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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彻远远的瞧着,虽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不但无法靠近他们,自己和柔音的马车更是因为受惊朝反方向狂奔而去。

月奴紧紧的搂着晶莹,缩在阿穆身后不远处的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突然,肩上被人一拍,她紧张的回头望去,看见来人,惊讶万分的说到:“是你?”随即,手中的晶莹便被来人接了过去。

“快走!”来人低声道。

月奴想要起步,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阿穆,只见阿穆在三人的围攻之下,身上布满了血痕,犹浴血奋力抗击,就在月奴回头的这一刻,他的后背又中了一刀,与此同时,原来表演砸砖头的一位杀手,足尖轻点,垒在一旁的砖头便向阿穆身上雨点般的飞散过去。

“不要!”月奴用力甩开来人的手,拼命扑了过去,拦在阿穆身前。这些看似平常的砖头其实每一块都贯穿着强大的内力,不是月奴这样的弱女子可以抵挡的,所以当月奴替阿穆挡下许多砖头时,她便仿佛被一块块巨石击中一般,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风中残叶一般倒在了地上。

阿穆看着奄奄一息的月奴,双眼通红,想要挥刀保护她,那刀却只是在空中虚晃一下,人便无力的倒了下去,陷入黑暗之中。

几位杀手见状,手脚麻利的架起月奴,消失在了人群中。

耶律彻好不容易止住受惊的马,看见上京都统闾里恰好带兵巡路至此,忙令其带兵前去阿穆之处,自己先送柔音回府。

闾里匆忙赶到前方,除了身受重伤的阿穆满身血痕躺在地上,周围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柔音回到悠云居后,坐在轮椅上焦急的等待消息,会是什么人抓了晶莹她们呢?他们又是意欲何为呢?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耶律彻对在上京城内居然发生这样的事,盛怒不已,回府后便下令搜捕全城。

几位杀手拖着月奴,跟在抱着晶莹的男子身后,闪身进了一个窄巷,前后左右张望了一下,方才进了一户幽静小院的后门。

屋里已另有九名身着各式衣衫的杀手,动作一致的肃立一旁,看那情形,他们都在刚才的混乱场上担任过一定的角色。

“公子!外面具已妥帖,但听公子吩咐!”抱着晶莹的男子恭敬道,晶莹在他怀里被点了昏睡穴,正乖乖的睡着。

被唤作公子的人,一身黑衣,伟岸的背影异常地阴冷,他双手负于身后,听了回话,缓缓的回过头来,脸上却戴着一个光滑的人皮面具,根本就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环视了一眼屋内,开口说道:“有劳各位了!下面,就按第二步走好了!”那声音沙哑无比,听的人心里发碜。他走上前接过晶莹,细细的看了,露在人皮面具外面的两只眼睛充满了慈祥的爱意,他低声沙哑道:“晶莹,你终于回到爹爹身边了!”

月奴被架进来后就被扔到了一旁的地上,她悠悠的醒了过来,只觉得浑身奇痛无比,嗓子口一腥,又吐了一口血,但是,当她听见黑衣人沙哑的说道“爹爹”二字时,她不由愣住了,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过去,想要说什么,却只问了“你是……”二字,便剧烈的吐起血来。

“公子”沙哑着声音冷哼道:“我是谁?我就是你们两个贱人最不想看见的人!哼!适才我看见你拼了命的要去救那只契丹狗,那眉眼神色倒是和那个贱人一路货色!好,我现在就成全你,就让你替那只契丹狗去死吧!”

“公子!”原先抱着晶莹的男子上前一步,挡在了月奴前面,他正是那日逃走的安顺!安顺看了一眼月奴,不忍心的说道:“她受伤太重,现在若不医治,怕是过不了今晚了!”

黑衣人狰狞道:“你没听懂吗?这个小贱人是死路一条!”

安顺犹豫了一下,又道:“可是,晶莹公主总要女眷照顾才行!”

“这个,我自有安排!总之,我的女儿是绝对不可以和这种贱人在一起!月奴——我会让她死得有价值一些!就按原计划,兵分三路,青护你比原计划多一步,就是带这个贱人前往辽宋边界,在靠近边界处杀了她,让耶律彻以为刺客是要经过辽宋边界,墨护等在上京守着,若有变卦可以应合,归期我会飞鸽传信通知你们,朱护你和我们带着小姐一起穿过木叶山往西夏国去!”

“是!”十二位杀手齐声道。安顺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月奴,无奈的低下了头。

等到契丹士兵们挨家挨户开始搜查之时,这座小院里只有三个男子一脸无辜的扎着灯笼,那里还有一点蛛丝马迹。

◇◇

木叶山上,质秀背着包裹跟在耶律炽身后,在山中他们已经绕了好久了!

正午的太阳从参天大树的缝隙里射落下来,有尘土在光线中轻快的飞舞,地上的落叶随着脚步沙沙作响,偶尔会有一两只不知名的鸟儿飞过头顶。

耶律炽停了下来,倚在一棵柏树上,茫然的看着周围,随手从身旁的矮树上扯下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低低的乐声在树林里流淌,在树与树之间撞击,徘徊……

娘,你在哪呢?你就这么抛下炽儿了吗?

