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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彦瞧见这状况,转身想先避开,却不料木含心已经先他一步出声:“大人!”
陆彦转身迈出的脚步不由得停住,再次转身面对着木含心,讪笑着道:“这……小木啊,这不关我的事啊!”
木含心收回银链,朝他走了几步,道:“大人,你为什么会认识那么恶劣的人?”
“我这……”陆彦刚想解释,木含心却一挥手打断他的话语,接着便听木含心道:“你不必解释,虽然那冷月公子乃是天下第一才子,但是他藐视王法,我是一定要抓他的!”
陆彦不由得抹了抹汗,瞥见旁边哀怨的秦梦歌,忙道:“哎呀,小木,你还不快解救这名册,回头你怎么跟笙娘交代啊!”
“啊,对对对!”木含心顿时反应过来,忙到一旁去瞧那被打湿的名册,倒是暂时忘记冷月带来的烦恼了。
而这刚被秦梦歌挽救得差不多的名册,如此一来又一次受到重创,真不知道是她背还是这名册背。
丁青在一旁,很是无奈,却又觉得帮不上什么忙,便默默的站在一旁,啥也不说了,最主要的是,他觉得此时自己说啥估计都不太对。
木含心将那名册拎起来,仔细打量一番,然后无奈的摇头。
“算了,我还是找小鱼拯救这名册吧,你们都太靠不住了。”木含心十分不满意的说着,便拿着名册去找鱼星珮了,也不知道鱼星珮去了哪,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她怎么就不见了呢?
木含心一边想着,一边往衙门的后院走去。
她们二人自来了县衙之后,便一直住在县衙,除她们之外,陆彦、丁青以及他们一众人都居住在县衙里,如此一来,他们一群人的生活和工作是紧紧关联的,在木含心的熏陶下,他们渐渐的把工作当成了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们俩居住的地方是县衙后院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鱼星珮常常在这小院研制各种药草,也因此禁止其他人闯入,免得被不知名的药草祸害了。
木含心刚到小院,却发现鱼星珮就在院中,在小院的一角,鱼星珮蹲在那里,对着一箩筐的药草,将那些药草拿出来整齐的摆放着。
此时的鱼星珮,虽在认真晒着草药,可是脸色却隐隐藏着几分担忧。
“星珮,你怎么跑那么快?”木含心瞧见她,忙问道。
鱼星珮微微一愣,停了停手中动作,将手中药草扔回箩筐,起身走向她,道:“我忽然想起来昨天采的药草没有晒,这才急匆匆的回来了啊!”
“哦!”木含心倒是没有怀疑什么,想起那名册,忙将握着名册的手抬起,道:“星珮,我刚跟那姓冷的闹了起来,打翻了名册,你帮我整理下这名册!”
鱼星珮走来,接过那名册,想起木含心与冷月公子的争论,不免担忧的问道:“你与冷月闹?没吃亏吧?”
木含心摇头,不过一想起冷月公子,她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不自觉的双手叉腰,怒道:“那个姓冷的,就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欺负老子武功差是吧!老子是想不起来武功,不然不打死他才怪!”
鱼星珮瞧见她这模样,更是担忧不已,也无心看那名册,只道:“含心,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嗯?什么事你说!”木含心微微一愣,但却是想都不想,说道。
“不要与冷月为敌,如果可以,尽量避开他!”鱼星珮小声的说道,脸色也有些凝重。
木含心纳闷至极,瞧向鱼星珮,看她一脸的忧郁,不免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啊?”
鱼星珮低头看向名册,眼神却闪烁不定,只道:“冷月有个师父,如果你与他再起冲突,他那个师父不会放过你的。”
“不对!”木含心断然反驳,道,“星珮,你没有说实话,你不敢看着我。”
鱼星珮无奈的吐出一口气,抬头看向木含心道:“含心,你就别为难我了!我真的是有原因的!你不能跟冷月走得太近,否则,你会出事的!你答应我就是,能不见他,尽量不要见他啊!”
“我能出什么事啊!”木含心不以为然,再说了,就那个男人的冰块脸,她还不乐意看了呢!
鱼星珮也不好再说什么,走到小院中间的石桌前,将名册放在上面,尔后,先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药粉均匀的洒在那被打湿的名册上。
“这是什么?”木含心好奇的问道。
“增强纸张韧性的。”鱼星珮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木含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对了,那张员外之死你可有什么头绪了?”鱼星珮问道。
木含心的脑海里浮现现场勘查的一切,敛了敛心神,便道:“现场并未有任何遗留下来的痕迹,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我进屋的时候冷月会在现场,照当时的情况看来,他确实是最大的嫌疑人。”
“可是冷月不可能是凶手。”鱼星珮肯定的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木含心不解。
“直觉!”鱼星珮翻起那名册,淡淡的说道,“依冷月的武功,杀人不过弹指之间,他又何必关起门来杀人?”
