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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给你最好的,却间接害了你,我真的很没用!当年,我的父亲被反贼害死,母亲便殉情而死,我不在他们的身边,保护不了他们,所以后来我杀光了所有的反贼!今天,我在你的身边,却也救不了你,只能无能为力的在这里守着你,你知道我心里的痛苦吗?”耶律彻把头埋入她的青丝,落下了泪。他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般的低声说道:“我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柔音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柔儿,我爱你!”耶律彻看着她昏睡,苍白的脸,深情的说道。她听不听得到都无所谓,但是他必须要告诉她!

“王爷!”门外响起庄太医怯怯的声音。

耶律彻心中一喜,直起上身,急问:“什么事?配出解药了吗?”

庄太医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还不快说!”

“臣无能,解药还没有研制出来……”

“一群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耶律彻几乎歇斯底里的骂道。

庄太医赶忙跪下:“王爷息怒,属下们实在是不敢用药啊!夫人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庄太医是随耶律彻一起出军的,所以对柔音的来历也知道个七八成,这样的怀胎月数,他知道必不是王爷的骨肉,可是太医们又实在是对这种奇毒束手无策,只好赖在怀孕一事上,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话说出,是福是祸,看天意吧!唉!谁叫他是皇上钦定给这位暴躁的北院大王的呢?

“两个月的身孕?”耶律彻望向怀中的柔音,心里说不出的辛酸:“我可怜的柔儿!你要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我会把这个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

“王爷!达拉黎丹和多罗赞等人捉回来了!”阿穆在门外禀报。

耶律彻紫蓝色的眸子立时升起一股火焰,他隐忍不发,先问道:“解药呢?”

阿穆迟疑道:“路上已经盘问过了,他们说这毒没有解药!”

耶律彻的身躯颤抖了一下,怒道:“先把奸夫淫妇关入石室,再把八十一种酷刑一个个轮流上过来,看他们有没有解药!”

“是!”阿穆领命而去。

耶律彻回首望着床上的柔音,难道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离他而去?

滴答!子时二刻了!

黎妍带着一身的寒气冲进了柔音的寝室。入眼是她的丈夫耶律彻温柔的搂着那个昏迷中也依然美丽着的宋国女子,低低的呢喃着……

她怔了怔,随即就立时扑到床边:“快,快把这药吃了,晚了就来不及了!”

耶律彻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把药丸融化到一边的水碗里,那药丸色泽乌黑,融化到水里却是血一般的鲜红。

黎妍端着碗,想要掰开柔音的嘴,却怎么也使不着力,正焦急万分的时候,耶律彻一把接过碗,送到自己嘴边含了一口,覆上柔音的唇,尽数喂了进去,又再含一口,一样的方法再喂第二口,就这样,终于把药全部喂进去了。

黎妍怔在一边,心里一阵苦涩——他何时有半分这样对过我?

柔音的脸色立刻不似先前那样苍白了,明显有了血色,虽然没有醒过来,但已让耶律彻定心不少。

“王爷!那些罪人被酷刑用的都昏死过去了,还是没有问出解药!”阿穆在窗外低声道。

黎妍一惊,怎么?王爷已经找到姐姐和多罗赞了?她拉住耶律彻的袖子,哀求道:“王爷,求求您!放了姐姐吧!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位夫人很快就会没事了,求您放了姐姐吧!”她急得语无伦次起来。

“你认为可能吗?至少在柔儿没有醒来之前!”耶律彻望着一脸急色的黎妍,冷冷的说道。

这样的语气让黎妍感到透心的凉意!眼前这位就是自己的丈夫吗?他便是这样温柔的搂着敌国的女人,对自己的正妃痛下毒手,对自己的侧妃不闻不问,对自己的侍妾尽数遣散,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宋人,早已没有她达拉黎妍,早已容不下任何一个女人了!

黎妍松开耶律彻的袖子,平静的说道:“如果妍儿没有记错,王爷答应过妍儿,用这位夫人的性命换取达拉族所有的族人,那么现在,妍儿想跟王爷再换一样东西!”

耶律彻的目光全在柔音身上,他头也不抬的问道:“什么?”

“我们姐妹二人放弃北院大王正侧妃的位置,王爷放弃对姐姐一干人的追究!”

耶律彻看向黎妍,这个女人又熟悉又陌生!他眯起眼睛看着她,说道:“一干人?黎丹自身都难保了,还想带着奸夫一起双宿双飞?哼!在柔儿醒后,可以依你的话交换,不过我只放弃对黎丹一个人的追究!”

“王爷大可放心,这位柔儿夫人一定会醒的,但是,从现在开始,请王爷不要再对姐姐用刑!柔儿夫人一醒,我就立刻带姐姐离开王府,不会再回头半步!”黎妍不客气的说道,心里却像刀割一样难受,她起身,行礼,退出寝室,看着自己的丈夫极尽柔情的留在另一个女人的怀里。

昏暗的屋子里,耶律彻又把烛火挑亮了一些,移近柔音的脸庞,他唯恐自己看错,他不敢相信就是这么一瞬间,她和自己就差点天人永隔,他摸着她温湿的小手,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柔儿,你如果这般不能接受我,我也不会勉强你!只要你开心就好!”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

黎妍走出屋子,迎面的冷风吹来,来时如鹅毛般的大雪已经停了,乌云散开,一弯残月清澈的悬在夜空,是不是暗示一番危机就此告一段落了呢?