你走时说过,若是想你,就在木叶山上吹一首曲子,现在,你听见了吗?听见炽儿为你吹的曲子了吗?

前些天,述简婆婆给炽儿讲了一个故事:说从前有一个懒汉,他常常虐待他的老母亲,自己好吃懒做,有一天,他躺在大树底下,看见树上的小乌鸦喂老乌鸦吃食,他突然想到,乌鸦尚且知道反哺,自己呢?于是他冲到母亲干活的地里,想去尽孝心,却不料,老母亲以为又要挨打了,所以一头撞死在石头上,懒汉后悔至极,给母亲做了一个木雕,天天供奉。旁人看见便说,可怜啊,可怜,这就叫“子欲养而亲不在”啊!

娘,炽儿现在也是“子欲养而亲不在”了!

以前,炽儿很少和你说话,现在却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炽儿从小就很崇拜父亲,在炽儿的眼里,他是一个大英雄,所以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气质性格都是炽儿所向往甚至偷偷模仿的。聪明的娘,你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不点破,只是暗示我,每个人的个性都是由他的生活历练所决定的,反过来也会决定他的生活,我却充耳不闻。但是,现在炽儿知道了,炽儿从此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可是,你还会回到炽儿身边吗?

质秀说,你那日知道我一直陪着晶莹,伤心地吐了血,其实,那是有缘由的。你一定不知道我一直都好想有个妹妹,当可爱的她第一次对我张开胖乎乎的小手,说哥哥抱的时候,我就下意识的把她看成了自己一直想要的妹妹。那一晚,我知道她的母亲因为姨母的过错很可能会死掉,我觉得她好可怜,所以去陪着她。绝对不是像你想得那样,和父亲一样背叛了你!

娘,炽儿的话,你听得见吗?

“娘!”

耶律炽仰天,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凄厉的呼唤惊起了草丛中的飞鸟,扑簌簌飞上天去。

质秀肩上背着包袱,远远的立在一旁,听了耶律炽的话,她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

黎妍披着一件大红的披风,呆呆的坐在池塘边,看着池塘里此起彼伏的涟漪撞击着薄冰,蓦地,她的心一颤,起身朝门口冲去:“炽儿!炽儿!”

“夫人请留步!”可宝的爹爹立在黎妍的眼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随她好了!”庄主辛湛的声音从黎妍身后响起。

黎妍回头望了一眼辛湛,用力打开大门,冲了出去,无尽的松柏榆杨,望不到尽头的路,只听得见从木叶上吹起的曲调哀怨悠长,在空中盘旋:“炽儿,炽儿,你在哪?”她寻找,她奔跑,她呼喊,直到没有了力气,颓然跌坐在布满落叶的地上……

好久,好久,面前伸出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抬眼是他——辛湛!

辛湛抱起她,很容易的就回到了庄园,他把她放在榻上,小心翼翼的除去扎进她手里的树刺。

“我会遵守自己的诺言,但是,我真的好想好想炽儿!”黎妍脆弱的说道,泪水落了下来。辛湛没有亏待她,把她明媒正娶的迎进了庄园,对自己也是很好,如果没有过去,她想,自己也许会接受他,但是,她总是想起炽儿,只有她这做娘的才知道,这孩子并不是像外表一样冷漠坚强,他只是向往冷漠坚强而已。

辛湛料理完她的手,缓缓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我们这个山庄,一任庄主只有一瓶灵药,所以很是珍贵。很久以前,有一个有奇能的姑娘为了她深爱的师兄,想尽一切办法来这里寻灵药,这里的庄主一眼就爱上了这个姑娘,于是他给了她灵药,但是要求她嫁给他。姑娘为了救她的师兄,答应了。后来,姑娘的师兄得救了,她也嫁给这里的庄主,生了一个儿子,但是,她总是忘不了她的师兄,她很聪明,千方百计想要离开山庄,去寻他的师兄,庄主对她忍心抛弃儿子,去寻师兄很是震怒,因为他知道,这位师兄早已娶妻生子,念念不忘那段情谊的只是这个姑娘一人罢了。但是,姑娘不死心,于是,庄主怒道,你如果一定要离去,就喝下这瓶药,把你五十年的青春留下,去寻你的情郎吧!姑娘答应了,于是她步出山庄已经是一个白发老人,当她看见她的情郎的时候,终于幡然醒悟,但是,庄主在她走后不久就去世了,她的儿子也不愿再见她。”

黎妍好奇道:“后来呢?”

“那个庄主叫辛孟,这个姑娘在一个部落里终老,她去世的时候,又把这种纠缠给了他的儿子!”

黎妍惊讶道:“你是婆婆的儿子?”

“妍儿,有些事情该放开的就要放开!炽儿,我会安排左隐护法保护他,帮助他,你尽可放心!人生的路有时是自己无法控制的,就像我明明发誓不会步爹爹的后尘,却还是在见你的第一眼就控制不住自己!我只希望我们能够彼此珍惜!”

黎妍望着他深情地眸子,想起了自己的誓言:“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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