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芳华,我有事要问你。”黎珺泽目光精锐,深沉阴郁。
这叫什么事啊?众人面面面相觑,哪有拜完天地不入洞房,却要当着所有人的人面问话的?
“问吧!”姚芳华镇定自若。
“姚芳华,你被人掳走两个月,可还是清白之身?”黎珺泽字字犀利如刀。
据说,姚家三小姐是被山匪掳走的,两个月,是否还是清白之身,自然遭人非议。只是,这二皇子在拜完堂竟当众问新娘这样的问题,又如何让新娘下得了台?
这二皇子,究竟是何用意?
本来是一片喜庆喧闹,突然,在黎珺泽这句话之后,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让每个人都觉得不自在。
姚芳华慢慢地抬起头来。
今天,她穿着大红的嫁衣。
这嫁衣,是水冰玉为她准备的。
绣工精致,得体合适,很适合她,衬得她的脸颊有些红晕,愈发显得健康、明朗。
姚芳华抬起头来,望着黎珺泽,眼眸,就像是一方满月,晶莹,平静,而又明亮。
他,是恨她的吧!尤其当他看着“姚玉痕”坠崖,对她更是怨恨吧。芳华的心里,并不怨黎珺泽。
当初,她选择相信矫龙飞时,就已经做好了任何准备。
爱,是什么。芳华不知道,现在也说不清楚。
她只觉得,如今,她跟黎珺泽之间,除了爱,又添了太多的东西。
“不是。”姚芳华面对着黎珺泽,面对着众人,轻轻地开口,虽然是难以启齿之事,不过,姚芳华却说得坦诚。
虽然世人都对芳华的清白有所质疑,可是,黎珺泽当众问出来是一回事,姚芳华这样当众承认,又是一回事。
众人的目光齐齐望向黎珺泽。
“姚芳华,你现在已经怀有身孕,可是事实?”黎珺泽再一次问道,语气阴冷,凛冽如冰。
“是。”
芳华答得很快。就像是早就预料到黎珺泽会有此一问一样。
由于芳华答得很快,众人竟是半晌才反应过来。
芳华望着黎珺泽,没有避开他的目光,眸底愈加深沉复杂,如海一样。
黎珺泽根本就没想过要娶她,芳华已经在心里有了定论。
“孩子是谁的?”黎珺泽的言语里没有一丝地温度。
姚芳华嘴角一动,扯出一个寂寞地笑,“我的。”
“孩子的父亲是谁?”黎珺泽问得残忍,问得冷酷。
“是我曾经爱过的一个男人。”姚芳华淡淡地说。
“啊!”
“怎么回事?”
“到底是谁啊?”
……
四周渐渐响起一阵一阵地议论之声,小由及大。
姚芳华依然站在那里,望着黎珺泽,一直是那个姿势,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变过。
这样的问题,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应该是最为羞耻的,可是,芳华居然没有半点无地自容之意,笔挺地身子,淡然的表情,自带着一种冷峻地气势。
就是这样的芳华,让黎珺泽的心里再没了那种怜惜之情。
芳华,已经不再是他所认识的“芳华”了。
在她的面前,黎珺泽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变得冷硬了起来。
“姚芳华,我奉父母之命娶你为妻,与你已经拜过天地了。你已经是我的妻子。只是,皇家血脉,容不得马虎,你既为皇族儿媳,又怎能身怀他人孽种?”
“所以呢?”姚芳华问。
众人不解地望着姚芳华,实在想不出,在这种情况下,姚芳华怎么能将“所以呢?”这三个字说得如此轻松,如此平静。
“如果,你要做皇室儿媳,做我的王妃,就打掉腹中的孩子,姚芳华,我会让你做一生一世的王妃,保你锦衣玉食,富贵无边。”这算是黎珺泽当众的承诺。
“如果我要生下这个孩子呢?”姚芳华平静依然,冷毅淡定。
“不可能。”黎珺泽说得狠绝。
“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没有如果。”姚芳华说得更加肯定。
“那么,我便休了你。”黎珺泽冷冷得说。
休书,打胎药,黎珺泽给了她两个选择。
“来人!”黎珺泽一拍手,两个丫环,端着两个盘子走了出来。
一个盘子里,放着一碗药,打胎药。
一个盘子里,放着一张休书。
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此时,不知为什么,姚芳华竟然想笑,苦笑,冷笑,可是,她真的笑不出来。
黎珺泽,我对你的真心,你竟一点都不知道吗?芳华想问,却知问也无益。
“姚芳华,两个选择,打掉孩子,做我的王妃,一生富贵。如果你坚持要生下孩子,拿着休书离开这里,我黎珺泽与你姚芳华再无半点关系。”黎珺泽说得绝情。
“你就这么不想要这个孩子?”突然,姚芳华问道,问得极为认真。
“不想。”
在众人看来,姚芳华的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可笑,哪有男人会愿意自己新娶的妻子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更何况是皇族?
“我再问一次,你确定,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不要?”姚芳华望着黎珺泽,沉静中透着冰寒。
“不要。”黎珺泽答得冰冷。
“黎珺泽,”第一次,姚芳华毫无感情地叫着他的名字,“凭着我爱了你十年的这份心,最后,我再送上我的祝福,你,千万不要后悔,否则,那就是你的不幸了。”说完,姚芳华端起那碗打胎药,举到嘴边。
众人眼里闪过一抹鄙夷,虽然她说得那么肯定,表现得那么坚持。却终是选择了皇子妃的名衔。
不过,这种想法,还没落实,“啪”地声响将众人的想法打断。
姚芳华将那碗打胎药摔得粉碎,她拿起那张休书,头也不回,转身离去,步伐果决坚定,那身影,留在众要心中,久久不曾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