想起这一路急赶,黎妍犹心有余悸!好险!那位古怪的庄主压根就不理会她的哀求,令一些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婢女替她换了干净的衣服,才让人送她出庄,庄外早已立着四位黑衣使者并一乘轿子,自己初时只担心轿子不如骑马快,谁知入轿甫一坐稳,只觉片刻之间便回到了北院王府。唉!北院王府!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羊皮小靴踩在雪地上,沙沙作响,黎妍心灰意冷的朝妍丽宫走去。

“公主!”质秀跑出来,哭道:“公主终于回来了,质秀等的好急,质秀一直后悔没有和您一起去,以后,公主到哪儿,质秀都要跟着,再也不分开了!”

黎妍向质秀身后看去,没有人,她问道:“炽儿呢?”

“小王爷……”质秀看着黎妍急切的眼神,嗫嚅道:“小王爷晚上一直陪着那个小女孩,后来,我听兰蕙说,小王爷晚上和那个小女孩一起安歇的!”

“噗!”一口鲜血从黎妍口中喷出,她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丈夫,没有儿子!一无所有!最后连自己都没有了!罢了,罢了!原本最放不下的也该放下了!

“公主!”质秀看着落在雪地上的殷红的鲜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慌忙扶住黎妍。

“放心,不碍事!”黎妍无力的摆摆手:“立刻传信给我父亲,三件事。第一,耶律彻暂时不会举攻,但是,依然不可松懈。第二,姐姐已经被王爷捉回来了,我会尽量保护他们。第三,请父亲明晨觐见完皇上后,就立刻带精兵十二名来接我们!现在,扶我去石室!”

石室的门咣当一声打开了,质秀扶着略显虚弱的黎妍走进去。

迎面扑来一股令人作呕的皮肉烧焦的味道。

“姐姐!”黎妍猛地朝一个披头散发,大字形绑在木桩上的人扑过去:“阿穆!阿穆!为什么不放了王妃?”

阿穆黝黑健壮的身躯立在一旁,铁塔一般,他看了一眼黎妍,说道:“王爷有令,达拉黎丹从现在起不再用刑,但是没有说给她松绑!而且,她已经不是王妃了!”

黎妍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便自己上前给黎丹松绑,绳索刚松,黎丹便无力的向地上滑去黎妍急道:“质秀,快扶住!”

两人把黎丹架到一旁干净点的地方,质秀又怯怯的绕过矗立不动的阿穆,寻了一个破碗,舀了点水给黎丹喝。一旁的狱卒看阿穆不响,也不作声,只继续到一旁给多罗赞、那朵鲁并两个陌生男子用刑。

黎丹被灌了口水,只听喉头咕噜作响,人便渐渐回过神来,她木然的睁开眼睛,问道:“多罗赞呢?”

黎妍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黎丹看看她,又木然的朝石室的一角望去,那里,一个裸着上身的狱卒正兴奋的挥舞着鞭子,悬吊在半空中的人在鞭子的飞扬下,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黎丹干裂的嘴唇翕动着,泪水在呆滞的大眼睛里打着转,她怔了一下,随后就连滚带爬的扑过去:“多罗赞,是我害了你,你们住手,住手啊!呜呜呜……”她爬过去抱住多罗赞无力垂下的头颅,拼命的用手拨开他的沾满血污的头发:“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狱卒站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好,阿穆对他微一侧头,他便知趣的走到一旁去了。

“水!快拿水来!”黎丹哭着喊道,质秀慌忙把剩下的水递给她,黎丹颤抖着手,给多罗赞灌水,多罗赞的鼻梁已经被打歪了,满脸的血污,豁开的眼裂还在流血,一滴滴的落在碗里。黎丹捧着他的头,吻着他的伤口:“多罗赞,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啊!你说过,要带我去天涯海角,我们要生很多孩子,我们带着他们一起去捉鱼,去捕虾的呢?你看看我啊,我是那个总惹你生气的丹儿啊!”

也许是黎丹的呼唤起了作用,多罗赞有了知觉,他的头微微的想要扬起来,但是又使不上力,他费力的睁开充血的眼睛,艰难的哑着嗓子说道:“丹儿!我没用!”

“不!是我不好,我应该听你的话,不应该再多生事端,逼你去寻毒药!我错了,我错了!”黎丹悔之已晚,唯有抱着多罗赞痛哭。

多罗赞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努力的抬起头,断断续续的对阿穆说道:“阿穆!这毒真的没有解药……当年我的母亲是察律部的大妃,后来庶母争宠,在我父亲出征的时候买通母亲身边的丫环……用这瓶毒药害死了我的母亲,我那时还小,偷窥到那丫环给庶母回复时也被一并毒死……我后来乘人不备,从庶母那里偷了毒药,本来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但是,没多久,我们察律部就被八大部灭族了。所以我怎么会有解药呢?你要相信我……我只求你杀了我,不要再对你们的王妃用刑了!”

阿穆冷冷的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置若罔闻。

多罗赞说完这些,又“咳咳咳”的吐出好几口血。黎丹哭着,不停的用手给他擦,紧紧的搂着他不肯放手。

炼狱般的石室外是茫茫无边的夜色,月光诡异的从石门的缝隙里挤进来,好奇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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