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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含心和鱼星珮刚到前厅,却见到令人惊讶的一幕。
一群大妈大婶手提菜篮堵住县衙进门的地方,而高大等人齐齐的站成一排,拦住了大妈大婶们通往县衙正堂的大路之上。
“叫秦公子出来,我们要找秦公子!”
“对啊,快叫秦公子出来,咱们来看他了!”
……
大妈大婶们念念叨叨,皆是要求秦梦歌出来。
木含心摸了摸额头,顿时有一种想揍秦梦歌的冲动。
她与鱼星珮便走了过来,问那些大妈大婶们道:“出什么事了?”
“木捕快,你来得正好!”其中一大妈瞧见木含心便激动的喊起来,道,“木捕快,你这些兄弟们不让我进去,我是来找秦公子的啊!”
“找他干嘛?”木含心追问道。
那大妈立马一副娇羞的模样,道:“秦公子说了,他会娶人家的!”
木含心嘴角一抽,与鱼星珮对视一眼,鱼星珮耸耸肩,一副“不要看我,我不知情”的表情。
“胡说!秦公子明明说了要娶我的!”另一大婶反驳刚那大妈。
“你们都说错了!秦公子昨日对我笑,还让我离开我相公跟他呢!”又一大婶不满的道。
……
顿时,门口堵着的七八个大妈大婶吵作一团,可让这群捕快们头疼了。
这个该死的秦梦歌,就算是沾花惹草也该有些品味吧?竟然连这些大妈大婶都不放过,实在是可恶至极!
“秦梦歌!”木含心再一次念出这个名字时,更是咬牙切齿。
“喂,你别冲动……”鱼星珮话还未完,木含心已经转身向县衙大堂冲去了,鱼星珮赶紧追过去。
还没到正堂,木含心就高喊了起来:“秦梦歌,你给我滚出来!”
片刻,就瞧见秦梦歌偷偷的探头出来,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陪着笑,道:“木捕快,你好啊!”
木含心黑着脸进了正堂,一副审视的模样瞧他一眼,道:“说说,怎么回事?”
此时,陆彦与丁青同在屋里,听闻木含心问这些,对视一眼,随后,十分同情的看向秦梦歌,他们好似已经瞧见秦梦歌的下场了。
秦梦歌尴尬的笑了笑,道:“我那不就是开个玩笑么?哪知道这些大妈们都当真了……”
“哦?”木含心挑了挑眉,道,“那你觉得惹出事了该怎么解决?”
“这……”秦梦歌显得十分为难,随后笑了笑了,道,“木捕快,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会那么狠心吧?就让大家帮我顶会门,她们见进不来应该就不会为难我了吧?”
“是么?”木含心不怀好意的笑笑,随后迅速冷下脸,一把揪过秦梦歌的衣领,直接将他拖了出去。
“喂喂喂,木捕快,你干嘛啊!救命啊!”秦梦歌不由得大叫起来。
可无奈秦梦歌只是个书生,不会武功,被木含心拎着拖出去一挣脱不开。
木含心虽说打不过冷月,但是对付秦梦歌还是绰绰有余的。
“木捕快……饶命啊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哇!”秦梦歌吓得大喊大叫起来。
木含心却是理也不理,直接拎到了门口,将他扔进那些大妈大婶之中。
“各位大姐,这人交给你们处理了,带出去吧!”木含心语调轻快的说道。
“谢谢木捕快!”大妈大婶们感激不已。
“秦公子,跟我回家吧?”
“不对,秦公子,去我家吧!”
……
“呜呜,木捕快,你太狠了!”秦梦歌呜呜哭道。
秦梦歌在一阵呜咽中被那群大妈大婶拉扯着出去了。
“二月半,关门!”木含心瞧了一眼那五个捕快,吩咐道。
“哎!”二月半忙应声,扭着胖乎乎的身子跑过去关门。
其他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脊背皆是一阵发凉,他们更加坚定了一件事:以后千万不要得罪老大!
等忙完秦梦歌的事,这一群人便聚集在正堂,将他们查出来的事一一汇报。
“我在员外府四周问了问,辰时附近,有五个人在员外府附近出现过。其中有四个人,我已经去问过,并没有什么嫌疑。还有一个人,却是没有线索,只听街坊邻居说,那人裹着黑袍,头发花白,低着头,弓着身子,但是走路却是飞快的。”二月半最先说出了他所查到的情况。
木含心点点头,对一旁正在记录的丁青说道:“青叔,你尽量记得详细一些。”
丁青忙点头,道:“好,我明白了。”
木含心转向二月半身边的猴子,问道:“猴子你呢?安氏是什么身份?”
猴子忙道:“安氏本是向东村对面向西村的人,家里很穷,据说是她父亲死去,没有钱下葬,是张员外安葬了她父亲,她是为了报答张员外,这才嫁给张员外做了小妾。不过,听说,这安氏未出嫁前与那周氏是闺中姐妹,这说不定也是一条线索。”
木含心略作思索,总觉得这一切是有关联的,但是却是少了那么一条将这一切穿在一起的线索。
高大这时候开口了,道:“周氏的相公杨庆四年前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木含心不由得一愣,目光随后转向陆彦,道,“大人,你不认识周氏吗?”
陆彦一头雾水,道:“周氏?我没印象啊!”随后,他转向高大,道:“高大,怎么回事?”
