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叔叔温和的扶涵姨坐下,“虚或来一趟也不容易,今天又是你的大好日子,就别计较了。”
是挺不容易的,之前连门也不能进,不过莫叔叔好像也忘记了,涵姨绝对不会觉得今天是她的“好日子”,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涵姨大概巴不得现在就把在场的客人通通踢回家,省得一个个在那提醒她自己已经迈入中年妇女行列了。
在涵姨发作之前,云苏哥哥及时插进去“救父”,“娘,客人们都已就座,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我闻言直觉望向旁边,若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坐在楚霖旁边,对我点头示意。文迟哥哥也已归座。
涵姨看向我,我点头表示人已到齐,娘是不可能当众出现的,她多半会私底下自己去找涵姨。
涵姨站起来,端起杯子,声音洪亮的说出开场语:“今日得各位来此地为我庆祝生辰,晓涵在此谢过,天阶楼会连庆三天,望大家随意,尽兴而归!”
众人纷纷回应,大家开始互相碰杯举筷,我惊问玉遥:“宴席要连开三天?”
玉遥一边大口吃着一边低声回应:“还不是因为某位宗师忘了带娘的旧相识过来参加,惹得娘非常生气,说昔日好友都不在哪算庆祝,所以决定宴摆三天,等到人来为止,信鸽一早就送出去了。”说完朝那个明明自己的座位在那边,还厚脸皮赖在这桌的家伙努眼睛。
虚或叔叔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左右望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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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宴会已接近尾声,客人开始陆续离开,一批不速之客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看对方来势汹汹的样,奇道:“哪边的人啊?”
玉遥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似乎是庆阳派的人。”
涵姨脸色大变,半倒进自家相公怀里悲鸣:“夫君!我好像患了老年健忘症了,怎么办?!”
莫叔叔轻拍妻子的肩,好言劝慰道:“娘子放心,你健康得很,我们确实没有发请帖给庆阳派。”
不请自来?找碴的!
意识到这一点,涵姨立刻挺起身子竖直腰杆,一副备战状态。
庆阳派的人走近了,领头的一个中年男子站了出来,抱拳行礼:“在下庆阳派副掌门戴盛,今日冒昧前来,实在抱歉,只因事情紧急,而我们只有现时见得到冰姑娘,所以不得不打扰沅夫人的寿宴,还请见谅。”说完又对我严肃道:“戴某今日来,是希望冰姑娘能为昨晚的事给个说法。”
我疑惑不已,找我不稀奇,这些天来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昨晚的事?昨晚我没做什么呀?就算庆阳派和往业寺有什么关系,进去“拿东西”的人又不是我,而且东西早就送回去了,现在来追究不是多余吗?
不少原已准备踏出门的客人,见这阵仗又回到了座位上,个个伸长了脖子耳朵。
涵姨不清楚我昨晚干什么去了,只知道我确实失踪了一晚,当下有些心虚,悄悄问道:“谁放他们进来的?!”
云苏哥哥踏前一步,“是我。原本没有请帖是不能入内的,但戴副掌门说了一件事,孩儿觉得娘听了一定会很开心,所以就擅自作主让庆阳派参加寿宴了。”
啊?!
众人齐齐用“你到底在讲哪国语言”的眼光射向云苏哥哥。
莫叔叔首先回过神来,拿出楼主风范和气道:“戴副掌门,我们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以的话,能否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
戴副掌门正气凛然道:“当然可以,我们一向风闻天阶楼行事公正严明,只希望莫楼主能遵守江湖规矩,明辨是非,不要一味护短。”
莫叔叔只是笑着,没有出声。
兴许是戴副掌门声音有点小,大家听着听着就越靠越近,等我注意到时,人群已经围着我们形成了一个人墙包围圈。若暇他们早把凳子搬到了我身后,连凌非和佟初也趁乱插进了我们这桌。
戴副掌门说得很长,什么“我等也不相信有此事发生,但是门下弟子又亲眼所见,加上证据确凿”,“我们全派上下痛心无比,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出此下策,斗胆前来打扰楼主”……之类的,说书式的绕了半天。
文迟哥哥见我们这边翘二郎腿吃点心坐得一派悠闲自在,那边庆阳派的弟子站得双腿打颤,便好心唤人端来了坐椅,奉上茶水,没想戴副掌门这一感动,又洋洋洒洒说了半个时辰。
综合戴副掌门所言,简单来说,事情就是:庆阳派内原本有一镇派之宝,名唤静廷环。昨晚夜半时分门下弟子巡查时,发现放置宝物的房间门开着,大惊之下召集几个附近的弟子进入,竟然发现一个女子堂而皇之的坐在房间中央,手中拿着静廷环,一副傲视天下的样子。众弟子正想上前夺回宝物,女子诡秘一笑,一阵大风吹过,女子就和静廷环一起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