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宝宝什么时候出生?”
“还有七个月。”芳华说。
“那七个月后,我就是爹爹了,对吗?”黎珺渊天真地问。
饶是黎珺渊疯言疯语不着边际,不过,他这话,却还是让不少人当即差一点喷饭。
如今,京城之中,所有人心中最大的悬念莫过于姚芳华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从前,人们大胆地进行猜测。
可如今,姚芳华封侯拜将,这件事,没有再敢当面大议。
黎珺渊虽然痴傻,只是,却是第一个说是这个孩子的爹爹的人。
只是,这话若是说多了,也很容易引人猜想的。
听到这话,黎珺泽的心莫明缩紧了一下。这个孩子的爹?
这个孩子是他的。
此时,黎珺泽才发现,纵然这个孩子是他不想要的。可是,在心里,他却无法容忍这个孩子认别人当爹。
黎珺泽的心思,却是谁也知道的。
姚芳华干笑了两声,略显尴尬。
关于孩子的父亲,姚芳华一直避而不谈。
“渊儿,明天你二皇兄大婚,你想过要送什么贺礼了吗?”黎明州开口,转移三皇子的注意力。
“二皇兄的贺礼,渊儿已经送过了啊!”
“还要再送一次的。”
“还要再送一次?”
“当然。”
“是不是二皇兄成一次亲,渊儿就要送一次贺礼?”
“当然。”
“二皇兄,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少成几次亲?渊儿没那么多贺礼送你。”
本是很好笑的话,黎珺渊偏偏说得十分认真,甚至还带着几分乞求的可怜。
这一次,换黎珺泽差一点被杯中的酒的呛到,不知是因为呛到,还是因为尴尬,堂堂瑞安王居然满脸通红。
没有人会和一个傻子说出来的话较真!
一向沉稳内敛的二皇子,倒还是第一次露出尴尬无措的表情。
“噗!”姚芳华居然笑出声来。
不知为什么,被黎珺泽休弃的埋在心底的烦怨似乎一下子消散了。
黎珺泽瞪了芳华一眼,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这个女人居然会笑出声来。
芳华的心情好了,黎珺渊的心情似乎也是大好,不断地跟着芳华说着话,引来芳华不时的笑着。
这一顿晚宴,似乎只有太子一人吃得是气结郁闷。
第二日,黎珺泽真的来迎娶姚芳华。
有心之人留意到,黎珺泽穿的,还是三天前的那套新郎妆。
是啊短短三天之间,黎珺泽怎么来得及做新衣?
况且,黎珺泽是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迎娶姚芳茵。
姚芳华的事情,如今黎珺泽已经无办掌控。甚至现在连他自己的事情,黎珺泽也有了一种无力感。
芳茵,是他想娶的人。
黎珺泽的计划也是如此,只是这个计划,由姚芳华帮他完成,黎珺泽总觉得心里的感觉怪怪地。
姚芳华送姚芳茵上了花轿。
黎珺泽的目光竟然盯住姚芳华不放。
她沉静如水,不知是真的平静,还是深沉如海。
“镇边侯不去观礼吗?”黎珺泽骑在马上,俯睨着姚芳华,曾经,年少时那个陪他一起骑马练武读书的人,竟是姚芳华。思及此处,黎珺泽觉得心里闷闷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缺失了一样。
那个人,黎珺泽当做朋友,当做知已,当做兄弟,当做手足,竟是姚芳华……
观礼?姚芳华抬起头,望着黎珺泽。
黎珺泽本来就比她高大,如今骑在高头大马上,更需仰视。
姚芳华突然觉得,这便是这些年来她和黎珺泽一直相处的方式。他总是高高在上,需要她去仰望,去追逐……
从现在起,她姚芳华不会再仰头望着他,不会在他的身后跟着他跑。
黎珺泽让她去观礼?以什么身份?下堂妻?妻妹?孩子的母亲?同僚?侯爷?
无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姚芳华都不会去。
因为她不想。
看到他与别人拜堂,就算新娘是她的姐姐,就算这桩婚事是她促成的,就算是她要保护姚家的责任,姚芳华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黎珺泽与别人拜天地,毕竟,他,是她爱过的……
她的心,依然会痛。
黎珺泽也知道,这句话说得不明智,也不理智。姚芳华在他的身边,他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失落,烦闷,忧愤,会有一种揪心的难受。
就算是这样,黎珺泽也希望姚芳华会在他的身边。
观礼?黎珺泽是想侮辱她吗?姚芳华抬眼望着黎珺泽。却在黎珺泽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迷茫与心痛……
心痛?是她想错了!
姚芳华本想开口讽刺一番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凭直觉,她知道黎珺泽是真心的,真心想要她去观礼。不是为了侮辱,不是为了报复。
芳华了解。
毕竟,这个人,她爱了十年。
“看到大姐上轿,芳华心愿已了。准备即刻动身去边界关。况且,芳华现在的情况,也适合参加婚礼。”
桓楚有风俗,有身孕的人,是不能参加婚礼的。
芳华说得合情合理,黎珺泽也不好说什么。
“芳华,保重!”
说完,黎珺泽负气似的催马离开,没再去看姚芳华。
迎亲队伍走了之后,姚芳华便动身去了边界关。
厉含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因为有孕在身,所以芳华坐了马车,没有骑马。
厉含笑驾车。应该是考虑到芳华有身孕,所以,厉含笑的马车赶得很稳,速度也不快。
没想到,厉含笑居然是一个体贴的人。
姚芳华骑惯了马,很少坐车。一个人坐在马车里,芳华很是无聊。她的脑海中总会浮现黎珺泽和姚芳茵成亲拜堂的画面。
姚芳华不想去想这些。
芳华掀起车帘,坐在边上,望着厉含笑。厉含笑的眉毛弯弯的,长长的,像一条柳叶,睫毛长长的,嘴唇也是线条清晰。
“厉含笑,你真美。”芳华说。
厉含笑斜睨着姚芳华,眸中冰冷,嘴角似乎带着怒气,“姚芳华,你是不是以为我现在不敢杀你?”
“你既然做了我的贴身保镖,又怎会杀我?”姚芳华“不知死活”的说着。
“以前,这样说我的人,都被我杀了。”厉含笑淡淡地说,姚芳华是一个例外。
“为什么?”
“不喜欢。”厉含笑从齿缝里冷冷得挤出了三个字。
“那这样吧,换一种说法,你……的样子……让人赏心悦目,怎么样?”
“不好。”厉含笑的怒意似乎更盛了一些。
“赏心悦目,有什么不好的?就这样看着你,我就觉得心情好多了。”姚芳华笑着说,心底,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厉含笑望着姚芳华的笑容先是一怔,有一点心疼,眼底的怒意瞬间散去,“姚芳华,你心情不好么?”
“很好。”
这句话厉含笑完全无视掉。
“你是为了瑞安王吧!”
姚芳华苦涩地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目光转向了远处。
“那个男人,不值得。”厉含笑说。