丁青忙放下笔,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杨庆本是外乡人,周氏是本地人,杨庆四年前不小心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被官府追查时畏罪自杀,后来周氏便带着杨庆的父亲回了娘家。这周氏也是个可怜人,娘家人丁单薄,到周氏回来时,娘家就已无人了。”
“畏罪自杀?”木含心咀嚼着这个词,心里却陡然生出一丝凉意,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怎么了?”见木含心沉思,鱼星珮不由得担忧的问道。
木含心摇摇头,道:“缺少一根将所有事连在一起的线索。”
“你想到了些什么吗?”鱼星珮问道。
木含心依旧只是摇头,随后转向阿三,问道:“阿三,你呢?”
阿三只道:“我没有找着余下的尸块,不过我瞧见一处地方,应该是沉尸地点,至于案发现场,我倒是没有发现。”
“是啊!那天下了一场暴雨,如果第一现场是在外面,那就算现场有些什么,只怕也被冲得干净了。”丁青担忧的说道。
丁当也接道:“我盯着员外府,除了几个丫鬟仆人出门,没有瞧见其他人了。”
“好,辛苦了,你们先歇歇吧!”木含心说着,一脸深思的转身走了出去。
木含心走到县衙大门口,将大门打开,只见一人顺势倒进了衙门。
她低头瞧见是秦梦歌,顿时冷漠的理也没理他,径直出门了。
“救命啊!”秦梦歌举起一只手,哀嚎道。
县衙里的其他人循声走过来,一瞧秦梦歌的模样,皆是忍不住偷笑起来。
此时的秦梦歌,衣不蔽体,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而他的脸更是离谱,嘴角挂着一行血丝,一只眼睛肿了起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也就算了,还有十几个唇印,配上他那无辜的表情,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呜呜,我的清白没了……”秦梦歌哀嚎着,委屈不已。
陆彦朝身边的捕快们使了个眼色,高大与阿三便上前,将秦梦歌扶了起来。
“麻烦扶我到前面去点。”秦梦歌瞧了瞧高大与阿三,请求道。
高大与阿三便将秦梦歌扶到陆彦面前,此时秦梦歌便是背对着其他人。
秦梦歌看向陆彦,道:“陆兄,你要替我做主啊!”
陆彦正了正神色,道:“秦兄要陆某怎么帮你做主?”
丁青忙道:“秦公子是要咱大人将刚刚轻薄你的大婶大妈们抓来打一顿么?”
秦梦歌一听丁青提起那些大妈大婶,忙吓得不停的摇头,道:“不不不,我再也不想看见她们了!简直是群饿狼啊!”
陆彦扯了扯嘴角,道:“那不是你自找的吗?”
“我……”秦梦歌顿时无语,想了想,便道,“我那不是开个玩笑嘛!我怎么知道你们百色镇上的民风居然这么开放,竟然还真跑过来找我来着!要怪就怪你们家木捕快!”
鱼星珮听了,顿时从后一脚踹过去,秦梦歌的脚不禁一软,高大与阿三仿佛约好了一般,松了手,陆彦也赶紧后退几步,秦梦歌顿时摔了个狗吃屎的架势。
“哎呀秦公子,真的不好意思啊,我们不是故意的!”高大忙道。
鱼星珮忍不住偷笑,这些人跟着木含心呆久了,一个个都学坏了。
秦梦歌哀怨的抬起头,一行鼻血淌了下来。
“你们……你们欺负人……”秦梦歌仰头哀嚎。
陆彦便道:“秦兄啊!这小木呢,是咱们镇上最优秀的捕快,就算你要怪他,那镇上的百姓也不会同意的。”
“我一定一定要收拾他!”秦梦歌不依不饶的道,“我侄子乃是当朝大将军,我自己好歹也官至五品,竟然被一个捕快多番戏弄,实在太过分了!”
“五品?”陆彦不可置信。
“哟?还是五品官啊?说来听听,是什么官啊!”鱼星珮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乃礼部礼部仪制清吏司郎中,官居五品!比你这县令官大多了!”秦梦歌得意洋洋的说道。
鱼星珮忍不住上前几步,想踩秦梦歌几脚来着,阿三见状忙拦住她,低声道:“差不多就行了啊!”
“什么差不多?”秦梦歌手肘撑在地上,扭头看向他们道,“差不多什么啊?”
鱼星珮挑了挑眉,道:“哦,秦大人啊!我是说你还是起来吧,我帮你处理下伤口!”
“啊,还是鱼小兄弟你人好!”秦梦歌一听不免高兴起来,忙爬起来,站直了身子。
鱼星珮心中恶寒一把,这人还真是很自来熟,谁是他小兄弟啊!真是!
其他人皆是为秦梦歌捏了一把汗,刚刚木含心已经恶整他一顿了,如此鱼星珮再来一次,他们不禁祈祷,这秦梦歌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呢?
“那啥……既然小鱼为秦兄治伤,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咱们先去研究案情去!”陆彦出声道,随后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对对对,咱们赶紧去研究案情,不能让老大一个人累着。”猴子反应最快,忙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瞬间都进了正堂,只留秦梦歌与鱼星珮两人。
“有劳鱼小兄弟了!”秦梦歌拱手行礼道。
鱼星珮甜甜的露出一个笑容,道:“没事,举手之劳!”
只不过,秦梦歌可没看清鱼星珮笑容背后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