢这句“承诺之所以让人心痛,让人欢喜,贵在风雨不改的坚持。”说,谈何容易,做,确实万分艰难。楚希也坚守承诺,日更四千,连更五日,这是第三天了,不过,更得好累。因为写四千,令到楚希做不了其他事,看来,我的文还是出得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