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转了转，“衣蓉究竟是怎么死的？”
“不是很清楚，毕竟隔了几十年了，沈家在衣蓉死后那段时期突然换了很多下人，我曾找到过一名当时在沈家当差的丫鬟，她说衣蓉夫人一直很健康，不曾得过什么疾病，某天后就突然消失了，后来那时当家的沈茅宣布，衣蓉夫人得急病去世了，为了去晦气，辞掉了近一半的下人，尤其是原本服侍衣蓉夫人或是平常和她接触过的，一个也没留下。”
我托着腮，“很有问题不是吗？”
“没错。”凌非又把我的头拉回肩膀，不过这次有些用力，使得我半个人都倒进了他怀里，“据那个丫鬟所言，衣蓉失踪的前几天，曾经和沈陶吵过架，还闹得很凶。”
我懒得动弹，便把全身的力道都往他身上压，“这些你查得到，衣蓉的家人自然也查得到，寻仇也不奇怪……那个衣蓉是什么背景？”
“本来什么背景也没有，只是一个寻常女子，不过没有父亲，由母亲独自抚养长大。”
我仰头，“那不是和我很像？”
凌非不太高兴话被打断，下巴微使劲把我的头压了下去，顺便蹭了蹭，我懊恼的推开他，“在她死后，她的父亲找到她母亲，她父亲原是外疆一个部族的族长，当初因为两人身份的关系和衣蓉的母亲分开了，这次特地来接她们母女回去的，后来她父亲知道了女儿的死讯，当然也发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我一边脑袋全方位运转一边问话：“那个衣蓉……是被沈陶害死的吗？”
“根据收集到的消息推测，衣蓉原本和沈陶还算恩爱夫妻，但是某天之后，她好像发现了丈夫的什么事，从此之后就经常和沈陶闹脾气，在吵得最凶的一次后，她就失踪了，除了杀人灭口，我想不到其他的解释。”
我扭头，视线越过窗外看着外面的点点星光，“然后呢？沈陶的秘密你可有查到？”
凌非扳过我的脸，让我清楚看到他的不满，“你以为我是万能的吗？！要能知道这个我就范不着甩掉那群跟屁虫把你拐到这来说话了。”
我抿嘴笑道：“这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了？”
凌非噎住，瞪了我半晌，侧过头低声道：“我不想让你身边的人觉得我很无能……”
“哎呀呀。”我乐呵呵的伸手捏他的脸颊，好久没看到他这么孩子气的样子了，“相信我，你厉害得如果我们有幸成为敌人我一定毫不犹豫选择逃跑。”
凌非冷声道：“你的安慰一点作用也没有，还有，我不是孩子了！”说完用力挥掉我还在毛手毛脚的爪子。
我委屈的缩回来，“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孩子了，皮变的那么厚！”没有过去手感好了，把我光滑柔嫩的小凌非还来！
凌非冷眼扫过来，在他发作之前，我截道：“那接下来呢？”
凌非一脸“你头壳坏去了”瞪视我：“这是我该回答的问题吗？！”
呃……我停下来反省一下，讪笑道：“我想起一件事……那个‘霜霜’的来路你可知道？”
“你问对了。”凌非呼出一口气，“我原本以为她只是个恋慕你爹，所以故意陷害你娘的小角色，没想查探沈陶的事时没查到什么，倒把这个女的给翻出来了。”
我显出不耐烦的样子，他不等我抗议，又道：“她就是你爹当年陷入苦战的原因。”
噢，懂了，“奸细？”
“对。”凌非点头，“她是在衣蓉死后不久入的沈家，我曾撞见她偷偷联络衣蓉的父亲——巴族族长巴尔布。估计当巴尔布知道衣蓉的死讯时也只是怀疑，所以才派了霜霜进入沈家调查，在得知女儿很可能是被害死的后，就开始计划复仇，霜霜就顺理成章成了卧底。”
“等等！巴族那一战没有被爹灭掉？”
凌非摇头，“只是元气大伤而已，这也许就是霜霜那以后都不再有动作的原因。”总要休养生息。
“……巴族一直是采取迂回的方式来报复的吧，为什么会突然不惜血本直接动手了呢？”
“不知道，不过就那天沈家大部分人都正巧有事外出来看，这应该是蓄谋已久的行动。”
“……还有，霜霜离得那么近，又深得祁老夫人信任，想刺杀一定有很多机会，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动手了事？”
“有两个可能，一是巴尔布觉得光是拿沈陶抵命不够解恨，第二个……也许衣蓉的死，不只跟沈陶有关……”
这么说来问题还是出在整个沈家吗？我叹气：“我从没像这一刻庆幸娘带我离开了沈家。”
凌非赞同：“你已经很脱离尘世，要是在那长大只怕性格还要不同凡响。”
这什么话？！我苛责的瞅他。
凌非顾左右而言他：“有件事不知道和这些有没有关系，不过还是说与你知晓一下。有传闻沈陶原本是喜欢祁梅的，只是后来祁梅选择了沈茅，沈陶才退而娶了衣蓉。”
天啊，这下真的成了陈芝麻烂谷子的八卦大会了。
我苦笑：“我们在这里大肆猜测讨论长辈的感情史会不会太不孝？”好歹我身上有一半还是沈家出产的。
凌非一脸事不关己，“总有被知道的一天”。
不过看沈陶一副细眼长髯的慈祥样，真想不到他这么多毛病，“你想衣蓉是不是发现了沈陶曾经喜欢祁梅这件事，所以才大吵大闹？”女人的嫉妒心大概是唯一不会因时间而改变的东西。
凌非提醒道：“可是不太可能因为这个杀人灭口吧。”都是陈年旧事了，而且又不是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