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珺泽,”第一次,姚芳华毫无感情地叫着他的名字,“凭着我爱了你十年的这份心,最后,我再送上我的祝福,你,千万不要后悔,否则,那就是你的不幸了。”
姚芳华将那碗打胎药摔得粉碎,她拿起那张休书,头也不回,转身离去,步伐果决坚定,那身影,留在众要心中,久久不曾忘记。
那一瞬间,黎珺泽觉得自己的心里闷闷的,像是被人用手捂住嘴,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声的那种感觉一样。
黎珺泽以为,他,是不给芳华选择,许久以后,他才知道,他错了,错得太自以为是。不是他给姚芳华选择,而是姚芳华在给他选择。
在这段感情中,是他一直都在赌气。甚至因此而蒙蔽自己的双眼和真心。
姚芳华的背影,并未在众人的目光中消失,因为刚行止门口,姚芳华便停了下来。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了。
姚芳华自然停了下来。
与众人一起跪拜接驾。
“臣女姚芳华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姚芳华口齿清楚,不卑不亢,大方有礼地说道。
就算姚芳华不开口,黎明州也会在第一眼就注意到姚芳华。
穿着大红的嫁衣,戴着凤冠,姚芳华自然是这里最惹眼的一个人。
皇后挺直了身子,勾唇垂眸,眼角扫了一下芳华手中的休书,虽然看不清字迹,但是,大大的“休书”二字,却看得清楚。
皇后雍容华贵端庄典雅,唇边似乎挂着无比尊贵的笑容,她的目光似乎也是那样的“母仪天下”。可是,姚芳华却可以感觉到皇后心中的嗤笑,皇后的心里正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不知从何时起,芳华居然也懂得了以心去观人。
以心观人,这也是芳华成熟的又一个标志吧。
芳华想想也觉得可笑,谁也能想到,她穿着嫁衣,手里拿着休书,脑中却在想着这些问题呢?
芳华与黎珺泽刚才的对话,黎明州听到了一些。
瞥了一眼芳华手中的休书,望着地上的碎瓷片和乌黑的药汁,黎明州一挑眉,已经表示了自己的不悦。
“芳华,你是新娘子,不必多礼,平身吧!”黎明州和芳华说话的语气立即柔和了下来。
芳华却依然跪倒在地,并没有起身。
“臣女芳华有事启奏。”芳华声音洪亮,语气郑重其事。
黎明州瞳仁微微收紧,面上依然沉静无波。
“何事?尽管说来。”
看来,这姚三小姐是要告状了。众人心里都这么想着,静静地等待着姚芳华开口。
“陛下,家兄玉痕为救芳华,与双虎山匪首同归于尽,落崖而亡,家兄已经不在人世,还请陛下为丝荷公主另觅佳偶。”
众人惊讶地望着姚芳华,没想到,此时此刻,姚芳华心里想着的,居然不是自已的事情。
黎珺泽宣称,姚玉痕是生死未卜。可是,姚芳华却说姚玉痕已经不在人世。
“姚芳华,你怎知玉痕已经不在人世!根本就未见他的尸首,怎能下此定论!”黎珺泽望着姚芳华的眼里多了几分阴冷与不满,似乎在怨恨姚芳华“诅咒”姚玉痕。
“如果十年找不到尸首,就要让丝荷空等十年吗?”
姚芳华真正考虑的人,是黎丝荷。
连皇上黎明州都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姚玉痕真的身亡,姚思远年纪太大,临界关无人把守,这才是真正让黎明州头疼之事。
“玉痕武艺高强,吉人自有天相,想必会化险为夷。”这是黎明州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芳华知道皇上的顾虑,也明白皇上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言。
丝荷毕竟是皇上的女儿,她的幸福,黎明州自会为她考虑的。
“陛下,芳华还有一事。”
“哦?还有何事?”黎明州问。
“芳华请求陛下,准许芳华代兄镇守临界关。”
“芳华……”黎明州眼里是犹豫不决。
虽然芳华是姚家人,是刘清筠的血脉,可是,她毕竟是女子,与江夏的盟约中写得清楚,是姚家男人镇压临界关,江夏永不犯边。
这姚芳华……
黎明州和众人一样,都不相信姚芳华有这个能力。
“陛下,芳华愿摆下擂台,三日之中,若无人能胜过芳华,还请陛下恩准。”这话,姚芳华说得大气,说得开阔,说得坦承。
黎珺泽一时怔忡,没想到,姚芳华刚刚与他拜完堂,摔了那碗打胎药,手里握着他写的休书,却在与皇上谈论着比武打擂为守将的事情……
姚芳华,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黎珺泽越来越发现,他根本就不曾懂过这个女人,也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女人……
她,已经不再他所认识的那个姚芳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