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还不错。他想了想,将她带回去也不是坏事。
怀里的女人不再挣扎,感觉不像是她的性子,他离开她的唇,稍稍放开她。她的脸埋在阴影里看不见表情,不言不语。
她的这种沉默让人有些无措,他有想过她会愤怒,会与他大打出手,但他就是仗着在武力方面有绝对的优势,才有恃无恐。现在她给的这个反应,他反而无从应对。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她的声音微微破碎,她埋着脑袋,双肩轻颤。
他放开了她,心里升起一丝怪异的情绪,等着她发作。
瘫坐在地上的她抬起头,神色悲戚,迅速起身退到崖边,决绝看了他一眼,纵身跳了下去。他脸色一变奔了过来,伸手想要去拽住她,却晚了一步。她白色的身影与崖底涌上来的白雾迅速融为一体。他眸光一沉,正欲纵身去抓她,霍然站定脚步,唇角勾起一个众生颠倒的弧度。
崖边的风猎猎,挽起连玥垂在肩上的青丝与衣袖,想起她坠下去时,眼中的狡黠。她不是一个感情冲动的人,胆小怯弱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强大睿智的灵魂。很有趣的人,呵呵,不似大家闺秀,胆识过人。
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教。他转身,身影如鬼魅瞬间消失在崖边。
坠入悬崖的乐一凡隔着衣袖拽着崖壁上的青藤减缓下坠的身子,双足配合速度轻点着石壁,竟如如履平地,最后终于踏上崖壁横斜而出的树干上。
崖底冲上来的白雾,迷了视线,模糊了她的身影。以前执行任务时常要从高楼下坠逃生,此时也就信手拈来。
她抬手用力地擦着嘴唇,被断袖吻了的感觉,很像被女人亲了。
不过,打也打不过打,阴也阴不了人家,她只好另谋出路。她想也许她抓到他的性子了,你越反抗他越有兴致将你打得翻不了身。且她不喜欢被人算计的感觉,虽然平时懒得动脑,但是不代表她不用脑。
像连玥这种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是一个高高在上,掌握众多人的生死大权的人。这样的人会闲得没事来逗弄一个破山寨的女土匪吗?她想他真的认识“花花”姑娘,并且这个“花花”姑娘的来头还不小,有一定的价值所在。
但“花花”姑娘已经死了,她虽然不介意顶着别人的身份过活,但不想卷进任何阴谋中。
哎,看来不止卖不了他,她还真的得换个窝点了呢!乐一凡坐在树枝上,荡着双腿。瞥见树枝末,隐隐约约有东西,她警觉抓过青藤,跃身而起站定在树干上。
这种阴森鬼气的地方总会附生点什么奇奇怪怪的飞禽走兽的,但是她来了这么久都未感觉有东西靠近,也就是说那东西早已经在那里了且盯了她许久?
氤氲的雾气聚散不定,隐约有一团轮廓浮现,浑身雪白的羽毛唯有前额一小撮毛红得似火,金黄色的喙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整身伏在树枝上犹如一只猎豹,就连体形也像。
她对鸟类不是很了解,觉得它应该是鹰或鹏鸟。对面那鸟兄,忽然站起身子,向她迈出爪子,姿态很是傲慢。
她很不想和一只鸟打架,只不过她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就算对方是只鸟。刚刚那只鹏鸟蹲的地方,有一块绿幽幽的东西,似乎宝贝的很。
那只鸟兄对于送上门来的猎物虽然嫌弃,但是聊胜于无,用它凶狠的鸟眼打量着眼前略显小只的女人。
乐一凡见它目露凶光欲展翅腾空而起,即刻将手中的藤甩了过去,鸟兄那颇为庞大的身躯灵巧一闪,嘲笑般地冲她叫了两声,朝她一个箭冲,她急忙躲过,还未站定它又凶猛地煽动着雪白的翅膀,煽起一阵列风逼得她往后退了几步。
她稳住身子,手碰到岩壁。
嘿嘿,一条你躲得过去,两条呢?三条呢?岩壁上青藤皆被她扬起,像张开的网罩向鹏鸟,它展开翅膀便会被缠住,于是它缩起翅膀往下一个俯冲,乐一凡一乐,再甩出一条青藤套住它的头,此时上面的藤网也罩了下来,鹏鸟被缠得了个死紧,一双眼睛瞪着她。
不断地扑腾着,嘴里发出怪叫声,估计这辈子没受过这般的窝囊气。
她冲它咧嘴一笑,抓住一条青藤荡了过去,来到刚刚它蹲着的地方。原来是一块玉牌,玉质地通透,触手生温,倒是块罕见的好东西,上面的雕刻的花纹繁复,半天只看懂背后的令字。
鹏鸟怪叫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毫不客气地将令牌收入怀中,挣扎得越厉害,身上的青藤缠得愈发的紧。
抢了一只鸟的东西的女人喜滋滋地抓紧手中的青藤欲离开,听见那鹏鸟叫声凄惨,低头鹏鸟已经作出了低姿态,仿佛在央求她救。
“小白,你是想让我救你吗?”叫出小白的两个字,鹏鸟的眼神似乎很鄙视这个名字。
“啊,不需要啊,那我先走一步了,您慢慢荡秋千啊!”说着正欲攀藤而上,“小白”委曲求全地再次叫了声。
她亮出衣袖中的匕首,飞了过去齐断数条藤茎。“小白”一获自由,即刻一飞冲天,模样甚是嚣张。
乐一凡见它离开后,也正准备攀崖,感觉身后有动静,一扭头。听见“小白”的叫声。
“小白”再出现时,已经停在一个人的肩上。在雾气中,依然可见他白衣胜雪,不染纤尘的模样。同样是白衣却与连令羽那种风流放荡不羁截然不同。
五官生得干净端庄,眼眸带着温润的笑意,声音优雅低沉,传到耳朵里是一种享受。他说,“姑娘,是你救了梅妆吗?”
梅妆?乐一凡疑惑地东张西望,目光遇到他肩上的“小白”,它骄傲地昂着脑袋,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梅妆是它。
这人是疯子,不就是一只鸟,还要取一个这么娘这么拗口的名字。
“你是小白的主人?”
男子愣了一下,含笑地点了点头。
“奴家见它悬挂在那里甚是可怜,所以爬了下来救它!奴家倒也没什么啦,只不过就是万一不小心掉下去,大不了就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而已啦!”
小白好似听懂她的话,扭过脑袋扑腾着要冲向她。
白衣人眼眸中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修长好看的手指抚摸着洁白的羽毛,安抚着小白。
“不用太感谢我!就此别过吧!”,她摸摸怀里的东西,得赶紧撤退。她向他作揖,转身就扯过青藤。
“姑娘,等等。”男子温和的声音就在她的身后,“姑娘可看见梅妆带的东西?”
“什么东西?!奴家不知道,我妈喊我回家吃饭呢!”乐一凡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可是炉火纯青,她抓起青藤,动作熟练地向上爬去。
小白盯着那无耻的女人,想要展翅去抓她,白衣男子拦住他,温柔地唤着,“梅妆。”
男子望着消失在崖壁上的女人,眼中的笑意更加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