“你说的也有道理。”木含心一手抱着自己的腰,另一手抬起轻捏自己的左下颚,一副沉思的模样,继而缓缓的道:“我冲入现场时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张员外正室蔡氏说过,女眷皆去了庙里上香,所以,这凶手只怕是张员外妻妾中的一人,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瞒过了蔡氏的眼睛自庙里回了府中杀人。”
“含心,你瞧!这是张员外的十姨太吧?”鱼星珮忽然瞧见那名册上记录的一人名,忙道。
“我瞧瞧!”木含心忙去看那名册,便清清楚楚的见名册的一栏写着,二月廿二,张员外府安氏,桂花酿三坛。
木含心眸色微闪,道:“这张员外府买酒一向都是专人去买,何以这安氏要单独去买酒?”
“这个你就要去查查看了。”鱼星珮便说道。
“嗯,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查查。”木含心说罢,便着急的想要出门,刚一迈步,却觉得一阵晕眩,幸得鱼星珮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哎呀,我求求你了,去睡会吧?自从发了案,你可是没合过眼!”鱼星珮担忧的道。
“可是……”木含心一想起这案子,只怕是没心情睡。
“别可是了!”鱼星珮断然拒绝,道,“你只要告诉我要查哪些,我让大伙儿分头行动便是,你若不休息,案子还没告破,你倒是先倒下来了。”
鱼星珮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晃了下她的身子,语气里更是浓浓的担心。
“好吧!”木含心无奈的应声,主要她真的觉得头疼不已,怕是强撑反而会影响案子的进展。
木含心想了想,便道:“让二月半去员外府四周打听下,看看今日辰时前后有没有可疑之人出现;猴子去调查下安氏的背景;高大去向东村问问村民,听听可有可疑现象;阿三去河道附近以及向东村附近再寻找下,看看可还有尸块,要尽快找到周氏死亡的第一现场;至于丁当,就让他监视员外府,瞧瞧那些人可有什么可疑的举动。”
鱼星珮点点头,道:“我记下了,我会对那些尸块与张员外的尸体进行全面验尸,到时候会给你一份最详细的验尸报告。”
“好,辛苦了!”木含心点点头,便转身回了房间,她现在的任务便是努力睡一觉,这样才有体力去接着奋斗。
鱼星珮瞧着木含心的背影,脸上的担忧越来越浓。
但愿那个人的到来,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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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小院便传来惨烈的一声吼叫。
原来木含心昏昏沉沉的一觉便是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她醒来,先是大吼了一声,吼完之后,急急忙忙的下了床,一边整理着衣裳,一边四下查看,当目光落在烛台上,顿时嘴角一抽,无语至极。
“鱼星珮!”木含心哀嚎道。
鱼星珮推门而进,微微一笑,道:“你醒了啊,怎么了?”
“为什么要在我的烛台上加安神香啊,你让我睡了这么久!”木含心抱怨道。
“让你多睡会那是对身体好的,你还敢抱怨?”鱼星珮轻笑。
木含心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抱怨道:“那个案子还没告破呢,哪有那么多心情睡觉啊?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老是对我下药呢?这不是第一次了啊!”
“你若是安安心心的睡觉,我又何须来这一出呢?”鱼星珮顺势倚靠在门边,笑眯眯的道。
“好吧!我要见大家,昨天有收获吗?”木含心穿好衣服,急急的问道。
“收获还是有的,先去弄些吃的,等会告诉你!”鱼星珮眨了眨眼,狡黠一笑,转身便走。
“喂,等等我,我来了哈!”木含心忙追上去。
随后,鱼星珮是看着木含心吃完早饭。
“好了,我吃饱了,你可以说了。”吃完早饭,木含心擦了擦嘴,忙焦急的问道。
“单从伤口上来看,周氏与张员外不是同一人所杀。周氏是被人勒死,死亡时间是大前天子时到丑时之间,尸块上有不少伤口,虽然早已没了血色,但却能看出来似乎是被石头或者其他钝器砸伤。”鱼星珮耐心的汇报着。
木含心不由得思索起来,尔后一边比划着,一边大胆假设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一种假设?凶手将周氏碎尸之后,将尸块与一堆石头装在一起沉入河中,但是前天却下了场大暴雨,河道水位上涨,将那沉入河底的袋子冲开,尸块便浮了出来,四下冲散,这才被我们发现。”
鱼星珮缓缓点头,道:“按照你说的,确实很有可能!”
“那张员外呢?”木含心不免又问道。
“如我初步验尸结果一样,他死于利器穿心。不过,他的胃里有残留的桂花酿,还有一些来不及消化的食物,那食物被下了迷药,虽是少量,但能让人手脚无力,任由他人摆布。”鱼星珮说着便将手中一叠纸递给木含心,道,“这是全部的报告,还有一些我都记录下来了,你仔细瞧瞧吧?”
“好!”木含心接了过来,不由得翻了几页,想起其他的人,不由得问道:“他们呢?”
“他们似乎也有些有用的线索,我让他们今天都起早点,现在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去瞧瞧!”鱼星珮说着便起身,拉起木含心便朝县衙前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